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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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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这枚太级八卦镜两个时晨.左看右看,是我典当的那一枚.是谁,又把它放在我房里.我捧着镜子,暗自猜测。窗外月色如水,不由轻吟:“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串清澈的乐声轻柔滑落,如水明丽,如云柔和,袅袅娜娜,一曲"春江花月夜"幽幽在月夜里响起.能弹出这般澄澈空明、清丽自然意境的,除了爹爹......我飞奔寻音去,风拂过面额,扬起裙角,心里欢喜雨的紧。

江水。乱坟岗。一人。一白袍。一琴。我喜极而泣,哽咽的大叫:"爹爹".爹爹背影一震,缓缓回过身.半年多的分离,月夜下的爹爹却是容颜憔悴,两鬓斑白,眼神悲喜交加的凝视着我.我扑到爹爹怀里,忍不住痛哭.爹爹抚摸着我的头,沉默了一会儿,颤声道:"孩子,苦了你了."我又哭又笑,百感交集,山庄里发生了什么事了?我为什么会在洛阳?这半年爹爹和云景叔叔在哪里?......我转过头,四周寻找,一面泪中带笑,道:"云景叔叔呢?"爹爹神情微变,道:"云景叔叔出去了,明天就回来.乖,闺女,先跟爹爹讲讲这半年多你发生的事.

明月当空,一汪碧水,我依偎在爹爹怀里.我讲洛阳破庙,返回山庄,满春院,牡丹才艺大会,黑头山.我讲张逸,小白龙,胖妈妈,秋月,桃红,沈青山,不饿和尚.起初,爹爹的眉毛紧紧拧着,听到后来,才渐渐舒展,嘘了一口气,微露笑意.回到亲人身边,纵然有很多的不明白,想到有爹爹在......恍惚间,我从没离开过山庄.昨日的种种,不过是梦。江边上的天空渐渐发白,睡意顿浓,眼皮慢慢地阖了下来。

伸了伸懒腰,睁开眼,我忙一个骨碌坐起,却见六支粗如人臂的朱油烛,燃烧得十分明亮.四周环顾,却是一间石室,房间里只一石床.再走出去,却是一间大厅,摆着一张大理石桌.也是六支粗如人臂的朱油烛燃烧着.沉思半响,原来是在古墓里.大约这古墓还有和外面通气的建筑,人在其中并不难受。桌上留有一宣纸.我拿起,上面道:

我儿,见信如晤.逍遥庄巨变,云景之事,错综复杂,牵扯甚广.但愿我儿只做平常女子,嫁个好夫婿,生儿育女,从此快乐生活.不愿我儿倦入江湖恩怨.不忍将实情告之我儿.但若我儿坚持想知道真相,就凭自己本事走出石墓.否则请听从爹爹按排.我儿体内有千魂散的余毒,爹爹现往西域寻找根治药方.我儿日常生活,柴叔会照料,我儿保重.武德九年,五月二十六日.爹爹.

只觉脑门上轰的一声,一阵迷惘,幽幽一叹,一滴泪从眼角缓缓滑落.流到嘴边,方知苦涩.若是不知道云景叔叔在哪里?纵使从此华衣美食,富贵容华,却是这座古墓里的活死人了.那么.生又何欢,死又何俱.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轰隆隆的转动声,接着沉稳脚步声,柴叔端着一碗水进来.多时未见,柴叔苍老不少.柴叔眼神怜悯的道:"老爷吩咐老奴,等大小姐醒来后,端这碗水给大小姐.从此路会好走很多."我噙着笑,手微微抖的接过来,碗里的药水微微发绿,多好的机会,醒来后又可以重头做人,我猛力把碗摔向角落,水流了一地,地面上,残留的一片片瓷碗碎片.

