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八章:雏凤入川(1 / 1)
不久,刘备见刘璋派来都是老弱军马,不可一用,果然大为震怒,便与孔明等人定计取西川;徐庶教刘备先写诈书,云抵御曹操而无力救张鲁之围,实际则暗暗点齐军马。刘备留关羽、张飞、赵云、王威等武将与孔明一同留守荆州,命徐庶、庞统为军师,黄忠、文聘、魏延为将军,暗地里只要取道西川。
不日,刘备召我前去,问道:“先生如今,是留是走?”
我笑道:“如蒙主公不弃,愿随驾西川。”
刘备笑道:“前日不敢过问先生,只怕先生推脱;如此大善。”
我淡然笑道:“前日席上,本欲还主公骏马,赐予他人,没想周先生一阵说辞,倒把此事忘了。如今已经得了好马,如何不随驾?”
刘备闻言大喜,令我与魏延同行,我自是愿意。
后张松被杀,刘备便提兵沛水关隘,先斩了高杨二将,又趁夜赚开了关隘,一拥而入;而后又擒获泠萢,将其斩讫。一日,我正在营帐中查看各处地图,只听魏延进来,怒气冲冲道:“庞统军师不过文人尔,如何能进兵!”
我抬头道:“将军说些什么?”
魏延道:“庞统军师欲自引一军,攻打城池。”
“什么城池?”我立刻问道。
“雒城,”魏延答道。
“守城者何人?”我又问,魏延答道:“刘循、张任。”
我来不及多言,立即整衣而出,来到刘备营帐;此时徐庶正苦谏庞统道:“孔明早已算定今夕太白犯军,士元为何不听?”
庞统笑道:“孔明怕你我取大功尔,斩泠萢已应凶兆,何必忧虑。元直倘若不愿,吾一人带兵足以。”
徐庶见我来到,道:“灵烈如今何来?”
我对庞统道:“军师,明日不可出战。”
庞统笑道:“灵烈乃孔明贤甥,必偏向孔明。”
我淡淡笑道:“军师,我们不妨一赌,明日军师去则必死。”
庞统不悦道:“明日与主公共取雒城,灵烈为何作此言语?”
我退出,等徐庶出来。
徐庶道:“庞士元如此不听人言,只怕祸不远矣。”
我笑道:“军师,我有一计,可使庞统无忧,只是要各人配合。”
徐庶微微一笑。
第二日,落凤坡前。
张任早有伏兵于此,眼看中军大将骑白马而来,对左右暗道:“此人必是刘备,速速射死,大功一件!”军士们巴不得一声,连忙弯弓搭箭,纷纷向白马射去,箭矢如雨下。那白马哀嘶一声,中乱箭而死,马上人早被掀下倒在地上。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鼓响,张任等人慌忙回头看时,只见荆州兵马席卷而来,将张任牢牢围住。左边一军魏延,右边黄忠合力杀来,张任猝不及防,被杀得大败,急欲回兵雒城之前,只见城上一员大将大喝道:“我已夺了城池!”
抬头一看,正是刘玄德与文聘站在城上。
张任挣扎不得,被人绑上送了来。
刘玄德命人将白马上将取来,张任视之,竟然只是一尊木雕,与人极其形似,但身上满是箭伤刻痕,深透三分。众将不解其意,只是此时,庞统方才悠悠醒来,走入帐中:“主公……?这是何人?”
刘备笑道:“此乃张任,已被我所擒。”
庞统惊讶道:“这木雕又是什么?”
刘备叹道:“先生幸亏未去,若是去了,此木雕则为先生尸骨。”
庞统正在默然不解,只见灵烈走了进来。
我走入帐中,发现庞统等人都在,而张任已经被魏延、黄忠擒获,便笑道:“主公安好?”
刘备大喜,命人给我设座,我推辞不受,仍然站立。
庞统道:“主公,昨夜灵烈请我饮酒,我今日宿醉不醒,请主公责罚!”说罢跪在脚下。
刘备忙扶起来,道:“士元仍然不知缘故?少坐,请魏延道来!”魏延于是把我昨夜如何问军医要了麻醉散下在庞统酒中,又如何请人连夜纂刻木雕立于马上固定住,今日军士们与马上木雕共入落凤坡,张任射箭等等一一道来,听得庞统一脸冷汗。
庞统忽而起身,拜谢道:“统深谢灵烈大恩!”
