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如此真相（1 / 1）
“叶子，你生我气了吗？”子贡轻声柔语道，“当时我和鲁王谈过，他说有一年他最宠爱的王妃外出游玩，突然传信回来说她为了鲁王的身体安康，和鲁国明年的五谷丰登，她要到附近的山上顶礼祭拜，过一段时日才能下山。鲁王不疑有他，反而觉得王妃实在是太爱他，太爱鲁国了……”
叶子仔细聆听着，她隐隐猜出些大概了。
子贡喘口气又道：“可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后来鲁王还是知道他最宠爱的王妃居然莫名其妙就怀了孕，他气急败坏赶去上山，却发现王妃快要临盆，苦苦哀求鲁王放过她的孩子。鲁王恨不得杀了她，却是在最后时刻软了心肠，允了她生下孩子……”
叶子迷蒙了双眼，她觉得这个王妃应该就是她的母亲了。
“谁知王妃产下女孩之后，就中风而死。临死前将这个白玉勾云纹玉环交给鲁王，只说了一句这是她父亲的，就阖然与世长辞。鲁王本来要杀了这个女婴，却见女婴生得粉雕玉琢，煞是可爱，实在是不忍心。恰好季桓子那时挟持鲁王，把握朝政，鲁王便把这个女婴送给季桓子做人质，取得他的信任和支持……”
叶子此时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她没想到自己的身世竟然如此曲折复杂。
子贡上前一步，将叶子揽入怀中，轻轻抚慰着，又道：“后来女孩五岁时，突然生病，以致不救，季桓子便将女孩草草葬了，汇报给鲁王，鲁王虽与女孩没有血缘关系，毕竟是他最爱女人生的孩子，还是不免唏嘘一场。虽知这个女孩福大命大，若干年后居然活生生出现在鲁王面前，宛如他心爱女人的模样，鲁王便傻了……”
“那个女孩就是我，对吗？”叶子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哽咽道。
“是，就是你！所以季桓子还有阳虎、公山不狃都一眼认出你是女孩，就是如此。”子贡拭去叶子的眼泪，温柔道，“试问这样曲折惨痛的经历，我怎么忍心让你知道？我们师兄一直当宝贝一样呵护你，不肯让你受一点委屈，所以我才……”
叶子喃喃道：“子贡哥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我不能总是躲在你的身后，被你照顾，像个傻瓜一样生活，我也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事情，做出选择。”
“是，是。”子贡连声道，“子贡哥哥错了，日后一定对叶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子窝进子贡的怀里，伸手搂住他紧实的窄腰，吸着鼻子闷声道：“我现在好乱，好烦，我不知该怎么办了。子贡哥哥，我该不该认这个父亲？”
子贡暗自叹息一声，这个敏感时候，他不敢多说话，也不敢胡乱提建议。
内心深处，他是非常不愿意叶子认这个父亲，他的直觉告诉他，认了勾践，或许日后会生出很多祸事，也许会让他和叶子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子贡打了个冷颤，哑声道：“叶子，今天你累了，先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们再探讨该不该认这个爹，好不好？”
叶子点点头，默默转身，走回屋子。
子贡内心一阵抽痛，他看着叶子步履蹒跚地离开，突然觉得她仿佛从此就要走出他的生命。
子贡趔趄地退坐到石凳上，捂住胸口，几时他也和颜渊一样了，会为了一个人心痛到胸闷。
一连几日，叶子都没出门，窝在屋子里。
子贡也不进去劝她，他知道必要她自己想明白，才能解开她心中的结。
这一日，叶子仍旧窝在房间里，听见外面子贡吩咐侍卫要好好照顾她，然后便匆匆离开。
叶子叹口气，她不是想耍小孩子脾气，只是面对突如其来出现的爹爹，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认还是不认？认了，好像太便宜勾践了！不认，又觉得他很可怜。
叶子正暗自纠结中，就听得门口传来“咣咣”的敲门声，然后是开门声，紧接着侍卫询问是谁，然后一个软软的女声张皇失措地道：“我是越国舞姬郑旦，前来拜访叶子小姐。”
叶子纳闷了，自己并不认识什么越国舞姬，这个郑旦是何许人？
门口传来侍卫冰冷的拒绝声，还有那个自称是郑旦的女子苦苦的哀求声，一声声敲得叶子心口疼痛。
“让她进来吧。”叶子开了卧房的门，大声道。
一阵环佩之声响起，一个女子袅袅娜娜地走进来。
叶子定睛看去，但见这个女子比自己长几岁，身子瘦弱，面容苍白，两弯清淡的细眉，似两笼轻烟，一双美目含愁带悲，淡红的唇微微抿紧，仿佛有无限哀怨。
叶子心就一疼，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美虽美之，却是柔弱的让人怜惜。
“你……要见我？你认识我？”叶子好奇地问。
这个柔弱女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叶子，美目中慢慢升起愁雾。
“别哭，别哭啊。”叶子赶紧上前，扶住女子，“我们认识吗？”
女子默默地摇头，一副愁容惨淡的模样。
“你既然不认识我，为什么要见我？”叶子实在受不了这女子欲语还休的风格，着急地问。
女子突然“扑通”跪倒在地上，抽抽搭搭道：“叶子妹妹，请你救救父王吧。”
“你别这样，你快起来啊。”叶子急着去扶女子，女子却是不肯起身，一再重复着要叶子救她的父王。
“你父王是谁啊？”叶子纳闷了，这个女子自称是越国舞姬，但是现在又开口说出父王二字，难道这个女子是公主？难道她要自己救得的人是勾践？！
叶子惊了惊，退后一步，犹豫道：“你是越国公主？勾践是你父王？”
“是。”女子低低道，“我是越国公主素悠。勾践是我父王。”
叶子糊涂了，这个女子一会称自己是郑旦，一会说是自己素悠，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
素悠见叶子满是诧异的表情，忙拭了拭眼泪，弱声道：“我本是越国公主，听闻吴王夫差喜欢美色，父王和大臣们就商议送几个美女给他，以示友好。本来选中了越国舞姬郑旦，但是范大夫回去一看，觉得风尘女子气质不够，怕夫差不喜欢，于是我便主动请求冒充郑旦，献给夫差，一来我可以救越国，二来也可以亲近父王，或者能救他回去也说不定……”
叶子觉得素悠虽然柔弱，却很有担当，为了国家可以牺牲自己，真是伟大！
“妹妹，请你救救父王，他已经病得只剩下一口气了。”素悠哭泣起来，“他为了你不肯认他而伤心欲绝，现在已经卧床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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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节中的“素悠公主”由亲“素悠”客串演出，鼓掌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