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灵（3）（1 / 1）

“疯子，快给老子停手！”瞳侒在我体内一根灵脉碎裂声响起的时候大喝道。

第三个小周天后，那根灵脉，赫然碎裂。

我的身体一阵颤栗，灵脉被撑裂的疼痛随即在全身蔓延开来。那三个小周天的灵力在我心神刹那间隐隐有着全面崩溃的一举破入心脉的趋势。我一咬牙，强忍着巨大的疼痛将那些灵力重新按照术诀路线运转起来。但我还是被迫切断了与外界的灵力联系。依我现在的身体来看，我至多只能容纳三个小周天的灵力。重生后的我，不仅身体变小了，灵脉也随之变窄了许多。

那些灵力在我的驱使下，开始老老实实地运转起三个小周天来。只是每次运转到第三个小周天我立即松诀重新运转。以此来确保体内的灵脉无事。

瞳侒见状，略略地松了口气，然后正准备破口大骂半句老子刚出口时，我术诀一换，身体内的灵力于是立即应诀四散，不断地在我的灵脉中粗暴地奔走和撞击着。而我体内的灵脉无不在这中蛮横的撞击中被一寸寸撕裂，延伸，增强。

瞳侒此刻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和药珂一样沉默着，不再说话。

一般术师凝灵，讲究的是循序渐进，要的是稳当妥贴。灵脉的延展扩充，要的是一周天一周天的积累。而今，我却如此粗暴地将自身脆弱的灵脉置于传说中强大无比的灵力下，这本来就是一个无比疯狂的赌局，如果我赌输了其后果可想而知。

在冲撞的过程中，不断地有血液从我的七窍中流下来，看上去凄厉而恐怖。但我没时间管那些，只是强忍着体内钻心般的疼痛，将手中的术诀换成＜噬生＞。等待那些灵力再而衰，三而竭的时刻，用吞噬术诀来慢慢消耗。

我从一开始就明白，这里的灵力如果我想一举纳灵成功是不可能的，只运转三个小周天的灵力就差不多让我灵脉寸断，更休提与天地法则相呼应的大周天了。所以我打定主意，要在这里慢慢消耗它们。当年我在＜剑阁＞凝灵用了一个月，现在我未尝就不能用两个月，甚至更久。

我小心地注视着体内的灵力，它们疯狂而粗暴的冲撞，几次甚至让我痛的晕厥过去。但每次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那种疼痛就快速的消失，等我恢复后又迅速地出现，如此反反复复着，周而复始。只是到后来那种冲撞的疼痛感每次都会弱去不少。我不知道是我已经习惯了还是别的什么，但是当我感应到它们在我体内盘据不动时，我便知道，我赌赢了。

这些灵力，终究只能是被我吞噬的下场了。

当我体内疼痛感不再有的时候，我立即用＜噬生＞术诀将那些疲软的灵力小心地包裹起来，然后再耐着性子去慢慢地剥离，一点点的炼化。

帝雪禁术，＜噬生＞术诀，本来就是用来剥夺他人力量的。当年我打算用这个术诀吞噬帝皇他们以图达到＜圣＞阶，但到底因为他们力量的驳杂炼化起来太过麻烦所以没有达成。而今，用噬生对付这些精纯的灵力正好合适。

我小心而谨慎地吞噬着那些灵力，只感觉吞噬后的清冷的灵力游走全身后带来的身心俱适。努力了这么久，终于有了一丝灵力，终于能够不用遇到谁都要仓皇而逃了。

我完整吞噬完三个小周天的灵力后，已经是晚上了。

有明亮的月光透过破瓦落在房间里，温婉如水。抬头望去，只见月光娇柔，星光烂漫，璀璨而明目，如诗的曼妙画卷。我休息了下，然后低头将目光落在东北角那个地方，舔了舔嘴唇。

“奶奶的，这样也行？”瞳侒极不服气地嚷嚷着。我不理他，只是平缓了下欣喜的心神，然后沉神重新召唤四周的那些灵力。

一小周天，两小周天…五小周天。清咧的响声又如期而至，只是这次瞳侒没有说什么，我也没有再如履薄冰般的惶然，只是手段重施地对付着它们。

……

如此一个月，似乎就这般悄无声息地过去。

在这个房间的灵力差不多被我恰恰运转完三百六十个小周天后，我睁开了眼睛。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运完三十六个大周天达到凝灵筑基，但我体内此时的灵力已然比我当初刚达到＜灵＞阶时更加浑厚和凝实了。现在如果加上瞳术以及那些术诀，我相信我已经能和一个＜清＞阶的高手一较高下了。