我笑道:“不敢,灵烈冒犯军师威仪,倒要请军师恕罪。”
徐庶笑道:“灵烈此计甚妙,倒是赚了张任落马,又得了雒城。”
刘备命人赏八百金与我。我笑道:“多谢主公。”我也不推辞,又道:“如今的卢马已死,主公或军师不可无马可乘。我前日得主公良马一匹,饲养极好,并未多乘,现愿归还主公。”
刘备道:“不可,先生立下大功,我犹觉赏赐不够,怎能夺先生马?”
我笑道:“主公虽以马赐我,但我又非行军打仗的将军,要此良马岂不屈才?请主公收去,良马也得了伯乐。”
刘备笑道:“先生且不可如此推辞。我知先生久在北地弓马娴熟,若没有良马如何骑得?先生不必再言,请骑之。”我见刘备这时真的不要,便拜谢,而后立于一旁。刘备对张任道:“你可愿降否?”
张任大怒道:“不降!誓死不降!”
刘备万般不忍,张任只是高声叫骂。此时,徐庶、魏延等人都欲劝刘备杀之,而刘备仍然犹豫不决。我见张任这样,便笑道:“主公,可许我暂且留此人一条性命?”
刘备喜道:“甚好,就请灵烈先生费心。”
我忙道不敢。
我坐在帐内已经三刻了,听得旁边帐子里张任一个劲叫骂不停、连磕巴都不打一个,不禁揉揉额头,大感头疼——谁说这家伙是武将来着?骂人还这么流利清晰!此时冯袭在身边,见状道:“大人留此人何用?又是高声辱骂大人和主公,不如趁早杀了,也好成全他忠义之名!”
我笑道:“此人聪明,把庞统都给算计了,若是留下给主公使唤,不又多一谋士?现在主公帐下虽然文武都有,但当年刘邦身边有张良、陈平等人为良谋而不嫌多,项羽只有范增一人而不觉少,因此刘邦成就大业,而项羽自刎身死。主公身边多一人,荆襄、西川便是多了一羽翼,有何不好?”
此时,秦昊走进来,皱眉道:“大人,何人在那里厉声叫骂?听得心烦。”
“是张任,”我笑答道。
秦昊不忿道:“就是那败军之将,还敢言勇?好不知耻!败于大人计谋之下,还高声叫骂。”
我吩咐道:“你们好生看守他,切勿让他寻了短见。”秦昊应诺,自去看守。
我又对冯袭道:“今日所得八百金,可是已经到了?”
冯袭笑道:“就在帐外。”
我拿出小本本,开始算;冯袭一见,立刻拿来算盘,在一旁帮我算账,已成习惯了。我嘀咕道:“现在金银互换如何?”
冯袭道:“一两金换纹银一百两。大人这次又是分文不要?”
我笑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手里还有一百二三十金。□□手每人发十两纹银,这就是六十金了。还有四十金,给他们美酒、好肉、衣服兵器……”我算不清楚,对冯袭道:“反正你去问问,短什么添什么,别来问我。”
冯袭笑着应是。
我忽然想起一事,道:“你可别表面上应了,实际私吞!”
冯袭正色道:“大人如何如此说?”说罢,他从身上掏出一个册子来递给我;我一看,上面全是我赏赐的银两使用的账本,一笔笔记得分毫不差。我连忙把账册还给他,笑道:“是我有眼无珠,错怪你了。”
冯袭下泪道:“我在军中年头不少,如今得遇大人,是袭大幸,如何敢欺瞒!”
我点头笑道:“说得很是,是我错了。来,继续算账。”
算了清楚,我将一百金依然赏赐军士,三百金分别送与魏延、黄忠、文聘,剩下四百金则登记在册,暂时不动。冯袭见状,笑道:“大人终于肯留一点了。”
我笑道:“这不是给我自己的,是给张任的。”
冯袭诧异道:“张任恨不得就死,如何肯受?”
我哈哈笑道:“到时候主公入川,只分拨给西川百姓及张任家里就是了,他不收也得收!”
冯袭大笑:“他家里又无娇妻爱子,不过堂下父母而已,自然感愧。”
送出去的二百金,魏延、黄忠都是推而不受,只有文聘全额接纳。冯袭闻之愕然,秦昊则大怒,说这文聘是什么玩意儿,不过一介降将而已,有何脸面等等……我立刻喝退了他,怒道:“以后再敢多言,我必责罚与你!”
