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两年之约(1 / 1)
乾隆带着一肚子火回到宫,不行,朕非除掉你这个外姓王不可,朕都下旨降你为郡王,降皓祯为贝子,你这个儿子胆敢还对外宣称自己是硕亲王的贝勒,是对朕不满吗?这岂不是□□裸藐视朕,藐视皇权?于是,乾隆怒了,于是,粘杆处调查硕郡王了,于是,二十年前“偷龙转凤”之事浮出水面了,于是,硕郡王一家现在跪在乾隆面前了!
冷哼一声,乾隆将折子扔给硕郡王,硕郡王哆哆嗦嗦展开折子看,不看则已,一看差点儿没晕过去!折子从硕郡王手中滑落,硕郡王缓缓转向硕福晋:“你,你,你个狠毒的女人!”
“王爷,您说什么?妾身不明白!”硕福晋一脸迷茫。
硕郡王捡起折子砸在硕福晋雪如身上,“你自己看你做的好事!”
“皇上,王爷,饶命,妾身也是一时糊涂才犯下此等弥天大罪!”雪如看了,顿时一脸苍白!
侧福晋翩翩和皓祥以及皓祯都一脸糊涂,只是翩翩和皓祥知道此刻不是自己能插嘴的,于是安静的跪在一旁。但是刚从宗人府出来的富察皓祯就没这么识趣了,张口就要咆哮,好在乾隆见识过了富察皓祯的“功力”,早有准备,一个眼神,一旁的侍卫就用布塞住了皓祯的嘴,富察皓祯只能唔唔唔的叫。
雪如泪流满面的说道:“当年,翩翩进了府,王爷很是宠爱,没多久就有了身孕,而妾身连生了三个女儿,怀着第四胎,要是不是儿子,妾身的地位就不保,所以,妾身出于无奈,才在姐姐雪晴的策划下,将所生的女儿换了儿子,就是现在的皓祯。妾身自知罪无可恕,只求皇上饶了我那可怜的女儿,和无辜的皓祯!”
乾隆没那个耐心听他们继续解释求饶,直接下旨:“硕郡王教子不严,管家无方,降为贝子;硕福晋偷龙转凤,虐待庶子,混淆皇室血统,赐三尺白绫;硕福晋之姐雪晴,协助硕福晋犯下滔天大罪,赐三尺白绫;富察皓祯非皇室血统,藐视圣旨,以下犯上,斩立决;侧福晋翩翩与富察皓祥对此概不知情,且为受害者,晋翩翩为嫡福晋,富察皓祥袭爵;白吟霜枉为王府格格,不知自爱,热孝期间与人有染,着即赐死!”下完圣旨,乾隆气儿消了,大手一挥,硕贝子一家就被拉了出去,该降的降,该赐死的赐死,该斩的斩。
此时皓祥和翩翩似乎才明白怎么回事,敢情白吟霜和富察皓祯被福晋调了包,将女儿换成了儿子?瞧着前面颓丧的硕贝子,母子俩相视无语,走上前一左一右扶着硕贝子,硕贝子顿时老泪纵横。
硕贝子一府之事了,经过乾隆、太后和皇后的筛选,最终兰馨被指婚给了多隆,多隆也由贝子晋为贝勒。乾隆二十年,春暖花开的日子里,兰馨与多隆行了大婚之礼。兰馨的教养嚒嚒是从小跟着兰馨的崔嚒嚒,落雪一点不担心视兰馨为亲生女儿的崔嚒嚒会拿着公主府的规矩为难兰馨与多隆。大婚后,二人虽没达到如胶似漆的程度,倒也过得和乐。吃着兰馨送来的果子,落雪笑了,这样的结局对兰馨而言应是不错了,多隆虽有几个妾侍,但都上不得台面,兰馨在府里的地位没人能撼动,何况多隆最宠的还是兰馨,只在兰馨不方便的几日去妾侍屋里。毕竟,自古以来,又有几人真正做到与自己的“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能得一心人已属难得,更枉论“白头不相离”!兰馨大婚后,太后说梦见先帝,于是带着晴儿浩浩荡荡去五台山为大清祈福。
不过,眼睛扫到梳妆台上那只梨花玉簪,想起三日前,永璧给她这只玉簪时的情景,落雪纠结了。
那日,用罢早膳的落雪正坐在秋千上读着书,突然眼前多了那支自己心仪已久的梨花玉簪,落雪拿过簪子雀跃而起:“二哥,那老板不是说早被人买走了?不会是你吧?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支簪子?咦,不对啊,若是二哥买的,都好几个月了,怎的今儿才给我?”陪着乾隆逛街的第二日,落雪就回到那个玉器铺,岂料被告知被一个公子买走了!
永璧眼带笑意:“我有说是我买的吗?”
