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迟之恋,错之时(1 / 1)
在机场跑道周围停着的机场大巴和救护车队以外,一辆黑色的宝马车显得十分的扎眼。就是顾君如也一眼认出了已在车旁的人。一身风衣的林与非插着手臂倚在车门旁,似乎已经等待了多时。
当林与非看到从飞机上下来的两人,还是小小的吃惊了一下。那个样子绝对不像是参加宴会回来,如果说刚从越南战场回来还可以解释的通。裴一浩额前的几缕头发都沾上水渍,却丝毫不影响他天生傲然的气质。
林与非顺着他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打量着他身边的几乎已经面目全非的顾君如。
听刚刚从飞机上拆卸炸药的特警描述,如果不是及时用金属物打破水管,缓冲飞机下降时的压强,那么这可炸药一定会爆炸的。
用高跟鞋砸破水管,还真有他的。
林与非渐渐的明白裴一浩会对顾君如恋恋不忘的原因了。他实在是一个太优秀的人,几乎可以称之完美。而顾君如就是他所缺的那一小块,不多不少正好完美的契合。两人并肩而立确实有说不出的和谐。
他们毕竟回来了不是吗,林与非坦然的舒了一口气。
林与非的车走的是绿色通道,那是一个专为贵宾舱乘客设置的出口所以没行驶多少路就上了立交桥。那样可以躲避烦人的新闻记者,和那些没完没了的闪光灯。裴一浩不像有些企业家恨不得没什么事也为他们写报道,以提高他们的声誉。
因为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林与非把车上空调的温度开得很高,还加上了回风档及等离子充氧,以免过于闷热。
车里舒适的温度让顾君如上了车以后,上下眼皮就忍不住的打架。她已经折腾了一个晚上了,对于每天可以睡十二个小时的她来说,已经是极限了。所以没过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浩”林与非边看着前方的反光镜,边若有所思地说“萧能醒了。”
“什么时候的事?”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裴一浩睁开了琥珀色的眼睛,他一手轻扶着靠在他肩上已经熟睡的顾君如以免她摔倒。上车没多久她的头就不停地往地上冲,好几次差点撞到前面的座椅,最后他索性让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真佩服她睡觉的本事,即使先前面临这么大的一场风波,转眼立刻就能睡着。
安生银行刚起步的时候他忙于找流动资金,一遍又一遍的写提案,统计账务,也常常熬到凌晨。一夜没有合眼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家常便饭了,所以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特别不适应。
“昨天”林与非打着方向盘,向右有一个急转弯,车座不觉的颠了一下。“只要他能够醒过来加上卢可崇的调理,估计两三个星期就可以完全恢复了。这样一来,我们就会知道被毁掉的那张磁盘里究竟是什么。”
“嗯。”裴一浩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萧老四的受伤虽然只是一个意外,但是危险确实存在着。路易的势力在D城是相当稳固的。虽然他现在已经掌握了可靠的证据,但是不会保证他不会联合齐局长,再来一次鱼死网破的反击。今天飞机上的事情,让他心里第一次感到有些害怕的感觉。他低头看了看她在她怀里安谧的睡颜。
现在的他不再像以前一样,
他赌不起,也输不起。
林与非很惊讶,他先前的话没有引起他预期的反应。他知道对于这个案子他投入了多少心血。他从反光镜里看到裴一浩轻轻地抚着顾君如耳边的碎发,心里顿时明白过来了。就如同普罗留斯的脚后跟一样,所有的英雄都会有弱点。
他的弱点也许就是他怀里的这个女人。
在公路的下半段,柏油马路上有一个凹陷处。林与非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尾跟着也震动了一下。林与非并没有继续先前那个话题:“最近医院那边说,经常有媒体记者堵截在门口。可见他们想要挖到赵茜这条新闻的热情有多高。毕竟她是•••”
“回去再说。”裴一浩利落的打断了林与非的话,因为他感觉怀里的人有些不安分的动了动。
先前这一颠倒是把正在和周公约会的顾君如给震醒了,当她的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她竟然发现自己睡在他怀里。惊讶之余,她顿时睡意全无。本来她应该在第一时间起来的,但是她依稀听到林与非说赵茜住院了,本着好奇的心想听一听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正在关键时刻却被裴一浩硬生生的打断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严密到不能在车上说,会比她爸爸的案子更加的重要?
