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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程门立雪(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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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果然天降大雪,而冯袭开门之时见到一个人跪在门口,身上积雪极厚;冯袭伸手一推,那人竟然直挺挺倒下了。冯袭赶紧把他扶起来,先不管什么扶进府里外宅安顿下来,又灌了一大壶热茶下去,那人方才悠悠醒转。冯袭一见,惊讶道:“你不是那疯子吗?”

于是,我一大早的好觉没有了,只能打着哈欠跟这疯子大眼瞪小眼。好像有个成语,叫什么“程门立雪”?

那人只是跪在我面前,不言不语,什么话都不说,只有一句:“请大人收下我吧!”

我跟他说了多少次,我不需要人手,甚至给他十两银子叫他走人,谁想这家伙就是不干,一直跪在那里,任我磨破嘴皮子;最后,我也恼了,起身而去,留他跪在那里;冯袭在门口一瞧,对我悄声道:“大人,这人怎么办?”

我气道:“不必管他,爱怎么跪就怎么跪,跪死为止!……给他弄点东西吃,别出了好歹。”冯袭笑着应是,我又对他道:“今日舅母特地从西川派人送来些瓜果,现在已经到军师府了,你叫上秦昊,陪我一起去取。”

冯袭道:“那个疯子呢?”

我笑道:“叫赵将军的士兵看着就是。”

来到军师府之后,我叫了冯袭、秦昊入内,对他们道:“这个疯子是个细作,小心。”二人大惊,秦昊顿时道:“大人,我去杀了他。”冯袭一把把秦浩的手按住,悄声道:“听大人的话。”

“这个人,还留着有用,”我低声说,“知道如何行事了?”

冯袭、秦昊纷纷点头。冯袭道:“大人,是否要告知赵将军?”

“不必,”我微笑道,自去见孔明。

回来之后,我看那人还在跪着,就问看守兵士:“他跪了多久了?”

兵士道:“整整一上午吧。”我点点头,命兵士离去,自坐在椅子上,对他道:“你起来吧,别跪着了。”少年不起,我答道:“起来,我收下你了,现在总可以了吧?”

少年起身,脸上无尽欢喜,他拜道:“多谢大人!”

“先别急着拜我,”我冷冷看他一眼,“先说清楚,你是哪里人,为什么在荆州城里如此大张旗鼓地卖身葬父,为什么只卖给我府上?这些先说清楚了,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你也知道我手段吧。”

只听那少年不慌不忙说道:“我姓陈名零,是徐州荥阳人,自幼丧母,便跟随父亲到了汉中投奔叔父,没想叔父早死,便在汉中各地颠沛流离。曾遇剑士教了一点剑术,还过得去,就与父亲到处游荡。没想刚到荆州不久,父亲便身染重病、卧床不起,拖了好久终是不治,因此我便出来卖身葬父。只因我身怀武艺,不愿与寻常人家为奴,委屈自己一身武艺,便如此作为。得大人白银,我已经将父亲安葬妥当,而我陈零并非忘恩负义之人,闻听大人是一方大将,特来投奔。”

我笑道:“原来是这样,我只怕你是哪里的细作,你若是早说清楚,也不必跪这么久。你叫陈零,字什么?”

陈零道:“无字。”

我点头一笑,道:“你到我这里,我没什么活儿好吩咐你。现在只需要个外宅扫地的,你若愿意就去吧。你若是不愿,我便与你二十两银子,你自己去寻些去处。我府里不留闲人的。”

陈零应诺道:“我愿意。”

于是,陈零就在这里留了下来,马上开始在外宅扫地。这人倒是十分认真,整天穿着奴仆的青衣扫个没完;但凡下雪,此人便赶在我们起床之前定会在雪中扫出一条路来。赵云在江上小舟中曾对我说:“这人好勤快。灵烈,只怕不是一般的细作,久必为其所害。你还要留着他么?”

“你说他会是谁派来的?”我淡淡问道,“北魏还是东吴?”

