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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从古墓里找到一套崭新的小孩的衣服,穿上的时候,夕月似乎也因为我的样子而笑了一下,娇娆的艳丽。
在铜镜里的我,一身红色的服饰,披散下来的垂肩长发,将我的脸衬托的愈发的白皙。两道轻淡的烟眉配上狭长的眼眸,使我幼小的脸上带着点妖艳和薄凉。而小巧的秀鼻和樱红的嘴唇,让我看上去女性化。
我哭丧着张脸,难道因为收了她的精血,纳了她的一魂一魄,所以就要如此让我长的像女生么?
我无奈地白了一眼,比我高出半截身体的她,叹息道:“夕月,这几天来,苦了你。”我语气有点沉重,但孩童的音色使这句话听上去,有点故作老成。
她摇了摇头,只是低声地叫唤着我的名字“清落…”
我觉得仰视她有点别扭,因此找了个石椅坐下去,视线刚好能够平视到她无悲无喜的脸上,问她道:“夕月,只有一魂一魄的你,呆在这里,会感觉到不开心么?”
她就那般地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我,没有丝毫的感情。
“当初如果不是夕娫拘了你的魂,让我无路可退,我也许真的不会去要复生你…毕竟比起让药族族长复生你,我更有把握达到<帝>阶去轮回找你……只是…到底,我就这样一步步走了过来…”
我知道我有好多话要对她说。自从她死后,我再也没有对谁说过一句真心话了。同夕娫她们间的斗智斗力,早已使我精疲力竭,疲于应对。我一直都是在戴着面具,与他们翩翩起舞,彼此勾心斗角着,机关算尽。
夕娫对我曾说过:“我此生不能死,因为我要救灵修出来。你此生不能死,因为你要复生你的夕月。”
我就这样,抱着要复生你的念头,一步步走来,一直走到这里。其间历尽的艰难苦困,你可知晓?夕月。
“夕月,你知道么?因为要复生你,我惹恼了传说中<帝>阶以下如蝼蚁的圣地。那里随便出来的两个人,就可以把我当傻子一样的戏弄…”
她似乎因为我的话,眉头皱了皱,因为继承我身体的灵力,而达到<玄>阶的力量,开始远转而起。她古波不惊的漆黑瞳仁里,似乎也有着淡淡的恨意。
“好啦,那些人,最后都被我杀死了。”我安慰她道:“所有曾经亏欠过你,害过你的人,差不多都死了…”我看着慢慢平静下去的她叹道:“不过,因为我杀伐太重,所以,那个圣剑宫和圣术殿的人,现在应该都在追杀我的…”我观察着她的神色,身为守护傀儡的她,本能的会为我排除所有的威胁。我看着她还算正常的神态,继续说道:“而且现在帝剑国和帝雪国,应该都在通缉我吧。只要我和你一出去,想必就会被杀死的。”
她的秀眉紧皱而起,似乎在为我的话而苦思。
“虽然我现在相当于重生了,但,他们应该会有着关于你的讯息,只要你和我一露面,他们就会推测到我的身上来的…到时候,恐怕药族都要来找我麻烦了…”
“清落,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她忽然打断我,开口道。
我蓦然觉得一阵悲痛。这句话,是她曾经替我占星后说过的。那时仍旧年少,安好而温软。可如今,时光漫漫而过,彼此就如此隔了阴阳,明了生死。残酷而冰冷的事实…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都是她这样一句带点哀凉语气的声音。
永远在一起么?夕月,只存了一魂一魄的你,也是如此的不愿意离开我么?
只是,永远有多远呢?
如今没有任何力量的我,拿什么去保护你所说的永远?又怎样才能让彼此永远的在一起?夕月,这个大陆上,向来只有强者才能够得到一切的。
所以夕月,现在的我,还无法让你和我在一起。
她慢慢地走到我的身边,然后伸手,轻缓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清落…”
“等我达到了能够保护你的程度,我就来接你出去。好不好?”
她的语气里分明带着淡淡不舍道:“清落…”
“这里的禁制应该足以挡住<灭>阶强者的探查。只要你在我出去的这些日子里,使用<沉>字诀,沉睡去。那些圣地的人都不会发现你的。只是夕娫…”我想到这里沉吟起来。我推算了那么多人,单单没有想到她,倘若夕娫以夕月为威胁,*迫我呢?
