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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神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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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睡得一点都不好。心情忐忑不安,辗转难眠,她时不时从梦中惊醒。再察看那头昏睡的人,苍白的嘴唇偶尔会絮絮低语,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抚过他发烫的额头,烧得胡话一轮接一轮。

于是,天未亮,宋曼丽就起身出门。跑到了灶屋,拿了面粉和了水,揉成了馒头状,生了火,放进了蒸笼。接着她又抱着一堆衣服,走到院子里,衣服顺势丢进了木桶,从一口井里打上了一桶水。早上的活儿是很多的,她卷起了袖子,扎起了马尾。一副干大事的气势,二话不多,拿起衣服使劲地搓了起来。

这一头,馒头已经蒸熟了。宋曼丽放下手中的活儿,走进灶屋,伸手拿了三四个馒头放进盘子,便送去柴房。

推开门,那人还没醒,她把吃的搁在一旁,醒来后他就能看见。

胸口的血迹流了一夜后固然凝结,深红且带黑的伤口一定消耗了他大量的元气,微弱的呼吸连气息声都若隐若现。宋曼丽正式看清楚他的长相,纵然他面色如纸,却挡不住眉宇间的英气。此人躺在柴堆上,一眼望去他面容刚毅,轮廓分明,剑眉入鬓,挺鼻如峰。唯一不足的是血液供应不及时,发白的嘴唇干涩焦燥。她抽出系在腰间的手帕,素净的帕子浸到了脸盆中,沾了水后轻揉他的脸旁。经过一番清洗,憔悴的气色有所好转,她再次用沾湿的手帕覆上他的嘴,微微用力,以便水份充分润湿他的嘴唇。

稍后,宋曼丽尽量摆平他的身体,使他能够睡得平稳。端详他的外形,皮肤略黑,并且粗糙,体格健壮,身高约莫过八尺。以昨天他绑住宋曼丽的力度和速度上看,此人应该学过一点武术,绝对不是个文弱书生。胸口的一刀,既狠又猛,昭然揭示他陷入了一场重大纠纷。按她的年代,眼前的男人应当属于江湖上混黑帮的,帮派间出现利益冲突,此时此刻他正被仇家追杀。

宋曼丽的脑海中闪现着一幅幅血雨腥风江湖恩怨情仇的画面,依稀听见他发出了声音,再垂耳倾听,又无任何动静。可能是出现幻听!

门外的王妈恰逢路过,一木桶的衣服堆积在院外,四周却不见丑丫人影。她拉开了嗓门喊:“外面的活儿没干完,人又跑去哪儿了!”

“王妈!我来了!”宋曼丽顾不及眼前昏睡中的神秘人,赶忙出去。

“别偷懒,地上一堆活,也不抓紧干!”

“知道了!”她费劲地拧干衣服,不再滴水后,挨着木架子一件件挂了上去。“晾完了!”

“等会你跟着我去姑娘们的厢房搭把手。”

“恩!”她尾随王妈,加快脚步。路过柴房门口,不禁忧心忡忡地往那边瞅了一眼。

“千万别出来!”宋曼丽内心默默祈祷,琢磨着一时半会,他身受重伤,估计这点路他都走不动,何况他被人追杀,应该躲起来才安全。

一个上午,累得筋疲力竭,她当下手似乎比王妈还要辛苦。姑娘们有点吩咐,她就跑上跑下的忙,王妈要点东西,她也得备着。来来回回,在楼道上跑了十来圈,差点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晕头转向的时候又被叫了过去,那边的姑娘嚷着梳头,这边的姑娘要涂胭脂。宋曼丽化身全能小丫鬟,尽心尽力地完成她们的要求。

将近中午,她们才放过了宋曼丽,实际上她也不能悠闲。过午,红莲起身了,她准备好了糕点送进了厢房。本就如花似玉的红莲经她细心打扮后愈发风姿楚楚,替她插上孔雀簪子,整个人雍容华贵,犹如宫中的妃子娇艳夺目。

多日来,宋曼丽在王妈的授教下,手艺进步了不少。红莲满意地照着铜镜,端详自己,然后问她:“丑丫,你看我美吗?”