这不禁勾起了顾君如强烈的好奇心。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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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顾君如就见到了她熟悉的一位故人卢老九。卢老九是这幢房子里,她为数不多有些交情的人。而且他虽然腿脚不便,嘴却是相当的能说。这也成为了顾君如在这里唯一的信息来源。裴一浩的保镖个个训练有素,和他们说话的话10句话中能回答一句已经很不错了。而且通常这个答案还是“不知道”。每天和她接触最多的管家,看上去虽然和善却是一个哑巴,顾君如也不能强人所难啊。
所以虽然顾君如身处在这幢房子里三个多月了,却对很多事情一无所知。但是卢老九却不同,他的嘴就像没有拉的拉链一样,有多少倒多少,几乎大大小小的事。她根本就不用问他都会一股脑的把知道的都说了。
“我只是一个药剂师,又不是跌打损伤的大夫。你知道和我的导师请一次假有多难吗?”卢老九刚从门口进来就有些不满的咕哝着。虽然他现在已经是一个研究生了,但是心智还和一个大孩子一般。
“他有你大哥严吗?”顾君如开玩笑反问道,因为和卢老九已经熟识了,顾君如也没有先前的那些拘谨。知道他腿脚不便就特意将书桌旁的椅子推到了她跟前,这样就可以减少他行走的路程。
“那倒没有。”卢老九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儿回答道:“他对别人严,对自己更严。我从来没有见过哪天,他有超过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无论是生病还是受伤,宁可是喝药吊着,也不去休息。有时候我在想安生能有今天,都是他用自己的健康换来的。。。”
他和必要这样折腾自己,仅仅是弥补她犯下的罪过。
卢老九坐在床沿边上的顾君如久久都没有说话,便没有再说下去:“我和你说这个干吗。”他尴尬的笑了笑“我还是给你看伤吧。”
顾君如抬起有些发青的脚踝,卢老九两根浓浓眉毛一紧,这伤得还不轻。不可能是新伤,肯定是上伤的有一段时间了。
“放下吧”卢老九说完便开始从那木制的药盒里拿出一瓶一瓶的药剂查看标签。
在他转身找药的时候,顾君如猛然想起了昨天在林与非车上的事,便忍不住问:“赵茜是不是住院了?”
卢老九一下子忘记了找药,猛地转过头来有些紧张的问:“谁告诉你的?”这件事大哥曾嘱咐要严守秘密,他很想知道谁的嘴巴比他还要大。他露出难得的严肃的表情:“你可千万不能和那些记者多说什么?”
“为什么啊?”顾君如王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事情比她实现预想的还要严重。
“你想啊,赵茜她是一线明星。她未婚先孕的事,那些记者能放过吗。而且我大哥也是知名人士,这种事搁在他脸上也不光彩。你不知道那女孩是早产啊,才七个月。。。”
她怀孕了。
顾君如当时感觉就像一直在寻找一个宝盒一样,但是当她满心欢喜找到那个宝盒打开时却被里面藏着的冷箭一下刺中了心脏,措手不及,根本连躲都没的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会如此小心。
怪不得她记忆中赵茜从没有穿过收腰的裙子。
可这又怪得了谁呢,只能怪她自己迟到了七年。
顾君如还没有等卢老九讲完,便感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卢可崇多讲一句对于她来说都好像在原来的伤口上多添一道新伤,鲜血一滴一滴的从她身上流去。当顾君如感到万分煎熬时,便实在受不住起身打开门往外冲去。当时的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她的脚受伤,因为她的知觉已经完全麻木了,她唯一想的就是逃脱这个事实。她就这样一口气冲到了园区的门口,但是被门口的保镖拦住了。
“你们放我出去。”顾君如紧紧抓着门口的铁门大声叫道,她不知道他此时还残存着多少理智。
“对不起小姐,这扇门我们是不能随便开的。”门口的一个保镖拒绝道。
“你们这是限制人生自由,是绑架。”顾君如一着急,就口不择言起来。她试图将冲破那铁门的禁锢,但是这无异于以卵击石,顾君如摇了半天铁门还是纹丝未动。
“你又在发什么疯。”顾君如听见身后响起了冰冷中带着些许怒气的声音。
先前阻拦她的保镖此时已经敞开了大门,顾君如回头一看,裴一浩傲然的从身后的凯迪拉克汽车中走了出来,琥珀色的眼睛里还蕴藏着些许的怒气。
“你不知道自己的脚受伤了吗?”裴一浩皱着眉头说
“那又怎样,我要走,我要离开。”顾君如眼圈通红的看着裴一浩哽咽道。现在的他的关心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折磨。
“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裴一浩感到顾君如的情绪有些异常的激动,便放缓了语速。希望她能够冷静下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顾君如的声音都有些变了强忍着要掉下来的眼泪说,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哭。她如果一哭就表示了屈服。
裴一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琥珀色的眼睛里写满了绝望:“我会离开几天,解决顾厅长的案子后。我就便送你走。”
