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偷窃(1 / 1)
杜兰嫣到底年轻,身体底子好,加上有绝顶的武功傍身,所以就算第二次去鬼门关溜达,也轻易的回来了。没多少日子,身体就好得差不多了。
可杜兰嫣其实并不想做这个教主,尤其是轻轻松松的谈论怎么打砸抢烧□□掳掠,对她来说简直就是酷刑。趁着这次机会,她也不那么积极的去找孟郁了。但她也没什么可做的,无非是看晨曦练剑,然后递水送巾帕,或者和八斤琢磨做什么好吃的,或者和红梅紫鹃唠嗑解闷。虽然意义不大,但兰嫣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属良品。
“还疼吗?”兰嫣靠在晨曦怀里,床门已关上,没人打扰他们。
晨曦摇摇头,闭眼闻着兰嫣发间的幽香,手臂上被兰嫣抚摸过的肌肤,有一种酥麻的快感在蔓延,两人都只着薄薄的里衣,兰嫣的衣领调皮的从肩上滑了下来。晨曦睁开眼,轻轻一点一点亲吻着,从脸颊到粉颈,到香肩,再到玉背……
兰嫣微微□□,不过嘴角却带笑,她想起李宇,想起和他的一次次疯狂的夜晚。因为那脆弱的信任,他们最终分道扬镳,而这一次,关于她和晨曦,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
一滴热泪从眼角溢出,打在晨曦脸上,他直起身对上她,“你不喜欢?”
“晨曦,你快乐吗?”
晨曦没有回答,只闭上眼去啃噬她的唇,又一路向下,兰嫣说:“晨曦,我很爱你,你呢?”
兰嫣第一次将李宇彻底的忘记,全心全意承认自己爱上了别人,她又问:“你爱我吗?”却换来晨曦更粗暴的对待,他将她的**玩弄成各种形状,然后又开始玩弄她的**。在插入她的前一秒,他吻了吻她胸口半月形的疤痕,然后说:“我也爱你。”
被李宇□□时,兰嫣只是害怕,但被晨曦这样对待,兰嫣从极度的痛苦中,似乎感到了一丝熙微的快乐。如果爱上一个人,或下贱或高贵,可有什么关系呢,毕竟,那是爱呀!
兰嫣闲着无聊,只有和紫鹃红梅吹牛混日子,晨曦白天总是不在兰嫣身边,兰嫣不问什么,也不抱怨,只和孟郁提过一次。
她在床上打滚耍赖,终于让他同意在左耳上打洞。她帮他戴上在铁匠铺倒腾出来的一只银钉,上面镶了一颗半个指甲盖大小的蓝色玛瑙,她也戴上了一只,上面镶着同样形状却小一些的红色玛瑙。
兰嫣就像一只狗,急着在想要占有的东西上面做标记。也许只是害怕失去,所以哪怕只是形式上,也要注明:这个是我的,那个是我的,那个还是我的。
可事实上,她什么也没有,不是么?杜兰嫣有点泄气的想着,被晨曦惩罚的在臀上捏了一下,“在想什么?”
杜兰嫣转过头,“在想怎样让我的晨曦更快乐。”接着,她便吻上他的唇,将他压倒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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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了,天还是冷得厉害,雪在深夜来访,次日早晨推开窗,目之所及,已是一片银装素裹,杜兰嫣呀了一声,开心的道:“下雪了。”
晨曦束好黑色腰带来到窗前,从背后轻轻抱着兰嫣。他比兰嫣略矮一点,所以画面看上去有点不协调。
早在腊月里,红梅和八斤的婚事如期举行,婚事在年关里,杜兰嫣和孟郁是主婚人,给足了六斤老者面子。小两口在大伙的祝福声口哨声中奔向新生活。婚后,一切照常,两口子还在怡春园做事,但晚上就回八斤家了。
这是还早,红梅还没过来,兰嫣看着满眼的白雪,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电视剧,名字叫《冬日恋歌》,剧中以雪为媒,贯穿男女主人翁的爱情故事,于是她兴致勃勃的提议出去堆雪人,打雪仗。
几只鸽子不畏寒冷,异常坚强,在老槐树的枝桠上咕咕叫着,晨曦抬眼看了看天,没什么兴致。兰嫣才想起两人身上都带着未好周全的伤,尤其是他,那些骨头上的伤,怕是以后不要每逢阴雨天就酸疼才好。
“身上的伤,天冷的时候会疼吗?”