赵云道:“东吴最大的细作,就住在蜀中,应该不会的;倒是北魏极有可能。”

我摇摇头。孙夫人在蜀中不假,但蜀中到荆州最快也要半个月,且孔明曾言现在孙夫人的侍婢和随行东吴官员都被严格地监控起来,又离荆州很远,他们如何能知道最近荆州状态?所以东吴也有可能。

“他暂时还不太会动手,”我沉吟道,赵云反问:“为何?”

“一来,他知道自己不被信任;二来,他没达到目的,”我回答,“要是想杀我,那天在人群里就能动手。当时情况多好,四周都是人,我一个卫兵也没有带?但是他没动手,说明他并非谋我性命,而是另有所图。只要知道他谋图的是什么,基本上他从何而来就知道了。”

赵云摇头道:“未必。若是他那天想全身而退呢?他若杀你,必定逃不掉。”

我笑道:“他是个细作。若是他真的从上面领命杀我,就不会顾及自己的生命。”

赵云接口道:“若是他确有顾及呢?比如家中的娇妻爱儿?”

我冷冷道:“那就更好了。”

回到家,我仍然看到陈零低着个头,一声不吭在扫地;冯袭迎上来,笑道:“大人辛苦,又随着赵将军去巡江了?”

我点点头,笑道:“是的,主公说要我这一段时间熟悉军务,早晚自己接手。”

冯袭笑道:“恭喜大人。”这时秦昊走出来,见我回来便笑道:“大人安好?”

我笑笑道:“不错。秦昊,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瘦了,不是亏待自己了吧?”

秦昊大笑道:“哪里有?我每天好酒好肉……”话音未落,只见我与冯袭哈哈大笑,秦昊则发窘道:“笑什么!我生来若此,不吃酒吃肉如何使得!”

我笑着拍拍他肩头道:“应该的,我们不笑。夫人可好?”

秦昊道:“好得很,奶娘也听话。”

陈零还是一声不吭地扫着地,扫完之后又放下大扫把去打水来浇花浇草,他一时转入后堂。冯袭见他一走,脸色立刻变了;秦昊也紧紧盯着那个方向。我悄声道:“他最近如何?”

“像以前那样,一声不吭,”冯袭道。

我点点头,自己回了内室去休息。在内室里,我看着四近无人,就把短弩从袍袖中取出,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看看是否完备,随后重新把两样东西一掩,去书房记账了。

晚上赵云从江边归来,只见灵烈府里暗无灯光,只有两个守门兵士懒懒散散地站在那里,一个用刀背挠痒,一个在擦蹭着自己的钢盔——皆是灵烈的连珠□□手。赵云上前下马,道:“府里如何?”

两名□□手笑道:“一切安好,大人请进。”

赵云虽是听了兵士所言走进门去,却也握紧了随身佩剑,缓缓走进;他走了几步,只见仍然灯火昏暗、路径不明,不由内心焦急,不知灵烈如何了?他又走了两步,只听见一声轻微脚步声,便随手拔出长剑、指向有脚步声的方向。忽的一声,灯火齐明;而赵云诧异发现,自己身处烛光围绕的长厅里,桌子上摆满了丰盛晚宴,只是在场人都愣住了:秦昊呆呆地站着,冯袭张大了嘴巴,而灵烈的咽喉险些被长剑抵住。

赵云收剑回鞘,不解道:“这是为何?”

我拍拍胸口,战栗道:“子龙,好狠啊……幸亏我听着声音不对。”

赵云不解道:“今天有何喜事?”说罢把佩剑解下,递给冯袭;冯袭忙颤颤巍巍接了,一边接一边道:“好险!”

我笑道:“今天你生辰,二十二岁,居然忘了?”

赵云一愣:“到腊月初七了么?”

冯袭微笑,我则笑道:“真是好记性,把自己的生辰也忘了。腊月初七,我都记得你却不记得,这几天巡江巡傻了?赶紧坐下吃饭,今天可以喝一点酒——就喝一丁点。”

赵云笑道:“我却忘了!”他于是坐下,微微解开铠甲,冯袭与秦昊接过斗篷后退去。我先斟满了一杯,递给他,道:“敬你的,子龙将军,恭贺你二十二岁生辰,弱冠二年!”

