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飒胜海马（1 / 1）
一、
“飒胜将军还是性如烈火啊。”又惊又疑看着地上四角牛头的都灵，猛回头再看诸怀的牛身，竟然又长出了一颗牛头，还如同地上的牛头一样，说出了人和人的对话才能有的语言。
知道惊慌失措吗？有的人在惊慌失措中只是惶恐地等待，有的人是立即逃走，而有的人却会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地立即开始无意识进攻，也就是大脑还没有形成进攻的意识，而肢体却向敌人“咔嚓”过去了。
诸怀令都灵惊恐的后果，是又掉了一颗脑袋。
俗话说“话不吐不快”，诸怀肯定有话要对都灵说，于是很快地又长出了一颗头颅。
惊恐中的都灵哪里还有听话的心思，只想让眼前的奇怪现象消失，随手又切掉了诸怀新生的头。
如此长了又切，切了又长，满地的四角牛头虽然没有飞起撞人的动作，只是如同寻常死物摆在地上，但瞪视都灵的眼睛和口中乱七八糟发出的人语，好象一群指指点点的旁观人物一样，已经让都灵胆寒了。
“哇，飒胜将军你好威风啊。”
“喂！都灵你怎么一点也不念旧情？”
“啊，好痛啊，那有你这样的，一见老朋友就把人家的头砍掉！”
“拜托啦，你停停手，让人说句话行吗？”
都灵终于手软了，握着一对斩星夺向后飘去，嘴里还申诉着对方的错误：“你们不是一直在说话嘛？”
诸怀将新长出的脑袋卜愣了几下：“唉，好辛苦，我都喘不上气了。好了好了，不玩了。”说完从鼻子里冒出一团白光，白光变大后幻成了人形，是一个细长干瘦的中年人的模样，与常人略有不同的是脊椎到脑袋的弧度有些过于弯曲了，让人联想到风度翩翩的海马。
海马先把双手扬起再一拢，将地上的一堆牛头收回自己的体中不见了：“这些可是我的功力幻化的，可不能浪费了。”又一脚踢向诸怀，“钻到这破东西里面真憋屈。”诸怀被踢飞后，又稳稳地落在洞壁之下，象个标本一样一动也不动了。海马又自言自语，“先这样吧，把你这合成的家伙弄坏了，会招来真人npc的。”
海马两手互拍了几下，仿佛要拍掉什么脏东西似的。再看都灵也是如同标本一般，握着斩星夺瞪着他一句话也不说。海马轻轻拍着手笑了笑，让人觉得笑容有些古怪：“飒胜将军，呵呵，该称呼你都灵小姐。你肯定不记得也磨魔尊和他的大侍卫海马我了吧。”
都灵仍是紧张，头摇的有些象打冷颤。
海马很温和地点点头：“隔阴之谜就是厉害啊，那我就重新介绍一下吧。我是也磨魔尊的御前大侍卫，你的前身是也磨魔尊的御前大将军，我们同殿称臣啊。”
都灵又把戒备提高了一些：“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更不相信我的前身是个魔鬼。”《天书偶思》上说，魔的意思是用错误来折磨别人和自己。十有八九的人会对魔鬼有恐怖感，都灵自幼受人类文化的熏陶，当然也是痛恨魔鬼的。
海马板起了脸：“哎哎，魔家是宇宙中伟大的存在，魔理魔力是至高无上的。魔鬼一词，是对我们魔家的侮辱。”他忽然感觉到都灵有了要与他搏斗的冲动，知道是自己的严肃造成的，态度立即又温和了起来，“飒胜将军，你想回忆起你的前世吗？”十之八九的人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并希望着了解自己的前世和未来的。
“不想！”都灵回答的很是干脆和坚决。对一个不太饿的人，用食物来换取其人的尊严，十之八九要失败的，就算那个食物很诱人。
二、