那天在飞机上,他还真的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顾君如,何苦一次又一次的给他希望,有一次又一次残忍的让他的希望破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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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父亲既然已经全部都招认了,她的确没有剩余的利用价值了。顾君如自嘲的想了一想。自从裴一浩离开以后,她的生活平静的想一碗水一样。
她已经不是七年前的小女孩了,她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不顾后果的去义无反顾的爱一个人。一个女人又有几个七年可以浪费呢,她真的浪费不起了。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一个有孩子的父亲。她从没有想过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再见,一浩。
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
顾君如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这样能让她在第一时间离开。但是无奈这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她也不知道付老七为什么还要那么麻烦的把她的一家一当都搬过来,这让她怎么搬回去,还要请一个搬家公司吗?
顾君如将书橱里的书一本一本拿下来看看有没有不要的,不过这些书实在是放的有些杂乱,让她有些无法下手。这时一本笔记本从书架上掉了下来,顾君如打开翻了几页,只有前几页用圆珠笔写过字。这不是她大学时的笔记本,怎么还会留着。
顾君如把笔记本向后翻了翻,在倒数的后几页用铅笔写着几个大字:裴爱如,裴恋如,裴慕如。
“一浩,一浩,你说将来我们的女儿要叫什么名字好呢?”当时她曾经厚着脸皮把自己拟定好的三个名字推到了他面前。
正在那里忙着写论文的裴一浩瞟了一眼顾君如在纸上用铅笔写的几个名字,白了她一眼:无聊
但是顾君如会错了他的意思,惊讶道:“原来你喜欢儿子啊。但是我喜欢女儿啊•••因为女儿像爸爸•••”
在一旁写论文的某人是在写不下去了,只想找个东西堵住她的嘴。
如今他真的有了女儿,只是孩子的母亲不是她。
也许想在离开之前在把这里看一遍,毕竟她已经在这里住了2个月的时间了。
但是顾君如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毕竟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忘记的。
整间办公室的家具采用的都是古欧洲风格,松檀木的办公桌上存留着他的气息。她坐在了办公椅上指尖漫不经心的划过办公桌上粗糙的纹理。顾君如缓缓地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却发现了一叠泛黄的稿纸,之多么的令她熟悉。
那是她歪歪扭扭的字迹,上面还有标题:检查。顾君如发现自己七年前写的那些检查除了自己有被摩挲过的痕迹竟然完好无损的全部被他保存着,一份也没有少。那些纸页已经有些泛黄,字迹也变得模糊,顾君如颤抖着翻看了每一页的检查。上面还有裴一浩刚劲有力的签名,依旧是潇洒的三点水和替她纠正过的错别字。
顾君如默默的闭上眼,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楚。
即使有可能再次受伤害,她都不要这样默默的离开。
他还欠她一个亲口的解释,七年前因为她的怯懦,是她自己硬生生的将他推开了。
这时管家看着发怔的顾君如站在了门外,轻轻地敲了敲办公室的门。他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轻轻地咬了咬嘴唇,似乎是示意着她不应该进入这里。
“他在哪里?”顾君如的眼眶有些泛红。
管家无辜的看着她,摇了摇头。
“我想要见裴一浩。”顾君如看着管家摇头,以为他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便边比划便慢慢的一字一顿的说。
管家静静的看着她一会儿,咬着嘴唇,垂下眼帘摇了摇头。
“他不在吗?”顾君如“嚯”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焦急的看着一脸无辜的管家问。
管家微微的点了点头。
“他什么时候回来?”顾君双手撑着办公桌,语气急促的问。
管家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顾君如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面无表情。
“我有办法。”这时顾君如的身后想起了一个少年的声音。顾君如一惊,猛然的回头找寻声音发出的来源。
“我可以替你联系到大哥。”管家有些抿紧嘴唇的低着头说。他的手握成了拳,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
“你居然会说话。”顾君如惊讶的嘴张成了O字形,话一出口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从没有听到你说过话。所以我以为•••”
管家抿嘴羞涩的向拼命解释的顾君如笑了笑。
想起先前她还把人家当成聋哑人在那里笔画了半天,真是太丢人了
管家拿起了办公室的电话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就把听筒交到了顾君如的手上。电话响了几声,一个熟悉又成熟的男声从电话那头响起:“十四,什么事?”
