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刺杀(1)(1 / 1)
《最终刺杀》
[飘雪楼主 著]
(一)杀手的悲哀
这天,17K知县的大厅显得格外的沉寂。
17K门口站着的是一群永远面无表情象是雕塑般的门卫,偌大的大厅里少了以往的喧哗声,院子中那些红的、黄的、绿的、紫的花草也无精打彩的耷拉着脑袋,全无半点生机。
大厅里坐着的人都在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般,让人感到一丝死亡般的窒息。
“沉默是金”吗?
恐怕“沉默是惊”吧!
因为在坐的明明有人轻轻地摇了摇头,发出连自己也末必听得见的叹息声……
所有的人还在沉默,月下鹰终于说话了:“飘雪崖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吧?”
众人点了点了头,却无一人吭声,要是在平时,众人对这个高高在上的鹰总管,阿谄奉迎还来不及呢?
俗说说“识实务者为俊杰”,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还有谁敢来拍马屁,弄不好拍到马屁股上,那可祸从口出了。
月下鹰面色铁青,怒道:“你们一个个是哑吧啊,我在问你们话呢?”
这声音字字有力,震得大厅内门窗都嗡嗡作响,仿佛要踏下来一般,众人赶紧拂耳,并运功御之,心中皆惊叹:“鹰总管的‘狮子吼’好大的威力啊。”
“半个月前,有着天下第一富豪之称的宝波宝公子被鹰总管击杀,可鹰总管怎么也想不到这花花公子宝波乃是白道第一杀手飘雪楼主最为疼爱和倚重的大徒弟。虽说在半年前不知什么原因,飘雪楼主突然昭告天下,说是和宝波断绝了师徒关系……但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次飘雪楼主把鹰总管的大名悬于飘雪崖上,想必是想替他徒弟报仇来了。”众人但觉一股杀气从厅后传来,说话之人便没有露面,但声音冰冷异常,闻者不由直打寒颤。
列位看官,你道这鹰总管是何许人也。原来他就是有着黑道第一杀人之称,当今17K皇朝权盖天下的“明将军”手下的第一大总管月下鹰。鹰总管这次奉命成功地击杀了名列17K富豪榜上第一富豪的宝波,不料半个月后却被江湖上闻风丧胆的白道第一杀手飘雪楼主悬名于飘雪崖……
据说飘雪崖每个月都会悬一个江湖上知名人士的大名于上面,凡是被飘雪楼主悬名于飘雪崖的人,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的。数十年来,竟无一人能逃出‘飘雪悬名,例无一死’的神话。
而这个月入榜的却是“明将军”身边第一红人,江湖上有着黑道第一杀手之称的月下鹰,对于江湖人士来着,自然是很乐意这样,因为谁都想知道这黑道第一杀手和白道第一杀手,究竟谁更厉害。但此时,对于月下鹰身边的人来说简直就象做了一场噩梦,对于飘雪崖还不曾打破的宿命,他们内心的恐惧不比月下鹰本少,因为他们谁都明白“城门失火,泱及鱼池”的这个道理。
月下鹰旁边坐着的是17K知县南宫仪,这时,只见他壮着胆道:“想必这次飘雪楼主是吃了熊子心豹子胆子了,竟敢把鹰总管的大名悬在飘雪崖上。他也不想想,单凭鹰总管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排名前几位了,更何况还有着天下第一保镖之称的语文无用语文大人在暗中保护鹰总管啊,而我等泛泛之辈虽然不济,却也……此番,那飘雪楼主纵是有三头六臂也难偷袭成功啊。”
“是吗?”月下鹰闻言心中虽然略感慰藉,但脸色依然铁青,心里却在暗付着,他知道尽管自己身怀绝技,还有语文无用这等绝世高手鼎立相助,但面对敢公开对自己下达“死亡书”的飘雪楼主,还是打从心底里感到害怕起来。
想到这里,他那双一向深沉锐利的眼睛,闪过一丝惊慌,终于有了一丝不安。
“我的命运到底会怎么样呢?会不会象其它悬名于飘雪崖的人一样呢?”月下鹰心里也有一丝寒意。
沉默!
又好一阵沉默。
一个卫士匆匆忙忙地闯进大厅来,跪在月下鹰面前道:“总管,将军有亲笔密函到。”
月下鹰铁青的脸微微一动,脸上虽然不露声色,但内心却感到一丝慰藉,他接过信函,手一挥:“下去吧!”
“是!”卫士躬身而退。
月下鹰看过密函后,抬起头,目光一一扫过厅中的众人:南宫仪、梦碎江南、海棠等人但觉那道目光如刀锋如利刃似要穿人心扉,赶紧低下头来躲开这令人心惊胆颤的目光。
“将军可带来了好消息?”此时,厅后又传来那个冰冷的声音。
“哈哈哈,语文大人可以现身了。”月下鹰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虽然僵硬了些,虽然勉强了些,但毕竟笑了。
笑总比哭要好,这个道理谁都懂,只是有的人,天生会笑,所以人称“笑面虎”;有的人,天生不善笑,勉强笑起来,如果真让人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皮笑肉不笑”了。
月下鹰现在当然属于后面那一种了。
一个人影一闪,大厅内多了一个人,正是众人所料的有着天下第一保镖之称的语文无用。
语文无用傲然地坐到一张雕皮大椅上,问道:“将军可派高手来支援鹰总管?”
