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梦里几回(6)（1 / 1）
散人脸色苍白如纸，怔怔地看着玉罗修刀手中的九龙珠，突然摇着头道：“这颗小小的九龙珠竟引来这么多的祸害，罢了，罢了，你既然这么煞费苦心的要想夺去，你就拿去好了，请求你放了江南各大门派的英雄和九王寨的众兄弟们啊……”
“哈哈哈，散长老难道不想为你的大哥报仇了吗？”玉罗修刀似乎在有意激怒他。
“你知道我现在别无选择，我怎么能拿众人的性命来泄私恨呢？”散人的目光变得黯淡无光。
“散长老这么康概倒出乎我的意料啊，要是老妙那老秃头能象你看的这么开，就不会弄得这样的下场了。”说着玉罗修刀竟长叹了一声。
散人听在耳里但觉刺耳之极，可眼下事已至此，更何况她手中还握着江南群豪和九王寨上上下下数百名兄弟的性命。
“我不明白，你究竟使用了什么手段，居然会让三弟利令智昏，最终杀害了亲同手兄的老大……”
“你难道没看到地上那个‘情’字么？”玉罗修刀朝影子的尸体努了努嘴，隔了片刻才道，“无论什么都不能打动影子，更别说让他干出这等弑兄的事来，但……他一生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当年那段感情，那段对小玉刻骨铭心的感情……”
“这么说来，你是利用当年老大情非得已下做出的糊涂事，利用小玉当年的死和三弟对这件事的耿耿于怀，使三弟最终听你的主使，乘我大哥生日那天晚上，故意灌醉大哥，然后再下毒手，并制造假象，嫁祸于九儿……”
“是这样，也不完全是这样，你只说对了一半。”玉罗修刀目光盯在散人脸上，定定地道，“如果仅仅是因为老妙折散了一对好鸳鸯，虽然最终小玉以身殉情，影子也一度嫉恨老妙，但当时身在抗击契丹蛮夷最前线的他，亦明白老妙的不得已……因此，他当时并没有逼着老妙偿命，而是潇潇洒洒地欲陪小玉一同归去，只是当时被你发现的及时，才救回一命……”
散人心里奇怪怎么连这些细节玉罗修刀都一清二楚，但嘴里还是忍不住道：“后来，我们兄弟几个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开导他，再加上不久老大的军队被契丹人偷袭大败，情势变得异常严峻，直到这时，三弟才放开心那的那个结，由‘爱恨’转到‘国仇’里来了，后来……后来……”说到这里，显然触动了散人心底的回忆，声音已变得咽哽的说不下去。
“后来老妙最终决定刺杀‘杀父弑母’仇人佐可图后归隐山林时，影子自高奋勇冲前先锋，最终中了佐可图的‘半死不活粉’，毁了容……”玉罗修刀说到这里，冷笑一声，才接着道：“却不知影子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那个结，也许在混入敌营时，就没打算让自己活着出来吧……”
往事一幕幕又回荡在脑海中，遥远而又熟悉。当年影子坚持要代替老妙充当刺杀佐可图的先锋角色，虽然说有为老妙的安危着想，但更多的只怕真如玉罗修刀所言，当时影子因爱恨情仇，早已心灰意冷，不想苛活于世了吧……
“你也许还会奇怪，既然影子宁愿自己死也不愿老妙死，可为什么时隔二十多年，影子还会听从我的话暗杀了老妙呢？”
散人缄默不语，定定地看着玉罗修刀，不知那眼神中是憎恨和仇怨多些，还是询问和迷惘多些？
“你不想听那就算了，都说逝者如斯夫，反正影子现在也死了，纵使他此次有千般不是，也不能再怪他了。”
“我不怪他，我只怪你……”散人愤怒的象只狮子，如果不是因为江南各大门派和九王寨兄弟们中了玉罗修刀的“痛不欲生丸”，只怕当场便要刀剑相见，和她拚个你死我活了。
玉罗修刀似是被散人那愤怒的样子震住了，竟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告诉我，影子为什么会听你的话，我们五兄弟情同手足，他怎么会听你的话呢？”
被他一吼，玉罗修刀似又回过神来，脸上闪出一丝阴冷的微笑来：“别急，只要你能先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自然会告诉你的想知道的。”
散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玉罗修刀看着手中的九龙珠，说道“我只是想知道这九龙珠里的藏宝图究竟在哪里？”
散人置若罔闻，仰脸望着天，身影愈发显得清瘦而绰约，良久，一动也不动，仿佛已遗世独立，只有鬓边泛白的发丝轻舞着回应着春风的拂动。
“你到底说不说，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声长啸，我那十三鹰就会让那一群早已痛不欲生的英雄成为刀下之鬼。”
散人仰头望天，嘴看似并没有动，但声音却清楚的传来了：“这么说来你次番想夺九龙珠就是为了那张藏宝图了？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这九龙珠中藏宝图的秘密只有你们五兄弟知道，却不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别人也会知道？”玉罗修刀冷笑道，“是啊，当年老妙兵败后，知道形势不妙，而朝廷又腐败无能，只怕自己还没有将功赎罪的机会就会被砍头了……一边是报国无望，一边是雄心末展，老妙思来想去，便最终还是决定归隐山林……可他又不心甘啊，他总希望能有一天能再东山再起……于是他把军中从契丹人那里夺回来，本来是欲上交朝廷的金银珠宝秘秘派人埋在一个隐蔽的地方……”
散人还是一动也不动，只是内心已排山倒海般翻滚着，这个一直守了几十年的秘密他以为除了他们五兄弟，和将来九王寨寨主的继承人，只怕永远都不会被外人知晓。
“而当时一向仁义的老妙，在宝藏藏好后，为了保密，竟然坑杀了那埋宝藏的百来名士兵，这件事老妙当时是叫你这个负责埋宝藏最信任的人去做的，你比谁都清楚了。”
“别说了……”散人终于低下头，目光如电般盯着玉罗修刀，脸上的青筋一根根暴鼓着，“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是谁告诉你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