顾君如心里一惊,身体顿时僵住了。自己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听到这个声音,感觉如春日里融化冰雪的阳光。
“一•••浩,我•••”顾君如手里握着听筒感觉心里无比的紧张,心顿时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我现在在庭上,五分钟后开庭。”裴一浩言简意赅的提醒着她时间的紧迫。
“那算了。”本来就很紧张的顾君如立马就想打退堂鼓,立刻像要挂掉电话。
“到底什么事?”电话那头的裴一浩明显被顾君如毫无逻辑的话弄得有些失去了耐心。
“你什么时候回来?”顾君如没有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还带着有些埋怨的语气。她一说出口就有些后悔,这感觉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你就等不及,要回去了吗?”裴一浩用冰冷的声音讽刺道。
“不是,我只是•••”我只是想听一听你的声音,她很吃惊从她大脑里跳出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一句。但是就在她差点脱口而出的时候,又硬生生的咽回去了。斟酌再三,她用平静的口吻道:“我只是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急事,你回来再说。”顾君如觉得一时三言两语很难将这件事情说清楚。
“好”电话那头接着就只剩下了电话的“嘟嘟•••”声。
顾君如无奈的挂掉了电话。最后她不但没有说出口,还打了一个毫无意义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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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两天顾君如一直像一只乌龟一样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她不想去面对,也许她不面对就可以假装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孩子的存在。她还是像七年前一样的自欺欺人。直到有一天她实在无法装下去了,因为:
赵茜回来了。
那一天可真是轰轰烈烈的一天啊。一大群记者拿着□□短炮,在门口不停地向园区里面挤。
“赵茜,你为什么要隐瞒大众你怀孕的消息呢?”
“请问你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你义兄裴一浩的。”
“请问裴先生认不认可这个孩子呢?”
虽然有很多很多保镖用身体阻隔那些记者,但是那些记者犹如洪水猛兽一样往铁门里挤。经还有人用胳膊从两个保镖之间伸出来。
“请你们都出去。”高老三用低沉的声音发出了厉声的命令。
众记者看到了高老三那张可怕的脸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家都知道这高老三可是从监狱里出来过的人。什么狠事都做得出来,如果再追问下去恐怕小命不保,就立刻很太平的退到了园区的外面。
原来这张脸还有这个用处,可以用来吓人。
赵茜的黄色的大衣,穿的虽然没有电视上那么的光鲜亮丽,但也算的上是清新可人,但是真个人还是尽显憔悴。她在众人的维护下总算安然的抵达了房子里。所有人都以此松了一口气。
“宝宝呢?”赵茜张开有些发白的嘴唇,两眼无神的问。
“在这里,还好前面没有把她吵醒。”月嫂将襁褓中的婴孩抱到了赵茜的面前。赵茜眼里露出了少有的柔和表情,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孩子。
宝宝跟着她注定了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
“我太累了,要休息一下。”赵茜将孩子换给了月嫂,有些疲惫而疏离的说。独自一个人一步一步向楼上的房间走去。
顾君如一直一个人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但这不意味着她根本没有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她知道赵茜回来了,也知道孩子回来了。但是她不想也不敢面对她。起初她的心里是很嫉妒和讨厌赵茜的,因为她们爱上了同一个男人。而且她还生了她丈夫的孩子。但是不知曾几何时,她的心里对赵茜有一种同情和愧疚感。赵茜和她名义上的丈夫生了孩子,而她还占着这个所谓的名分。