都灵在有些畏惧中想逃走，但又想探探对方的虚实。她虽然不清楚易琪在具体做什么，但她知道宇宙间将有一场战争，易琪是其中的参与者。眼见得魔物蠢蠢欲动，替易琪着想，也要多了解一番魔人。都灵的心中灵光一闪：“你和石通公司的王家是什么关系？”她想起了王家自景历虎离开之后，又重金聘请了一个名叫海马的人，解除了易琪对王锋雷一家的病情禁制，后来却没有了动静。
海马呵呵一乐：“王家是我的雇主。”然后他又安慰都灵，“不过你们不用担心，王家虽然和易琪有仇，但我的心是向着易琪的。”
“为什么？”都灵不得不问。
海马很满意自己语言中的故意停顿，有问有答才能形成谈话交流嘛，用谈话交流的人有改变敌我态度取向的可能：“你、我、易琪、还有……在前生都是朋友啊。”
都灵冷哼了一声：“易琪的前身是大罗武仙，怎么会与你们这些妖魔鬼怪做朋友？”
海马又拍了一下手：“不败王可是个与众不同的武仙啊，你看看他和索贲、玉环等妖鬼的关系，就应该知道，易琪是一个多么潇洒不羁，不落俗套的人啊。”
都灵心中仍然不信易琪会与魔人做朋友，但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可都灵也是个其心独慧的人，立即转而攻击海马的语病：“你说‘你、我、还有……在前生都是好朋友’，这个‘还有’都是谁？”
海马又呵呵干笑两声：“飒胜将军真是慧心独运，玲珑其心啊。只要你跟我走一趟，所有的问题你都会明白的。”
都灵仍是决绝：“我对你的感觉不好，恕难从命。”
海马又交叉轻拍两手：“那你静心打坐，我让你回忆起前身。”
都灵坚决到底：“人在打坐入定时，如果没有指导灵和守护灵，或是道友的护持，是很危险的，特别是有你这种人在场的时候。如果我请来了指导灵和守护灵，你一个魔人，还能夹持我回忆前身吗？”
海马回答的很老实：“不能。”
都灵冷笑一声：“这因为我们不是同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她又想起了一件事，“王锋雷也是魔人转世吧？你们凑到一起，有什么阴谋？又来我这里有什么意图？”
海马被问得有些恼怒了：“飒胜将军，人若是所想不该想的太多，所知不该知道的太多，会短命的。你到底跟不跟我走，怎样才肯跟我走？”
都灵豪爽地笑了一下：“我偏要多想多知，还偏不短命。我就是不跟你走，怎样都不肯跟你走！”和易琪在一起久了的人，很难不会贫嘴的。都灵紧握斩星夺，两眼盯着海马，随时准备撕杀。她与海马采取敌对措施的理由只有一个：背着易琪来打扰她的陌生人，都是敌对嫌疑人。
海马无可奈何地抽出一杆红缨枪：“飒胜将军，得罪了。我要看看你的手上还有没有前世的威风。”一挽枪花，“突突突突”数不清的枪芒向都灵强袭而至。
都灵本来以为自己不是海马的对手，随时准备着退出游戏。可花枪洒来时，她却看到了枪影中的破绽。夺这种兵器是专门克制枪剑刀类兵刃的，都灵当下毫不犹豫，“咔喳！”一下就将红缨枪死死地锁住。可她刚要进步攻击海马的时候，一张大网以比闪电还快的速度罩住了她。
海马退步又轻拍两手：“飒胜将军今不如昔啊。”海马一抬手，红缨枪飞回他的手中，变做两柄嗡金大锤，“你的斩星夺锁不了锤吧？”海马得意地笑。
都灵的眼睛都快瞪出血了，她后悔自己的大意，也恨海马的诡计多端。罩在她身上的网，是游戏督察们扣人的专用网，都灵知道自己无路可逃了。
“唉，魔人什么时候能学会光明正大地做事啊？”景历虎和琮仪从诸怀洞中的不知何处冒了出来。
三、
联合国总部里变成了不是人呆的地方。
