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笼中的野兽1（1 / 1）
秦越家的公司两年前参与投资了上禾国家森林公园附近的一个度假村, 现在已经完工并在前一阵正式开业了, 很受游客们的欢迎。恰好最近特案组休息, 秦越便邀请韩彬和他的同事们去游玩。
上禾国家森林公园是国内最大的野生动物保护区，实际上它相当于是个野生动物园, 占地面积有一万多平方公里，动物种类是国内同类型保护区中最多的，有部分珍惜动物的数量在全世界也是首屈一指的。
每年夏秋季是上禾国家森林公园的旅游旺季, 每日游客最多可达数千人, 园内的道路网络体系完善，可以自驾游，但路况很一般，而且并不保证你能看到你想看到的某种珍惜动物。
程锦对去看大型猛兽没什么兴趣, 最近, 他晚上睡着时偶尔会惊醒，一睁眼便能看到两盏小灯——杨思觅正看着他, 他真觉得没必要再去看那些动物找刺激。
杨思觅翻阅着上禾国家森林公园的宣传册, 上面的一句宣传标语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指给程锦看。
“如果你是一只珍禽异兽，上禾国家森林公园会是你最好的归宿。”
这句话是用来描述上禾国家森林公园的安全程度。公园管理严格，严禁偷猎，偷猎者最严重可被判死刑, 而且公园有自己的护林队, 配备了猎.枪, 在必要的情况下可对偷猎者们开枪。
杨思觅靠在程锦身上, 仰起头道：“假如我将退化成野兽，那我们应该先去那里熟悉一下环境。”
他会这么说是因为程锦联系了万苏，告诉了她杨思觅的现状，期望她能帮上忙。万苏已经和海同一教授联系上了，据说已经开始合作了。杨思觅对此很不高兴——万苏明明是个动物学家。
谢铭也不怎么高兴，她严禁程锦四处传播消息——杨思觅的事是国家机密，不宜让更多局外人知道。不过在程锦把林恩的那个邮箱给她后，她就再没说什么了，因为邮箱里有很多生化药品方面的资料，研究水平并没有比戚文清低多少。
戚文清很气愤，他说那些资料是建立在他早年的研究基础上的，是剽窃他的研究成果。
对此程锦表示很期待他这个发明人能证明自己的实力。
然后戚文清边喊着激将法对他无效边冲回实验室去了。
程锦搂着身上的人，无奈地道：“如果你打算住到那里去，那我去那里做什么，护林员？”
“不好？”
程锦笑道：“也没什么不好。”
以他的枪法，对付偷猎者们绰绰有余。
“这样的话，我们确实很有必要先去考察一下那里的环境。那么，我打电话告诉韩彬说我们也去？”
程锦打电话时，杨思觅在沙发上滚动着，程锦单手拉着他防止他掉到沙发下面去，挂断电话后，他把杨思觅拉过来，把他蓬乱的头发理顺，剥了颗糖放到他唇边，杨思觅把头别开，程锦便放进自己嘴里，杨思觅立刻扑过来试图抢回那颗糖。
去上禾国家森林公园得先乘飞机去上禾市，秦越想派车接大家去机场，但大家都说不用，直接到机场集合就行。
步欢最后一个到，因为他和戴维为了谁开车争了半天。
看到他们俩，大家都吃了一惊，诶？步欢居然会带女朋友一起来啊！再一看，居然是当初那个似乎和杨思觅挺熟的女杀手。
小安小小声地问：“杨老师，你朋友怎么和步欢在一起？”
杨思觅不愿意睁眼，脑袋在程锦肩上动了动。
倒是秦越先惊讶地道：“金小姐？”
戴维笑道：“秦先生，你好，我是戴维。”
她非常淡定自然，秦越便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忙道：“不好意思，戴小姐，我认错人了，请你别介意。”
“你没认错人，我们以前是见过。”
以前见过，但不是这个名字，看来当时用的是伪造的身份。秦越理解了，点头：“原来你和他们是同事。”
步欢笑道：“并不是，怎么说呢……”他看了看戴维，“她算是自由职业者。”
“嗯，我单干。”戴维笑着和大家打了招呼，又走向坐得偏一些的程锦和杨思觅。
“程锦，他怎样？”她问的是杨思觅。
程锦道：“看起来和以前一样。”
戴维看向不远处在聊天的其他人，步欢察觉到她的视线，朝她一笑，戴维收回视线看向程锦：“你是不是不欢迎我出现在这里？”
程锦道：“不会，你来了思觅很高兴。”
戴维能过来，当然是因为他同意了。
戴维失笑：“是啊，所以他一直在睡觉。”——这是表达高兴的态度吗？
她伸手想戳杨思觅的脑袋，被程锦抬手挡住，她便住了手，低声道，“你不看好我们——我和步欢，但你自己却和杨思觅在一起了。”
程锦道：“爱，或者说感情，有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戴维道：“对我们来说可以，不信你问杨。”
杨思觅终于开口：“程锦，别管他们。戴维，别猜测我的想法。最严重的后果也不过是：步欢调出特案组再加上被禁止出境，而你被禁止入境。所以，在你打算做什么之前先考虑后果。”
戴维道：“你就是这么进入半隐退状态的？”
杨思觅睁眼并抬头看向戴维：“我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戴维道：“你迷信：爱需付出代价。”
所以你自愿支付自由作为代价。
程锦打断他们的谈话：“戴维，去和其他人熟悉一下，大家得一起相处上好几天。”
很多事情是需要代价，但这只是得失取舍，只是在两难时做出的抉择。
