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二十一（1 / 1）
七月之后的生活还是很平静，大多数的时候我只选择待在院子里。有时候我发现自己真的太懒，懒到连吃饭都不想去动一下嘴皮。不知道这样会不会饿死？
那些花籽后来真的发了芽，我对它们总是十分疼爱，浇水修枝，我觉得我是个勤劳的园丁，用自己最真诚的心来灌养着它们。我希望它们能开出大朵大朵的花，来回报我殷勤的付出。可遗憾的是它们最后所产出来的，却还是很小。
这真是一些不懂的感恩为何物的生物，于是我也不再对它们很好，放任在那里，任由它们自生自灭，哪怕被雷劈死被虫咬死也不再去过问。
中秋的那天我由回到了明珠府，此时的留日还是只有那么一点大，这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我一直觉得，在我这次回来的时候他应该能够下地走路；我以为，在我这次回来的时候，他可以奶声奶气的唤我姨娘，张开一双胖胖的小手来寻找我的怀抱。可我忘了，他还只是个五个月不到的孩子，或许可以说是婴儿，总之，他还那么小。
此时她被自己的母亲抱在坏里，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却哭的很伤心。
“他经常这样吗？”我问。
他的母亲在听我这样问之后，显得很伤感，脸上写着心疼与无奈：“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孩子从一生下来就经常哭夜。好不容易哄得睡着了，可醒来之后还是哭。”
还真是太可怜。
我想每个做母亲的人都希望自己的小孩能够好好的成长，哪怕是端庄如淑疑这样处事不惊的女子，也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健康成长。
可这个孩子，却总是伤他母亲的心。
我拿出自己早就做好的颜色鲜艳的布老虎娃娃，在他眼前晃动。原先哭得昏天昏地的孩子便停止了哭泣，对我露出了可爱的笑容，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想要来抓我的眼睛和鼻子。
呀，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突然就让我心情愉悦了起来。于是便伸出手，想要抱抱他。
“姨奶奶，小少爷这么小，可是不能随便乱抱的！”乳娘刚从门口进来，一看到我的举动便慌张的大叫起来。
“吴妈，唤唤是喜欢我们的小富格，你就让她抱抱吧！”淑疑在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坦然亦很温和。
看来做了母亲的人都会变的心胸宽广。
得到允许后我便抱起这个可爱的孩子，并在他的脸上轻轻的印上了一吻。
我在心里同他讲话。
我说，留日，快些长大吧！长大以后成为一个和你阿玛一样才华横溢的男子。你的阿玛会教你很多的东西，教你写好看的字，教你怎样做出最美的情诗，并把它们，送给你最爱的人；教你，怎样用心去铭记一个人，让她长久的住在心中。当然，这些都需要你快些长大。可就是不知道，等你真正长大的时候，你的阿玛还能不能……
所以，真的希望你快些长大。
“这孩子到和亲你，别人一抱他就哭，你抱的时候到还这样乖巧。”他的父亲从门外走进来。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悲伤地看着他。
“什么？”他疑惑。
“比如头痛胸痛什么的？”
“你怎么了？”
我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把小留日交给了旁边那位神色紧张的乳娘。
“没怎么，就只是问问。记得，如果有一天你那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最先告诉我。”
他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他当然会奇怪，因为我所说的这些话，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更别说他了。
此时我的心有些痛！可我却不知道该怎样去解释这一种痛。看着眼前这个笑容明媚的男子，他依旧健康，依旧俊郎依旧才华横溢，我希望他永远都这样……