柴叔深深叹口气,在一根朱油烛后面摸了摸,一扇石门轰隆隆的打开.柴叔点上里面的柴油烛,我微微一愕,却是爹爹从前的书房.柴叔声调低沉,黯然道:"小姐,老爷说,只有融会贯通了里面的书,你才能凭自己能力走出这个石墓."柴叔又道:"将来也才能去做想做的事."

我重重点头,柴叔告退,我随手打开一本《孙子兵法》,上面写: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

永远的烛火通明,没有日没有夜,不知今夕是几何.翻着一本又一本的书,与众多智慧的灵魂对话.自有一番天地.此日,柴叔送来早膳,站在一旁,并不离开,我奇怪道:"可有什么事?"柴叔指指包裹道:"大小姐,您在墓中三个月了,老爷飞鸽传书交待,让您去外面散散心."包裹里是一套男装,换好衣服后,柴大叔不知拿来什么粉末药汁在我脸上涂涂抹抹,片刻,示意我看铜镜,却是面容枯黄的陌生少年.我从不知柴叔有易容的本事.柴叔又找出一块黑布,轻声道:"得罪了."黑布蒙上我眼睛.我听到数次轰隆隆的转动声,留心数了下,过了三道门,穿过竹林,坐上马车,好像马车故意绕了几个圈,因为每隔半个时晨,有段路不平整,马车倾斜的角度都相同,连续几次,再往南的方向走.约模四个时辰后,柴叔解开我脸上的黑布.

下了马车,除了柴叔,还有一少年,浓眉大眼,活脱脱柴叔年轻模样,可不正是小福.柴叔对小福嘱咐道:"陪公子好好逛逛,我在这里等你们,日落之前务必回来."

七月天,艳阳高照,西子湖畔,断桥白堤,风光明媚,又是荷花盛开的季节,入眼一派美丽的风光.三个月未见天日,感觉有一生一世那么长,又似仅仅隔了一宿的时光.

"不饿和尚,你不是刚吃过吗,怎么又饿了!"一声熟悉的娇斥声.却是个圆脸粉色衣裳的俏丽少女,此时一脸怒容瞪着一个胖和尚.那和尚脸微微一红,没好气讷讷说道:"不吃就不吃,真是小家子气.哼!"旁边俊朗的白袍公子对圆脸少女陪笑道:"红妹,大和尚本来就爱吃嘛."少女脸色微愠朝大和尚看去,那和尚一脸的愤愤然,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那少女低下头,双肩微微耸动,忽地噗嗤一笑,一笑之下,娇媚无边。白袍公子怔了一怔,转过身对大和尚高声道:"走,谁出不吃了,咱们这就去状元楼,叫化鸡,叫化鸡如何?"大和尚顿时眉开眼笑。隔着一条马路,三个人说说笑笑从我面前走过,渐渐远去.那白袍公子忽然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在少女耳边打趣道:"那少年老盯着你呢?"少女脸微微一红,不知道说了什么,推了那公子一把,复又抬起下巴,快步走在前头。

我走在熙来攘往的大街上,可是我依然觉得仍旧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古墓里.身边的喧华热闹仿若隔身事外,

三人离去后,游兴渐减.不久,夕阳西照,渐入暮色,返回马车,依旧蒙上黑布,一路颠簸,回到古墓.每日看书,偶有爹爹的书信,寥寥数笔,只道西域见闻.