月下鹰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他在将军府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总管,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无礼放肆,竟不参拜。
现在居然有人敢这样,语文无用,这个在将军府上神密莫测的天下第一保镖,也是明将军最喜爱的得力爱将…而现在明将军却派语文无用来保护他,却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因此,既使语文无用现在就算傲慢了点,也不能计较了。
“忍”是月下鹰的做人处事的法宝,他早已参透忍一时风来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
月下鹰恼怒的情绪稍纵即逝,他拿起杯子,呷了一口茶,慢慢地道:“明将军知道了飘雪崖的事,为了我的安全,也为了大家的安全,特派十五和蚰鳎两位高手来助我…”
“好!”众人一阵惊喜。
“五鬼判官蚰,南逝北老狼,拜过无用鹰,得见将军府。”语文无用吟道。
众人都明白这段话的含义,其中包括了当今邪道六大宗师级人物:江西枉死城十五、川东擒天堡蚰鳎、岭南宗师已逝、长白名士吴老狼、还有天下第一保镖语文无用,和天下第一总管及黑道第一杀手月下鹰。
按理说这六人都是明将军手下举足轻重的重量级人物,虽说月下鹰可以算是“明将军”的左膀右臂,但这一次“明将军”派心高气傲的语文无用、十五、蚰鳎一起来“保护”月下鹰,还是闻所末闻之事。
月下鹰见大家的情绪已经变得高昂,不由清了嗓子,干咳两声,缓缓地道:“将军在信中还说,与其被飘雪楼主个个击破,不如这次反戈一击,来个先下手为强,先毁了飘雪楼主的老巢……”
众人心中一凛,异口同声地道:“飘……雪……崖……”
(二)飘雪崖
飘雪崖。
半空飘浮着一副字画,雪白的画布上印着三个殷红的血字:“月下鹰”。
白中带红,点点斑斑,让人联想到傲雪开放的梅花,格外显眼。崖下面站着两个人,风如刀削般刮在他们脸上,但他们却一动不动。
良久,左侧一个十**岁的红衣少女,秀目一转,忽然道:“这局棋的棋盘还得由师傅的‘一指禅’来画。”
右侧那位五十开外的老者拈须道:“为师终究在一天天变老,你得挑大梁了,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安儿,现在是该你一展伸手的时候了。”
“这……”
“不要再歉让,要相信自己啊……”
那红衣少女呆立片刻,终于鼓足勇气道:“安儿抖胆,只得一试了。”言罢身子腾空而起,如飞鹰般直窜上涯去。
“好一招‘旱地拔葱’。”老者忍不住喝道。
飘雪崖悬涯峭壁,怪石嶙峋,高耸云霄。
红衣少女越上越高,忽然一跃一只手抓住那副悬挂着的字画,脚点涯石,长剑早已出鞘,但见剑光飞舞,涯上碎石纷飞。
老者屏息凝望着蓝衣小生的举动,暗中称好。
不多时,悬涯上出现一个棋盘来,红衣少女已然落下来,满面红润,额头上香汗微薰,喘着气道:“徒儿无能,不及师傅半分定力,只能以剑代手,实在惭愧之极。”
“安儿不必自谦,当今天下能只凭双脚爬上这笔直的陡峭的悬涯就曲指可数了,更何况还能在上面画一个棋盘,安儿,你倒也不负为师多年的教诲啊。”
这老者正是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白道第一杀手------飘雪楼主。这红衣少女却是他手下四大弟子之一的“红颜杀手”安孑孑。
安孑孑道:“在下这盘棋之前,徒儿想问师傅一个问题。”
“安儿,你是为师从小看着长大的,你的心思为师很了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飘雪楼主那双锐利的眼睛洞若观火,早已看透了安孑孑的心思,“不过,有的时候知道比不知道要好,懂比不懂要好,你明白这个道理吗?因为有的时候知道越多,顾虑就会越多,反而对自己不利……”
“嗯!”安孑孑虽然还是一脸的茫然,却不敢再问。
她早已查觉到了什么,尽管师傅面上不露声色,但她仅凭嗅觉便已知有大事将至,至少她闻到了一股杀气,一股前所末有的杀气,虽然师傅把杀气隐藏于无形中,但天生敏锐的她还是感觉到了,于是疑惑地看着师傅。
“下棋最忌心有旁骛,安儿,难道到现在你连这个最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弟子明白……”
“抛开心中杂念,做到忘我的境界,你才会体会到下棋的乐趣。”
安孑孑潘然醒悟,轻声道:“弟子已然明白,差点失去了下棋时应有的平常心。”
“明白就好。”飘雪楼主点头道,“好了,棋局现在可以开始了。”
安孑孑再次跃上高耸的悬涯,在棋盘上的一个星位上用剑划了一个圈,身影轻盈如猿猴般快捷。
待安孑孑下来时,飘雪楼主身影一转,飞涯而上,身法却比齐生劫更快、更急、更准。
他也不用剑,大姆指在棋盘上一按,再看时,坚硬无比的涯石竟被按出一个指印来,入石三分,清晰可见。
“好漂亮的身法!”安孑孑在涯下心惊不已,忍不住喝彩起来。
这是一局旷世棋局,安孑孑的剑圈代表白子,飘雪楼主的指印代表黑子。
没有人猜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对局。
但现在却上演了。
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两大白道高手,在飘雪涯上演了一盘空中旷世棋局。
棋已进入中盘,黑白棋子犬牙相交,生死只在一线之间,两人越下越慢,安孑孑早已累的香汗津津,有的时候甘脆“立”在悬涯的棋边“长考”起来。
如果有在场的观众的话,一定会对二人的高超武功赞不绝口;如果有懂围棋的人,一定会对二人的棋力自叹弗如。
可惜没有,所以两人的武功和棋艺无人来喝彩。
只是眼下虽然没有,但十里之遥却有人在观望着。
他们惊呆了,原本要前进的脚不听使唤般定住了,他们每个人的眼眸里都充满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