“主子美若天仙,今天格外明艳高雅。”

“你还是我认识的丑丫吗?”红莲惊愕地转过身,一眼望去,丑丫毕恭毕敬地伫立在她身后。“丑丫如今也学会奉承别人了!”

“奴婢说的都是真心话,主子的美是远近闻名的。”

听她这么一说,红莲捂手发笑,眼睛眯缝着弯成了月牙状。“那你说,我与往日有何不同?为何今日就特别了?”

“孔雀发簪,高贵精致,佩戴在主子的头上,人美簪子美。”

“你可听闻这簪子的由来?”

“未曾听说过。”

“看来王妈没有告诉你!”红莲站起身,纤细的身段摆着轻盈的步伐走到了中央,端起茶杯,泯上一口,平和地说着往事。“孔雀开屏犹如我们花魁□□,每一个花魁姑娘到了熟的年纪,花妈妈自然会安排一个好日子进行一个□□仪式。那一天,全城的男人们都会聚集在万花楼,欣赏着花魁最后那一幕青涩表演。只要出得起银两,奉上金银珠宝,就能夺下这一夜的权利。花魁纵使享尽荣华富贵,然而不得不踏上这一步,一夜过去,曾几何时享受男人们爱戴的女子也终究成为烟花下的孤女。无归宿,无人情,好似那孔雀开屏只为了一瞬间的绚丽。”

“我懂!”宋曼丽明白她的感受,尽管时光无法倒流,命运仍是何其相似。锦瑟繁弦,哀音怨曲,唱的始终是女子落寞的冤愤。

红莲宛然一笑,仿佛诉说着别人的故事。“杏儿为了男人,放下了这里的一切,到最后不过是一首散曲。后来花妈妈捧了我当万花楼的花魁,把孔雀簪交给了我。其实我并不喜欢这个发簪!”

是荣誉,还是束缚?只有花魁心里明了。在一阵寂静后,红莲结束了上个话题,以命令的口吻对她吩咐着:“今晚,沈公子会来,你去准备好酒好菜吧!”

宋曼丽怏怏而回,走出红莲厢房的那一刻,压制住的胸口起伏不定,她知道内心或多或少被红莲的那番话所影响了。每个浮华背后,总隐藏着无法述说的愁苦,谁都一样心怀伤痕。

“不管这些了!今天就能再见到沈钧了!”想到这个,她的心里好似灌了蜜,不由地展开了笑容。“我得赶紧回去看看那个人!”

醒来后,破旧的柴房内就剩他一人,勉强撑起了半个身体,靠在了墙上。污浊的空气,使他猛咳了几声,面色较昨天的惨白渐渐恢复了一点神采。他昏睡了一夜,朦朦胧胧地觉得有个女子喂他喝了水,尽管记忆模糊,那个女子应当是真实存在的。无力的手臂慢慢发怵,偷袭他的那一刀流了很多的血,捂住伤口拼命奔跑。他艰难的呼吸,调试着强节奏的运动,然后他似乎躲进了一个地方。

“对!就是这里。”他想起来了。当时昏暗的房间里,仅仅听得他微弱的呼吸声,仓促地换气。突然有脚步声缓慢临近,他们的距离越来越小,越来越逼近。精神极度紧张,全身细胞都凝固了起来,消耗大量元气的他,难以招架得了那群紧追不舍企图杀他灭口的人。

直到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姑娘,在月光照映下那张稚嫩的面孔和那对无神的眼睛。霎那间,紧绷的肌肉放松了警惕,长舒着一口气,他默念道对不起。在一两秒的缓和过程中,他的肢体本能地使出全力紧紧捂住了她的嘴。“不要说话,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如果可能,他愿意以后双倍,十倍地补偿她。

思绪不停地回顾着昨夜的情景,一幕幕画面呈现在他的脑海中,窒息的感觉包围着他。他是霖旗,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居然沦落到这番田地。腰间紧扣的白玉,晃动着敲打他的肉体,灵魂跑去了哪里?诬陷、背叛和权利都在吞噬他的身躯,信仰、意志和忠诚,一步步把他推向了谷底。