“你现在这样是最好的。”我说。
他笑着拍了拍我的头：“唤唤又在胡思乱想了。”
看着远处院子里那棵老槐树，思绪竟有些飘渺。我知道，我不该来这里的，真的不该。
在这一年里，明府又迎来了一件喜事。
那就是和我们家容若有着三分相似的揆叙，要娶妻了。是的，总觉得像他这样美好的少年，是应该有一个同样美好的妻子陪伴在身边，这样的生活才不会有缺陷。
我让小柔帮忙挑了些颜色鲜艳、做工精致、材料亦是上乘的首饰和布匹，作为对这对新婚夫妇的恭贺。说实话，我其实不清楚自己的礼物会不会显得寒酸，毕竟那人的身份很尊贵。
我只是按我心中的想法，来做这些事情。
成婚后的第三天他到我的院子。
“听说你娶了一位美丽的姑娘，怎么样？可还满意？”我吃着桌上的果子，故意打趣。
“我不喜欢她。”
实在直接的一句话。
而且这样的直接，到让我一时之间到还真的找不到合适的词去接对。于是便叫小柔泡了一壶新茶，在里面加上了可以平静人心的茉莉。
午后的阳光明媚的有些刺眼，余光照耀在这个少年的身上，让他显得是那样的不真实。
“能告诉我，为什么不喜欢吗？”
他走到我身前蹲下，如同最单纯的孩子一样把头埋在我的膝盖上。
按道理他这个动作应该是很唐突 ，可此时此刻我却没有把这一系列的动作当做是唐突。
只是突然感觉自己像及了一个母亲，这种感觉真的太突然。
“她太吵，永远也学不来你这样的安静。”
我有些呆了，这个干净的少年，他说的这些话其实很暧昧。
而且他总是误会我的性情，天知道我其实一点也不像外表这样看起来的静和美好。而那个能够看穿我真实想法的人，却突然间杳无音信，在天涯的某一处招风引蝶。
“揆叙”我说：“年轻的人就应该活泼一些才好，像嫂嫂这样安静的人，其实是最不懂情趣的人。”我安慰。
他抬头看着我，此时他的眼神很干净，就如溪水一样干净透明。我开始怀疑，他紧皱的双眉，只是我不小心的幻觉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是我嫂嫂？”
这个少年，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怎么可以这样明目张胆的调情？怎么可以这样明目张胆的对自己的嫂嫂说这些暧昧的话？
“找个时间，把你的妻子带来让嫂嫂看看。”压制住心中的忐忑，扯开话题，故意提高‘嫂嫂’这两个字的音量。
虽然我很期望自己变成狐狸精，然后迷惑世间所有的男子。让他们神魂颠倒的拜倒在我绣有大朵罂栗的拖地长裙之下。但说实话，我从没打算去勾引这样一个在我认为还是孩子的男孩。
天地良心，真的没有。
那怕是让我去勾引方墨言，也好过去勾引小叔让自己的良心受到谴责的强。
三天之后，我看到了他的妻子，那是一个很青春也很个性的女子。
她在看我的时候态眼神傲慢又大胆。
“你可知道我阿玛是谁吗？”骄傲的语气充满了挑拨。
怎么可能不知道，耿聚忠与柔嘉公主所生的女儿，有着这两位身份尊贵的父母，她又有什么理由不骄傲呢？
我点了点头。
她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轻声一笑：“按规矩我本应尊称你一声大嫂，可如果我这样叫的话，对住在东院的那位恐怕会有些不公平。所以，我不会叫你嫂嫂，今天不会，今后也不会。”
看看我们青春又个性的女孩——还确实是，个性的没话可说。
可她这样的个性，却不应该用来招惹我。
我低头喝了一口手中已有些发凉的茶，同样微笑：“揆叙最喜欢茉莉所泡的茶，你可以多泡些给他喝。”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我又说道：“可就是不知道，你泡的，他会不会喜欢？”
她的脸瞬间涨的通红。
天知道，我其实并不喜欢用这样尖酸的话儿去伤害别人。可对于那些让讨厌的人，我却更喜欢用恶毒的方法去打击。
“你说的对，我只是做小的那一个，想你应该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常理之事。所以，今后你那边可能也会有很多的姐妹要相继进门，你这个做大的，可要多像我们的大少奶奶学习，将来也好给下面的人做榜样啊！”我起身让小柔帮忙送客。
转身之时，不小心目睹了她苦瓜一样的脸，便实在忍不住当场大笑了起来。
天地良心，我这样的小妾确实应该被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