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发病(1 / 1)
第二天起,御锦央便一直留在王府内,谢绝任何访客。
御锦央逐渐将一些权利放开,朝堂之事也不再过问,就连段桢上门拜访也被婉言谢绝。
京中人都说景初王爷是真正的不爱江山爱美人,不见谋臣勇将,却每日陪着王妃弹琴赋诗、赌书泼墨。
御锦央的书房设在府中北苑,整栋的二层小楼,用千年檀木建成。书房中散发着阵阵的檀香。因是檀木所建,蚊虫鼠蚁不敢近身。
书房之中陈列着各式书籍,品类之多,甚于辞冰在金陵永安侯府所见。且多数都用朱砂笔细细备注过,难怪在楼府之时他能轻易的说出她所看的《列国通略》。原来,这些书他早已看过了。
御锦央曾带辞冰来过书房一次,看到这些藏书,其中还有一些孤本、古籍、手抄本,皆是辞冰最爱。此后,辞冰便独自来到书房,书房外守卫的士兵也不阻拦。辞冰更心安理得的待着,另叫人将送来软塌摆在书房。
后来,连御锦央也日日流连书房之中,两人隔书而望,静静对坐着。
“怎么了?”辞冰将书放下,来到御锦央身前,见他双腮潮红,胸口间断的起伏,握住轮椅的双手苍白坚忍。
这几日,她偶尔能听见他低低的咳嗽。但都被他言语掩饰过去,他说是风寒,她也信以为真。如今看来,想是不那么简单。
辞冰走到书房另一侧倒了一杯茶,将茶水递到他的唇边,一只手环过他的脖颈,轻托着下巴,一只手缓缓将茶水送进他的口中。
他张开嘴喝了口茶,怎料咳嗽的更厉害。
他的身子向轮椅靠去,一只手捂着嘴,先只是忍耐的几声微咳,而后咳的越来越重,一阵强过一阵,潮红的双腮已经呈现酡红的颜色。他的胸口不断起伏,双唇煞白。
“…天…天玑…”
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几个字,辞冰立即奔到门口,将守候在门外的天玑唤进来。
天玑一见御锦央的神色,立即将他抱起,送至主卧中。
当辞冰赶去时,房内已经站了不少人,看衣着模样,想是御锦央提及的守卫在他身侧的七人中的几个。
一位白衣男子侧坐在床边为御锦央施针,其余几个虽面上焦急,但都屏气凝神,丝毫不敢打扰那白衣男子。
那名男子将泛着光晕的银针扎进御锦央的皮肤里,不一会儿已经密密麻麻的扎满了头部和胸口。御锦央的唇色惨白,期间有几次断续的低咳,震得银针都在晃动,立即就有两人按住他的双肩,让他不再晃动。
那男子随后又取出另一种针,长约两寸,辞冰发现,每当这种针扎进一根,御锦央的唇色就白一分,而他的双手也握得越紧。
御锦央全身都布满了银针后,那名男子又从身上取出一个暗灰色的瓶子,从中倒出一粒药丸喂他服下,待御锦央神色好转后,才将银针一根根拔出。
拔出的银针针头一指之处已经呈现暗黑色。
那名男子这才舒了口气,挽起袖口擦拭额上的汗水。
“开阳,王爷的病如何?”另一名黑衣男子急急将那人拦住,黝黑的脸此刻都挤在一起,此人身材魁梧,相貌狰狞,此刻急躁的模样就像熊一般。
“天璇,莫急,让我喝口茶。”
“你…真是气死我了。”天璇气得急跳脚。
待到开阳喝过茶后,其余几人才围上来问御锦央的病情。
“王爷的病,不好…”开阳蹙着眉,神色认真,完全不像刚才与天璇调侃时的模样。
“如何不好?”
众人一惊,慌乱之中谁都没发现辞冰也在其中,此刻听到开阳说御锦央病情严重,忍不住出声询问。
然而,所有人都默契的低下头,没有吐露一个字。
“如何不好?”辞冰又问了一遍。
“……”
“是王爷吩咐的?不准你们告知我。”
“……”
开阳的眸光一闪,却很快又低下头。
“如此,我明白了。开阳,告诉我,王爷需要注意些什么。”开阳将注意之处一一说明,辞冰才让他们暂先回去。
又叫来夕环、夕玦打水放在门口。御锦央病重一事,开阳等人三缄其口,可见隐秘。府中之人,想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解开御锦央身上的衣服,见薄衫和被褥都已经湿透了,辞冰小心将御锦央环住,然后将他的衣服和被褥都换下来,从柜子里拿出新的被褥换上,才又将他平坦的放在床上。
解开他的衣服,将帕子浸了水,轻柔的擦拭他的身体。温热的帕子擦过额头、脖颈、胸口、腹部,直到…
辞冰的手顿住,抬眼看向床上虚弱的人。
“你醒了。”
“...”他点了点头。这个连说话都如此吃力的男子,握住她的手却是那么有力。
辞冰用力挣开他的手,解开他的裤带,又被他制止。
“让天玑来。”
“我是你的妻子。”她坚硬的回答。固执的再次挣脱他的手,轻轻擦拭他的下身。
等她擦拭完后,才又将他的衣服穿上,忽略他看她的眼光以及他耳后的潮红。
她静静的为他按摩手脚,活络经脉。
“你生气了?”他小心的开口。
“……”她按他的力道重了几分,他却忍着没有吭声。
“我不想让你担心。”
“…”她停下手,固执的看着他,“你说过,有什么事一定会告诉我的。”
“唉…”他轻叹了口气,“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冰儿,我不是生病,是中毒。”
“我知道。”从开阳拔出银针时,她就看到了银针上的黑光,他的体内藏着毒素,而且,是很厉害的毒。
“喂我毒药的,是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