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1 / 1)
凌晨5:47,青海的某条国道上,两辆车一前一后,以极快的快速向前奔驰着。
邱柳叶看着咬着小嘴唇、一言不发的孟小小,知道她又开始担心张梓轩的安危了。
邱柳叶原来以为忘记一个人很难,尤其是忘记一个自己曾经真心喜欢过的人,这件事可以说的上是世界上最难得一件事情,简直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与这件事相匹敌。
可是现在她却觉得,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一件事比忘记一个自己曾经真心喜欢的人更难的事情,那就是安慰朋友。
朋友失意、失业、失去至亲,本来第一时间想打电话过去安慰他,然而,说什么好呢?真的不知道怎样开口。
邱柳叶看着眼前的孟小小,虽然她现在没有失业,也没有失去至亲,可是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她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容,哪怕是一点点的笑意。
要不然自己找个话题?邱柳叶又怕说错话触动她的伤心处。她现在的状态,自己总不能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她又不是失业或者丧偶,也不能说“小小的苦楚等于激励。”,自己更不能说:“要不要我帮忙?”,你以为自己是上帝么?
想想安慰的话来来去去不过是“别想太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事的,他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不要太伤心”、“别这样”,这些安慰的话,就和上考场上答题一样,到用时方恨少。
郑健琪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瞌睡,用手揉了揉眼睛,看看车外的天色,估计快到晌午了,算算自己已经连着开了近6个小时的车了,这几天有没有休息好,还真是有点撑不住。余玺看了看仪表盘,对郑健琪说:“以现在的这个车速算,再有30分钟就该下国道,走二级公路了,你也从早开到现在了,要不你歇一会,换我来开?”
郑健琪开着余玺那有点肿的眼圈,说:“算了,还是再等回吧,这几天你也没好好休息,你抓紧时间再咪一会儿吧,等下高速的时候你再来接替我,我们还有半天的车程呢。”
余玺侧着头想了想,说:“也行,那我就再倒一会儿,等下子你叫醒我。”郑健琪说:“知道了,你赶紧睡吧,等下我叫你。”
余玺说完就将车椅摇下去了一点,摇的幅度并不大,只是刚好够自己很舒服的躺下睡觉的程度,余玺连试了几个睡姿,刚开始身子还小幅度的动了动,最后一动也不动了。
郑健琪看着躺下去的余玺,觉得自己好像正躺在柔软的云朵上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说不出的乏困正在慢慢的席卷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自己的眼睛也越来越重,头也有点晕晕的。
郑健琪知道再这样下去非出事不可,可是余玺刚刚躺下去,还不到五分钟,总不至于现在就把他叫醒吧?再说了,这样马上就要下高速了,现在也没有休息站,而且正值中午,车流量也比较大,自己在这个时候贸然的停车,也不太安全,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清醒一点,不再犯困呢?
听一会广播?不行,如果音响的声音低了,自己会更容易犯困,音响的声音高了,会把余玺吵醒的。车里的空调开着,也就没有开窗的必要。
“听广播,听广播,咦,对了,我还可以这样么!”郑健琪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手机里还有一些自己喜欢的歌曲,更重要的一点是自己的耳机也随身带着呢,而且还很好取,“自己何不听一听音乐呢,带上耳机,即使再大的声音,也都不至于到把人吵醒的地步吧?”,想到这里,郑健琪不由得笑了笑。
孟小小看着车窗外快速倒退的树木与农田,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原来就算是不相识的两个女孩,只要两人不太内向,在一起时也有说不尽的话。邱柳叶在心里盘算着,自己和孟小小认识怎么说也有五、六年了,可为什么现在也一句话也说不上呢?
这么大的空间内,这么长的旅程,不说会话来打发时间,这么多无聊的时间该怎么打发呢?
邱柳叶觉得车内的气氛实在压抑的不行,就试探着问了孟小小一句:“嗨,你在想什么呢?”
不知道是邱柳叶的声音太小了,还是孟小小太出神了,没有听到。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邱柳叶的话并没有得到有效的回答。
“哎,你怎么了?想什么呢你?问你话你也没应个声。”
“啊?你在和我说话么?真是对不起,我刚刚在发呆呢,没有听到。”,这一次孟小小似乎是听到了
“哦,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我刚才没听到,可不可以再说一次?”
