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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楔子·少年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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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湛蓝,云柔白。

蓝天的一角划过一点小小的黑影,是一只鹰,展开双翅,向下俯冲。

风吹绿草,像海浪,一波连着一波,向天边推开,一眼望不到边,仿佛天地都被这碧蓝碧绿铺满。

七月,是草原最好的季节,流火的天气在这里也融化了热度。风变得清凉,太阳把光明留给了绿草,和那些隐藏在草丛中的淡紫色小花,留给它们这短暂一夏的绚烂。

一马平川的草原之上,一黑一白两匹骏马,踏着蹄子,喷着响鼻。马上的两个少年,紧拉着缰绳,骏马像即将离弦的箭,只要稍一松劲,就飞速冲出。

“寇恂,如果我赢了你,你就要帮我!”

“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赢我!”

两个弱冠少年,都昂着头,谁也不肯服谁。

草原上的一点红色,像天地间愉快的跳跃,是少女身上的襦裙。裙角随着清风飞扬,像一束飘渺的火焰,安静而轻盈的燃烧。

少女的笑脸像明媚的太阳,笑声是世间最纯净的乐曲,快乐弥漫,驱散一世阴暗。

“大哥,寇大哥,你们跑马怎么不叫上我?”

少女站在两匹马前,仰着头,明亮的大眼睛比天上的星子更璀璨。五官精致如最高超的工匠雕琢出的瓷娃娃,有些俏皮,有些娇美,虽然只有十来岁的年纪,但已经可以预见长成的那一日,将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你怎么跟来了?”黑马上的黑衣少年阴着脸,冷声问。

“你们能来跑马,我为什么不能跟来?”少女一点都不怕这个冷面少年,反而梗着颈子,挑着眉梢笑眯眯的望着他的眸子。

“听雨,你说我和你大哥谁能赢?”

身旁的白衣少年面容俊秀,笑容温暖,如冬日的一束暖阳,又像夏日的一捧清泉。

“寇大哥能赢!”少女跳跃。

白衣少年笑了起来,笑声如同潺潺的溪水流过心头,痒痒的,却很舒服。

黑衣少年的脸色更加阴沉。

白衣少年俯身,从怀中拿出一朵嫣红的花,托在手心。

“听雨,红花送你,等我赢了你大哥,就教你骑马,好不好?”

“好!”

白衣少年伸手过来,抿着她的鬓发,簪上红花。

“听雨最配红色!”

她咬着嘴唇笑,脸颊比花更红。

“寇恂,开始吧!”

黑衣少年冷冷瞥了他一眼,猛夹马腹,冲了出去。

白马紧随其后,在草原上卷起一阵旋风。

听雨坐在草丛里,红裙隐约在没膝的深草中,只露出小脑袋,像开在绿草上的红花。

远处气喘吁吁的走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在她身边站住。眉眼娇俏可人,不如红衣少女的精致,倒显得比她乖巧。一身粉色衣裙,在草丛中也是分外清新夺目。

这是听雨的婢女,飞雪。

她踮着脚,往远处张望,兴致盎然的高叫:“姑娘,你快看!公子和寇公子跑得没影儿啦!”

“他们比赛跑马,当然看谁跑得又快又远才好。你别急,慢慢等吧!”

听雨漫不经心的抚摸着鬓边的红花,目光远眺,落在天地的尽头,两匹马像两个小黑点,渐渐消失。

方才寇大哥为她簪的红花,一定让她美若天仙。他说她最配红色,听雨低头看看绿草中的大红,的确鲜艳得让人愉悦。真希望他能赢了大哥,教她骑马。真希望能跟寇大哥共乘一骑,纵横驰骋于一望无际的广阔天地,遨游在蓝天绿草间。

听雨的唇边不知不觉抿起一丝粉红色的浅笑。

山坡的另一面,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

“咦?”飞雪转身看去,山坳里没见马匹,只听见声音。“公子他们怎么从那边回来了?”

她顺着声音跑向山坳。

听雨凝神听了听,马蹄声太嘈杂,根本不是两匹马的声音。

“飞雪,别去!”

还来不及叫住她,飞雪已经顺着下坡一溜小跑冲了下去,尖叫声随之响起。

听雨从草地上一跃而起,跑下山坡。

山坳中,飞雪被一群马围在中间,十几个金盔银甲的男子手揽缰绳,催着马绕着飞雪转圈。从高大的马腿中间看见飞雪惊恐的躲来躲去,吓得直流眼泪。但她越是害怕,那些人越猖狂,打起呼哨,挥着拳头起哄。

上谷和匈奴接壤,马骑得像他们一样好的匈奴人倒是见过不少,只是看这些人的装扮,花里胡哨,胡汉难辨,每个人都戴着木质的神兽面具,狰狞吓人,就像新年时跳傩舞驱邪的方相。

“这小丫头还挺漂亮,长大一定错不了!把她抓回去当个压寨夫人岂不正合适!”

