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往事如烟(4)（1 / 1）

那老头作了一个嘘的动着，明明被点了哑穴的飘雪不可能再吭声，却还是自言自语般道：“别吭声。”不过当他的眼睛远远望着石座上的玉罗修刀时，竟似着了魔一般，就再也没有收回来。飘雪见老人的举动甚是奇怪，只得顺着老人的目光向前望去。

玉罗修刀调整好了情绪，扫了众人一圈，接着道：“从那以后，他却再也没有来过，眼看婚期越来越来近了，她整日以泪洗面，直到婚期的前一夜，她静坐在窗前看着天亮也没等到她想要等的人，这才终于明白，她要等的人是不会再来了。天刚亮，府上的人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扫院的，贴对联的，挂灯笼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意。小菊在外面敲了很久的门，直到她以为屋里发生了什么意外，正要叫老爷子的时候，她才惊醒过来，捧着昏昏沉沉的头打开了门，然后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小菊赶紧扶起她。问她怎么了，她摇了摇头。然后，小菊就催促她去吃早点，她说吃完早点还要给她化妆。她点了点头，支开了小菊去忙别的。而此时，她脑中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十三鹰静静地听着，谁也没敢插一句话。被点了哑穴的飘雪也感到很奇怪，那老头似乎在轻叹着什么，而他眼里此时闪动着的分明是泪花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择了出逃这一条路，难道仅仅是为了那个负心汉吗？也许她心里更多的是一种叛逆吧，别人都羡慕她生在一个好家庭里，要什么有什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她并不认为这样就很幸福，她甚至觉得自己很可怜。小时候当她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可以无拘无束地的玩耍，而自己只能静坐在窗前雕花桌上或是院子里的四角亭里读诗书背经文，就感觉自己和别人仿佛生活在两个世界里。有的时候她想跟府上的武师学武，却被父亲骂她‘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文斯样’，于是她只能很淑女的又去背古诗了……她很向往那些自由，可自己却被束缚在一个狭小的地方。于是，当那一天在清水湖遇到他后，她变了，她不再总是守在闺房，也不是总呆坐在四角亭上。而是常常溜到府外去和那人幽会。因为她知道只要跟他在一起就感到快乐和幸福。后来，她发现他的武功很是了的，于是打趣他那一天为什么被别人追杀的如此狼狈，他嘿嘿地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我先前中了他们的暗算，能逃得一命已是万幸了。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能遇上你，怕是我再受一千次一万伤也值得了。’当时他还没有说完，她就唔住了他的嘴，她不想他再受伤，她害怕再见到他那血淋淋的样子。后来，他开始教她武功，她学也很快，他总是夸她悟性高，她总是赞他教的好，就这样，只一个月她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已变成了一个‘侠女’，她每次出府也不必再叫小菊为她打掩护了，而是乘人不注意一个跃起就翻墙而出了。而在朝夕相处中她更加喜欢他了，她有时候甚至梦想着当他的新娘子是样子呢……可现在那个负心汉，但她伤心之余，却还是做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决定。结婚的那一天早上，她毅然选择了离家出走。从此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就开始浪迹江湖了……”说到这里，玉罗修刀牙齿咬的格格响，显然已是悲愤之极。

飘雪和十三鹰早已猜出一些端疑来，只是谁都不愿意点破而已。倒是那个怪老头却突然发疯似的叫起来：“是我不好，都怪我，是我不好，都怪我……”他自言自语般叫着，早已惊醒了玉罗修刀和十三鹰。

玉罗修刀双目如鹰隼般射出一道寒光，盯着老头看了半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万般情绪袭上心头来：惊愕、仇恨、愤怒、伤心……突然她恶狠狠的道：“果然是你……你来的正好。”身影一闪，飘雪只觉眼前一花，她已至跟前，“当年左等右等，等到花儿也谢了，却不见你的影子。如今我不想再见到你，你却偏又出现了，为什么呢？”说着，手中的刀光一闪，竟朝老人的左臂砍去。

老头竟然视那凌厉的一刀如不见，口中还在念着：“是我不好，都怪我。”飘雪大吃一惊，这一刀下去如何是好，但苦于穴道被点，身子动荡不得，叫又叫不出声来，只能暗自着急。说时迟那时快，那刀不偏不倚正从老人的左臂上滑落。落下的刀势并未减弱，还溅起一道冲天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