邱柳叶说:“我刚才问你‘你在想什么呢?’,看你的精神状态好像很不好,我有点担心你”。
孟小小说:“谢谢你的关心,可能是因为这几天没休息的原因吧,我也觉得自己这几天的精神状态不好。”
邱柳叶向孟小小笑了笑,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马上就到了,你也马上就能见到他了,等见到他以后,我们什么话也不和他多说,直接带他走。实在不行了,让郑健琪和余玺把他架上车。”
孟小小听了邱柳叶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应她,只能冲着她苦笑一下,算是对她的回答了。
邱柳叶听着孟小小的回答,内心深处总算是出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她总算是开口说话了,虽然话不多,但毕竟是一个好的开始,有了好的开端,接下来的一切,那就好办多了。
邱柳叶调整了一下思路,接着说:“我常听郑健琪、余玺他们聊起你们,听他们说你和他之间好了很久了,你也一直在默默的支持他、鼓励他、帮助他,还很宽容的包容他的一切,真的好佩服你啊,你为他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孟小小浅浅的笑了笑:“我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好,我只是做了些我认为该做的事,仅此而已,其他的就再没别的了。”
邱柳叶说:“听说你和他之所以认识,是因为你们有一个共同的朋友,是这样么?”
孟小小回答说:“恩。”
邱柳叶又说:“那么你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一定是非常的好了”
孟小小听了邱柳叶的这句话,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轻轻的摇了摇头,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我们三个人现在的关系。”
邱柳叶听着这句答非所问的回答,心里顿时一咯噔。她从孟小小的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些不太和谐的音调,一时间也不敢再说些什么,车厢里又恢复到了之前的那种沉寂的气氛里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孟小小突然问了邱柳叶一句话:“听说他在初中时挺喜欢你的,我突然很想听听,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说说你们之间的故事么?”
邱柳叶听了孟小小的这句话,连连的咳嗽了好几声,连一句连贯的话都说不全,:“哪···哪有的事,恩,其实···那···那时,我们只是关系很好而已,谈不上男女之间的感情。”
孟小小这时带着一脸的坏笑,说:“其实他对我说过你们之间的事,他告诉我,上初中时他曾偷偷的喜欢过你,而且你还知道,对不对?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如果我都时说对了,你不可以说谎哦!”
孟小小这时似乎从忧虑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了,又开始和邱柳叶有说有笑起来。反倒是邱柳叶,这时倒是有点后悔了,尤其是听了孟小小刚才的几句话,她也不知道是回答好呢,还是不回答好,只有用不停的咳嗽来代替自己的回答。
孟小小微笑的看着这时的邱柳叶,这让邱柳叶觉得不自在极了,孟小小倒显得大方的很,一点也不在意他和她过去的事情。
邱柳叶只希望孟小小就此打住,不再追问下去。谁知孟小小不仅不在意,还很好奇的问着自己:“我知道你当时没有接受他的原因,一是因为那时你有男朋友,二是因为你对他还不是很了解,三是因为他那时看着就像是一个害羞的小男孩,一脸的孩子气。”
邱柳叶眨了眨眼睛,说:“恩,你说的也不全对。不错,那时他确实给我说过喜欢我,可是我觉得我们更适合做好朋友,而不是男女朋友。就算那时我没有男朋友,我觉得我们也不会成为男女朋友,这也不是因为他那时看的太孩子气,至于是什么原因,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孟小小听了邱柳叶的话,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的扬了扬头,一脸虔诚的看着前方,说:“或许我和你正好相反,你知道么?我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被他那孩子气似地气质所吸引,那时我觉得那就是我的王子,他就是我的真爱。”
邱柳叶看着一脸虔诚的孟小小,内心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会有点微酸的感觉。
孟小小此时仍然在她的回忆里,细细的感受着只属于她的幸福的回忆,脸上幸福的光辉,和此情此景融合在一起,将她一副小女人状刻画的淋漓尽致。
邱柳叶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倾注在全前方的道路上,她实在不愿意打扰此时的孟小小,她最近实在是太累、太需要呵护了,虽然能给他快乐的人不在身边,可是现在有这样的回忆,对憔悴的孟小小来说,也是好的。
人们总是希望美好的时光能够永久的停留在那一刻,让世间饱受煎熬的人们能够开心、快乐的生活着,可是偏偏有一幕是人们不愿意看到的,就在邱柳叶在心里默默期盼着的时候,孟小小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孟小小循着声音,在自己的包里找到了手机,看了看手机,接着又看了看外面的路标,然后对正在开车的邱柳叶说,:“最近的一个休息区离这里大概还有5分钟的车程,一会儿在那里休整一下,然后让我来开车,你也歇一歇。”
邱柳叶说:“刚才你的手机回响,是不是你自己设定的闹钟?”
孟小小说:“恩,我不能让你连着开,这样你太累了。”
邱柳叶说:“我才开了没多久,没事的,而且这几天你比我们任何人都要累,我最多只是身体上的劳累,可是你呢?恐怕你比我们三个人加起来都要累,你是身体、精神都憔悴啊!”
孟小小说:“这些都没什么,只要我们见到他时,他能好好地,要我受多大的痛苦,我都甘之若饴,心甘情愿。”
邱柳叶说:“他一定会没事的,你放心吧!”