这日,柴叔一脸喜色送来食盒.我笑道:"柴叔,什么事啊?看您高兴的?"柴叔但笑不语,指指食盒,我好奇打开,竟是四碗饺子,各为,蒸、烙、煎、炸四种做法.每只青瓷碗里各有三只.共有十二只饺子.柴叔道:"老奴先恭喜大小姐,十二岁了."我怔了一怔,原来,这么快就过年了.柴叔也似乎颇有感慨,又露出期许神情道:"小姐,您尝尝看."我持起筷子,夹了一只蒸饺,细细咀嚼,却是肥、瘦猪肉,虾仁调味混成的.肥肉爽口,亦不腻喉;瘦肉鲜甜且香韧;虾仁鲜嫩异常,毫无腥味.回味无穷.我好奇的又夹了一只双绉折,后鼓前弯,形似弯月的煎饺,却是肥瘦猪肉、韭菜、韭黄、五香粉、胡椒粉、白糖、盐的馅,香气浓郁,饺皮韧口,馅汁鲜甜。看到一只特大个的烙饺子,孩子性起,兴备夹起,入口却是蘑菇,正待细细品尝,"啊哟”我皱一眉,小声惊呼,好像是什么东西硌到牙了,吐出来一看,却是一枚铜钱.柴叔方才一直盯着我看,此时眉开眼笑大声道:"祝大小姐,一生好福气!"

我用凝问的眼神看柴叔,道:"这饺子可真够特别的,哪里来的厨子?"柴叔眼里充满笑意,道:"厨子还是原来的厨子."却又故弄虚玄停下来,我心里暗笑,面上也不急,只是静静看着柴叔,柴叔微现窘态,笑道:"这方子可是老爷一个月前就飞鸽传书送来的,是老爷特意在西域收集来的,嘱咐到时候让厨子做给大小姐吃."柴叔一脸出神,继续解释道:"老爷说,今日虽然不能陪大小姐过年,但老爷会在西域同大小姐吃一样的饺子.跟大小姐一起过年。那枚幸运铜钱也是老爷特意交待放的,说是给大小姐的新年礼物."柴叔突然双目含泪,语气激动道:"其实老爷是很疼大小姐的,那半年多小姐不见了,老爷他......"柴叔似是霍然想起什么,神情微变,顿时打住.我心里琢磨着,面上淡淡一笑,语气平平接道:"那半年多,老爷怎么了"柴叔目光移开,强笑答道:"对不起,大小姐,老爷临行前特别交待,若是大小姐问起,就说,等大小姐出了古墓,老爷自然会说的.大小姐,老奴先行告退."

那是枚普通的圆形方孔铜线,我把它收在贴身口袋里。在我边上的左右位置各放上一双筷子,然后一口一口慢慢吃着饺子.空荡荡的石室里,朱油烛热烈的燃烧着,星光点点,此时爹爹仿若就在身边,也是一口一口慢慢吃着同样的饺子,我想念着爹爹,爹爹也想念着我.我对着左边的筷子点点头,娇笑道,"爹爹,饺子真好吃."我吃了一口,又转过头来对着右边的筷子摇摇头,柔声道:"云景叔叔,你在吃什么呢?"

古墓的日子一日复一日.爹爹还没有回来,想念爹爹的时候,就拿出铜钱来看一看,对着铜钱说说话.有时候,心里一阵一阵静的发荒,我把桌上的书都砸在地上,然后四脚朝天的躺在书上.我甚至会想,如果我喝了那碗药水,现在会怎么样呢?应该在某个园子里,快快乐乐的放风筝,还是看桃花开放?但那样的快乐里,没有逍遥山庄的记忆,没有云景叔叔的存在,那样的快乐又有什么意义呢.然后我爬起来,一本一本把书拾起来.我查看过石室上百遍上千变,都是一模一样的石头,没有花纹,没有任何可以提示的东西,那么启动另一头大门的机关在哪里?我仔细看过那日柴叔启动爹爹书房门的那根朱油烛,没有任何特别,朱油烛后面的石墙白白一片?柴叔怎么知道要按哪里?

我捡起地上一本书,随手翻开,上面写:

神符显字术.是巫师神汉在“请神降鬼”之后,取出一张黄纸,往水里一放,纸上会显出“符”来。原来这种“符”是巫师神汉事前用人奶或明矾水写好的。

字漂浮水面法.用明矾二钱、黄苓五分捣成粉末,写字于纸上,放入水中,除去纸,而字迹留于水上,很奇妙。

白纸传书法.用火一照,显若星月。或者用净水漂卤砂研末,用净笔作书,向火微炙,或日下晒之,皆显字,否则白纸一张......