他笑笑,饮下一杯,我也喝下一杯。

吃菜时,赵云多品了几口,笑道:“今天这菜不同往常。”

“哦?”我笑问,“为何不同?”

他停下筷子,淡淡笑道:“因为……是你做的。”

我有点惊讶,笑道:“为何如此说?”

他笑答:“因为你记得我的生辰,而你是决不会假手于人的。”

我沮丧道:“太没意思了,我本想骗你是新来的乳娘做的呢。”

赵云笑了笑,又开始吃起菜来;也不知是今天的菜少而精致,也不知是他今天饿坏了,反正离席之前菜肴几乎所剩无几,而我并没觉吃得太饱。赵云喝得微醺,缓缓地向内堂走去;我哭笑不得,只得一把扶了他走去。

走到榻前,他一手抱住了我,一手握紧床头放着的短刀,躺在榻上;不消多时这人微微打起了鼾。我闭上眼睛,静静地嗅着窗外翠竹的味道。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得身边一热,便睁开眼睛。只见赵云微微抬头,侧耳细听着窗外动静;我一语不发,也在听着。

半晌,赵云悄声道:“他只来了一会。”

我点点头道:“现在你相信了吧?他可不是一般的细作!”

赵云轻叹道:“这小子到底要什么?”

我回答:“想从我们这里探听虚实,许都和建业那边都知道主公在制造军器。”

赵云答道:“可有计使东吴在我们攻打北魏之时不动兵马?”

我叹了口气,他也不复言语。

暂时平静,好事连连。刘备的两个女儿都到了合适的年纪可以出嫁,刘备在满朝文武中细细挑选自己的东床娇婿;一番拣选之后,刘备长女刘嫣理所当然地嫁了关羽长子关平为妻,而二女儿刘娴却出人意料地被远送嫁与镇守西边的马超了。对此张飞是十分地不满,因为他自己儿子张苞、张绍都时值婚龄;只是在刘备召见张飞并密谈一番后,张飞才略略解气。

而后张飞遵兄长之命将长女嫁与刘备子阿斗,次女嫁与黄忠独子黄叙;关羽独女年小,因此不能许人。如此种种几番嫁娶过去,朝中未婚之人是越来越少了。

我出外之时,对冯袭道:“他如今如何?”

冯袭答道:“仍然是少言寡语,什么也不打听,不像个细作。”

我默然一刻。那个陈零到府里已经快半年了,却是什么也不多说多听,不该去的内宅一点不近,确实不像个细作。入府后半月,我有一日曾让他与冯袭、秦昊二人比试武艺,我与赵云观看,因为我说过我不要无用之人。陈零的剑术确实很好,但在秦昊蛮力之下还是略逊一筹。

后来三人退去,赵云回内宅,对我道:“这人没使出全力。到时只怕你手下二人一起也只能和他打个平手。”

我从匈奴带来的慢药还有一点,听他这么说之后便使冯袭每天没事就往陈零饭菜里加上一二,到时候便会自有分晓。手下□□手与家人各团聚三月后被我召回,仍然每日于校场操练骑射。因此我这段时间也没什么闲暇,不是与赵云巡江就是在校场上消磨时间,好消息是我的长弓使得越发顺手,坏消息是手上重新磨出了薄薄的一层茧子。

有一天晚上,赵云注意到了我手上的变化。他只是伸出手握住看看,又看了看我,却一言没发;吃过了晚饭,他微微叹道:“以后不要这样使力,你拉断三把弓了。”

我淡淡一笑。在匈奴我只用短弩,再加上那时人又瘦小,根本没想到用长弓的事情;而到了中原之后,我发现几乎所有武人都会使用长弓,我现在这具身体也慢慢长大,因此用起来颇为顺手。只是一开始在校场之上,冯袭认为我毕竟是文官,力气又小,便给我一把较为脆弱的长弓。没想到我拉了一上午,突然就崩断了,所有的兵士看着我就像看怪物一样;接下来又是如此两番,三把长弓于一月之间在我手里报废。我射箭倒是射上了瘾,现在用的是特别买的一把黑檀木弓,准头也渐渐好了些,不至于再让校场里其他将军的士兵看了暗笑,不过我的五百□□手在身边,倒是没人敢笑出声来。

一天上午,我正在校场射第四十八支箭,只见冯袭匆匆走来,把一封信交与我看。我一看,这信来自孔明府上,上面还粘着三根鸡毛,不由大笑;冯袭见状,笑问道:“大人为何喜笑?”

