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三十章(1 / 1)
达雅和拉姆提走出一段距离后,拉姆提回头一看,莱蒂和陈臻竹早已没了踪影。
“达雅,等等。”拉姆提对达雅说,正四处张望着莱蒂和陈臻竹的下落。“莱蒂和秦霜都不见了。”
达雅神色一凛,口气不善地说,“他们可真会找事。”说罢掉头开始往回走。
但当两人回到原地的时候,莱蒂和陈臻竹早已不见踪影。达雅和拉姆提面面相觑,面对当前的两条岔路,不知从哪条追起。
“怎么办?”达雅有些戏谑地看着拉姆提,仿佛正说着,都是你妹妹干的好事。
拉姆提神色略显抱歉,手习惯性地挠了挠头。
“算了,莱蒂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事情她应该能应付好的。”达雅放松姿态,转过身,“倒是你这个哥哥整天护着她,她就没那个长大的一天了。”说罢拉着拉姆提隐在了集市之中。
秦筠在洛姚的带领下,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天水阁。天水阁是京城一家达官贵人常常出入的酒肆,坊间传闻说是京城某个王爷自己开办的,所以里面的各式用具都精美绝伦,且价值不菲。
秦筠和洛姚进了天水阁,立马就有一个身着华贵的人上前迎接,“两位姑娘是用膳还是喝酒?”
“我们是应了别人邀请来此的,还望兄台替我们查问一番。”秦筠恭敬地行了一个礼,面上带着笑容,眼里却没有。
“姑娘可是姓秦?”那看似小二的人问道。
“正是小女子。”秦筠回道。
“两位姑娘这边请。”那人躬身一鞠,手作请状,引着秦筠二人穿过二楼雅座,到了三楼的隐秘阁楼。
那人轻轻地敲了敲门,轻喊道,“二位爷,秦姑娘到了。”
在阁楼里的人只威严地回道,“请。”虽是很有气势,但秦筠依旧能听出那就是李源廷的声音。但从那小二的问句中能看出,里面坐了两个人,另一个是谁?
秦筠握了握洛姚的手,只待那人把房门打开,请她们二人入阁。
屋内通透得被阳光充满,正中央摆了一个雕刻精美的圆桌,桌上布满了酒菜,桌子的一旁坐了穿着锦服的李源廷,而对面则坐了一个中年男子,蓄着络腮胡,面相却一脸文雅,看起来是一个武将,秦筠却只觉得他很眼熟。
“坐吧,秦姑娘,还有洛姚姑娘。”李源廷一脸正色地说道,“今日让你们来,是想商议一件事。”而后忽然恍然大悟地想起来,“这位是杨将军。”
秦筠起身行礼,愈发地觉得面前这位杨将军很是眼熟,却不知在哪里见过。却抬头的时间,见这将军面露惊讶地神色看着她。
她定了定心神,问道,“公子此番是想告诉秦筠,陈猛已经沉不住气了吗?”
“今天清晨的探子回报,陈猛已经划地为王,以贾城为中心立国,号靖南。”李源廷拇指婆娑着酒杯,“我们可以以光明正大的理由出兵边塞,歼灭他的主力军。”
“哼,他的军队不过是乌合之众,人数不多,还有一半是契鄂王的军队,姑且也算是我们的人。他以为他的动作能撑多久么?”一旁的杨将军轻哼一声,说道,“殿下你何必为他们费尽心力,恭王爷和景王爷都在虎视眈眈这太子的位置。你若是不做些让皇上心舒的业绩的话,会让人趁虚而入的。”
“杨将军,你认为本王若是除了父皇心中的一颗毒瘤,他还会整日想着将本王的位置让给他人?”李源廷冷哼一声,“秦姑娘,本王有一事相求。”
“殿下请讲,秦筠定当在所不辞。”秦筠低头谦恭地说道。
“待战事开始的时候,我需要你跟随杨将军的军队,带上陈臻竹去前线。”李源廷呷了一口酒水,“我要给陈猛最致命的一击。”
秦筠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该如何对他说?”
“到时候你就告诉他,我的身份。”李源廷顿了顿,最后说了一句话。
“殿下!”一旁的杨将军吼出声来,“女子上战场,这可成何体统!”
“如何不可?”李源廷说道,“西域的女子也有上战场做将军,也不见得比杨将军您差。”
杨将军气得脸色略略发青,“殿下,老祖宗的传统不能这样被亵渎!”