“嗯?”落雪纳闷儿的望着永璧,“不是你?那是阿玛还是哪个哥哥弟弟?”总不会是其他男子送的,永璧平日不着调,然而也从未捎过其他男子的物什给她。
“一个都不是!是一个心仪你十年之久的人托我送的!”永璧一本正经的说。
“啊?二哥,你少逗我!那些个人,哪个不被阿玛和你们几个给打发走,还替人捎东西呢!谁信?”落雪明显不相信永璧的说辞,奈何永璧难得正经的神情让她心里打鼓。
“二哥可有骗过你?”
“那倒没有!”那这么说,这支簪子还真是别人送的。莫名的,落雪心中冒出了上辈子的福尔康,想着想着,落雪把簪子放到了永璧手中,“既如此,二哥你还是还给人家!哪儿有未出阁的女子胡乱收别人礼物的!”
永璧将簪子又塞到落雪手里,瞅了落雪一会才认真道:“既然二哥敢替他捎来,那就是阿玛额娘和我们兄弟几个都觉得他有那个资格!”微微叹口气,永璧一反往日的吊儿郎当,语调平和的说:“富察明瑞是个好的,文武不说,人品极好,性子也好,不然也当不了你哥的朋友不是?”
落雪腹诽了一句,有你这样拐着弯儿夸自己的么?富察明瑞?落雪不由自主想起那日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个人!
“自打十年前额娘千秋那日见你的第一眼起,他就钦慕你至今,当时,明瑞还不知你身份不知你名字,直到前些日子才知晓!这十年,二哥我和你四哥六哥,还有阿玛,明里暗里,多多少少都给了他些苦头吃,前些日子,知晓你身份后,落儿你知道他对我说的第一句是什么?”
落雪摇摇头,暗想,我都没见过他几次,话都没说过,怎么会知道!
“他说‘无论是以前的十年,还是现在,还是以后,无论王爷各位阿哥还要怎样考验,明瑞都甘之如饴!因为和恬格格她值得任何人这么做!明瑞会用自己的性命守护着格格!’,正因为他这句话,加上这么多年的考察,咱一家子人才默认!今年你就十四了,就算阿玛额娘和哥哥弟弟们再怎么舍不得,顶多只能再留你个两年!额娘说得对,是时候替你打算打算了!”
落雪微微低下头,似乎在思索着永璧说的话,好半晌才抬头,“那落儿嫁给富察侍卫便是!”
“呃?”永璧愣了,似乎没明白落雪的意思。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阿玛额娘和哥哥弟弟们都觉着富察侍卫不错,落儿嫁给他便是!”经历了上辈子福尔康之事,富察明瑞的那话即使让自己小小震惊,但上辈子经历的还不够轰轰烈烈么?落雪早已心如止水,自己又不能不嫁人,那么不如嫁给连阿玛都说好的人,毕竟,阿玛识人的眼光不是一般的毒!
“落儿,如果你是因着这样的心思答应嫁,二哥保证,明瑞若是知道了,即使娶了你,他也不会欢喜!二哥这么说,不是逼着你嫁或者不嫁,只希望你想清楚!不用急,三日后,二哥再来,到时,再告诉二哥这簪子的去留!”拍了拍落雪的肩膀,永璧转身走了。
今日便是三日之期,握着手里的玉簪,落雪迷茫地望着窗外,梨花纷飞,不少梨花随风飘进了窗内,窗棂上、桌上、地上满是花瓣,一朵梨花好巧不巧落在了玉簪上,与玉簪上的梨花重叠。
“落儿!”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永璧轻声的叫唤将落雪拉回了现实,“二哥!”
瞥见落雪手中的玉簪,永璧轻吐出口:“这簪?”
之前一片迷茫的落雪,在见到自家二哥的那刻,心中似乎豁然一亮,下了决定,将玉簪递给了永璧,“两年!”两个字轻轻吐出口。
“两年?”落雪没头没脑的一句,让一向自诩聪明的永璧也不禁懵了。
“二哥不是说,阿玛额娘顶多只能留我两年?”
永璧点点头。
落雪接着道:“二哥那日不是还说过若我只是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答应他,那即便他如愿娶到我,也不会欢喜??
“没错,所以?”永璧还是一头雾水。
“所以,若两年内他不能让我对他倾心,那我便嫁予他人!”
端详了落雪一阵,清澈如水的眼眸不似在说假话,永璧晃了晃玉簪:“那为何不留下?”
“要送就亲自送,既然阿玛额娘哥哥弟弟们都这么看好他,他不会连亲自送个礼物的胆量都没有吧?”既已下定决心给富察明瑞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落雪索性大大方方的说。
永璧立时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儿,“不愧是咱和亲王府的格格!”和亲王府出品,果然与众不同!
慢吞吞接过永璧手里的玉簪,富察明瑞面色发白,眼神空洞,身体从里到外凉了个透,原还想捉弄下明瑞的永璧实在不忍好友如此,于是将落雪的意思转达给了明瑞。明瑞顿时仿似从冰天雪地到了春暖花开,即使只有两年,那不也说明和恬格格肯给自己机会不是?于是,一向内敛的明瑞像傻了般咧着嘴。永璧实在看不下去,抬头望天,原来天空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