“我已告诉舅舅,若是得舅母给我做一鸡毛毽便来三根鸡毛信,现在果然来了!”我笑答道,又对冯袭说:“你们好好练习,我先去取来再说。”说罢我留下冯袭在校场,自去孔明府上。

孔明在小池边,拿着一封信等我;见我到来,他便将那封信递给我看。

我看了之后,良久不语。孔明道:“事到如今,还要留着那细作么?”

我看着信上写的内容,言徐晃二子徐真自半年前便下落不明,曹操自言随身左右,但并未见此人在侧。此人身长八尺,面目与徐晃大不相同,徐晃乃面貌粗鲁之人,此子却生得十分文弱,细眉细眼,白面无髯,与曹操有几分相似,然身手敏健,善使家传大斧,力敌千钧。

孔明摇扇笑道:“如何?与那陈零,可是完全相似?”

我答道:“眉目相差无几,只是不知那陈零可会使大斧。”

孔明道:“不若寻了错处,暗中处置了,久则生变。”

我看孔明神色,忽而笑道:“舅父又哄我。不知有何妙计?”

孔明笑而不答,又把一个东西交给我——果然是我要的五色鸡毛毽,还很沉呢。我笑眯眯捧着回府了,一边踢一边自己琢磨:徐真既然是徐晃儿子,那必是来给他父亲报仇无疑,可杀他爹的又不是我是刘备,我不过是事到临头给了他一枪而已,不然等他大斧头宰我不成?

可现在徐真在此,若是想杀我给他爹报仇,也该有机会了吧?我毕竟是女子,不是与秦昊、冯袭等人形影不离,就算是与赵云坐卧一处,也不可能没有间隙的。他在想什么?不是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么?

怎么让我死在刘备手里么?

还是仍然想着为曹操争取我这颗读史书的人才?

都不大可能啊。

我最不喜欢现在的状况,就是别人图我什么我不知道,而我又在明处,供人观瞻。就好像摆在动物园铁笼子里的动物,明知在笼子外面观看的人什么心态都有,可就是无可奈何。

“想什么,这么出神?”赵云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看我发呆便淡然一笑。

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想你。”话音未落,我只见赵云身后的冯袭猛地傻了一下,随后立刻保持了面部表情的正常,把黑檀木弓交给赵云,便退下了;赵云见状微笑道:“想我什么?”

“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我回答道,“府里该添人了。舅舅和其他大人几次来,不是冯袭就是那些老妈子倒茶,也不大好。丫鬟添两个就够了,正好倒茶用,也不能每次都叫老妈子满脸油的出来。”

“是该添两个了,”他淡淡笑道,“只要你这次别一生气就把她们全都遣散。”

我略有些不忿道:“那还不是因为你。”

赵云稍一愣神,笑道:“是,怪我!”

我皱着眉头看一份奏报,冯袭见我脸色不虞,小心道:“大人,这华佗放走也不要紧,现在没什么人生病,留着他做什么?闹得他一次次来请辞,军师都说放行了……”

我摇摇头,低声道:“这可是神医,绝对不能放了。不批。”

冯袭为难道:“可是,老先生现在就等在门外……”

“什么?快请他进来,”我回答道。不到一分钟,华佗健步走了进来,身子骨还一样地硬朗。他向我深深一揖,我连忙站起来;这么大的年纪,我可受不起……我还礼笑道:“老先生近日可好?”

华佗笑道:“多谢大人,老朽身子还算结实。不知大人为何把我一直留在西蜀,不许离开?”

我叹了口气,道:“先生,我不是不许,只是知道先生出了西蜀边界便有大难,因此不忍放走。”

华佗疑问道:“何以见得?”

