第七章 天上的星星那么多，却没有一颗属于我（三）（1 / 1）
罗慈开车赶到大桥下废弃的厂房时，一眼看见被人扔在波涛汹涌的江边的程韦韦和江大司，尽管被打手们按住，还是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
“你还真的来了，罗慈？我好失望啊，我还以为你有多喜欢我们家飞飞呢。”许生玉站在岸边，远远地看着一脸平静的罗慈。
“我没喜欢过她。”罗慈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看着泪流满面的程韦韦说道，“我喜欢的，从来都只有韦韦而已。”
程韦韦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罗慈还是来了，她最不想看见的身影还是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以前拼了命地躲她，现在却冒着生命危险跑来救她，他真是个傻瓜，大傻瓜！
“罗慈，我没听错吧？”许生玉拿着木棍，指着罗慈的脸，“你说你从来都没喜欢过我们家飞飞，那你和她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为了钱吗？为了证明你只是个懦夫吗？”
“我是个懦夫，但只在韦韦面前。”罗慈依旧专注地看着程韦韦，他从来都没有那么认真地看过她，现在，他要把她的脸刻在脑子里。
“是吗？”许生玉一棒狠狠地打在罗慈笔直的双腿上，“我早就该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早就该把你除掉！”
“无所谓，我在乎的只有韦韦而已。”他弯曲着左腿，依旧站得笔直。
“你说什么？！”许生玉暴跳如雷地吼，抡起棍子便往罗慈的头上打。
那根把江大司打的不省人事的脆弱的木棍瞬间断成两段，可罗慈依旧挺拔地站在原地，只是稍微弯曲了一下脊背，只是有刺眼的红色的液体顺着鼻尖慢慢地蔓延开来。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倒下，为了程韦韦，他绝对不可以倒下。
“罗慈……不要管我……求你……走……走啊……”程韦韦的视线早就因为决堤的泪水而模糊了，她的声音颤抖得让人听不清楚，哭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她好想飞身挡住那些击打，可是她动不了，像是被钉住的尸体，她动不了。
“飞飞那么喜欢你，你却欺骗她的感情！你这个该死的畜生！”许生玉一脚把罗慈踹得几步远，恶狠狠地咒骂，恶狠狠地瞪着野兽般残暴的眼睛。
罗慈擦掉鼻血，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重新把眼神落在程韦韦的脸上。“我好后悔啊，为什么总是害你哭……”他边说，边冲程韦韦苦笑。
“罗慈……你走……你走啊……我不想你死，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求你，求求你……不要管我……求你……”程韦韦哭得满脸是泪，心碎成了千千块，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受伤，她早就崩溃了。为什么？为什么？罗慈什么也没有做错，错的明明是她啊，为什么不惩罚她？为什么要惩罚罗慈？为什么她不早点死掉，为什么还要连累其他人？程韦韦咒骂着自己的无能，咒骂着自己的可悲。她什么也不奢望了，她不会幻想和罗慈在一起了，她只要他活着，好好地活着。
“你死了我也不想活着。”罗慈的话音刚落，许生玉又拿起一根木棍打在了他的背上。“真是感人啊！生死相许？！如果我不让你们一起死的话，岂不是很对不起你们？”
罗慈跪在融了雪的草丛中，血不断地从嘴里涌出来，天旋地转，黑白交叉，他看不清，听不清，只有程韦韦的笑脸，还在他的脑海里徘徊。他彷佛又看到了希望，还是坚持着爬了起来，尽量挺拔地站着。“我可以死……”他颤抖地说，“伤害无辜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那就看看到底谁先没有好下场！”许生玉再一棍打下去，罗慈便弯了腰，再也站不直身子了。“怪不得从一开始我就看你不顺眼！什么年级第一名？什么三好学生？狗屁！一分钱没有还想和我女儿在一起？还想用你那张臭脸欺骗我女儿的感情？！”
罗慈努力睁大着双眼，努力想要看清程韦韦，他不知道此时他的眼神有多么温柔，充满了爱与不舍。他的心里好多话要告诉她，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他多想告诉她他的心啊，可是，他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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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飞，我一直都有一件事情瞒着你。”夏崇抱着许飞飞，两只眼睛死盯着墙上的钟。时间已经过了好久，他一直都在等。等待着许飞飞露出真实的嘴脸，盼望着早点救出程韦韦。
“什么？”许飞飞好奇地问。
“知道我为什么从英国回来吗？”夏崇的语气听起来无比沉重。
“你不是说因为……”因为打架、闹事，被退了学，他们都相信了他的话。
“我活不了多久了。”夏崇平静地打断她，“我的心脏不太好用了，所以我才回来。”
“什么？”许飞飞吃惊看着他，“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在英国的时候，出了一次车祸，差点死掉……医生说除了心脏移植手术，没什么可以让我继续活下去了。所以，我才回来，趁着还没断气，看看你，看看我的家人。”夏崇释怀地笑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死了你可以和罗慈在一起，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
“你在说什么呢？”许飞飞不敢相信地看着夏崇严肃的脸。“你怎么会死呢？你不会死的！”她假惺惺地安慰他。而他，根本就不需要她的所谓的安慰。
“可是没有心脏，我怎么活呢？”夏崇苦笑着看她一眼，“飞飞，我是认真的，你还愿意嫁给我吗？我回来，就是为了娶你。”
“难道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吗？伯父伯母不知道吗？”
夏崇苦笑着摇摇头，“伯父呢，他还不知道我想要娶的人其实是你吧？”
“他还以为你一心喜欢程韦韦。”
“我之所以要和程韦韦订婚，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我早就已经告诉我爸妈了，比起程韦韦，他们似乎更喜欢你。对了，他们现在正等着和你爸爸见面呢……我妈说，举办婚礼有很多事情都要……”
“什么时候？现在吗？”许飞飞猛地坐起来，迫不及待地打断夏崇的话。
夏崇轻轻地点点头。
许飞飞不安地从床上爬起来，“在这里等我一下。”她拿起手机大步走出病房，躲到走廊的另一端，给许生玉打电话。“爸，解决了没有……还没有？罗慈呢？我问你罗慈在哪儿？”
“你还找他做什么？！”电话那头的许生玉气急败坏地喊。
“夏崇已经答应和我结婚了，而且他也活不了多久了！爸，不要碰罗慈！不要碰他！”
夏崇站在离许飞飞不远的拐角，兀自地笑。
“爸，夏崇的爸妈还在等你，你快走，我现在就过去。”许飞飞挂了电话，急匆匆地赶回病房，夏崇正坐在床边冲她笑。“伯父伯母不是在等我们吗？你先过去吧，我想先回家整理一下，这个样子去见公公婆婆可不好。”
“我陪你吧。”夏崇笑得像朵花。
“不用了，我速度很快的，你得先过去，不然伯父伯母等急了怎么办？”许飞飞说完，急冲冲地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