孟小小说:“谢谢,谢谢你。”
邱柳叶说:“你快别客气了。哦,对了,要不然你给郑健琪他们打个电话吧,让余玺替郑健琪开会车,让郑健琪也歇会,毕竟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恩,放心吧,我现在就打给他们。”
孟小小一边说一边打,可是无论她怎么打,余玺的电话就是没人接,而郑健琪的电话怎么接也接不通,孟小小将这个情况和邱柳叶说了以后,邱柳叶也是一脸的诧异。
“怎么会这样?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么?一辆车子至少要保证一个人的电话可以接的通啊,是不是是信号的问题?”
孟小小说:“我试着给你打一下,看是不是信号问题。”
邱柳叶说:“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你赶紧打吧。”
孟小小转而又拨出了邱柳叶的手机号码,邱柳叶的手机马上有了反应,手机很欢快的在哼哼着。
孟小小和邱柳叶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心里都明白:手机信号没有问题。那么究竟是为什么郑健琪和余玺的手机都没人接呢?难道他们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邱柳叶看了孟小小一眼,孟小小从邱柳叶的眼神里看出了她的想法,不由得点了点头,一脸凝重的说:“超过去。”
邱柳叶对孟小小说:“那你坐好了。”
邱柳叶说完这句话,就将车子的档位换了换,跟着脚下一踩油门,冲着郑健琪的车子就追了上去。
张梓轩回到自己的屋内,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下去,然后转身在衣橱里找一件干衣服,好将自己半湿的衣服换下来。张梓轩在自己的衣橱里随手拿了一件T恤,正准备往身上穿时,眼睛的余光无意中瞥见了一件保挂在衣橱最深处的T恤,张梓轩不自己的将自己的动作慢了下来,将那件保存的很好的T恤取出来,拿在手上细细的看着。
这时一件DIY的T恤,T恤的正面是一个硕大的正咧着嘴笑的机器猫图案,这个机器猫的四维空间袋上还是那个我们熟悉的、像小孩尿不湿一样的口袋,和其他机器猫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上面还多了一个图案。
这是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女孩的头像,图上的那个女孩留着一头漂亮的马尾辫,额头前的刘海修的很整齐,相互交叉的双手托着一张俊俏的脸,不施粉黛的脸上散发着年轻活力的笑容,右手上带着一块很精致的银色手表,一双带笑的眼睛正看着此时的张梓轩。
张梓轩看着画里的这个女孩,右手一遍又一遍的慢慢的抚摸着她的脸,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在抚摸真实的脸一样。
从这件衣服的折痕来看,这恐怕是衣橱里穿的次数最少的衣服了,实际上,张梓轩一直都没舍得穿这件衣服,生怕自己穿了以后再也不能回到以前的状态。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张梓轩心里有一种特别强的、想穿这件衣服的冲动,张梓轩拿着手里的这件衣服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很多遍,最后把心一横,还是将这件衣服小心翼翼的放回了衣橱。
张梓轩做完了这一切,拿起手表一看,已经7:49了,张梓轩暗叫一声:“不好。”连忙穿上衣服急匆匆的出了门。
郑健琪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开着车,觉得自己聪明极了、舒服极了。谁知音乐听了一半,忽然没了声音,郑健琪下意识到将手从方向盘上拿下来转而将手机拿起来看一看,头也略微的低了低,想看个究竟,然而就在这时,郑健琪从后视镜上看到有一辆车从后面疾驰而来。
郑健琪一惊之下,连打方向盘将这辆车让了过去,一时间郑健琪的车在空旷的高速路上连连晃了几晃,只听得“哎呦”一声,紧接着手捂着头的余玺就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有些生气的冲着郑健琪喊了一句:“你干嘛呢?路上又没人,你怎么开的车啊?你看我的头,估计都撞出包来了。”
郑健琪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些歉意的对余玺说:“不好意思,刚才有辆车从后面疾驰过来,看样子要超车呢,我刚才精神有点不太集中,反应慢了点,所以车才会有点晃,仓促之下把你撞醒了。”
余玺揉了揉自己撞得有些鼓起来的后脑,又看了看已经超过车的前面那个罪魁祸首,有些惊讶的连忙用手拍着郑健琪的肩膀,说:“你看,那不是邱柳叶她们的那辆车么?她们怎么了这是?”
余玺说完又向后看了看,距离他们最近的一辆车估计也在七八公里外,后面的那辆车正在很有节奏的开着,不像是有人开车追她们的意思,余玺有些生气的向郑健琪说:“追上去,问问她们怎么了?”