晨曦放开她,转身拿起墙上挂着的佩剑,“不会,还可以给你打野味来。”说着披上一件灰狐裘出去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杜兰嫣摇头笑笑,继续趴在窗前发呆。
等到傍晚,晨曦还没回来,杜兰嫣披上笨重的酱色棉衣出去寻他,刚走到后山,便见他提着一麻袋沉甸甸的战利品出现在面前。
杜兰嫣跑上前去接过麻袋打开看,“这么多!”
晨曦叹了一声,呼出许多热气,“再多也不经你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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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怡春园时,天已经黑尽了。手牵着手迈进大门,却发现园子里站满了人,一个个都屏气凝声的。
兰嫣穿过几人来到中间,才看见中间躺着个人,天色已暗,有下人拿着火把照亮,杜兰嫣凑近去仔细分辨,才看清地上躺着的是八斤。
八斤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杜兰嫣推他也没反应,像是晕过去了。可他的一只手却紧紧握着个人,这人便是红梅。兰嫣看看也蹲在八斤身旁的红梅,只见她垂眼看着地上的八斤,表情肃穆,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兰嫣只得站起来,这才看清这里的各人。
两个下人手里拿着一人高的板子站在旁边,紫鹃粉杏白莲在不远处,前面却有张爽利背手挺拔的立着,与众人的俯首低垂大相迥异。
“谁来说说,这到底什怎么回事。”
紫鹃一气,向前挪了半步,却被粉杏拉住,这时张爽利开了口。
“教主还不知道,您园子里出了贼偷儿了,属下已经将此事查办好了。这贼偷儿就是地下这人,名唤八斤的。他不念教主恩情,恩将仇报,见利忘义……”
“够了!”杜兰嫣皱起眉,“他偷了什么?”
张爽利瘪瘪嘴,咳嗽了下,“一开始是红梅发现教主房中丢了五十两银子,然后就细查了查,居然共丢了九百两,是人都知道平日里教主是最省的,是哪个脏货敢偷到教主头上?属下一听说,马上便亲自来调查。一开始就看着八斤贼眉鼠眼,果不其然,在他衣服兜里搜出了五十两现银!”
杜兰嫣的眉越皱越紧,没等张爽利继续往下说就下令命人请大夫,却被张爽利拦住,“教主这是做什么?这贼偷儿如此可恶,怎能轻易就放过他?”
“住嘴!到底你是教主,还是我是教主?”兰嫣竖眉喝问,把张爽利吼得一颤。但张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哪里就能随便吓倒,随即道:“教主今日若不杀一儆百,日后如何立威,如何建功立业?”
这时北天王陆洪涛赶了进来,她魁梧彪悍的身躯穿梭于众人间,十分醒目。兰嫣正要发飙,北天王立即喝住张爽利,张爽利双手抱胸,并不理睬。
兰嫣看向红梅,整个过程中,她一直握着八斤抬起的手,脸上木木的,让兰嫣有些害怕。此时地上的八斤动弹了下,红梅赶紧凑近,只见八斤吃力的抬起头来,看着红梅,青白的脸上活动起来,竟是笑了。她对红梅说:“信我。”
红梅白衣拖地,被融化的雪水侵湿,又黑又直的长发逶迤在地,兰嫣突然觉得她比紫鹃还要美上许多。
“信你。”
火光昏暗,兰嫣却看见八斤裤腿上不少的血渍,鲜血已经染透厚实的冬衣。只见八斤与红梅紧握的手突然没了力气,偏倒在地。兰嫣看到红梅重又执起他的手,旁若无人的一直握着。
兰嫣又惊又气,大声呵斥旁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一帮饭桶!”她顺手拎出两个,踢了两脚,“快去呀!”