秦昊垂泪退下。
晚间,我想起秦昊来,对冯袭道:“你去好好劝劝他,别气坏了。”
冯袭笑道:“不需我劝,此人自来!”说罢挑开帐门,只见秦昊跪在那里。我连忙上前扶起了他,命他回营就座,又对冯袭道:“他何时跪在这里的?你也不告诉我,就让他一人跪着?冯袭!”
秦昊道:“大人,上午我所言大错,请大人责罚。”
我淡淡笑道:“你也是忠言,何错之有?”
取酒与秦昊喝了驱寒,我与他交谈良久,让冯袭送了他回去。
次日,刘备升帐,有人报蜀中老将严颜,率大军镇守关隘。刘备便召集文官武将商议,法正道:“严颜虽老,手中宝刀不老,为人勇烈,算是一处难关;若无此人,则西川便为掌中之物。”
徐庶道:“主公,可使魏延领军左出,文聘领军右出,主公自领中军袭之,严颜可破。”
此时,只听黄忠大叫道:“军师此言差矣,不见我黄汉升在此?”
庞统笑道:“黄老将军可请守城。”
黄忠大怒道:“军师为何小觑我!某今愿立军令状,必将严颜擒与马下!”
刘备大喜,就叫黄忠点齐一万兵马,以法正为参谋,与严颜对阵;又命魏延、文聘为其左右接应,自领中军守城,徐庶留守。我见此时分派已定,心道:我记得三国演义之上,不是张飞擒住严颜么?
就在这时,刘备道:“灵烈先生有何高见?”
我笑道:“高见不敢当,只有一言。”
刘备喜道:“但说无妨。”
“严颜在蜀中极有威名,若能得此人归顺,则蜀中轻易必为股掌之物,”我答道。
刘备称善,吩咐黄忠等人若是捉得严颜切不可轻亵了。此时又是一人来报,言马超得张鲁两万兵马,攻打葭萌关;刘璋守关之人霍峻、孟达被围甚急。刘备对众人道:“今日应当如何?”
庞统道:“若葭萌关遗失,则张鲁虽不欲进犯,然曹操称雄在侧,若是降了张鲁,则西川危矣。可派人先引兵与马超在葭萌对峙,等西川得之后再说不迟。”刘备从之,即刻写书与荆襄孔明,令三弟张飞领军前往葭萌关。
我回了营帐,冯袭迎接,道:“大人,五日期限已到。”
我点点头,去看张任;只见张任披头散发坐在旁边营帐中,见我到来,立刻怒骂出口。
我笑着一拱手,道:“将军肯降么?”
“誓死不降!”他大怒道。
我连忙作揖道:“抱歉,打搅。”
出来后,我对冯袭、秦昊道:“好生看守此人,西川什么消息不能让他知道。”冯袭、秦昊应是。
没过七日,黄忠活捉严颜进帐,蜀中各处望风而降,刘璋献出成都城,西川平定。
人又来报,言张飞屡战马超不下,现今仍退守葭萌关上,刘备急招文武商议。我悄悄问庞统:“马超军中,可有庞德?”
庞统想了想,道:“并无此人,听说在汉中养病,并未随行。”
我便对刘备道:“军务大事,灵烈不知,只有一言想说。”
刘备笑道:“灵烈先生但说无妨。”
“听说马超手下一员健将,名为庞德,卧病汉中。又有张鲁手下谋士杨松,贪图贿赂,请主公以金珠结好,命他撺掇庞德扶病出征,”我答道。
刘备命人去了,然后欲与众人议事。徐庶笑道:“主公何须再议?灵烈又献一妙计,主公不必再动兵戈,便得马超、庞德二员大将。”
刘备忙问,徐庶道:“马超不过因为事急才投靠张鲁,如今攻打葭萌关不下,庞德又带病前来,主仆二人必然于张鲁不满;再派一舌辩之士以利害说之,何愁马超不引兵来投?此处又无忧矣!”
刘备大喜,拜谢我道:“先生高才!不等马超归来,我愿拜先生为军师!”
