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惊长街（1 / 1）

洛淮河畔的锦阳城，杨柳垂垂，在南风中轻摇浅摆，两岸桃花氤氲，春风旖旎，带起一片明媚惊心。

琳琅满目的商铺小摊摆满道路的两侧，叫卖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路上的行人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姑娘，买个糖人吧。你看这糖人多好看，锦阳城就咱的手艺最好。”小贩指着稻草扎上的粉面糖娃娃，笑着说。

粉衣少女停下脚步，取下那只糖人凑近瞧了瞧，心下欢喜得紧，准备掏钱买下。

远远的一阵脚步之音，这声音让原本喧闹的人群，登时如炸开的蝗虫纷纷逃窜，唯恐闪避不及。

少女抬起头的时候，卖糖人的小贩已经推着小摊慌忙地钻进狭窄的胡同里；再打量四周，店铺的大门纷纷紧闭，行人们躲的躲，逃的逃，有些来不及逃跑的直接一头跳进洛淮河里；路上的鸡蛋菜叶四散，小贩的糖人被碾碎了一地。

随着声音渐进，大街的一头走过来十多个人。头前的是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少年个子不是很高，但仍显得颀秀挺拔，衣着显贵，头束金色的华冠，腰系暗纹玉带，手里却握着把极不相称的长刀。

少年身后跟着高壮的汉子，皆是家丁模样的打扮，灰衣粗布，腰间跨着钢刀。

其中一个家丁上前对那少年说：“少爷，今天咱们从哪里开始？”

头前被唤作少爷的少年，秀眉轻蹙，一双星眸璀璨耀眼，抿了抿朱唇：“昨天收到哪家了？”声音不怒自威。

“卖珠宝的百大福，不过他昨天少交了一份血。”家丁摆出一脸讪笑，“要不要小的们现在去把那娃抢过来？”

“笨蛋！”少年一巴掌拍在那家丁的头上，“我们这不是抢，是请！”

粉衣少女站在一棵柳树后静静地观瞧着，看了眼掉在路边的糖人，便打算迈步去捡起来。

突然有人从身后拽住她的衣服，将她拉趴在河边的草丛里：“姑娘，千万别出去啊！”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伯低声在她的耳边劝道。

这老伯由于一只腿有点残废，来不及逃跑索性藏在了河堤边的草丛里。

“为何？”少女小脸疑惑重重地看着他。

“看到那少年了没？当今宰相之子，平时从不出门，昨天突然从相府出来，带着家丁看见街上的人就抓去挨个切肤取血，昨天没取够说今天还来。真是祸害啊！”

少女也不作声，小脸一歪，好奇地看着街上的少年和家丁。

青廷领着家丁径直走向一家气派的店铺，店铺上挂着个牌匾，上书四个金灿灿的大字“珠光宝鉴”。

家丁就要上前踹门，青廷却一把将他拦下：“我来。”说完，举着那把刀对着大门便劈了下去。大门立时被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接着轰然倒在了地上。

“给我出来！”青廷也不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大声地催促着。

过了一会儿，战战勀勀地走出来一个臃肿的中年男子。

百大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抹着泪一边哀求道：“楼少爷，您就放过我儿子吧，我百大福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这以后我该如何是好啊！”

青廷皱了皱眉，手拄着刀无奈地说：“唉，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只取他一碗的血就够了，再说取那么一两次又不会死人，我保证你儿子还能活蹦乱跳的。”

百大福的泪登时流的更厉害了：“我儿子才七岁啊，您看在他年纪尚幼的份上网开一面吧，您要血尽管取我和老婆的便是。”说着撸起袖子递向少年。

青廷嘴一抿：“你的血不行。”

“那我老婆的呢？”

“也不行。”

“那我家旺福的呢？”百大福满脸期盼。

青廷思索片刻：“旺福是谁？带过来我瞧瞧。”

百大福手脚并用地爬进屋子里，不多时抱着一只黄绒绒的东西走了出来：“这便是我家旺福。”

青廷看着百大福怀中同百大福体重旗鼓相当的胖狗，脸部抽了两下，接着一刀插在与百大福相距零点零一毫米的位置：“你耍老子呢！”

家丁们见自家少爷被气得不轻，纷纷上前围着百大福和他的旺福一阵拳打脚踢。

尘土飞扬，一缕清风拂过，百大福和旺福的体型俨然增加了一倍。

“姑娘你看到了吧，这楼青廷简直残暴不堪，连七岁的小孩儿也不肯放过。”老伯一脸愤慨。

少女瞧着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不顾老伯的惊讶和劝阻，径直跑向不远处的楼青廷：“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