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50·原来是你（1 / 1）
“韦总，你好。”林若华伸出手去。
“你好。”韦之尧冷淡地答，却没有伸出他的手。
林若华很自然地收回他的手，并不见丝毫尴尬。
“所以说，今晚你那位推不掉的朋友就是林主任？”韦之尧逼视清嘉。
“对，正是。”清嘉迎住他的目光。
“所以罗马你不能去也是因为这位林主任啰？”韦之尧的语气依然貌似平静，可是眼神已经变得凌厉，且这次不是猫眼，而是虎眼。
在那圆瞪的双眼之下，似乎有对虎爪随时都会扑过来。
清嘉不由自主往边上避开一步，鞋跟不听话地扭了一下。
林若华及时扶住她，并且他也代清嘉回答韦之尧：“是啊，不好意思，韦总，是我跟清嘉提了这个无理要求。因为清嘉告诉我她要去罗马的真正原因之后，我觉得还是我陪她去比较合适。”
中午清嘉打电话跟他对好的词现在他终于用上了，虽然他并不完全明白这段台词的意思。
韦之尧匪夷所思地看着林若华，再看着仍被林若华抓着手臂的清嘉，然后再看着林若华，脸色冷硬如厚冰：“林主任，这个女人似乎答应了晚上请我吃饭，这顿饭我还没吃到，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把这问题解决了？”
林若华松开清嘉，不卑不亢地说：“没问题，不过既然我是送她回来的那个人，我要确定她安全到家。所以在你们解决完问题之后，请保证她完好无缺地进那扇门。”林若华半真半假，抬手指着楼上清嘉家门的方向。
“不必劳你费心。我想也许应该让你知道，此女子的安全是我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事。如果不是看她在你身边还安全，我早已把你撂倒了。”韦之尧露出霸气，一把将清嘉拽到自己身边
。
林若华也不跟他计较，呵呵笑着跟两人道了再见，驰车而去。
待他的车子一驶出院墙，韦之尧立即一声大吼：“秋清嘉，难道艾琳说的都是真的吗？！”
“你见过艾琳？”
“对，晚上就是和艾琳一起吃的晚饭。你不陪我吃是吧，有人陪我吃。”之尧负气地说，本来是要带她见艾琳，向艾琳挑明两人的关系的，现在都被这个女人气昏头了。
“艾琳说了什么？”
“说你不去罗马肯定是因为林若华的关系，我还死不肯相信，可我刚才看到听到的是什么，都见过他家长了是吧，什么，‘我也很想念你妈’，你怎么不干脆说你也很想念你们妈啊！”他抓着清嘉的肩膀，捏得她几乎痛得喊出声来。
原来艾琳也会用两面派的招式啊，清嘉对她有点失望。不过立刻也就释然了，艾琳也不过是想多求得一点胜利的把握而已。既然都决定成全她了，何必在乎自己承担的委屈呢。
清嘉说：“既然你都听到了，我也不再隐瞒你了，艾琳确实说得没错，女人总能一眼就看穿女人，呵呵。”
她居然能笑出来，崇拜自己。
“秋清嘉，你——”之尧怒不成声，所有的怒气似乎都聚集到掌下，两手不自觉地用着力，几乎要把她揉碎。
清嘉已经痛到觉不到痛。
“秋清嘉，秋清嘉，秋清嘉。”之尧一遍遍低喊着她的名字，他那样像受伤的野兽低吼一阵之后，终于将她放脱，缓缓说：“明天来办辞职手续，我不想再看到你。”
*
终于，还是得提前辞职了。不能够工作到黑暗到来之前的最后一分钟了。不会再有只要看着韦之尧就是幸福的卑微了。
清嘉比平日晚到公司半小时，反正是来辞职的，还有什么所谓呢。
“清嘉姐，你可来啦，我有好消息！”小绿居然抱着郁金香在大厅里等着她，看到她激动地跑过来大喊。
清嘉示意她小声。
小绿吐吐舌头，看看周围，压低点声音，依然抑制不住兴奋地说：“我又见到了那个人。”
“是吗？”清嘉也为之心动。
“我说了一定要帮你找出来的，所以今天我没到你们上班时间就来了，我就守在这里，我就知道只要那个人再出现我就一定能逮到他。哈哈，他果然出现了，这次他跑不了啦。”小绿洋洋得意。
看来此人还真是本公司的员工。不过弄清楚了是谁又能怎样呢，不如还是带着美好的神秘离开吧。
清嘉问：“小绿，多少天过去了呢，那人订的花也差不多该送完了吧？”
“还没呢，刨去周末和节假日，一百束花才只送了三分之二。”小绿摇头。
“那从明天开始别送了。”
“哈，为什么？你男朋友不要跟我做生意了，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他是谁啦？是他说不送的吗，要退钱吗？是不是嫌我们花店档次不够啊，可我每次都是精挑细选，用心给你配的，清嘉姐你也很喜欢的。”小绿一听这单本以为可持续发展的生意没有了，急得问题一串串。
清嘉笑着安抚她：“别担心，钱不用退，就当我已经收下了好了，因为我今天就要离开这家公司，所以你不用送了。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不过不重要，你别再侦查了。”
