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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嶙峋,时间像老墙壁上的爬山虎,越来越茂密,慢慢地将过往遮住。

云端不在身边,季洁只好独自承担着夹心的重任,纠结自己也纠结别人。她明白,自己的手已经握在刘浪的手里;她也明白,只要不去想,过去对自己会没有什么影响。

可惜,夏季并不这么想。

暑期临近尾声,她也要准备着接受自己的工作。停职留薪,然后打着支教的旗号在外面晃荡并不是长久之计。

刘浪的小公司出了点问题,他将大半的精力都放在上面,茶坊的生意几乎全由夏季接手,其实,煮茶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只是客人们品尝不到老板娘的爱心蛋糕了。

学校里的工作基本已经安排好了,她还是做回她的老本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稳定,很塌实。

云端发来短信说她会提前回来,感觉有些奇怪。生活里的事情变数太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

一路上走着走着,就到了茶坊。

一个熟悉的身影率先进去,那鸟窝头她怎么也忘不掉。如果是自己的儿子,非给他剃光了不可。是别人的,也就另当别论。

“我哥呢?”刚推开门,就听见他来要人了。

“你哥是谁?”夏季的声音有些烦躁,也确实,要他在这是大材小用了,不过并没有人逼他。许多事情发生以后,季洁学会对别人残忍一点可以使自己仁慈一点。

“你哥不在。”季洁轻轻地说。

“原来你在这儿。我哥不在这在哪里?他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空调里的一阵风下来,刘荡的鸡窝头立即换了一个方向。夏季隐约有些笑意。

“可能在公司,他们公司出了点状况。”季洁径自煮了杯薰衣草。

“好,谢谢。”刘荡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离开了。

季洁想着这小孩子还算有些懂礼貌。

“我来就好,我代云端谢谢你。”意识到只剩他们两人在店里,一股特别强烈的危机感迅速产生。

“没有关系,反正我也没有事情做。”他回答得很爽快,眼睛直逼她。

“你的公司倒掉了吗?”季洁有些怀疑,按他这样的经营方式。

“托你的福,暂时还没有。”他的笑意更加深刻。

季洁的寒毛竖了一半,商人是无奸的,自己要小心着。

“季洁啊……”他猛地吟她的名字。

心里一震,他到底是要做什么,蓦然转头,正对上他的唇。深邃的眼睛如一汪深潭,看不大清晰,却也有些奇怪的感觉,是无奈吗?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红唇,手也慢慢环上她的腰。

眉头皱了皱,他的眉心锁得很深,不像是很久以前自己熟识的人。也是,他早已不是原来的夏季,自己也不是原来的季洁。

手掌的温度隔着布料渐渐传来,炙热地烧过每一寸游走到的皮肤。

天啊,这是在做什么?双手使劲推,却挣脱不了。他闭上眼睛,好象鼻子里深深吸进一口气。

季洁就不再挣扎了,不过是一个吻罢了,就当goodbye kiss好了。

“嘀……”长长一声笛鸣,水开了。

夏季松开她,睁开眼睛。

季洁转身的刹那仿佛看见他眼睛里猩红的血丝,怎么会?顾不上许多,倒好茶,他已经走了。

唇上的温度,背后的温度,仿佛都在,可是人已经不在。心里说不出来的一阵失落,是因为他遗落在橱窗前的寂寞身影吗?还是……

后面的可能不敢去想,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去做这样的假设,那样会对不起另一个男人。

茶握在手心始终没有送往嘴边,紫色的薰衣草漂浮在水中,沁出丝丝透人心脾的幽香。生意不大好,几乎也没有什么客人,她有足够的时间发呆。却不敢胡思乱想,有些事情想得太清楚,好像也未必是好事。不管如何,自己不能永远活在过去里缅怀回忆和已经失去的情感,那只会作茧自缚。要向前看,keep moving forward,以后才是生活的重心。

特别简单的道理人人都懂,只是做起来却需要很大的决心和自己的意识对抗,做好心理建设。有人说过:拖拖拉拉的感情是一把横在心中的钝刀。确实,磨磨蹭蹭地割舍不断,理还乱。既然说了再见,就应该彻底决绝,最好从此不再相见,且将一并往事统统忘却,失忆了才好。

夏季走在路上,太阳很大,可他已经顾不上了。走了很久,发现手机也丢在柜台上了,辗转反侧,不敢去拿。

说实话,到了现今的地步,他对自己越来越没有胜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失去了信心。连自己都不敢确定,这样的坚持到底对她是不是好的。

可忍不住,想要在她的身边,即使只能在她的身边也好。

他没有想过那个吻会给他那么大的震撼,如果知道,自己坚决不俯身。她在挣扎,她的心也一直挣扎。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可他看得真切,那茫然的表情里没有一点爱的讯息。她,是真的不爱了吗?