我叹道:“先生可知,那魏王曹操有头风病,一旦发作便痛不可当,因此四处寻良医治疗?”华佗答道:“我一直知道,这是脑中风涎,但凡开脑取了出来便可。”

我冷笑道:“先生出西蜀大门,若是曹操相请,如之奈何?”

“自然要去,”华佗道。

我又问:“你觉得,那魏王会让你替他开颅么?”

华佗沉吟半晌,不置可否。我说道:“曹操生性多疑,你一旦说了此法便必会被当成细作置死无疑,若是不说也是逃脱不得。你还想走么?”

华佗半晌方道:“既然这样,不去就是。”

我笑道:“刀戈加身,容不得你不去。”

相持很久,华佗终于道:“大人,还是不肯放我去?”

我摇摇头,微微一笑道:“你去可以,留下一个东西,走也无妨。”

华佗问是何物,我一指他臂上挽着的青囊道:“青囊经。留下便走。”

华佗大惊道:“大人你如何……得知……?”

我微微笑道:“先生,在西蜀我每年十两金子地供着你,官中也有银钱发,你就留下吧。我为的是你留下,不是你倾注平生精力留下的那部东西。我不是大夫,留着没用;你可要想好,你若是在外面出事,你的青囊经也别想保住,要不被人据为己有,要么便被人毁掉。”

华佗一声不吭,施礼回去了。

我瞄着靶子红心,箭尖瞄准着微微颤动——这是我的老毛病了,每次要是瞬时射出就一点不抖,若是费一点时间便有些把握不好。就在这时,一只手先我一步把箭尖端稳,道:“大人小心,这样才能射准。”

随即我松开左手,一箭正中靶心。回头一看,是姜维来到了校场。

我微笑地看着他道:“舅舅怎么舍得让你出来?”

姜维笑道:“今日无事,来校场练练骑射,怕荒废了。”说罢他牵过一匹马来,飞身上马,在校场上来回跑了几圈,而后在马身上接连几箭,箭箭射中靶心,军士们齐声喝彩。

我拍手笑道:“好极了!”

姜维稍一纵马,在我面前停下,笑道:“大人过奖。赵将军箭术胜我数倍。”

我射完最后一箭,跟他一起走出校场。我问他道:“舅舅这些天都在教你什么?”姜维略一沉吟,道:“只是一般的阵法和兵法,军师说要我这两年内迅速学完。”

我笑着点点头。

回到家,我一进门便见两个年级极小的丫头怯生生迎过来问安,而她们身后的冯袭一脸笑意道:“大人,以为这两人如何?”我瞥了她们一眼,奇怪道:“这两个孩子能有几岁,家里就卖了?”

冯袭犹豫道:“大概十二三岁吧……”

我笑了笑,叫一个小丫头过来;那小丫头犹犹豫豫地走过来,施礼道:“大人安好。”

我问她:“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丫头道:“十三岁了,没名。”

我一愣:“你说什么?没名字?”

丫头点头,说:“没有大名,家里都叫妮儿。”

我看向另一个丫头,那丫头也畏畏缩缩道:“十一岁了。”

我郁闷,看来也是个没名字的,至少没大名;匈奴在这一点上好些,因为匈奴女人至少是有名字的,否则诸葛静也不会给我取名灵鸢了。我问冯袭这两家是什么人,冯袭说一家只剩下个爹带着小儿子,觉得女儿累赘就卖了;另一家还有两个丫头,这是最大的那个。两个丫头都是五两银子的死契。

我不悦道:“早知道就不给了。”

然后我吩咐了两个丫头住在内宅门边的屋子里,除了倒茶之外就是把内宅的花草浇一浇就好,其他的不用她们做。收拾屋子是我的事,内宅里的扫地是赵云的事,外面是陈零他们的事情。没事我算了一算,宅子里一共十个人,还真是挺有趣的,像一大家子。

一日姜维来访,丫头们上了茶便退去。姜维道:“大人可知,许都不许主公的汉中王名号?”