“清嘉姐我不必再做进一步的侦查，我已经知道那位帅哥是谁啦。”小绿再看看周围，神神秘秘起来，甚至把清嘉拉到一边，才悄声揭开谜底：“那帅哥一进来，所有的人都弯腰向他鞠躬问好，我早就知道他是个重要人物啊重要人物。最关键的是，向他鞠躬的人都会说一句‘总裁早上好’，有的是说‘韦总好’，韦总哦，清嘉姐你该知道韦总是谁吧？”
“不可能，绝不可能。”清嘉断然否定，“不会是他，你认错人了。”清嘉说。
“我百分之百千分之千没有认错人，这是我第四次见他啦，不相信你带我上去，我当面给你指证。”小绿肯定地。
也是，诚如小绿所言，只要见过韦之尧的女人就不可能把他错认。
可是还是不可能。据小绿说，那天那个人是在她刚离开花店之后去找她的，而韦之尧是在当天的几个小时之后，在她进瑞莎酒店祖之舜的房间时才第一次见到她，猜出她是谁的，以此推断，去花店找她的那人不可能是韦之尧。
“你大概误会了，是不是你说的那人正跟我们总裁走在一起，大家跟总裁打招呼，你就以为是跟他打招呼呢。”
“当时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看到人家叫他韦总，他就点头回礼，绝对绝对没有错，我保证。”小绿举起一只手，都急得尧发誓了。
哦，这情况，头痛。清嘉对小绿说：“你跟我来。”
总裁办公室里，韦之尧坐在桌前，手里一支派克钢笔，他不是在签署文件。
那钢笔沙沙行走，点点墨迹落在纯白A4纸上，圆形，倒三角形，正三角形，平行直线，交叉直线，沙沙地，几个简单的几何图形和几根线条就组成一个飘逸的背影。
他已经这样坐在这里画了一摞白纸，有些纸上大大小小的背影重叠又重叠，线条纠着线条，图形复着图形，乱得一如他的心思。
秋清嘉还没有露面，昨天气愤之极中说出让她离职的话，今天已经理智多了，他会收回那句话。
她一定藏着一个不想让他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他相信与林若华无关。其实冷静下来之后，他就明白秋清嘉和林若华是在演一场戏，因为他自信自己绝不会看错秋清嘉。
纵使艾琳说得很有道理，林若华是男人中难得的精品，他也知道清嘉不会选择她，因为他知她已经深知到灵魂。
只是，她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笃笃笃”，清嘉敲门进来。
“韦总，”她选择了这个最生疏的称呼，自己也觉得有点别扭，“有个花店老板说，你欠了她的花钱。”
“什么花钱？”韦之尧蹙眉问，他的思绪似乎还没有从那一堆乱图中爬出来。
“她人已经来了，你跟她当面说吧。”清嘉也不等韦之尧的许可，回身将小绿抓进来。
“清嘉姐，就是他，我没认错。”小绿蹭蹭清嘉的胳膊，小声说。
韦之尧不记得这年轻女孩子，可是他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本来想让它一直保持缄默的郁金香，还是开口说话了。
清嘉拍拍小绿，让她先出去。她走近韦之尧的办公桌，地上散着两张纸，她弯腰捡起来。
纸上画的背影和那些夹在郁金香里的如出一辙。
不需要更多证据了。可是，叫她如何相信？
她紧紧抓着那两张纸，手有些颤抖，望着韦之尧问：“这，画的是我吗？”
韦之尧收拾了一下桌子，才缓缓说：“以前画的不是你，后来是。”
这话，清嘉不甚明白。
“大约从念初中那会儿开始，我就有了这么一个习惯，在想问题或心里纠结时会一边在纸上随手画着。不知为什么，我画的总是这样一些线条和图案，已经成了习惯。”
这么说，这背影跟她秋清嘉没有关系？
“不过，从二十岁那年开始，画的应该是你了。”韦之尧微笑着。
这话，清嘉又不明白。
韦之尧站起来：“清嘉，仔细看看我，你以前，我说的是很久以前，真的没有见过我吗？”他咧开嘴笑起来，露出白白的牙齿，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
那似曾相识的奇异感觉再次袭来，这一次，她不会让它溜走了，她目不转睛盯着韦之尧，眼皮都不肯眨一下，怕那轻微的一动都会惊走她此刻的直觉。
韦之尧却移步走到窗边，他背倚玻璃，两手插在裤兜里，扬头冲清嘉喊：“嘿，看电影吗？怎样不进去，钱包掉啦？”
那个沉稳的总裁，突然间化成顽皮少年。时光已倒流。
记忆，也终于回来。
是你，是你，是你啊，原来是你。
所以，上次你才会突然出现在庐山恋电影院前。原来并不是巧遇，原来你知道我在等你，原来你本是来给我还愿的。
清嘉心中大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