哪知还没等余玺说完,前面的副驾驶的位置上有一个人正打着手势,让他们赶上来。郑健琪见状,先鸣了鸣喇叭示意,然后小心的将车开到和孟小小的车水平位置上。
郑健琪有了刚才的教训,这时更不敢大意,对余玺说:“你看看她们在干什么?他们想说些什么?”
余玺侧着头看着孟小小的车,只见孟小小冲着自己做了个电话手势,余玺明白了,孟小小有话要对自己说,或者是对郑健琪和自己说。
余玺向孟小小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正准备给孟小小拨过去时,发现自己的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的提示,再一看,原来是10分钟前孟小小打给自己的。
余玺有些奇怪,郑健琪刚才为什么不接呢?自己睡前就怕孟小小他们打电话,还特意的将电话放在时速表的凹盘里,就是害怕郑健琪开车时不方便接听电话,自己这样子就能方便郑健琪接听,谁知道他还是没有接上。
余玺依言将电话拨了过去,接通后问孟小小说:“你们刚才是怎么了,知不知道那样子开车时很危险的啊?”
“我们还想问问你们刚才是怎么了呢?给你们打电话也没有人接,给你打时没人接,给郑健琪打是盲音,我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所以才赶上去先看看是怎么回事,你们倒好,反而埋怨起我们来了。”
邱柳叶在电话那头有些气愤,说话的语气不知不觉中也稍显得重了点:“说吧,你们刚才是怎么回事?”
邱柳叶的回答让刚刚睡醒的余玺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能照实的说给她听,:“没有啊,我们刚才好好地啊,我在躺着睡觉,郑健琪在开车,一切都很正常,这没什么奇怪的啊。”
邱柳叶对余玺的回答显然不是那么满意,对余玺说:“那为什么不接电话?”
余玺说:“我刚才睡着了,怎么接电话啊?”
“那郑健琪呢?他为什么不接电话?”,邱柳叶依旧不依不饶。
余玺有些无辜的说:“那我怎么能知道啊,要不你问问他自己?”
邱柳叶说:“你把电话给他,让我和他说。”
余玺连忙这电话递给郑健琪,同时悄悄的对他说:“这个烫手的山芋就让给你了,接好喽。”
“余玺,你刚才说什么?”,邱柳叶的声音从话筒里很清晰的传了过来,听她说话的语气,余玺也不敢断定她有没有听到自己刚才的那句话,只能冲郑健琪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郑健琪接过电话,没敢重复余玺刚才所问的,陪着小心的问了一句:“你们刚才打电话有什么事么?我刚才有点困,在听音乐提神呢。本来想的是用车上的音响听,但是后来一想,余玺不是还在睡觉呢么?我怕吵醒他,就改用我的手机停了,插上耳机,所以你们给他手机上打的电话我俩谁也没有接上。”
郑健琪不敢等邱柳叶发问,提前的将事情的缘由经过向邱柳叶说了。
邱柳叶听了郑健琪的解释后,语气平和了许多,说:“原来是这样啊,我和孟小小还以为你们那里出了什么时候了呢,没事就好。”
郑健琪听了邱柳叶这样说,心里顿时大出了一口气,问邱柳叶说:“那你们刚才打电话有什么事么?”
邱柳叶说这时的语气已经和平日里说的的语气没什么分别了,说:“我们刚才打电话是想通知你们在刚才过去的休息区里休整一下,孟小小接着我开车,让余玺替你开,让我们休息一下,同时给车里加点水,上个厕所什么的,但是给你们的电话打不通,我们怕出事就直接超过去了,现在好了,也没有轮换的了,只能等到下一个休息区再说了。”
郑健琪听邱柳叶这么一说,还真的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发困,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休息区刚刚过去,而且这也是由于自己的疏忽造成的,结果只能由自己承担了,况且邱柳叶和自己开的时间一样的长,她还是女的,她都能坚持,自己又怎么好意思说坚持不下去了呢?
所以郑健琪咬咬牙,决定坚持到下一个休息区。
张梓轩来到学校时,发现班里的孩子都没在教室里读书,反而都围在操场上一堵矮墙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个水泄不通,张梓轩今天也想看看学生们平时都忙些什么,便悄悄的站在外边向人群里瞅去。
旁边的学生似乎早就已经被里面的事情深深地吸引住了,张梓轩站在他们的身边,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不知不觉的在自己的身边竟然多了一个人。
张梓轩暗暗好笑:这帮傻孩子,里面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怎么能把你们吸引到这种程度,幸好我是你们的老师,如果我是你们的敌人,这个时候站在你们身边,你们不是早就已经死了么?