我点点头,这事我也听说了,东吴的表奏早已送去,许都却迟迟没有回音,而孙权的江南王却早早下来了,惹得西蜀众人怒火不止。姜维说看现在的样子,只怕不久就要对北魏开战;我摇摇头:“现在军粮还差,军械器具也不足,不可对其开战;再说,东吴怎么办?我就不信,到了紧急关头,孙权会像个石雕似的坐在江南看。”

姜维叹道:“现在若是能出个什么事就好了。”

第二天的朝堂之上,荆州众人果然为了这个决定而议论纷纷。已经没人能阻止张飞的狂怒了,他不止一次要操起丈八点钢矛去把北魏、东吴一发扫个干净,刘备劝了半天才劝住;殿下文武也大多面色不虞,孙乾、简雍、糜竺等人纷纷商量着要请刘备下旨扫灭北魏,武将们则都对东吴心怀敌意,双方争论不息。

孔明摇着羽扇,一语不发;姜维也是一声不吭。

我站在糜竺一旁,心里默默想这事。

随便抬眼一看,只见赵云拉住了张飞,好说歹说,而张飞早已把环眼瞪得牛大。刘备对孔明道:“不知军师有何良策?”

只听孔明摇扇道:“孙权表奏主公为江南王,其心本来不诚,只是想让主公与北魏互相攻伐,东吴可从中取利;而曹操不许,便是有东吴在一旁辖制而有恃无恐罢了。亮倒是尚有一计,可使魏吴交恶。”刘备大喜,愿闻其详,孔明看着我笑道:“此事,只好托付灵烈来做。”

我笑笑应道:“诺。”

十天之后,诸葛瑾亲自送女来荆襄。刘备率孔明及百官远远出迎,文武列队,无论大小官员都来庆祝;千里红帐装点,极尽喜庆。诸葛瑾得此礼遇,见刘备倒履相迎,孔明身穿华服陪同,张飞、孙乾、糜竺等人纷纷贺喜,亲家简雍执手迎接,自是喜不自胜。众官中家眷由张飞的夫人夏侯氏领头,将诸葛倾先接进简雍府里了。

诸葛瑾由刘备、孔明等人累累厚待,享尽尊荣,十分满意。他一整日都在与刘备等官员欢宴,又问起孙夫人如何。刘备答夫人尚在蜀中,因为略有不适而无法经得起旅途颠簸,因此不来;刘备又派人送上贺礼,贺礼厚重,诸葛瑾喜之不及,又喝得微醉,如何还能记得起孙夫人来?

是日宾主尽欢,将一对新人送入洞房后各自回府。

我回去后,按照孔明嘱咐,和赵云入了内宅,半夜不睡,假作研究一封书信。冯袭见了我的手势,十分明白,便与秦昊约定了今夜离内宅远些,只留下两个喝了些酒睡熟的小丫头和陈零。那一夜我们都没理会陈零,管他在内宅外宅走动去,我们自己悄声谈论。

第二日,简方与诸葛倾前来刘备府邸谢礼,刘备又设大宴招待简雍、诸葛瑾,我与孔明作陪,筵席间宾主相谈甚欢。孔明无事便命我做诗词歌赋,我倒是不在乎,随口就来一套又一套,说得诸葛瑾十分欢喜,不住口赞道:“原来灵烈如此高才!”简雍也赞不绝口。那一日夜,刘备与孔明单独召见了诸葛瑾饮酒,却丝毫不许从人入内。我从刘备府中出来,回去又与赵云恳谈半夜,微掩灯火。

第三日又是欢宴,此次是刘备、孔明、诸葛瑾和我在简雍府里饮宴,各个喝得大醉而归。待到回府,我又是半夜不眠,赵云问我道:“如今东吴打算如何?”

我故意悄声道:“上次大舅舅不是说了么?吴侯已经派了吕蒙在合肥附近陈兵下来,只等着三月初七就与我们共同发兵?主公这事瞒得好紧,我说上次子明给我写信还透了一点风,可我笨得居然没有领会。昨日主公、大舅舅、二舅舅密谈半夜,就是这个。”

赵云低声问道:“为何不告诉三将军,反来告诉你我?”