我吩咐柴叔帮我准备十桶水,我把整个石室淋个湿秀,石壁上是没有显字,爹爹的书倒是受潮了不少,之后的几天,我又让柴叔弄来很多柴火,这回倒不是想石壁显字,而是要把石室哄干.之后我又试了明矾水,明矾二钱、黄苓五分捣成粉末.......总之我把所有书中能显字的法子都摘录下来,然后一一试验.柴叔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每次让他准备什么,他二话不说就准备去了,任我折腾完这个,又折腾那个.

柴叔按我的要求,送来水银铜镜后,笑道:"大小姐,你知道现在外面开什么花了吗?"我摇摇头,问:"是什么花?"柴叔道:"现在满大街都是栀子花的花香"我叹口气道:"这么快就六月份了"柴叔道:"我记得大小姐最爱闻桅子花清淡雅致的香味,以往的这个时节,大小姐总爱在房间里放一束桅子花,在每日泡上一杯桅子花茶.除了桅子花,六月里还有米兰.茉莉.白兰花.广玉兰.珠兰.金橘.小叶女贞.扶桑.石榴.夹竹桃.木槿.圣柳.美人蕉.大丽花.蜀葵.半支莲......"我看了柴叔一眼,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柴叔愁容满面,苦笑道:"大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除了这扇山,古墓里还有其他的门.就算你出了古墓,古墓外的门更难闯啊.老爷也是为了小姐好啊,只要你喝了......"我笑着截他的话,一字字道:"柴叔,其实我最爱闻的是云景叔叔身上清淡的草药香."

我怔怔盯着石墙低声道:"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云景叔叔怎么样了?不管是好是坏,我是一定要弄明白的"我对着石墙,继续道:"爹爹长年不在庄里,我不知道我娘是谁.我只知道,生病的时候,是他陪在我身边,不开心的时候,是他哄我开心,做错事的时候,是他帮我收拾烂摊子.写的字,弹的曲,画的画,都是他教的.有一年冬天,我特别想吃西瓜,可是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西瓜呢,最后他就去皇宫的冷库里偷,回来的时候,后背上被砍了两刀,手里还是紧抱着那西瓜,那刀口上有毒,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才下床呢.我很后悔,我怕啊,我一直哭,我怕他就这样死了,他躺在床上一面替我擦眼睛,一面柔声问我:"西瓜甜不甜?"我哭着说:"甜".我心里想,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甜的西瓜.其实,我没吃那西瓜,我把它放在床上,天天抱着它睡觉,直到第二年天气热了,西瓜坏掉了,我还是舍不得仍,我就把它一直冰在山庄的冰库里."

我轻描淡写的讲着,像是在说一个毫不相干的故事,我转过头来,柴叔亦征征的盯着那石墙出神,我疲惫一笑,道:"柴叔,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柴叔面色异常,眼含悲意,若有所思看了我一眼,又苦笑一声,嘴皮动了动,想说什么,终是把话咽了回去,仰头望向别处,片刻,起身告退。半响,我自言自语道:"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盼着快快长大,长大了做他的新娘。"

这一夜,想起前事,辗转反侧,不能入睡。不知过了多久,半睡半醒睡中做了个梦.那是个夏夜,我好像四五岁的样子,逍遥庄湖里的那小舟上,我坐在云景叔叔的膝盖上,粉粉的荷花开的那么漂亮,荷花上,荷叶上都是闪闪烁烁的荧火虫飞来飞去.云景叔叔把剥好的莲子喂进我嘴里,我好奇的问:"荧火虫为什么会亮呀?"云景叔叔明亮的眼睛朝我眨眨道:"那是因为荧火虫迷路了,所以要打着灯笼找回家的路."我又不解地问道:"那为什么白天荧火虫不亮呀?"云景叔叔笑了一笑,剐剐我的鼻子道:"那是因为啊,太阳公公的大灯笼把荧火虫的小灯笼给遮住了."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尤自想着,那是因为啊,太阳公公的大灯笼把荧火虫的小灯笼给遮住了?