“在这里,有间密室,即使夕娫她也不知道。”我佐瞳里的那个魂魄忽然在我的意识里开口道。
“前辈?”我在心底惊讶地叫了出来。魂魄虽为人体之灵,但能开口说话的魂魄,我从来都没听说过的。
“是这个瞳术的原因。”她低低的解释道:“我能传音的时间不多,你还是先把夕月安排到那里去吧。这八,九天的时间,足够夕娫坐稳皇位,腾出手来对付你了…”
“知道了前辈…”
“在那个给你换血脉的阴阳阵法的房间的东北角…”她的声音渐弱,终不可闻。
在我松了口气,准备带夕月回到那里的时候,她的声音又忽然响起来,不紧不慢地说道:“对了,以后不要再叫我前辈了。说的我很老的似的…”
我一阵语塞。
“夕月,现在即使夕娫也对付不了你了。”我对着她笑道。然后我从石椅上下来,带着她向药珂说的位置走去。
她跟在我身后,一步一趋着。只是脚步有点缓慢。
夕月,只有一魂一魄的你,也是有着凡世的情感的么?
我走到了那个石室里,然后寻找了一番,最后终于在东北角处找到了一个细小的岩石。在遍布裂痕的石壁上,这个略微凸起的岩石如果不是刻意寻找,则是很难发现的。我按照她说的方法,左三右四地转动着,然后地面是一阵阵地板的开裂声。夕月立即拉着我暴退而去。我远远看着,只见地面升起一具黑色的棺木。上面刻满了金色的篆文,流光溢彩着。那些应该是阻挡探测的符咒吧?想必现在即使<帝>阶的强者都应该难以探查到她了。
“夕月,你在这里安心等我归来,好不好?”我仰着头问她道。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冷着脸,走到了那个棺木里,然后又有点哀怨地看了我一眼。
我无奈地叹息道:“夕月,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你放心好了。”
“清落,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她冰冷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一语言罢,就按照我所说的,拈出了一个诀术,然后缓缓地躺下去。
沉字诀,用灵力封印自己的身上时光的术诀。一旦施展,除非施术人自己愿意,不然谁也无法唤醒。
我走到那具石棺的身边,想了想,然后还是咬破手指,踮着脚在她的额头上用血脉画了一个简单的咒术。仅是这样,都差不多耗尽了我好不容易凝起的,一点点灵力。
我看着她再次沉睡去的静好的容颜,低声说道:“夕月,等我再回来后,一定会让你复生…”说罢,我不再留恋地走到那个按钮处,重新按动。
然后那个石棺开始由两边盖合住,那些符咒也开始流转起来,即使是在她额头上留下的术咒,我也几乎都感觉不到她的气息了。看来这个石棺密室,应该是药珂准备逃匿时用的,她应该也不是完全信的过夕娫的吧。
我看着缓缓沉降下去的夕月,觉得心底有着失落,和不安。似乎,一个世界就这样终结掉了。那样的感觉伴随着沉降的石棺,越来越浓,到最后,我几乎都要忍不住让夕月出来了。
我竭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咬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而整个石室,似乎因为那个石棺的原因,开始坍塌下来,将所有的一切都掩埋住。
我走到一开始看见药珂的厅室里,那个金色的风隼也被摆放在那里,而一个小型的日冕也放在这里。此刻正指申时。
我估算了一下,以风隼的速度,一夜的催赶应该足以达到南风之都的边界了,即使那个幻城,也差不多能够逾越。只要我向着南方直飞,然后到达幻城边界的时候再向西直入这个大陆的中心地界。在那里两大帝国的力量都达不到的地方,应该有足够的空间让我成长了吧。
我现在所应做的,就是等待夜静时分,趁无人注意,然后升空离去就可以了。
我收敛着心神。坐在冰冷的地上,手指拈着聚灵的手势,抓紧时间恢复着自己体内的灵力。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我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增长着自己的力量,以图在这个大陆上,能够好好地活下去。这个古墓所在的地方,灵力比较稀薄,我修了几个时辰的诀术,体内的灵力仍旧空空如也。没有一点恢复增长的迹象。
我起身时,已经是亥时。夜明珠照耀下的石室里一点也看不出深夜的味道来。
我最后打量了一下这个古墓,然后将那个药族储物的手镯戴在左手上。能够跟随佩戴者而随意调整的手镯里,装了一些药珂曾炼制过的药物,以及一本她的炼药心得,和一个药鼎。
既然换上了药族的血脉,自然是要在炼药一途上,得到药族的承认的。
我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打开禁制,迅速地跳上风隼,驾驭着它快速地从打开的空间处,一划而过。
如今,我仓惶逃走。
只是夕娫,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