我连忙推辞道:“不敢,灵烈怎能与众位伯伯相提并论?只有一事相求。”
刘备笑道:“先生只管说,备当许之。”
我笑道:“多谢主公。现在西川有费祎、董允、董厥等三人,并称蜀中三杰,请主公传召而来,细细查之。若是能入主公眼下,便请收归己用。”刘备立刻吩咐了从人去寻找此间三人,另派人寻舌辩之士说服马超归降。
我回营,问冯袭道:“他还骂么?”
冯袭笑道:“这几天不骂了。”
我又问道:“这又过了十天了吧。”
冯袭道:“是,此人被俘已经十五天。”
我走入旁边营帐,看张任静坐榻上,如同死了一般。我对冯袭道:“将军——这是怎么了?”
“许是入定了吧,”冯袭笑道,上前道:“喂,大人来探望!”
张任听而不闻,我以为他出了什么闪失,便急急上前,没等冯袭劝阻,张任双眼突然睁开,把我挟持住,一只手拿住一只尖利的竹筷抵在我咽喉上,厉声喝道:“要他活命的,都给我闪开!”
秦昊正好进来,一看之下大怒,也不得不与冯袭一同退开。冯袭叫道:“休要伤着我家大人,你要走便走!”
张任怒笑道:“我要走你们不许,要死有人日夜看管,你们当我是什么?让开!”
我叹气道:“你要是不想我活活憋死,之后你乱刃加身的话,就松开一点,我是文官。”
张任一分神,我一肘将其击中,然后袖中短弩一发,把此人手臂射穿,钉在营帐上;张任手臂钉在那里不能动,又见冯袭、秦昊赶上来,便欲用竹筷自刎。我再发一箭,把竹筷打落,对冯袭道:“把他医治好。”
张任大骂道:“灵烈匹夫,竟敢骗我!”
我笑笑道:“谁说文官不可习武?”
冯袭大怒道:“你这厮才是匹夫!大人文武兼备,在赤壁射了徐晃的,就是我家大人!你自比那徐晃如何?尚自叫骂——大人,你脖子出血了!”他惊慌道。我对着铜镜一照,果然渗出隐隐血迹,便拿了白布随便一包,叹道:“倒霉,这可是我来中原头次受伤。”
秦昊大怒不止,双目龇裂,几乎要生吞了张任。我挥手止住他,吩咐军医给张任治伤。
少顷,军医捂着发青的眼圈回来了,说张任非但不肯疗伤,还打伤他眼睛。我忙命冯袭把一两金子给了军医,又问军医要了华佗的麻沸散,自去看视。只见张任虽然身上有伤,却精神不减,见我来了,叫骂的声音又高了一个调门,气得秦昊毛发直竖。
我怕秦昊盛怒,便让冯袭把秦昊打发走,秦昊不依:“大人,他若是再伤人……”
我转念一想也是,便说道:“你留下吧。”
然后我拿着麻沸散,对张任道:“这是□□,请你喝了。”
张任一愣,随即服下,摔碎了碗。
我淡淡一笑,他冷冷道:“你笑什么?”
“趁着□□没发作,我问问你,你可降么?”
张任忽然叹了口气:“不降。”
我耸耸肩:“你都快死了,还不说句真话吗?”
“我得遇刘季玉大恩,今生不愿归降,”张任回答,渐渐面色有异:“这□□……不慢……多谢了。”
我微笑道:“将军,以后吃喝之前,都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军医,请进,他已经动弹不得了。”恐惧的军医这才走进来,施了礼道:“大人,麻沸散发作了么?”
我上前一步,伸手戳了戳张任的手臂,看他没反应,便笑道:“发作了,他现在动弹不得。”军医赶紧趁着这时候给张任的手臂解开,取出了箭簇,上药包扎好,然后军医留下方子,嗖嗖地跑掉。
我笑道:“跑得倒快!”吩咐冯袭去煎药,冯袭道:“大人,他势必不肯再喝了。”
我捂住额头:“天哪,怎么这么麻烦!”
冯袭道:“大人,还是把他杀了吧。”
我摇头道:“好不容易才留下这么一个,不能就这么杀了。赶紧去熬药,熬完了灌下去。”
冯袭立刻去了,秦昊守在一边,把背后的猎叉握在手里,警惕地看着。一时药熬好了,冯袭端着进来,道:“大人,麻沸散的功效只怕要过去了。”我闻言一惊,可药还这么热,怎么灌?
我急对冯袭道:“扇子,有没有?”
