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几多迷惘(4)（1 / 1）

飘雪一想到小强不由朝山后喊道：“小强，出来吧。”然而，他喊了几句，却并没有回声，也不见小强的身影。他不由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来。身子一腾已跃到山后去了。

灰蛋见状心惊：“这个白衣少年的身法如此敏捷，怕是自己犹不能及啊……”可他随及又想，就算是他轻功高了点，手上功夫总不是自己的对手，到时候还是得好好教训一下他才解心头之恨。原来他素来争强好胜，在斧头帮时，本来他的功夫是最不入流的，但他打不过师兄师姐时，便使出一些歪门邪道的法子来暗算别人。师兄师姐们为此都吃了不少苦头，但每次他的暗招子都使用 “不着痕迹”，因此，师兄师姐们吃了亏又抓不到他的“把柄”，再加上师傅又对他疼爱有加，因此，他们都敢怒不敢言，只能吃哑巴亏了。长此以往，在斧头帮里自然也就没有人敢轻易招惹他了。

屠鸟大师却心道：“小强……好耳熟的名字啊。难道是……是，第九的儿子……”想到这里，他心神一动，身子一提也向山后使去。原来他平素和老妙很要好，逢头过节，他都会上九寨沟来一趟。第九有个儿子叫小强，他自然知道和认识的。此时，听飘雪这么一喊，自然心生疑窦，追飘雪而去了。

灰蛋不明所以，呆了片刻，正欲再追时，却见师傅和白衣少年身影一闪，已双双折回来了。但见飘雪一脸的焦急之色，而屠鸟一脸的镇定平和。

原来飘雪刚才猛然听见屠鸟大师和灰蛋说起九王寨的事，心中岔岔不平，以他屈犟的个性，自然要出来反驳一番。但碍于小强的特殊身份，于是叮嘱小强躲在山后千万不可出声……他这才从容现身的。但眼下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小强居然不见了。此时，但见山后怪石嶙峋，除了稀稀疏疏的几棵矮灌木外，却哪里还有个人影。他又叫了几声，但除了山风呼呼作响，又哪里有小强的回音呢？他正欲向山下追去，屠鸟大师已到了他身边，问道：“你刚才所说的小强是不是指第九的公子呢？”

飘雪本能的点了点头，但随及意识到了什么，不由暗自后悔起来，回过头怔怔地望着屠鸟大师。

“你不必追下山去了……”屠鸟大师看着一脸疑惑的飘雪，定定地道：“待会自然有人会告诉你小强会不会真的下山去了……”

飘雪惊愕间，突然听出了什么，脱口道：“山下有人来了？”

屠鸟点了点头，道：“且下去再说。”说着一把拉着飘雪回到了原来的路上。灰蛋见两人神情迥异，张开嘴想问什么，突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刚要出口的话便硬生生打住了，呆呆地望着那条弯延曲折的山路……

不多时，便山路上便转出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来。飘雪怔怔望着来人，心里却道：“屠鸟大师果然厉害啊，这‘千里追风’的耳力，自己远远不及了。”他又哪里知道，其实他的耳力并不比屠鸟大师逊色多少，但他毕竟是年青人，容易心浮气燥，刚才见小强不见了，早已乱了方寸，自然不及屠鸟大师这么快听出山下这细碎的脚步声了。

飘雪正思付间，来人已越来越近，屠鸟大师早已叫道：“我说谁的步伐如此轻盈呢？原来是灯笼居的斜月道长啊，一别数月，斜月兄别来无羌否？”

那道长道冠傲然，面容清矍。抬头见是屠鸟大师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一动，笑道：“我说前面怎么有一股好大的杀气呢？原来是斧头帮的屠鸟大师啊，一别数月，屠鸟兄别来无羌否？”

“呵呵，数月不见，斜月兄还是如此风趣幽默啊。”屠鸟大师微笑道。

“呼呼，不见数月，屠鸟兄还是这般鸟模鸟样啊。”斜月道长拈须道。

“斜月兄当年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曾骂遍天下无敌手，当年武林盟主广老爷子封你们灯笼居为‘天下第一居’，你的这张嘴也起了不少作用吧……想不到数十年过了，斜月风采依旧啊。”

斜月道长闻言，脸色微微一红，说道：“你既然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最好不要招惹我。”

“那是，我师傅可没‘小诸葛’那般强的嘴上功夫啊。”灰蛋从屠鸟大师身后传出来，笑嘻嘻地道：“当年中原八杰之一的‘小诸葛’郭飞自诩有惊天纬地之才，冶国安邦之道，自叹身不逢时，才坠入江湖……当时，你听了大为不服气，约他在武汉‘黄鹤亭’一战。既是江湖中人，别人自然是比武功了，而你们倒闻所末闻，竟然是‘斗嘴’，当时，你还生怕江湖中不知道似的，约了数十位江湖中的名宿前去作证，那一骂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最终小诸葛还是被你整的词穷语塞，最后竟吐血晕将过去，从此变成了动荡不得的植物人了……”

灰蛋喃喃地说着，丝毫没有意识到斜月的双眼已蒙上一层灰暗之色，脸色已变成暗红色。原来斜月当年也是落榜的秀才，几次都阴差阴错地错过了高中状元的机会，最后怀才不遇的他弃文学武起来，后为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对世道人情都有不满情绪。后闻中原八杰之一的‘小诸葛’恃才放旷，常常拿自己比作当年的诸葛亮，‘舌战群儒’比当年诸葛亮还胜一筹……斜月当时年轻气盛，于是欣然约战，黄鹤楼那一战，他多年来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开来，把肚子里所装的满腹经纶发挥的淋漓尽致，‘小诸葛’竟无还嘴之力，最后竟被气的变成植物人了。然而，事后他就后悔起来……以至于多年后直到现在，他依然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这是他生平引起最为痛苦和后悔的一件事。此时灰蛋旧事重提，无疑又在他当年心头的伤口处洒了一把盐。

屠鸟大师如何不知其中蹊跷，他刚才只是一时兴致所以打趣了几句，哪里料到灰蛋会抖出这件事来，心中亦是后悔当初不该把这件事告诉他。不由狠狠地盯了灰蛋一眼，赶紧把话题岔开道：“斜月兄，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说着指着飘雪道：“这个白衣少年他是……”这时他想起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名字的来历，心中一急，但随及又镇定下来，接着道：“他也是九王寨的……朋友……”

飘雪刚刚呆呆地看着他们侃侃而谈，正急的抓头挠腮，此时忙道：“斜月道长……”

斜月道长回过头来，原本灰暗的目光瞬间又变得凌厉无比，盯着飘雪打量了一番，见飘雪面目似曾相识，一时又想不起谁来，不由问道：“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