我悄悄笑道:“主公说这次事关重大,张将军心思粗鲁、恐有泄漏,所以先对二舅舅说了,二舅舅又要我转告你,到时领了兵符相机行事。不过必会告诉张将军的,否则会战合肥岂不是缺了他!”

赵云低声道:“除了我们五人,再没人知道了么?”

我点点头,道:“不错,连简雍大人——大舅舅亲家都不知。”

赵云淡淡一笑,把暗灯灭了,道:“睡吧。”我依言,慢慢躺下,重又枕在他胳膊上。我能听见我们的呼吸声,由稍微短促渐渐变得十分平缓而绵长;我不知道我们等了多久,只是在外面稍微有了一点亮色后,赵云轻声道:“他应该早走了,昨晚说的一字不漏。”

我叹道:“早知道舅舅让他留下就没什么好事。三夜了,都没睡好。”

赵云苦笑道:“都说了你自管睡,我会盯着的。”

我反驳道:“我也说了,叫你去睡。你每日要巡江十分辛苦,我整天没事可干,不过就是在校场上射箭,就算是不去也没事。”看着他稍显苍白的脸,我有点不悦地想:早知道不留下陈零这祸害,可是这人铁了心要透入我府里当细作,只怕他会选择更加隐秘而无法预知的方式进来。与其等着被使阴手,不如让他明路进来,到时候想打发了也容易;现在可好,孔明倒是用上了陈零,来个里应外合的离间计,只是苦了我们一众人,想说不能说、想做不能做。

没什么别的希望,只求见效吧。

可惜陈零可不是蒋干,不能循环利用,也就是说——计谋泄露的那一天,就是他的死期。

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我们分头起身,赵云巡江,我去校场。

回来后知道诸葛瑾拜谢而去,诸葛倾便留在了简雍府里。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由捂住额头:细作就像一个个水珠一样,要么就泼溅到海狸皮上流下来,要么就泼溅到沙地上消失无踪。诸葛瑾的女儿诸葛倾,据说此人不仅容貌美丽,且心思细密,这人倒是我将来的大患之一了。

等待消息的日子昼夜不宁。

在这片沉默的喧嚣中,秦昊的头生子出生了。小家伙圆头圆脑、十分可爱,喜得秦昊抱着使劲叫宝贝、儿子什么的,反正十八般爱称都用上了。奶娘把王月娥母子照顾得极好,冯袭举家来庆祝,当然他的全家就是他自己和已经有了身孕的妻子。

我花钱派人去打了银质的长生锁回来,一共两个,省得到时候冯袭的头生子再麻烦了。我亲自与秦昊之子带上,秦昊喜笑道:“大人,我是粗人,也不识文断字的。月娥更是不通文才,便劳烦大人给取个名字如何?”

我笑着应道:“好啊,我很高兴。”说罢,我细细端详着这个婴儿,他的双眼十分明亮,于是我说道:“就叫秦琼吧,琼乃玉中之宝,这个孩子将来必然蟾宫折桂、扬名天下。”

秦昊喜得应了诺,此时王月娥却微弱问道:“大人似乎言而未尽。”

秦昊一经提醒,也抬头看我;我笑道:“夫人聪敏,不如给秦琼起表字琚明。”

秦昊大喜应诺。

我微笑着看着这个孩子,心道:我可是把未来唐太宗李世民大将的名字都给你了,你小子将来一定要给我出息点……冯袭跟我回了内宅,道:“大人,将来拙荆的事情就一并劳烦你了。”

我笑道:“自然。”

三月初,瑞雪消融。

初八那天,果然传来消息,魏吴两家于合肥濡须坞大战一场,死伤不计,吴主孙权险脱虎口,东吴诸将大小受伤,曹操也损失惨重。这个消息刚一传来,我立刻派冯袭、秦昊和几名□□手入内,把仍在扫地的陈零一举擒获。陈零剧烈挣扎反抗,我看他的力气果然不小,要是单打独斗,秦昊不好说,冯袭至少不是他对手。

我吩咐人把陈零牢牢绑了,送到刘备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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