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沉默是惊(1)（1 / 1）
飘雪初时听到老婆婆提到什么“小姐”不明所以，后又提到姑父上官飞云的名字，心里顿时忐忑不安起来，他突然又想起情殇厅里的所看到的那封信函，心道：“难道老婆婆口中的‘小姐’就是叶孤红？那岂不是自己的亲娘了？那这位老婆婆又是……”他已知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必定跟“母亲”叶孤红有所渊源。又听说木匣中藏有“霹雳弹”和“断魂散”，眼见老婆婆半边脸上青紫肿涨的，已是心急如焚：“老婆婆，莫非你也中了‘断魂散’？”
那白发婆婆凄然一笑，道：“我这把老骨头了，终究要青山埋骨了。中了‘断魂散’又如何？不中‘断魂散’又如何？当年我陪小姐到这里时，小姐还正是风华正茂的年华，而我也还是风韵犹存的中年人，都说山中无甲子，一晃眼在这里快二十年了，我也就老了，这般白发苍苍，这般风烛残年，这般悲苦凄凉，活着倒不如真死了好。”
飘雪见她这般看淡生活的想法和自己在石洞里“闯关”的想法如出一撤，心中亦是一凛，情知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不到伤心之极、绝望之极一般人是不会这般自暴自弃的，他虽然还有许多事不甚明白，但此时哪里还有空闲去问，“断魂散”之毒的厉害，他深有体会，此时老婆婆也承认自己中了“断魂散”，他不禁垂泪道：“老婆婆若是死了，飘雪也不想独活了。”
白发婆婆闻言心中一振，满是疑惑地盯着飘雪问道：“你说你叫什么，飘……雪……”飘雪被她凌厉的目光盯的心里直发毛，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白发婆婆见他虽然不语，却似默认了一般，心中突然一喜，也不再多言，竟在地上捡起刚才那被祚成残骸的小木匣，翻了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不由在心时嘀咕着：“解药明明在里面啊，怎么找不到呢？”她又在地上四处搜寻起来。
飘雪也不知老婆婆在找什么，正诧异间，突听她一声尖叫，不由询声望去，但见她飞快地从地上捡起一包黑黑的东西，竟是喜不自胜。
白发婆婆折过身来，笑道：“你所中的‘三尸消魂丹’终于可以解了。”飘雪又惊且喜，失声道：“这小木匣里果真藏有‘断魂散’的解药啊……”
“解药肯定放在木匣里，但那上官飞云就算找到了木匣也不一定能躲过这‘霹雳弹’必杀之局。”白发婆婆阴笑几声，已走到飘雪跟前，打开那包黑色的东西，却见里面又是一层厚油纸，再打开油纸，才露出五颗黑色的药丸来。这时，飘雪已看清老婆婆脸上的紫气变得又浓又暗，情知中毒已深，当下说道：“老婆婆既然中的是‘断魂散’之毒，赶快服这下解药才是啊。”
白发婆婆摇了摇道：“解药只有五颗，只能救一个人。”飘雪道：“你先吃了这解药吧。我所中的是‘三尸消魂丹’，又不是‘断魂散’之毒，怕是用这解药也没有用，况且我还能熬几天的，到时候再想办法吧。”此时他视老婆婆的性命比自己的还要重要，又怎肯自己吃呢？
“你所中的‘三尸消魂丹’乃是当年东南西北四大剑客之一的‘南消遥’容天下十几种巨毒于一起，独自研究出来的，其威力自是非凡无比，乃是天下最厉害的毒之一。但我手中这解药却也非同小可，乃是当年‘神医’霍子布花了二十年的心血所炼出来的，据说能解天下百毒，霍子布炼成这五颗药丸后就劳累过度而病死了，后来小姐机缘巧下得到，后来……” 白发婆婆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道，“因此，不管‘三尸消魂丹’之毒有多么厉害，吃下这五颗药丸也定然能化解。”说着她已拿起一颗药丸便要往飘雪的口里放。
飘雪大急，但苦于身子不能动，只得大声叫道：“我说过，老婆婆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独生了，你这般逼我，却是想两个人都不活了吗？”
白发婆婆闻言削瘦的肩膀微微一颤，心中顿时升起一种无与伦比的温暖感，已伸出一半的手就停在半空象定格了一般再也伸不下去。良久，才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正值风华之年，为什么非要陪上性命来救来和我这把老骨头争呢？”
飘雪道：“老婆婆外表看似不好接近，但内心其实……其实……”白发婆婆见他欲言又止，问道：“其实什么？”
飘雪道：“其实是一个……好人。”白发婆婆的脸色隐出一片阴霾之色，突然冷笑道：“什么好人，这个世道好人有什么用，好人有好报么？小姐是个多好的人啊，可结果呢？还不是你们这些臭男人给骗了，正值花样年华的她不得不和我遁隐在荒山野林，一生凄苦悲凉……我不要成为好人，这二十年来，我一直以为我真正做到了绝情，但为什么你的出现却让我原本冰冷的心发生了改变呢？难道仅仅因为你是……”说到这时，她似乎猛然想起什么，便停住不再往下说。
飘雪接口道：“叶孤红的儿子。”那白发婆婆虽然早就料到这少年的身份，但此时闻言还是一怔，半晌才似回过神来，喜道：“果然是少爷，老天有眼啊，能让我有生之年再见到少爷，我还以为这一辈子都见不着呢？可惜小姐不在，要是她在，心里一定会高兴的发疯。”
飘雪自在“情殇厅”看了信函后，虽然早知道如果信中所言属实，他定是“叶孤红”的儿子无疑，但姑父在信函中的话还是让他震惊，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问：“难道当年湖论剑苍雪剑上的毒真是姑父所下？难道‘叶孤红’这般费尽心机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惩罚姑父？”只不这他却还心存侥幸，在他心里他真不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不相信这么残忍的事会发生自己身上，也不相信“老好人”姑父会做出那样阴暗的事来。他刚才说自己是叶孤红的儿子只不过是想试一下老婆婆的，哪知她竟真的承认了这个在飘雪眼里是“血淋淋”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