霖旗啊霖旗,你已经死了!他失落地告诉自己,听清楚了,你已不是那个勇猛的战士。“那我是谁?”如何生存下去?他感到一阵浓烈的血腥味,紧蹙着的眉头再次勒住了他的记忆,厌恶过去的自己,愚钝得失去了至亲和爱人。

“啊!”宋曼丽推门进去,看到那人早已坐在柴堆上,眼神漫无目的,思绪漂浮在四处。“你醒了?”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他回过神,挤出了一丝柔和的目光,连带着虚弱的微笑朝着她拱手作揖。手臂的撕裂冷不丁刺痛着他的神经,伤口很严重,模糊一片的血肉粘着发黑的粗布。这些都在提醒他,好几天,他都在逃亡。

“你的伤口,止不住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奇妙,昨夜还受到惊吓,此刻对于他的存在,宋曼丽感到更重要的是关注他的伤口。“不如换下那块脏布,重新包扎一下。”

他报以友好的微笑,迟疑了一会儿就扯下衣角,咬着牙拆开了那块浸湿了血迹的包裹布。额头渗出了汗珠,宋曼丽露出慌乱的神情,不知所措。“我来帮你!”

“不!我自己来。”霖旗挥手作了拒绝的动作,继而屏住呼吸,扯下了粘稠的粗布。一声嘶吼,从他的深喉发出,那沉闷而尖锐的叫声迸发出口,随即淹没了周围的声响。

宋曼丽不忍心看他这么坚持,毕竟作为局外人,看到他近乎自虐的行为,浑身立起鸡皮疙瘩。不顾他的阻止,宋曼丽先前一步接过了血迹斑斑的粗布,然后伸手解下腰间的手帕,生疏地绑紧那道伤口。

霖旗的目光久久注视着她,片刻的沉思令他对眼前的女子感激万分。“等我的伤痊愈后,一定来报答姑娘。”

“以后再说吧!”她淡淡地回应,没有抬头,全神贯注地替他包扎着伤口。宋曼丽心里在想,假如以后他真的好了,说不定可以帮到自己。那么现在,她想他为她做什么呢?

没有遇见沈钧的时候,她多渴望有个大侠救她出万花楼这个火坑,即便逃跑失败,也灭不了她风起云涌的重生意念。可是自从沈钧的出现,她就好像被一道魔咒,牢牢地困在了这里。死心塌地守候在万花楼,一心盼着那人到来,像红莲一样,迎接公子的月夜探访,心花怒放开到荼蘼。

忍着巨痛的霖旗,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深邃的双眸隐藏在黑暗中。他默默接收着她的好意,每个人都各怀神伤,想着不同的事和不同的人。

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肆意地翻滚一通,隔着肚皮发出了令人尴尬的响声。宋曼丽竟忘了她还没吃饭,摸着凹了进去的肚子,里头早已空空如也。待包扎完毕,宋曼丽对他说:“你也饿了吧?等下把馒头吃了,晚上我再想办法拿点糕点回来。”

“恩。”他低声附和。

“你不能出去,一旦被他们发现了,一定会打死你的。”想到他虚弱的身体,面对十几个龟公的棍棒,那场面如同老鹰抓小鸡,小鸡必死无疑。

身负重伤的他,好在休息了一夜,再经过她简易的护理。霖旗不能算是手无缚鸡之力,实在要恶斗,他还是能挺一小会儿。

“谢谢!”浓眉之下原来长着一对明净透彻的双目,如不是受伤,那对眼睛将更目若朗星。

“沈钧!”忽地叫出了沈公子的名字,宋曼丽大惊,瞬间怔住了大约几秒。他温和的目光,像极了沈钧,仿佛那个人的脸已换成了他,而呈现在宋曼丽的面前。双瞳剪水,遗忘在深处的爱恋,她想伸手抚摸,只是停在了当空抓不到他的气息。

“我得出去忙了。”小心翼翼地掩盖住自己方才的惊慌失措,避开了对方的眼神,快步走到门口

“姑娘,怎么称呼?”

“丑丫!”门已合上,她的身影已然远去。

“霖旗!是我的名字。”他猜她应该没听见。

红莲说的,他今夜会来,她想早一点见到他。思念的惆怅拉得好远,每一分每一秒皆是她的煎熬,一如望穿秋水般的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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