我豁然明白,好似江面上的迷雾退去,渐渐显露出那一舟一水。我兴奋的在石室里欢呼起来.我飞快的吹灭了大厅里所有的朱油灯。果然,一片漆黑中,有一个绿荧荧的小东西在石墙上暗暗发光,走近一看,却是个极小的"张"字.轻摸上去,那块石头略有不同,微微发烫,我想起古书上记载,有一种石头叫“萤石”,又称为“氟石”,吸光发热后会发出绿、紫、蓝、黄、红等的颜色。我心里像小兔子一样,“扑哧扑哧”地跳得厉害,朝那张字重重按了下去.

我目瞪口呆,还是有几分难以相信,就这样把第一道门打开了。我以为该有多难,倒底有多难?总之好像不应该是这么简单。

这间石屋也没什么希奇的,应该说太寻常了,寻常的让我不禁失望,就算没有奇珍异宝,也应该有古书刀剑之类?可是除了又是六支明晃晃的朱油烛,里面空无一物。

我照例吹灭朱油烛。漆黑一片的石墙上显出一幅幅夜光石组成的栩栩如生的画来:

第一幅画,一个威猛的中年将军,身穿黑色铠甲,怒发冲冠,骑在马背上,冲锋在前,手挥大刀,奋力杀敌,紧随其后的是一少年将军手持镔铁霸王枪,勇猛异常,每杀死一个敌人,就割下尸体上的鼻子藏好。大军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将军后面的小将挥舞手中一面大红旗,红旗上写着一个“隋”字。被马蹄踩在脚下的旗帜上却写着“瓦岗军”。

注释写着,黑铠甲将军乃张须陀将军,威猛善战,他的副将是年仅十四岁的罗士信,每次作战,张必冲锋在前,罗紧随于后,罗士信每杀人,即割其鼻揣入怀中,报知报杀人之数。

第二幅画,一座寺庙,寺庙上写着大海寺,大海寺的北面一片茂密的树林,一队人马逃到树林,后面一队追兵,带头的正是这一幅画中身穿黑色铠甲的中年将军,此时树林里冲出数千的精兵。将军勇猛的杀出重围,突又回身杀回敌军。

注释道:瓦岗军与张须陀在荥阳大海寺决战,李密先率精兵千余人埋伏树林里,翟让败退,张须陀率部追击。追到李密伏兵之处,李密率伏兵突然杀出,翟让、李世绩、王伯当各部四面夹击,张部遇其夹击溃败。

第三帽画,树林里血流成河,皆是将士的尸体,黑铠甲将军身中数刀怒目而亡,尤自不倒,数千将士跪在黑铠甲将军面前哀哀痛哭。

注释道:张须陀杀出重围,见部下仍然被围,又回头去救,在重围中来往了四次之多,最后在乱军中战死了。他的不少部下得以生还,张须陀战死后,所部兵昼夜号哭之且数日不止。

最后一行小字道,当日生还的部下之一特建恩公的衣冠冢。

我心下暗暗差异,原来这石墓为隋朝的第一勇将张须陀的衣冠冢。这夜,柴叔送来晚膳,见我呆呆站在画像前,略为吃惊,放下食盒,悄声告退。

吃过晚膳,坐在地上,对着淡淡发出绿光的石画发呆。三幅画像,第一幅道张须陀的英勇,第二幅是受偷袭兵败,第三幅是救部下身亡。然后是受恩惠的部下建衣冠冢。我看了一遍一遍又一遍,思来想去,不得其解。这三幅画跟开启第二道门倒底有什么提示?