恍然如梦,过去的一切尽收脑底。他不甘愿,就这样放弃。

那年圣诞,公司里举办了一个小小的聚会。

他第一次看她穿礼服,黑色小蓬裙,素雅又不失俏皮。吊带式样的裙子露出修长的颈和细致的肩膀,还有肩膀向下露出的一片雪白的后背,不知道惹来多少色狼的目光。他恨不得将公司里的职员全数换成女的,只好将自己的西装解下披在她的身上。她笑了半天,甜甜的,像黑森林。

提前早退,牵她的手走在热闹的街市。圣诞节好象变成了情人节,到处都是牵手的情侣。他们互相依偎着,看这个城市里繁华的霓虹。

“我想吃冰淇淋。”她突然像个孩子一样。

“大冬天,上哪找去?”他有些奇怪。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说完,拉着他的手就跑了起来。所幸,这个城市不下雪,否则她的三寸高的小鞋跟非让她摔惨了不可。

“这里是专门卖巧克力工艺和冰淇淋的。”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形色俱全的美味,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在看见吧台前优雅坐着的老板娘的神色变了许多。

要是那一次,不去吃冰淇淋,他们这一生,也许都会改变。

突然间,他也很想吃冰淇淋。拐进超市,大大的冰柜里种类繁多,他犹豫了半宿仍然不知道该吃哪种。她,最喜欢吃什么的呢?巧克力的?

可光是巧克力的还有十几种,干脆全数买上,整整两大袋。超市的走廊上有供消费者休息的长椅,找一张坐下,慢慢品尝。

小挖了一块,塞入口中,有点甜,有点凉。又吃了一口,有些腻。再吃不下,看着两大袋无可奈何。

一个小女孩抓着妈妈的手迎面走来,大大的眼睛盯着他。

“小妹妹,这个送你吃,好吗?”他突然递上冰淇淋。

小女孩的脚步止住了,手却没有过来接的迹象。

“囡囡,谢谢叔叔,告诉叔叔咱们不吃。”她的妈妈弯下腰,温柔地教她拒绝。

“没关系,这个是我刚买的。”他干脆蹲下身子,与囡囡齐平。

囡囡抬头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冰淇淋,目光里有些动摇。

“囡囡,你告诉叔叔想不想吃?”他扶着小女孩的肩膀,感觉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柔软的力量从指间传遍全身。

囡囡终于还是没有抵抗得住糖衣炮弹的诱惑,很没有气节地点点头。

“好,送给你。”他大方地递上。

“谢谢叔叔。”这个时候无师自通。

“不用谢。”他站直身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囡囡,跟叔叔再见。”妈妈招呼着准备离开。

“叔叔再见。”囡囡举起肉嘟嘟的小手挥了挥,眼睛又立刻回到了冰淇淋上。

夏季忍不住就笑了,也挥挥手。

如果,他也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儿,有多幸福?

“你在干什么?”刘浪突然从柜台前冒了出来。

季洁吓了一跳,顺手拿起一本薄薄的书拍打过去。刘浪一一躲闪,突然看见一样东西,愣在了那里。

“啪”,头上正中一招。

看他没有动静,季洁倒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下手重了,立刻转过去检查他的头。浓密的发窝里翻了两圈,没找着什么伤口包块之类的。正纳闷,突然就被抱住。想大呼上当,却晚了。

“别,外面人看着呢。”还好店里没有客人,否则不给笑死才怪。

“外面没有人。”他耍赖着不松手。

“你弟弟来找过你,找着了吗?”

“找着了。我妈两天没见着我,想看看我死了没有。”他调侃着,眼睛低了下来,玩弄着手里的手机。

“这好象不是你的手机,你换新的了?”季洁看到那款男式手机是她心仪很久的,可惜有点贵。

“啊?不是我的,在你柜台上的,我以为是……”他的话越来越低,然后就没了。

沉默了几秒钟,他突然松开她:“老实交代,我不在这会儿,你有没有红杏出墙?”

他的笑里带着几分戏谑,可季洁隐约感觉那背后还有其它的分辨不出来的东西。

“没有,你知道的,夏季帮忙看店,我来了,他就走了。”对于那个意外她闭口不谈,她又没疯。

“这个手机可能是他的。”刘浪猜测着。

“公司里的事怎么样了?”

“基本上最近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又埋首。

他的心情和状态好象都不大好,季洁琢磨着该泡些什么茶让他轻松一下,却不知道一般男人喜欢喝什么。

“你喝什么茶,我给你煮一壶。”只好请教当事人。

“我没钱给,你不怕云端回头找你算帐。”他的嘴角翘了起来,可还是掩埋不了深深的失意。

“没关系,我给你顶着。”她也豪气云天。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不能碰触的禁地,她不是没有注意,而是不敢提。他每次提到自己的母亲总不会有什么好精神,而父亲这个词就从来也没有从他的嘴里蹦出来过。也许,他的家庭,不如常人那么幸福吧!