就在张梓轩笑骂着自己的这群学生时,在人群的最深处,传来一个张梓轩很熟悉的声音,:“立伟、学声,你们过来按住小虎的手脚,把他的手脚固定住,一会儿别让他的手脚乱动。”
张梓轩一听,这不是自己的副班长——刘红娟的声音么?可是是什么原因让刘红娟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一丝惊恐与不安呢?张梓轩细细再一听,人群的最深处竟然有女生开始低低的哭泣。
从人群的缝隙中,张梓轩隐约看到似乎有个人躺在地上,而最里面的学生正在手忙脚乱的忙着什么,旁边有些女生竟然低声的哭泣起来。张梓轩感觉到事情不妙,连忙分开左右的学生,向人群深处走去。
等张梓轩来到人群的深处才发现躺在地上的赫然竟是自己的班长——赵小虎,最令张梓轩惊奇的是赵小虎的嘴里竟然含着一截尖锐的木制匕首。张梓轩连忙蹲下来推搡着赵小虎,说:“小虎,小虎,你怎么了?”,可是此时的赵小虎再也听不到、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张梓轩将手放在赵小虎的心口上,赵小虎的心脏早已停止了跳动,张梓轩连忙给赵小虎进行紧急抢救,先将赵小虎嘴里的半截木制匕首拔了出来,然后又是人工呼吸又是掐人中,可是张梓轩忙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用,赵小虎的体温正在逐渐的变凉。
张梓轩无助的站起来,看着脸上仍带着泪痕的刘红娟以及周围的学生,厉声的说:“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虎为什么会死?早上还好好地,为什么还没到下午,他就已经死了?刘红娟,你说。”
周围的一群学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而且一向温顺的老师又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都被吓傻了,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回答。
张梓轩看着一句话不说的学生们,又急又气,一把将副班长刘红娟拽过来,毫无防备下的刘红娟几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可是张梓轩毫不理会这些,强壮有力的右手紧紧地抓住刘红娟,厉声的连声追问:“说啊,你说啊你,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你们玩的时候发生了争执,你们其中一个人一时失手,顺手将这个木头匕首□□了他的嘴里?是不是?”
刘红娟惊吓之下,哆哆嗦嗦的说:“老、老师,我、我不知、知道。”
张梓轩说:“那你知道什么?”
刘红娟低声说着:“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张梓轩听完刘红娟说的,气就不打一出来,提起右手“啪”的就是一个嘴巴,刘红娟顺势就摔倒在满地的泥泞里。
张梓轩看也不看刘红娟一眼,转身来到数学委员刘学声的面前,喝道:“学声,你说。”
刘学声平日就比较内向,不太喜欢说话,此时更是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张梓轩第二句话连问了懒得问了,和打刘红娟一样,一巴掌就将身体羸弱的刘学声打的躺在地上。
还没等张梓轩转身,语文委员刘立伟就自动的站到张梓轩面前,低声说:“老师,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张梓轩在刘立伟转身来到自己面前时,还以为他知道些什么,现在一听刘立伟居然说他什么也不知道,一时间更是可气,冷笑两声,“啪啪”连着两个嘴巴,然后仍不解气,照着刘立伟的肚子又是一脚,刘立伟虽然身子连晃了几缓不晃,额头也疼的流出了冷汗,可是身子却没有向后退一步。
张梓轩上下大量了刘立伟几眼,冷笑着说:“呦呵,还真么看出来啊?”,刘立伟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其他的学生看到这种情形,吓得连哭也不敢哭了。
张梓轩大声的喊着:“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连一个看见的也没有么?”
张梓轩连连问了几遍,周围十几个学生却一个回答的也没有,张梓轩这时候也逐渐冷静下来了,自己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做法确实有些冲动与鲁莽,打人更是不对,可是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张梓轩现在觉得自己好像没了主心骨一样,有些不知所以然。张梓轩有些无助的冲他们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的说:“你们既然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说不出来,你们还是回去吧,今明几天,我们先不上课了,等赵小虎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说上课的事情吧,你们都回去吧,我现在想在这里呆一会,你们回去的时候到赵小虎的家里给他的父母说一声。”
张梓轩说完,缓缓地蹲下身子,痛苦的将头深埋在怀里。他现在觉得自己的人生糟糕透了,自己的心情也烦透了,简直没有一件顺心事。
在打发学生们走了之后,张梓轩又将赵小虎的尸体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尤其是嘴里的那个致命伤和那截木制匕首,张梓轩看的特别的仔细。
他发现那截木制的匕首除了两端削的比较尖锐外,其他的地方,例如手柄的握口处削的特别粗糙,由此可以猜测,凶手在制作匕首的过程中,一定显得很匆忙,以至于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打磨匕首的其他部位。
可是凶手为什么会用木制的匕首而不用铁质的匕首呢?用铁质匕首岂不是更加省事?这究竟是为什么?
除了赵小虎嘴里的那个致命伤之外,张梓轩发现赵小虎的身上还有一些比较明显的外伤,有的伤口周围显着青斑,张梓轩知道那是因为下手比较重而导致的淤血,难道赵小虎在遇难之前还和犯罪凶手有过正面的打斗?这些外伤会不会就是在打斗过程中留下来的?