一进入总部的范围，说不定哪一辆车子或飞行器就会出现什么莫名其妙的故障，轻的是交通工具无故抛锚，重的还会有人员受伤。
考勤制度已经乱了套，领导层如不反复勤快地清点人数，在电化系统里根本弄不清谁在岗位上。
坐在电子操作台前的职员们大都感觉自己在做噩梦，日常工作不能照常进行不说，不知在哪一个瞬间，就会受到什么怪物的袭击。有七成的人见过好几种怪物，三成的人与怪物有过皮肤接触，近百分之十的人受到怪物的实质伤害。不是被咬破了鼻子，就是耳朵被啃出了血，还有手脚受伤的也是屡见不鲜。
洗手间已经成了禁地，那里面的怪物数目到了拥挤的程度。餐厅无人光顾了，人们分不清端盘子送餐的是人还是什么，饭菜里常能看到蛆虫、线虫、脓血之类的秽物。
总之总部成了怪物的乐园，人们在艺术作品里见过或没见过的，想象得到和想象不到的，不管是恍惚或定神观看，都会在预知或没预知的情况下在视野里出现。虽然总部为每个职员配备了枪支，但只是增加了工作人员之间的误伤而已，对控制怪物无济于事。
到后来总部简直成了军营，来宾一律改在别处接见，能在别处处理工作中的日常事务的，就不再进入总部的范围。必须动用总部操作系统才能进行的工作，在法师团的严密保护下才得以进行。虽然总部中到处是军人，可鬼怪们的气势依然十分嚣张。
这是对四个星球有着实际控制权的总部啊，整个人界对此事是流言四起，什么“天下将衰，必有妖孽。”“妖异纷呈，天下大乱”等等负面意见层出不穷。有识之士也纷纷职责联合国举措失当，造成了人界的混乱。要求联合国将真相告白天下，收拾民心。
无奈中的联合国首脑们，举行了三次会议后决定：鉴于人与妖鬼的联合国总部之战，双方并无死亡，局面仍可收拾，特做如下决定。一、对有可能做为人类友军的妖鬼类，继续施行怀柔友善的政策。二、严禁人界大法师对妖鬼进行报复。三、撤消擅自指挥军队攻击妖鬼的米亚副总司令的职务。四、将未来星际空间战争的预警昭告天下。继续争取异空间的友军，并加以沟通和谈判，深化完善各类细则。
人界经过短暂的激动之后，加深了对联合国总部的理解、同情和支持。
郝玄和尤七里被带到了一个会客室中，他们被折磨的几乎失去了鬼将体，但气宇仍是轩昂。从形体到气质，他们已经不再是原来那小丑一般的两只小鬼了。但幽默顽皮和大咧咧的性格，并没有改变多少。
接待他们的是联合国的秘书长佳丽，和联合国海、陆、空、法、场五军总司令海岸。
佳丽先是双手合什对两鬼做了个问讯礼，然后伸单掌指向软椅：“二位请坐。”
尤七里翻了翻白眼：“坐？坐什么，还坐牢啊，我们已经坐烦了。我说美丽的夫人啊，赶快放了我们才是明智的选择。”
佳丽大度地笑了笑：“今天见你们，就是要放你们回去。我们想问问二位还有什么赔偿之类的要求没有。”
海岸也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事发时我们不在这个星球上，我们对你们的遭遇表示歉意。”
“这样啊。”郝玄和尤七里互看了一眼，扭身一跳各自蹲在了一个软椅上，“有香吗？”他们看着眼前案几上的水果问佳丽。
佳丽的身上竟然带着檀香，她随手取出一晃，又将无火自燃的檀香插到了两鬼面前的案几上。
两鬼一面立即就着烟气痛痛快快地吸食水果的气味，一面回答佳丽：“我们的要求是，把王喜进那个王八蛋借给我们一天，让我们报答报答他。那个王八蛋把我们折磨惨了。”
王喜进在潜入大同游戏受到折辱后，得到联合国法师团要扩编的消息，便参加了。这次总部之战后，他恰好做了看守郝玄和尤七里的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