冯袭为难道:“我们这里并没有,不过庞统先生倒是……”
“算了,有什么拿什么扇吧,”我说罢,拿起一摞竹简展开,扇呼起来;冯袭无奈地看了张任一眼,也拿起来扇呼。秦昊气得大叫一声,扔下猎叉道:“你们都给我闪开,我来扇!”我和冯袭都把竹简递给他,他一手一个,力大如牛地扇起风来,呼呼作响。
不一刻,药凉了;秦昊放下竹简,怒气冲冲地看着张任;冯袭则小心地拿着药,给张任一勺一勺喂了下去。张任没有反应。
喂了药,冯袭擦了把汗:“好在这家伙药性没过。”
我问道:“军医说没说这药吃几次?”
冯袭笑道:“就两次。”
我也庆幸地说:“好在!”
这时,一名军士走入,道:“大人,马超、庞德归降!”
我大喜道:“太好了!汉中到手!”
张任一直垂头不语,此时道:“西川如何了?”
我没吭声,冯袭道:“还没打破,难不成张大人要献计?”
张任冷笑一声。
马超归降之日,刘备设宴款待百官,商讨取汉中之事。徐庶道:“如今事急,只怕张鲁要去投曹操了,若是等曹操大军到来,汉中难得。”
庞统道:“元直所言甚是,请主公早做决断。”
未等刘备回话,马超奋然道:“不需主公忧心,吾替主公取来。”
刘备笑道:“我知孟起英勇,只是张鲁据汉中,只怕难得。我派三弟张飞与孟起同去,再以法正为参谋,汉中可得。”马超、法正起身拜谢,仍然吃酒。刘备对我道:“灵烈,张任最近如何?”
我答道:“没什么起色。”
法正道:“此人头脑刚硬,只怕难以说服。”
我微微笑道:“多谢军师提醒,这人只等着汉中到手再说吧。”法正稍显愕然而笑。
刘备则笑道:“我素来信任灵烈,他要做什么只管去做罢了。”
马超闻言,看了我一眼,笑道:“主公,不知为何如此?”
刘备大笑道:“我自得灵烈后,所言无所不中,于是相信。”
马超笑道:“原来如此。”不消数日,马超、张飞得汉中,张鲁归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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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好生吩咐了诸将留守,随后返回成都。文武官员随同。
张任被冯袭带着坐车,直到进入成都才发现自己居然随刘备入城了!难道刘璋还是战败、被杀了?张任坐在车上,痛悔不已,想要以身殉节,却被秦昊牢牢抓住。秦昊道:“将军不要如此,刘璋没死。”
他们坐在车上,只听一名农妇道:“这就是张任大人车驾了吧?”
张任双手掩面,没想冯袭在车外答道:“正是!”
农妇立刻喜笑道:“大家快来啊,张大人在这里!”
张任正迷惑不解,只见冯袭挑开了车帘,前面几百人跪在马前匍匐道:“多谢张大人恩典,吾县九百九十八口农人谢张大人赏银之恩!”
张任莫名道:“这是怎么回事?”
冯袭不答,却对农妇等人道:“张大人身体违和,请各位先行退去,等张大人痊愈后再来感谢不迟!”农夫们听闻,连忙让开了路,齐声道:“张大人真是好人!祝张大人身体安康!快给大人让路!”
喊声许久不散。
冯袭这才微微笑道:“江阳郡城南县今年大旱绝收,我家大人散资财四百金与农人,言是张大人赏赐,不仅不征税且每户足以富足过一年,因此农人们感激,知道大人回来,便连夜来到成都,专侯张大人车驾,感谢大人恩德。”
张任听毕,坐在车上竟一言不发。
车到一处,冯袭停了车,张任望去,只见车停在一处僻静之处,灵烈站在车下,笑道:“大人请下车。”
张任略有些犹豫,却仍然下车了。下车一看,发现一座清净宅子,门口自己年老的双亲正在依门等待。张任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屈膝跪在了父母面前:“孩儿该死!可二老为何在此?”