戴维看了他们一会儿，妥协了，走向其他人。
杨思觅重新闭上眼睛，皱眉道：“我不是宿命主义者。”
“……”
这个话题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程锦亲了亲杨思觅的额角：“我们该登机了，上了飞机再睡。”
上飞机后，戴维和叶莱坐在一起。
叶莱笑道：“你什么时候来京城的？应该大家一起吃个饭的。”
她看出来戴维和步欢关系似乎不寻常。
坐在对面的小安也道：“是啊，大家需要多熟悉一下。”
戴维把垂到脸颊旁的头发拨到耳后——她还是去接了头发，步欢陪她一起去的，据他说没想到会有陪人去美容院的一天。
戴维笑道：“就前几天刚到。其实我对你们还挺熟悉的。”
她拿出手机，打开邮箱，翻出好多特案组的照片来，小安伸头过去看，照片很齐全啊，难道他们已经成为明星了，有一队记者在跟拍他们？还以为偷拍的人只对他们头儿和杨老师感兴趣呢。
步欢道：“这是摄像头里截取下来的吧，如果有人在偷拍，我们不可能发现不了。”
游铎摇头：“有一部分照片的角度不是摄像头能拍下来的。发现不了也正常，我们哪有空把我们方圆百米的地方都清查一遍。”
叶莱注意到有不少她和步欢走在一起的照片，还是单独的双人照，她忙道：“戴维，我和那家伙只是同事啊！”
正说着她又看到一张她在喂步欢吃东西的照片，真是见鬼了。
“……那是他手伤了，大家都是同事，总不好饿着伤员是吧？”
突然她表情惊悚地看向小安：“这些照片没有出现在我们部门内的小报上吧？”
那些八卦小报，她是每期必看的，但一时间也怀疑自己有没有看漏过。
“没有，看来他们八卦力度不够。”小安严肃地摇头。
步欢哈哈大笑：“跟我一起出现很丢人？”
“当然，成为你众多绯闻中的一个，实在是太掉价了。”
戴维似笑非笑地看着步欢。
其他人看步欢要倒霉，立刻找借口转移阵地。
秦越正在和韩彬解释他和戴维曾经的合作，那次是戴维代表他的对手来和他谈判，当时是为了一个项目，本来秦越家的公司自己就能吃下那个项目，但由于一些原因——戴维告诉秦越她知道他们公司的竞标价，最终，经过多方考虑后，秦越还是和对手公司合作了，不过结果也不差，算是双赢。
韩彬点头，也没对秦越解释戴维是什么人，只说：“我不懂你们那些商业的东西，你自己小心些。天上不会掉馅饼，有人会被骗，那也是因为他给了别人骗他的机会。”
秦越笑道：“有些人会被骗，那是因为愿意被骗。”
韩彬道：“沟通很重要。如果你发现有人骗你，可以的话就当面对质，至少在那个人是我的情况下，我希望你这么做。”
秦越怀疑韩彬是误会他在暗示什么，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韩彬道：“先听我说完。我讨厌心理学。”
他看了看旁边，很好，和心理学有关的人都没注意这边，杨思觅仍然窝在程锦怀里睡觉，小安和游铎忙着在电脑上弄什么东西。
“我没兴趣研究心理学，所以有问题就直接提出来，没必要浪费时间猜测。”
秦越笑道：“好。那么——”
他看向程锦和杨思觅，再掠过戴维和步欢，最后视线移回到韩彬身上，神情专注：“我想问……”
韩彬站起来：“我去倒杯水。”
“我去。”秦越起身走开，他有些无奈地想，有问题是可以提，但很明显，你不一定有机会把问题说全，说全了恐怕也不一定能得到答案。
秦越让人端来点心和饮料，小安取了一杯冰淇淋，然后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到了程锦对面：“老大，上禾国家森林公园每年都会失踪好几人，去年确认在公园范围内失踪的有三人，不能确认失踪范围的有六人，这其中包括偷猎者、逃票者、还有不遵守公园规定的普通游客。”
秦越开了一瓶水给韩彬，无奈地笑道：“并不是让你们过来破案的啊。”
“这是职业病。”韩彬道，“小安，公园那边的人是怎么说的？”
“对于偷猎者和非法进入公园者，公园不需要对他们负责，而所有游客在进园前都会被警告不能独自下车，不能在公园中步行，夜间不得出行，如违反规定后果自负。”
步欢道：“这不就等于签下了生死状？”
戴维道：“你们政府没有干涉？”
步欢笑道：“嘿，你不用特地强调‘你们政府’。”
戴维看他一眼，挑眉：“OK，政府没有干涉？”
游铎道：“上禾国家森林公园位于四省交界处，它并不归某个省管理，它直接隶属于环境部，而环境部不会因为有事故发生就把公园停掉，因为游客能带来巨大收益，这些收益可以用于补贴其他地方的公园建设。”
“也不完全是利益问题。”程锦道，“就算是一般的山区，也会发生人员失踪的事故，那些大江大河每年也会淹死很多人，环境本身并没有错，安全问题是很重要，但没必要因噎废食。进公园后，大家记得遵守公园规定，你们要是失踪了，我可没办法让公园的管理人员去把每只动物都抓来检查，看你们是不是在它们胃里。”
“……老大，你太绝情啦!”
“原来失踪的人是被动物吃掉了？”
“那里面都是保护动物，不能对它们动手，跑又跑不过，难道真的要等着被它们吃掉？”
“看野生动物嘛，就是我们在笼子里，那些动物在外面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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