据我所知,这石墓有六间石室,规模也不小,若要这样大规模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前朝的将军建衣冠冢,这部下后来的机遇非富则贵,可是为什么又要用朱油烛把夜光石的光茫遮掩住。按常理,人点烛,鬼吹灯,即便是有人闯入,谁也不会把朱油灯吹灭。可是那个部下依然不肯留下姓名。但是所有一切都显示那部下对张公敬重有加,更为奇怪的是这明显是未完成的石墓。为什么那部下后来不建了呢?一是部下被人告发,二是部下因为某种原因身亡。。。。。。因此衣冠冢成了废冢。符合这些要求的会是张公曾经的哪位部下?按石墓的大手笔,那部下绝不是胆小怕事之人。我想,如此,他的名字也一定会在石壁上有所提示的。

那少年将军骑在战马上,虎目生威,持镔铁霸王枪,勇猛过人。后来张须陀被杀,罗士信随同裴仁基等归降瓦岗军,被授以总管之职。在率部征讨王世充时,重伤被俘,罗士信趁王世充派他进攻谷州的时候,率领部下千余人投奔了唐朝。。。。。。于三年前抗击刘黑闼被俘身死。三年前死了?难道是他,我满怀期许朝那罗字重重安下去,可是许久未见动静。我又不甘心的同时按了罗士信三个字,石壁还是没有反应。

我一时泄气,四脚朝天的躺地上,想了想,又侧过身子,用手撑着头,盯着那罗士信画像仔细瞧,想起他杀敌割鼻,不禁有些恶寒,道,“虽说阁下少年英雄,名闻天下,但总归残忍了些,最后落得短命鬼。”那少年将军的深邃的眼眸好似转动了一下,像是在冷冷发笑,恍惚间,看到那兵慌马乱的年代,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一路艰险的来到军营,投身张须陀帐下。军队整装待发,他看少年年幼不许上阵,少年心下气愤,迅速穿上两副盔甲,悬挂两壶箭支,飞身上马。他神情一怔,赞赏的夸道:“好一个英武的少年!”出征于潍水,敌人正在布阵,英武少年突然冲入,连杀数人,并斩下一个敌人头颅,用长槊挑着,在敌阵前挑战,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接战。。。。。。他让少年做他的侍卫。每次作战,他身先士卒,而少年紧随其后。。。。。。他在少年的心里如父如兄。

我猛然醒过来,生生打了个冷颤,再看那画像,但那眼睛冷冰冰的并无光彩。两回头看那注释,细细一念,发现每一段的最后六个字连起来就是,知-遇-之-恩!

难道是?我一下子跃了起来,朝那知遇之恩按下去,石门缓缓上升,我笑嘻嘻的冲那罗士信画像做了个鬼脸,待出了石门,又跑回来,一本正经得朝那少年画像弯腰拜了三拜,认真道:“还有最后一道门了,罗将军,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出去吧。”

这间石室里,却意外燃烧着二十四根朱油烛,墙上挂着一副画像,正是先前的中年将军,手拿大刀,气宇轩昂,像貌威武。案上供着一木碑,上面刻着:“张须陀将军之灵位”,摆着几盘水果,铜质炉上点着香火。木碑上一层不染,水果上尚有水珠子,香火轻烟飘荡,袅袅升起。想是柴叔时常在照料。

云景叔叔评张须陀曾道:“性刚烈,有勇略。”张须陀曾经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作战有勇能谋,爱护部下。如果说唯一错的,那就是对扬广的愚忠。一代英雄,已经非常难得了,况且我们如今庇护于他的衣冠冢,拜他三拜也是应该的。于是老老实实的跪下,对着画像“咚咚咚” 实实在在连叩了三个响头。正待起身,突然那画像缓缓上升,头顶似有一股阴气从天而降,冷嗖嗖拂过脸面,所有的朱油烛都哗的一下都灭了。石室里顿时黑漆漆的一片。这下可把我吓得不轻,一动不敢动,面色大变,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珠子,一颗心“扑哧扑哧”跳得历害极了。良久良久,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只见原先是画像的地方,渐渐的冒出一道光线来,随着轰隆隆的巨响石壁向两边分开。