可是根本没人动。
兰嫣并不觉得出丑,但却感到仿佛有一双手渐渐掐紧她的咽喉,动作很慢,但可怕的是她无处可避。
张爽利冷哼了声,阴阳怪气的道:“外面盛传株心秘籍现下不在教主手中,不知教主听说没有?”
一堆静立的人中间,杜兰嫣像跳梁小丑般左右乱窜,不久她就发现晨曦不见了,可这时并顾不了这么多,也来不及失望,她只听见什么株心秘籍,那是什么玩意?比八斤的命还重要吗?
她完全乱了,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况,每个人看她的眼神似乎都变了,他们的目光不再全是恭敬了,参杂了怀疑、窥探甚至睥睨。
“教主当然听说了,不过只当个笑话听罢了。”天籁般磁性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看向大门,只见天师信步而来,不疾不徐,形态从容。
张爽利道:“天师倒有闲心,那我倒要问问,这株心秘籍现在到底何处?”
孟郁行至众人中心,蹲下看了一回地上躺着的人,杜兰嫣急忙凑过去,慌张道:“怎么样了?”
他只伸指在八斤鼻下测了测便摇摇头,“不行了。”
杜兰嫣吓傻了,也不管是不是时候,她脑子里不住的闪现八斤一天天那憨厚得冒傻气的脸,她砍了他一刀他还给他磕头时搞笑的脸,他和红梅的事被她撞见时那和红梅一样写着囧字的脸……
杜兰嫣像是被打了激素一样激动,她死死抓住孟郁的手臂,“不会的不会的,八斤不会死的,我不是教主吗,没我的批准怎么可以死?不会的不会的……”
孟郁问打了多少板子,有下人回说六十板。杜兰嫣神经兮兮的叨叨着,突然又抓住孟郁的手道:“我不是会武功吗?我不是天下无敌吗?我给他输真气,我给他……”孟郁拂下兰嫣的手,“没用的,他身上一点功夫都没有,受不起。”
杜兰嫣再次蹲跪到八斤跟前,她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白天还活着的人,晚上便没了。也许她只是觉得还是八斤做的猪排米线好吃,而红梅呢?
杜兰嫣红了眼眶,泪水滚滚而下,突然,她立起来,几大步冲到张爽利面前,啪一声脆响,将她打得连退两步。待张站稳抬起头来时,嘴角带红,脸上也红了一大片。杜兰嫣第一次有破口大骂的冲动,却不知道怎么骂,只用仿佛喷着火的眼睛灼灼的盯着张爽利。
张爽利本就是个火爆的性子,这下挨了打,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一掌劈来,眼看就要劈中杜兰嫣,却被陆洪涛隔空拦下,呵斥张道:“你不要命了?”
张高声道:“左右不过死了个奴才,证据确凿的,拿我撒什么气?”
杜兰嫣脸上带泪,跟着吼道:“晓得你看我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忙得很,没工夫和你磨,平时能让着的地方都让着你,才让你这么嚣张狂妄。今天把话说清楚,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过你,要你这么残忍的报复?八斤是个奴才,可奴才也是人,他天天给我做我爱吃的饭菜,干活勤快拿的月银却很少,他对人好从来不求人回报,是我见过的大好人。你呢?张护法,你一天天都在干些什么,不是琢磨着出去怎么烧杀掳掠,就是寻思着怎么在教里教唆挑拨,他今天就是拿九千两银子,也比你干净……”杜兰嫣像机关枪似的突突的说着,却听红梅怒道:“八斤他没偷!”
众人看去,只见红梅又低头去了,又说了一遍,“我信他,他没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