只是，现在虽然成功运完三百六十个小周天使体内灵力能够自行运转生生不息，但如果没有运转大周天就将无法感应天地法则，无法达到＜灵＞阶，更遑论选择灵脉系别了。而现在，这个房间的雄浑的灵力却在我三百六十个小周天的消耗下，已经不余分毫了。倘若我要凝灵筑基，那么除了去东北角那个裂纹处寻找不再溢出来的灵力外，则别无他法。

我起身，慢慢走近那个裂缝，在靠近那个缝隙后，六月阳光映照下的房间却无由来的让我徒然觉得一冷。

“小鬼，你要下去？”瞳侒在我终于将那个缝隙打通，露出下面的幽深的通道后沉声问道。

“自然，我凝灵才刚到一半，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

“小鬼，这个房间里你所凝的本源之力比这下面的弱上几十倍不止。一个大周天的凝灵，则需要你三百六十个小周天的灵力之和。所以，你明白如果你下去的后果吧…好运的话你费上三五年的时间凝灵成功，如果运气差，遇上什么鬼兽的话，你就是死路一条了…”瞳侒忧虑道。

“要不了那么久，一个月就足够了。”

“哼，不知天高地厚！”瞳侒知道再劝我也无用，因此只是不屑地冷哼了下。然后便不再开口。

“一个月后就是药师大会了哦，小家伙。”药珂在我刚迈出左脚时出声道。这个当初在古墓里我初见便觉得清冷如雪，不食烟火的女子，似乎已经变成了如今城府深厚的人了。只是说话间却不再像以前那般拒人千里。

“我会赶去的！”我应了声，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这个洞中。

向下走了约莫几丈的距离后，我感觉到初极狭的隧道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只是四周的空气却也变得阴冷异常起来，如同实质的剑锋一般，让我只走了几步衣衫就被割的破烂不堪，甚至连我的身体上也有着几道伤痕。我被迫停下了脚步，用开启一瓣的左瞳打量着这个地方，只见这个不知通向何处的洞**有着无数的岔道，而在黑色的土地上则铺满了累累白骨，异常的黑白分明。四周无数的红色阴灵在空旷的隧道内飘离游荡着，比起白色的阴灵来这种红色的则更具有攻击性。只是似乎因为某种禁制，它们只游离在我的几丈外，而不敢越雷池半步。

我打量了下，然后坐在原地打算用自身的灵魂之力来感应这个洞**的灵力。虽然我从来不肯满足，但在我无法掌握的事情上，我从来都不愿冒险。瞳侒说我即使运气好的话也要在这里凝灵三五年，那是他以为我想要获得这个洞内最精纯的本源之力。我来这里的打算，无非就是想靠这些外围的力量达到＜灵＞阶而已。

我魂力刚放出，就感应到刚才那些割碎我衣服的空气，不是这个洞穴的冷风，而是已经快要实质化的灵力。

我目光一凝，随即沉吟起来。

这里的灵力远远超出了上面的强大和凝实。估计我要成功运转完一个大周天的灵力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是不可能的。只是，我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无论一个月后的药师大会，还是三年内帮夏无熵杀人灭门的契约，都不是单单一个＜灵＞阶所能解决的。

“小家伙，还是放弃在这里凝灵吧。我借你一魄的力量，你这一个月内好好的学习炼药术，为药师大会作准备吧。”药珂在我沉思时说道。

“小鬼，你耗费三五年的时间，只为凝灵，值得么？即使你拥有的是本源灵力，在云荒大陆，也就不过如此罢了！”瞳侒道。

“我说过，只需一个月。”

“一个月？你个疯子，你想爆体而亡么？”瞳侒骂道。

“放弃吧，小家伙。这里的灵力真的是你驾驭不了的。这一个月来你吐了多少血？灵脉碎了多少？现在的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吧？”药珂如实道。

这一个月来，虽然我成功运转完三百六十个小周天，但其中到底付出了多少药珂和瞳侒都是看在眼里的吧。她说的没错，现在我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但我已经凝灵到一半，好不容易重新有着当年那种强者的感觉，我又怎么会如此就放弃？

“我此生，败不得，退不得…死不得”我低声回应道。

药珂和瞳侒齐齐地叹了口气，声音廖落，无奈的疼惜。

我目光如炬，灼灼地看着周围的游离灵力，然后手指一拈，拼尽所有的灵力将那个王级的术诀施展出来。

我此生，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