石门里面透进来的光线越来越亮,简直有些刺眼的难受,可是我爱极了这种感觉。眯眼一看,石门外是一个不长的山洞,山洞出口长着很多杂草恰好掩盖着洞口,而光线就从那杂草的缝隙间流进。我从山洞里钻出,乍然面对□□裸的阳光,眼睛还真是不适应,一时都睁不开。我干脆闭着眼睛,秋日暧洋洋的阳光沐浴在身上,风儿轻柔的拂过长发,浓郁的青草泥土味道扑鼻而来。心底如春日的山谷一朵一朵开出花朵,我甚至听得见花儿开放的声音。

“恭喜大小姐,如愿所偿。”一个平平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遐想。可是这个声音好像并没有说恭喜该有的喜悦的味道,当然好像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意味。只能说,中规中矩,无可挑剔。

不知为何,心下有点恼怒,我慢慢睁开眼,柴叔恭敬的站在一边,柴叔的后面黑压压站着三四十个黑衣人,我心里大吃一惊,不觉愕然,亦是疑云满腹。柴叔手一挥,那些黑衣人拱手齐声低头道:“参见大小姐!”声音宏亮有如洪钟,回荡在山间。应该内功修为都还不错。我一时傻眼,用困惑的眼神看看柴叔,柴叔似乎满意一笑,若无其事的道:“这是黑衣堂分舵。”其中一个身穿黑衣劲装,外披黑袍的大汉低头恭敬道:“黑衣堂分舵舵主,上官峰。参见大小姐!”我尽管非常非常的意外和震惊,但还是强自镇静,面上淡淡却又带几分威严的语气道:“抬起头来。”那人肩头微微一动,但极快的抬起头来,是一张国字脸,浓眉,虎背熊腰,双目炯炯有神,约莫三十岁,眼神中似乎流露出若有若无的霸气。我心里冷哼:“这声大小姐倒底有几分恭敬?”我眼神冰冷的直盯他的眼睛,像是要看向他心里深处去。他亦坦然无惧的回视过来,无俱,不容轻视。许久,我微微一笑,心里一动,当下和气道:“退下吧。”他一愣,面无表情的低下头,拱手到:“是。”手一摆,转眼间,那些黑衣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林子里。

我这才回头狠狠盯着柴叔,倒底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要给我多少意外,柴叔避开我的眼神,并不解释,只是神色平常的微微一笑,道:“刚才事发突然,但是大小姐的表现很好。”柴叔遥指前面的竹林道:“大小姐,还有最后一关没过呢?”突然柴叔神色一变,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却见竹林上空飘起浓浓的烟雾,柴叔急急道了句:“老奴告退。”未等我作答,却也如同那帮黑衣人一样,消失在林子里,一下子就不见了。我面色铁青,咬咬牙,恨恨的垛垛脚。

我不知道那烟雾是发什么了什么事,柴叔也不会告诉我。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走出那片竹林。我颇有些无奈,或者落寂,也许真正把当宝的,就只有云景叔叔了吧。张须陀对罗士信的知遇之恩,云景叔叔于我,何尝不是另一种知遇之恩。就连爹爹,说不见就不见,去了西域那么久,都不回来,书信寥寥无几,要知道爹爹的消息,还要想法子套柴叔的话,爹爹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要那劳么子的解药干嘛。我也不知道爹爹是做什么的?在做什么?将要做什么?柴叔也只是把当娇纵,任信妄为的大小姐,心里对我多少是有些轻视的。就连刚才的上官峰,眼里也是隐藏着不屑的。我眼含着泪光,望着那浓烟,紧握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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