张梓轩蹲在赵小虎的尸体面前,痛苦的说:“小虎啊小虎,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呢?你平时在村子里和每个村民都挺合得来的,并没有和谁发生过争执,究竟是谁和你过不去,一定要杀了你才肯罢休?”
张梓轩当然知道现在的赵小虎时什么都听不到了,自己这样做只不过是排解自己心中的烦恼,聊以□□罢了。
“不过小虎,你放心,老师一定会替你找出凶手,还你一个公道,老师绝不会让凶手就这样逍遥法外的,你放心吧!”,张梓轩忿忿的说。
张梓轩说完这些,就开始整理赵小虎的尸体,首先要做的就是将自己刚才拨开的小虎的衣服给扣上,自己总不能让赵小虎□□上身的见自己的父母,自己放入孩子刚刚死于非命,就连父母见孩子的最后一面,竟然也是衣衫不整的惨状,毕竟那样也太残忍了些。
张梓轩用手将赵小虎的头发捋了捋,使他看起来还算整齐,然后将他上衣衬衫的扣子一个一个扣住,从衣扣到袖扣,张梓轩都仔细的扣上。
张梓轩整理外赵小虎的袖扣后,突然发现自己的胳膊上竟然有一道细细的血丝。这怎么可能?张梓轩十分清楚的知道刚才自己的胳膊上并没有这道血痕的,自己的胳膊最近也没有外伤,那么这显然不是自己的血,可如果这不是自己的血,那么还能是谁的呢?
张梓轩顺着血丝向下一路看去,发现赵小虎的衣袖上也有这样细小的血痕,张梓轩惊疑之下,看的更加的慢,更加的仔细。
就在这时张梓轩赫然的发现赵小虎左手的指甲缝中竟然在细细的往外冒着血,张梓轩连忙将赵小虎的左手举起来,发现在赵小虎左手的指甲缝里竟然有一些残留的木屑。这些细小而尖锐的木屑深深地扎在赵小虎的肉里,体内的鲜血顺着小小的伤口正一丝一丝的向外凸出着。
张梓轩看到这里,不由得一皱眉,将赵小虎的左手拿捏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这些隐藏在赵小虎指甲缝里的木屑竟是斜斜的倒刺在里面。
看到这些张梓轩不由得联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农村玩耍时,常常不小心将木刺弄在自己手上,有的是完全刺在肉里,有的则是一半一半,一半扎进肉里,一半□□在外面。
张梓轩还记得□□在外面的小木刺,都是扎进肉里的那头偏细些,□□在外面的部分则偏粗一些,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正常速度下,木刺才能扎进肉里去。
可是张梓轩现在在赵小虎指甲缝里看到的木刺竟然是□□在外面的部分看起来更细些,似乎扎进肉里面得部分更加粗一些。
张梓轩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将赵小虎指甲缝里的木刺拔了一根出来,结果竟然和自己想象的一样。
张梓轩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怎么会这样?”,一边说,张梓轩的手一边在半空中比划着。
只见张梓轩的手在半空中比划了半天,五指成爪,一会儿横着出去,一会儿竖着出去,有时更是斜斜着就探了出去,除了他,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比划着什么。
过了大半天,张梓轩的手终于收了回来,脸上的表情却更加的凝重了,喃喃的说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小虎临死前,左手一定以这样的姿势抓过一段木头,力量不一定很大,但是一定也不会太小,而且时间不会太短,不然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效果。”,可是他临死前到底抓的是哪里的木头呢?