事实是她对不起赵茜,而不是赵茜对不起她。
“能让我看看孩子吗?”顾君如在楼道里看到了正要把孩子送到房间里休息的月嫂,微微一笑道。
“可以啊。”月嫂有些诧异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因为她来这里之前就听说,这个顾小姐是前财政厅长的女儿,还以为是一个难相处的人呢。
顾君如保证她从没有见过那么美的女孩。白皙的皮肤,精致挺立的小鼻子,用一种混血儿的感觉。睡着的时候那么的安详,就像一个天使一样。
“哇——”孩子可能被顾君如抱的有些不舒服,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了大声哭了起来。她有着一双和裴一浩一样琥珀色的眼睛,只是颜色更深一些,一样的漂亮,迷人。
这孩子怎么突然就哭了,顾君如有些手足无措。
“顾小姐,她也许是饿了吧。”月嫂小心翼翼的将孩子从顾君如抱走,熟练的摇晃着婴儿。
“饿了,那给她喂奶啊。”顾君如没有带孩子的经验见孩子没有停止哭泣的意思,有些着急。
“可是赵小姐睡着了呀。”保姆有些面露难色,一边哄着哇哇直哭的孩子。
“那我去叫她起来。”顾君如想也没想就向赵茜的房间走。顾君如是典型的行动派,就是做事从不经大脑,跟着自己的感觉走的那种人。曾经她因为这样的性格而犯下了很多的错误,但是这一次她却救了一个人。
当她走进房间的时候,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赵茜坐在床上,房间的窗帘关得很死,所以屋子里的光线相当的暗。面容精致的女人眼神迷离空洞,完全没有了电视中清新脱俗的气质。她的手里捧着一把白色的药丸,大概有差不多100多粒吧,眼看着正要往嘴里送。
“你在干什么?”顾君如惊呆了,猛地向床的位置冲了过去,这迫使得赵茜一口把那些药丸都吞了下去,还灌了两口白开水。
她要自杀,事实上是已经自杀了。
顾君如连忙把赵茜从床上一把拖了起来。赵茜因为身体虚弱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她的手臂自然地垂落下来,只得用愤恨的眼神来控诉她的不满。
虽然顾君如很不想辣手摧花,但是如今这番场景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她把自己的手指硬生生的伸进了赵茜的嘴里。
“你要干嘛?”赵茜气若游丝的问,她惊恐的看着顾君如。虚弱的她虽然已经使不上力气但是用尽了全力咬住了顾君如的手。
“嘶——”被赵茜咬的痛的只想哭的顾君如,还是没有松手,只是用另一只手紧紧掐住了赵茜的尖巧的下颚,迫使她把嘴张开。
“顾小姐,请你冷静点。”门口已经有很多人听到了屋内的动静围了上来,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顾君如和赵茜的搏斗。无论怎么看,正常人总会认为是面目狰狞的顾君如在欺负柔弱的赵茜。
“滚”顾君如对着门口一声咆哮,让门口的人吓得后退了三步。
“呕——”赵茜终于把先前吃下去的药丸全部的吐了出来,顾君如因为离她最近,所以不能幸免的被吐了一身。
但是她还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把这里打扫一下,再给她一杯水。”顾君如喘着气,无奈的看着她身上的秽物。对着门口的一些看热闹的人说。
可能是被前面顾君如的那一声咆哮给镇住了,门口的众人丝毫不敢怠慢。连忙进来收拾屋子。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死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一浩哥在一起了”床上的赵茜望着天花板有些无力地说。
顾君如听了赵茜的话,心里震惊了一下。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当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赵茜死去。没有任何的理由,即使给她千万次选择的机会,她还是一样会做一样的选择。
“我不舍得让那么可爱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妈妈。”顾君如凝视着床上的赵茜,她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会选择死亡这种极端的方式,
难道也是因为她吗?
赵茜看着天花板默默地冷笑着,心里泛出了苦涩。
孩子,又是孩子。
同样的一句话,他好像也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