“我不想喝茶,我可以抱抱你吗?”他突然露出一种凄怜的表情,她没有办法拒绝。

“不管怎么样,都会好的。”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季洁温柔地说。确实,这个世上再难的事情,只要你挺过去,一切就都好了起来。

他靠在她的肩膀上,鼻音浓浓的:“你怎么不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怕你不想说。”可以说的不问也会说,不能说的,问了也不会说。

他抓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十分认真:“对你,我不需要任何隐瞒。”

那一刻,她也被感动了。对她,他一直是认真的,她也清楚,可是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么信任自己。

两个人找了一个靠墙的位置坐下,门口挂上“休息中”的牌子。

“事情可能要从他们相爱说起。我的父亲当时家里很穷,从小跟奶奶相依为命。母亲家里情况比较好,外公当时很有钱,所以他们的来往从一开始就遭到两家的反对。母亲带着父亲回家的时候,我外公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癞□□想吃天鹅肉。奶奶觉得父亲娶了母亲,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外公外婆也觉得父亲没有什么出息,母亲跟着他是要受苦的。”

他停了停,喝了口柠檬茶。

透明的茶壶中清澈的微黄的汁水,漂浮在上面胖胖的柠檬片。清新的味道传入鼻腔,引诱着内壁每一个细胞。季洁认真地听着,总感觉这并不是一个好结局的故事。

“后来,他们也算是私奔出来的吧。两头基本都断了关系,直到现在,我外公外婆依然不允许我妈进门。刚开始的日子很辛苦,两个人租了间几平方的平房,然后就有了我。日子也慢慢好起来,父亲所在的工地接的活多,虽然很辛苦,可也足够生活。母亲也找了一份工作,在厂里做工人。在我五岁那年,一次我发烧,就吵着要去游乐园玩。本来是没有什么……”他突然笑了笑。

“你不要讲了吧?”季洁害怕,这样的叙述,是让他将自己的伤口□□裸地呈现在白日之下,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没有关系,已经过去很久,我都快要记不清楚了。”一滴泪珠就滑了下来。

季洁抓住他的手,十指交握,这个时候,不知道怎样给他安慰。

“回来之后,我烧得更厉害。父亲就带着我去医院看医生……”,又一行泪滑下来,他嗅了嗅鼻子,“他背着我,向医院跑去。”

季洁不敢看他,自己的眼前也一片模糊,后面其实不用多讲,她也能够猜测到几分。

“因为工作辛苦,休息不好,加上白天陪我去玩,他已经精疲力尽。”他闭上眼睛,让泪水做自由落体。季洁递上纸巾,他抽出一张,擦干眼泪。

眼睛依旧红红的,眼睛里残余的泪珠仿佛准备着时刻滚出来。

“一辆车子开过来,他来不及躲闪,只用力把我推到路边。他的双腿硬生生地被汽车碾过去。”眉毛皱成一团,季洁可以想象一个五岁不到的孩子亲眼看见那样的场面,会在他的心里留下怎样的影响。

刘浪靠在椅子后背上,手里仍握着季洁的手。

“当时父亲并没有死,只是永远地失去了双腿。我就傻傻地看着那个场面,连一滴眼泪都没有留。”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后来,是好心的路人把我们送进医院。母亲到的时候,父亲还没有从抢救室里出来,她一直哭一直哭。”

季洁又将自己的另一只手覆了上去,紧紧握住他的。

“家里的积蓄全部都用上了,后来能卖的都卖掉了。父亲的伤口又开始感染,高烧不止,我们一点钱都没有了。母亲出去借钱,要我陪着父亲。到了很晚的时候,母亲还没有回来,我就睡着了。醒来……”他转过身子,把头埋进自己的肩膀里,呜咽起来。

季洁的眼泪也涌了出来,一瞬间的决堤,怎么也控制不了。

“他沿着床沿一直爬,从三楼的窗子里掉了下去。头着地,血和脑浆流了一地。”刘浪突然抽出自己的手,狠狠抓自己的头发:“是我,是我害死他的。如果我不去游乐园,如果我不发烧,如果我看好他,他就不会出事,他就不会死。他在死前还留了封信,说不愿意连累我们,要妈妈好好照顾我,一定要送我上大学……”

“他还说,要我听话,好好照顾妈妈。可他不知道,妈妈那个时候,肚子里已经有刘荡了。都是我害的,他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季洁坐过去,抓他的手,然后搂在怀里:“不关你的事,不怪你。”

“是我,都是我。妈妈恨我是应该的。”他的头就一直靠在那里,再不说话。

季洁也不说话,她从来没有料到他会有这样的过去,她也没有想过他骄傲和孩子气的背后会有这样的经历。她可以理解,他的母亲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还能怎样地对他,如果不是父亲的遗嘱,大概连见都不愿意了吧。

“现在已经好了。”她轻抚他的背,温柔地说:“过去了,没有什么了。”

“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的手指紧紧抓住她的衣服。

季洁不知道该给他怎样的回答,说实话,以后的事情会怎样谁都说不准。她不愿意轻易给出承诺,因为她自己并不确定是否有那样的坚决撑到最后。这个世界变数太多。

可是现在,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真的没有办法拒绝。

“好吗?永远不要离开我。”他又问。

“好。”平时轻易能够说出口的字眼,天知道她要花多大的力气才把它挤出口。她不想欺骗别人,更不愿意欺骗自己。

但愿,真的可以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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