事情到了这里,张梓轩几乎可以很确信的断定这里并不是赵小虎遇害的第一犯罪现场,而是凶手故意部的一个局,好将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这里,而忽略其他重要的犯罪证据。
张梓轩一念到此,急忙站起身来,一路小跑,快速的在赵小虎的尸体周围转了一个圈,可也没有发现一处可疑的犯罪现场,要么就是凶手的手法高明,将这个局设的很好,要么就是张梓轩自己太笨,看不出其中的破绽来。
张梓轩冷笑了两声,转过身来,一把抱起赵小虎的尸体,向教室走去。
来到教室以后,张梓轩将赵小虎的尸体放在桌子上,可怜的是这个落后的山村连两张高低相同的桌子都没有,以至于赵小虎的尸体放在两个高低不平的桌子上以后,竟然从腰部那里凹了下去,身体的一部分凹在一张桌子上,身体的另一部分却凸出在另一张桌子上。
张梓轩看着这些,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四下里瞅了瞅,发现现在整个教室里最适合安放赵小虎尸体的东西就只剩下那扇门了,张梓轩二话不说将教室房门轻轻地关上,然后自外向里猛然一脚上去,只听得“啪“一声,原本就不结实的房门应声而落。
张梓轩扶起那扇门,将它横加在两张桌子之间,将赵小虎的尸体小心翼翼的放在上面以后,就背着手站在房檐下,望着校门口的方向,一动也不动。
过了没多久,一行六七人的队伍就出现在张梓轩的眼帘,为首的正是刘家村当今最具权威的四个人——上任村长刘洪利、上任的村主任刘洪军,现任村主任刘洪明和现任村长赵大虎。
这四个人之中,现在自然是以赵大虎为首。他不仅是刘家村现任的村长,更是死者赵小虎的父亲,身兼双重身份,自然走在队伍的最前列。
这四人之后,是一个村妇打扮的自然中年妇女,这个人不用说也知道,她就是赵小虎的母亲李秀芹,还有一个中年人,张梓轩却不记得他叫什么,和死者又是什么关系。
张梓轩虽然心存疑惑,可是他知道现在不是他发问的时候,所以他也没有要问的打算,只是早早的迎了上去。
“赵大叔,李大婶,真是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小虎,有负于你们的嘱托,没能把小虎培养成才,我……”
张梓轩见到赵小虎的父母亲,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虽说赵小虎的死和自己没有关系,但是自己毕竟是他的老师,多少也有看护不周之罪,于情于理自己总是要给死者家长一个交代的。
赵小虎的父亲毕竟是经历过事故的人,而且又是一村之长,处事为人方面拿捏得还是比较合适,赵大虎并没有直面斥责张梓轩,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张老师,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虽然说你是小虎子的老师,是学校的校长,可是你又不是卖给了学校,出了这样的事,相信你心里也不好受。”
赵大虎有这样的功夫,可是赵小虎的母亲就未必能承受的了,虽说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可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的将孩子拉扯大的,母子情深,现在孩子不在了,做母亲的心里自然不好受。
就在赵大虎和张梓轩说话的功夫,赵小虎的母亲李秀芹一把抓住张梓轩的胳膊,用满含泪水的双眼看着张梓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于悲愤的原因,李秀芹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用力的扯着张梓轩的胳膊,一下又一下。
李秀芹脸上的神情充满了哀求,两眼之中是希望与期盼的混合体。张梓轩从她的眼神中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并没有死,只是张梓轩自己看错了而已,盼望着自己的孩子现在能站在自己的眼前,喊自己一声“妈”。
张梓轩从李秀芹的举动中知道她现在仍然接受不了现实,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可是自己没有其他的办法,就算现在能瞒得了一时,毕竟瞒不了一世,更何况她孩子的尸体就在离她不到百米的地方,这叫张梓轩如何隐瞒实情的真相?
虽然李秀芹的指甲已经因为用力过度,扎进自己的肉里,可是张梓轩并没有说出来,自己的这些痛苦,和别人的丧子之痛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张梓轩不敢直视李秀芹那灼人的目光,缓缓的低下了头,用手指了指教室的方向,用低的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对李秀芹说:“李大婶,我对不起你,小虎现在就躺在教室里,你去了就能看到了,我……”
刘秀芹看着张梓轩手指的方向,没等张梓轩把话说完,就冲了过去,与她同来的那个中年男人愣了一下,也随着冲了过去。
张梓轩低着头站在他们四个人面前,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们也什么都没说,五个人就这么静静站在学校的操场上。
没过多久,就听到教室里传来一阵震天的哭丧的声音,不用问就知道那是李秀芹在哭自己的孩子,一阵凄凉的声音穿过空气,一字字的传到张梓轩的耳朵里。
“小虎啊,我的孩…孩子啊,你怎么…怎么现在就抛下你爹和我,就…就…就这么走了呢?究…究竟是那个天杀…的东西和你过…过不去啊,非要…这样子,你要是在天有灵的话,你就告诉娘我啊,娘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给你讨个公道啊…,我可怜的孩子啊,你……“
声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断了,紧接着听到教室里隐约传来一阵桌椅翻到的声音,张梓轩猛然抬起头,发现赵大虎他们的眼里也写满了疑惑,张梓轩和站在眼前的四个人对望了一眼,然后不分前后、几乎同时向教室的方向跑了过去。
等到张梓轩他们跑到教室里时,发现李秀芹已经倒在了地上,而那个和她同来的中年人正用力的想将她搀扶起来,而不至于让她看起来太难堪。
“书华,这是怎么回事?你姐姐怎么了?”,赵大虎一边帮忙,一边问着那个中年男人。
那个在赵大虎嘴里叫李书华的中年男人说,:“可能是因为姐姐看到小虎的尸体后,一时间接受不了现实,悲痛之下而昏过去了吧!”