“杨将军,本王相信面前这个女子是不会让你失望的。”李源廷毋庸置疑地说,“姑且试试吧。”
杨将军见碰了个软钉子,也不好再发作,只得十分威严地盯住秦筠这个小女子。
秦筠见杨将军愤恨地盯着自己,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与李源廷对话,时不时地喝着手中的茶水。倒是一旁的洛姚有些紧张地抓住了秦筠衣服的下摆。
她伸出手,紧紧回握了洛姚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那么,秦姑娘觉得,我们是生擒陈猛好呢,还是让他死在战场上好呢?”李源廷有些玩味地看着秦筠。
“当然是一箭射死他!”一旁的杨将军说道,“那等奸臣贼子,当一除以绝后患!”
李源廷摆摆手,示意杨将军收声,而后让秦筠说出自己的想法。
“秦筠认为,当生擒最佳。虽说生擒相较于后一种方法来说更加复杂,但是若是要保住皇上的名声及殿下您的名声,生擒陈猛后,放话说只是个富商持金傲物,想要做皇帝,是个荒唐的人,便能更大程度上减少落人口实说拭兄杀叔。况且,”秦筠顿了顿音,“皇上当是有许多旧要与他说吧?”
一旁的杨将军已经有些哑然,怔怔地看着秦筠。他没料想到一个女子竟能想到如此长远的地方去。他虽是一介武夫,当年平定边关有功,但如此多年在朝堂中摸爬滚打,也练就了些审时度势的功夫。却不想面前这个年纪轻轻地女子却比他多年揣摩的道行更高。他本认为那女子不知使了什么邪魅功夫让太子另眼相待,连太子妃都没受到过他如此待遇,但如此看来,这叫秦筠的女子确实有些功夫。
“杨将军,如此看来,秦姑娘……”李源廷转过头来看向杨将军。
“下官知错,还望以后秦姑娘多多指教。”杨将军抱拳,虽有些敷衍不甘,却能让人感到他心中开始动摇。
“哪里,杨将军抬举秦筠了。”秦筠谦恭地回答,她不知为何,这杨将军总让她觉得有些压抑。
“那么……”李源廷起身,理了理衣冠,拍了拍手,召进两位下人,“本王就先告辞了,杨将军和两位姑娘慢用吧。”
秦筠洛姚,以及那杨将军闻声,连忙起身,“恭送殿下。”
李源廷走出门,摆了摆手,便消失了。
房内只余了秦筠三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
“秦姑娘不知家住何处?”杨将军先开了口,“家中可还有父母?”
“秦筠从小没有父亲,家中只有一病母,在两年前去世了。”秦筠谦恭地答道,“秦筠是边境贾城旁的廉村人。”
“廉村?!”杨将军有些激动地拍了拍桌子,“你说廉村?!”
秦筠和洛姚被那力道吓了一跳,“是。”
“秦姑娘可知道一位名叫秦涟的女子?”杨将军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又含了些希望。
秦筠有些迟疑地看了看面前鼓圆的大眼,“正是小女子的母亲。”
只见那杨将军有些激动又有些悲伤地滑坐在椅子上,发出“吱呀”一声,眼神有些呆滞地喃喃自语,不是又眼神有些炽热地看着秦筠。
“姐姐,咱们走了吧?”一旁的洛姚小声地对秦筠说道。
秦筠点了点头,上前对那杨将军行了一礼,道了告辞,便拉了洛姚走出了天水阁。
在离天水阁不远的街道上,莱蒂正拖着陈臻竹的手四处乱逛,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
“莱蒂,你在干什么?”陈臻竹忍受不住,终于爆发似的抽回了自己的手,略略转动,表示自己很疼。
“你不是要陪我逛?”莱蒂转过头来斜了斜眼,“那就陪我逛。”
“你这可不是逛,”陈臻竹皱了皱眉头,“你这是练轻功呢吧?跑这么快,还有谁追你不成?”
莱蒂气鼓鼓地看了看陈臻竹,不说话。
“我知道你对你哥没来看着你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但是人家毕竟有达雅那个美人在怀,你又只是个妹妹,换谁都不会选你的吧?”陈臻竹挑了挑眉,颇为毒舌地说道。
莱蒂气急,冲上来就是一顿粉拳伺候。很多时候陈臻竹都怀疑莱蒂会武功,但自从陈臻竹记起自己练过功夫有些内力过后,从未感受到莱蒂身体中内力气息的存在,所以久而久之也就当她是个不懂规矩,思想有些开放过于的小丫头,以及他发泄的对象。
陈臻竹抓住莱蒂的手,制止了她的玩闹,“走吧,想买些什么我陪你去看就是。”
莱蒂被陈臻竹略略严肃的眼神惊到有些走神,待她回过神来答应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脸上有些烧热地发烫。
她就被这么牵着手腕,在各种商家里逛着,陈臻竹没说,莱蒂也没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心中有些悸动,也有些享受这感觉。
两人却不料,身后有一个女子,一直悄悄地跟随着他们,不露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