张任父亲扶起儿子,喜悦笑道:“我二人以为你死了!谁知灵烈将军把我们接了来,成都百姓欢喜之极,整日到家里造访、拜谢,不胜烦扰。灵烈将军便又寻了一处安静小宅与我们居住,直到今日。”
张任不抹眼泪,就地拜于灵烈道:“大人恩德,张任万死不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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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张任深深下拜,我淡淡笑道:“大人不必如此,请安心住下吧。二位老者,灵烈拜别。”说罢我并不理会张任,对他的双亲一拜,随即辞行上马,与冯袭、秦昊二人离开了,前往刘备暂居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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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任携父母回家,细问缘故;任母将灵烈将军如何把二人接来解释详细,言灵烈对张家大恩甚厚。张任感喟不已,加之任母说既然灵烈尚且如此,难道他所从之人刘玄德会是忘恩负义之人?
又打听得刘备待刘璋甚厚,蜀中秋毫无犯,且四方安定、宇内思归,任母便道:“我儿何不投效,以报大恩?”
张任左思右想一夜,天明时心道:刘备于西川无犯,灵烈于自己有恩,若是不报,恐被世间认为忘恩负义之人!便打定了主意。
没想到早上冯袭来了,只是给两位老人送新鲜水果、粮食和衣物,并未提什么事。
张任送冯袭出门,问道:“灵烈大人如何?”
冯袭冷冷笑道:“谢先生惦记,还死不了,主公请了好几位大夫来。”
“他怎么了?”张任急问。
“大人本就有些伤风,又费了神思,最近不大好,”冯袭冷笑,“难不成先生还想杀他?”
说完,竟是理也不理张任,自己走了。张任忧闷回家,对父母提及此事;张任父母大惊,道:“我儿为何不去探问?”
张任羞愧,把军营里一切事说个清楚;任母气个半死,怒道:“汝枉读半世圣贤书,竟然做如此小人行径?还不速去刘玄德和灵将军身前,跪拜赔罪?!”张任诺诺连声,立刻收拾了衣服去了。
刘备正与徐庶、庞统和灵烈议事,就听闻张任求见。
刘备大喜,张任虽出身寒门,却是西蜀名士,若得他来投,西蜀人心更稳!
当下请进,张任却只拜服于门外。刘备亲自前往扶起,请入同座。
张任见灵烈在室内身披厚衣,面色不佳,便知他果真伤风,心下愧疚;于是刘备所问,张任无不对答如流。刘备大喜过望,就留在府内暂作幕宾,与徐庶、庞统同席。张任深深拜谢,刘备则道:“多亏灵烈,吾又得一重臣尔!”
张任向灵烈一拜,对刘备道:“某素知西川有三人为贤才,愿为主公引荐。”
刘备问是何人,张任言:“董允、董厥、费祎。”
刘备微笑,让从人带人上来;张任不解。少顷,张任只见自己推荐的三人全都出现了,不觉大惊。刘备抚掌笑道:“此三人,灵烈曾言为蜀中人杰,现都在帐下留用。先生请看,可是这三人?”
张任惊道:“正是!”
这时,灵烈咳嗽数声,身后冯袭立刻奉水;灵烈喝了一口,淡淡一笑。刘备道:“灵烈近日来辛苦,快些回去休息。冯袭,好好送你家大人回去。”
灵烈对刘备一拜,随即离去。
张任来访时,正值秦昊出来。秦昊一见是这人,便冷笑道:“原来是张大人!不知此为何来,还要骂我们大人一顿匹夫么?”
张任惭愧道:“不敢,特来拜谢。”
“谢了,我家大人不敢当!”秦昊叫道,此时冯袭走了出来,见秦昊道:“大人要你买药,你怎么还在这里?”
“因为这个人!”秦昊一指张任。
冯袭笑道:“大人请回,我家大人身染微恙,暂时无法接待。”
张任道:“请禀告你家大人,张任来访。”
过了几日,张任打听得灵烈好转,又来登门。这次他没遇到那个秦昊,而是由冯袭领入门中。庭院中满是翠竹,又有一弯兰花清香宜人。这时,张任看见灵烈身披斗篷,提笔正在琢磨什么。
张任拜道:“灵烈大人。”
灵烈一惊,连忙把笔收住,笑道:“原来是张大人,快请坐。”
宾主之间一时沉默,而后张任拜道:“张任有眼无珠,请大人勿怪。”
灵烈摇手笑道:“我若怪你,今天不让你进门。”
张任再拜,灵烈道:“大人不必多礼,请与主公同保西川。”
张任道:“大人伤风好些了?”
灵烈笑道:“好多了,多谢。”
张任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只好又寒暄一刻,之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