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百转千回(2)（1 / 1）

悲情大师闻言微笑道：“贤侄说话还知道给我这张老脸贴金啊。其实你心里刚刚明明在想，这红花山庄的‘红花茶’虽好，但又怎么能比得上我雁荡山的‘七花茶’呢？”

飘雪被他说中心思，不由满脸通红。正在此时，突然见不愚大师走进大厅来，朝悲情大师低声道：“师傅，饭菜已备好。”

悲情大师应了一声，站起身来，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动道：“贤侄，请。”直到这时，飘雪才发觉悲情大师的一条腿有些异样，但他哪容多想，亦跟着站起身上，说道：“前辈先请。”悲情不再推托，缓步向大厅外面走去。飘雪便跟在后面。他惊奇的发现，悲情大师走路时确实有点轻微的瘸，但如果不是这么近距离，如果不是这么仔细的观查是定然发现不了的，他心里不由想道：“悲情大师的脚定然受过重伤吧。”这般想着，他已随着悲情大师穿过院子，径直朝西厢一排楼房去走。

上了台阶，悲情大师指着中间一房屋道：“这里便是红花山庄用膳的地方。”飘雪朝那大门上那条横匾望去，但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品茗堂’三个字，心中不由暗暗称奇：“原来用膳的地方竟能取出这么美妙的名字来啊。”心里想着，脚下却不含糊，已紧跟着悲情进了“品茗堂”。刚踏进门槛，飘雪便张大了嘴，但见‘品茗堂’里面朴实而整洁，桌子椅子柜子全部是清一色的大红榉木做成，好一派古色古香的风格。正中央的一张大圆桌子上已经摆满菜，什么红烧牛肉，什么清蒸鲤鱼，什么芦笋猪蹄……

悲情大师道：“贤侄请坐。”飘雪依言坐下，阵阵菜香袭来，早已口水直流了。但心里却兀自疑惑：“我在‘一品堂’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却能弄出这么多道菜，看来红花山庄的厨子真是厉害之极了。”

悲情大师朝大厅里的几个仆人挥了挥手，那几个人便颔首而退去了。悲情坐在飘雪旁边，笑道：“贤侄请慢用。”飘雪回头一看，见四周空无一人，不由一惊，问道：“就我们两个吃？”

悲情大师轻轻地摇了摇头，喃喃地道：“现在都快下午了，我们红花山庄的人都早已经吃过午饭了，这些饭菜专门给你准备的。”飘雪闻言好生过意不去，自己原本只是一个刚入江湖的毛头小子，却蒙悲情大师这般关爱，自是又感动又激动：“这……”

悲情大师笑道：“如不嫌弃这等粗茶淡饭，贤侄尽管吃就是。”

飘雪肚子里早已咕咕直叫，便再也不客气了，拿起碗筷开始吃起来，开始还装着斯文的样子慢夹细嚼，但觉桌上的菜香甜可口，吃到后面，不由胃口大开，便大剁快剁起来……一阵风卷残云后，飘雪才感觉肚子已涨的厉害了，这时才回过神来，却发现悲情大师怔怔地看着自己出神，那神情竟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无限怜爱……

直到这时，悲情大师才收回目光，问道：“这些菜还对口味吗？”

“多谢前辈盛情款待了。”飘雪道，“很好吃啊，我好几年都没有吃过这么香甜的饭菜了，只有姑父还健在时……”说到后面他又想起什么来，突然打住不说了，而眼睛竟变得红通通起来。

悲情大师显然没有留意到飘雪情绪上的变化，喃喃地道：“什么前辈不前辈，既然你是上官飞云的义子，你应该叫我叔叔才是。”说着顿了顿，又道：“贤侄可否告之你的身世渊源呢？”

飘雪闻言一惊，又想起在石洞里的奇遇，如果自己猜错的话，姑父上官飞云其实应该是他的亲生父亲，而母亲必定是叶孤红了。但又想到书信中母亲对姑父的仇恨，以及梦婆婆所说的那些话，双眸不由变得黯淡下来。

此时，悲情大师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盯在飘雪脸上，见他沉思不语，沉默片刻，才又问道：“你的母亲是不是叫叶孤红呢？”

飘雪闻言身子一个颤抖，差点打碎了桌上的一只雕花瓷碗，惊愕道：“你……怎么知道？”

悲情大师道：“如此说来，你此番定是在青石洞里经过种种奇遇，然后……经瀑布‘飞流直上’到我们红花山庄来的了？”

飘雪越来越奇：“你怎么知道？”

悲情大师早已收起先前的温和之气，变得一脸的严峻，隔了片刻，轻轻地叹了口气，才缓缓地道：“这些机关，当年都是我跟你娘设计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飘雪睁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怔怔地看着悲情，仿佛想看出他和母亲究竟是什么关系。良久，他突然在芦苇阵中时，梦婆婆所说的那个故事，又想起悲情微瘸的脚……他想到这里，脸色攸然一变，不由“啊”了一声，惊叫道：“你……你……当年那个武士……”

悲情大师点了点头道：“你连那个故事也知道了，想必是梦婆婆告诉你的吧。”

飘雪想不到悲情大师回答的这么爽快。不由又生出疑惑：“梦婆婆说当年那个武士为了救出的悬于城门上外公的尸体，一只脚已被官兵齐生生砍断了。而悲情大师虽然有一只脚有点瘸，却明明有两只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