李书华说完,就开始掐李秀芹的人中,发黑的指甲在李秀芹的人中附近动个不停,赵大虎看了看,说:“书华,你去拿些水来,有我在,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我会照顾好你姐姐的。”
李书华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赵大虎不由得一皱眉,说:“还不快去?”
李书华听了,从地上站起来悻悻的走了。等到李书华走远之后,赵大虎默默的摇着自己的妻子,同时低声的说:“秀芹醒醒,秀芹醒醒。”摇着摇着,泪水已经在不经意间浸满了赵大虎的眼眶。
刘洪利三人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等到李书华走了之后,刘洪明才弹了弹烟灰,说:“大虎啊,现在最重要的是问清整个事情的经过,其他的事情等到以后再说吧。”
刘洪军点头附和着,说:“对啊,既然结果已经不能挽回,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保证这样的事情下一次不再发生,要不然你就先扶秀芹回家去吧,这里交给我们三人和张老师来料理算了。”
赵大虎抬头看了看刘洪利和张梓轩,浑浊的眼睛里含着一丝泪光正忽闪忽闪的。张梓轩和刘洪利看到这些,二者不由得相互看了一眼,都黯然地点了点头,赵大虎强忍着泪水,默默的背起自己的妻子,走了。
教室里的四个人看着赵大虎远去的背影,只觉得他的脚步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
“张老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梓轩回过头来,只见眼前站着的三个人一个个表情凝重的样子,虽然没有向自己走过来,可是那态度就像是在问讯一个犯人似地。而担任主审官的正是上任村长刘洪利。
张梓轩顿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也没有当面发作,只是将自己所看到的一五一十的又向他们说了一遍。
三个人就那样静静地听着,等张梓轩说完了,刘洪利神色依然严峻,:“张老师说的就是事情的全部么?有没有什么地方漏掉了?”
张梓轩这时再也忍不住了,反问了一句,:“哦?是么?我怎么不知道?”,话音虽然不高,但是言语之中充满了讥讽与不屑。
刘洪利怎么能听不出张梓轩的弦外之音?冷笑了两声,没有说话,只是围着张梓轩的身子踱起了步子。
刘洪明这时也不抽烟了,将旱烟在地上敲了敲,把里面的烟屑全部倒了出来,收拾好之后,缓步来到张梓轩的面前,说:“张老师,有一件事情你就没有发现么?”
张梓轩现在虽然满肚子的不高兴,但是对于这个刘洪明,他还是有一些好感的,毕竟自己刚来这里的时候,因为水土不服,上吐下泻,而且身上还长了不少的豆豆,那时刘洪明帮了自己不少忙。
一想到这些,张梓轩的语气也就平和了许多,:“三叔,我真的不明白你说的那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有什么话,就不能直说么?”
刘洪明试探着说了一句:“你真的没有发现?”
张梓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摇了摇头。
刘洪明缓缓地说:“你没有发现自从你到了我们这里之后,我们村子里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么?”
张梓轩听到这句话时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浑身一震,耳边不由得回想起赵小虎临死前给自己说过的相似的话。
莫非赵小虎的死真的和他对自己说过的话有关?或者有间接地关系?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存在?
张梓轩想着想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自己总感觉赵小虎的死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就像是赵小虎是死在自己手上一样,心里觉得愧疚极了,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堵在自己的胸膛上,又好像是有人用力的卡住自己的脖子,让自己觉得连呼吸都很困难。
就在这时,张梓轩只觉眼前猛的一黑,瞬时间什么都看不到了,身子一软,自己顺势就向后倒了下去,张梓轩连忙用手向前抓去。
这突如起来的变故让同处一室的其他三个人分外的诧异,只看见张梓轩现在正靠在门框上,用手顺着自己的胸膛向下缓缓地滑下去,同时张着嘴好像要说些什么,但是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刘洪利三个人现在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呆呆着看张梓轩的脸色慢慢的变得惨白,刘洪利抢先一步来到张梓轩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的问:“张老师,你这是怎么了?你的病是不是又发作了?药呢,你身上带药了么?”
张梓轩连连摆了摆手,一副努力要说些什么的表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说不出话,又急又气,一时间张梓轩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的汗珠。
刘洪利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张梓轩现在的样子,可是从张梓轩搭载他肩膀的手里,却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手里的力气是越来越小了,甚至还没有一个小孩子的力气大。
刘洪利连忙对刘洪军说,:“洪军,你现在这里看着小虎的尸体,洪明,你赶紧去给张老师找个大夫,记得,一定要快,我先把张老师送到家里,我在张老师的家里等着你。”
说完,刘洪利像抗麻袋一样,一把扛起张梓轩,迈开步子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动作之迅速,一点都不像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年人。
刘洪军和刘洪明各自答应一声,也都纷纷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