挥着拳大声叫嚷的是个青涩的声音,一阵哄笑,原来是一群十几岁的少年。

听雨虽然害怕,但听出他们的声音稚嫩,便壮着胆子在马群外大吼一声:“放了她!”

这一声清脆尖叫穿透力极强,透过马群的嘈杂,刺破哄笑声,吸引了正中一匹黑马上的面具少年。他一抬手,各种声音顿时停了下来,目光随着他齐刷刷的落在听雨身上。

有几人眼尖,朝听雨催马过来,坏笑着:“这个丫头更漂亮!”

十几匹马交错在听雨和飞雪之间,趁这个空当,她跑向飞雪,两个人抱在一起,警惕的盯着绕在他们周围的一匹匹高头大马。

为首的黑马少年直勾勾的盯着听雨,虽然目光隐在面具之后,但她能感觉到那一股凌厉的力量,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窘迫感,情不自禁的低下头。

“姑娘,我们怎么办?”飞雪缩在听雨怀里瑟瑟发抖。

“别怕,大哥和寇大哥会来救我们的!”

听雨拍拍飞雪的背,目光越过马群,可是远处的草原上看不见任何人影。她心一横,大声喊道:“你们这些毛头小子,我大哥和寇家公子就在附近,只要我喊一声就会来救我!要是不想挨揍,就快点走!”

又一阵哄笑,一人催马上前,逼得听雨拉着飞雪一步步退后。

飞雪的抽泣声在她身后渐渐变大,那人仍没有勒住马的意思。听雨气急,弯腰薅起一把草,带着土扔向马头。马迷了眼,大力晃头,往后退去。

那人勒住马,仰头大笑,回头看向黑马上的少年,挥手招呼他:“喂,你一直盯着看,是不是看上她了?这丫头是好看,不过是只带爪子的小野猫,你吃得消吗?”

“哼!我就是要带这只小野猫走!”黑马少年骄傲不羁的昂起头,“你没本事降服她,看我怎么让她对本公子服服帖帖!”

“呸!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想娶我们蓟县杜家的女儿!”飞雪大着胆子喊,却被听雨一把捂住了嘴。

“蓟县杜家是吗?放心,过两天我就把聘礼送到!”

那少年的目光像黏在听雨的瞳仁上,磨得生疼。她不敢跟他对视,只好转开脸,透过马群,望见草原的尽头两个小黑点渐渐靠近。

“是寇大哥!”听雨跳着脚指向远方,抓紧飞雪的手,瞪向黑马上的少年,“有本事你就呆在这儿别动,和寇大哥打一架。他可是上谷郡最棒的勇士,如果你能打败他,才有资格去我家提亲!”

“姑娘,你疯了?!”飞雪紧张的拉住她,焦急的望向马群之外。

“不怕!”听雨拍拍飞雪的手背,故意提高声音,“上谷还没人能打过昌平县的寇恂!”

“昌平寇恂?”少年的声音一紧,在马背上回头,看了看那两匹飞速接近的快马,催马靠近听雨。

她昂起头,抿紧嘴唇,极力克制狂跳如擂鼓的心跳,迫使自己不怕和他对视。

少年的马鞭一卷,贴着听雨的鬓边擦过。

一点刺痛,她下意识转头躲,听见少年在马上哈哈大笑。再看他时,鬓边的红花已经捏在他的指尖。

“这朵红花我拿走了,等我打败了寇恂,再还你!”

他朝同伴们挥挥手,一马当先往西跑去。

一阵高过一阵的嬉笑跟在他身后:“你小子以为自己是诗人情圣吗?还以花为媒呢!”

“寇恂是什么人物!等你打过他,恐怕这丫头都人老珠黄了!”

少年们爽朗而放肆的笑声像草原上卷起的一阵风,随着骏马呼啸奔远。

一颗心终于放下,听雨吁了口气,擦擦额头的冷汗,拉着飞雪向寇恂和大哥的马跑去。

寇恂的白马喘着粗气,在听雨身前停下。他探着身子,关切的问:“那伙是什么人?没把你们怎么样吧?”

听雨笑着用力摇头:“我一报寇大哥的名字,他们就都吓跑了!寇大哥,你好厉害呀!”

寇恂笑着朝她伸出手:“我跑马赢了你大哥,现在就教你骑马。来,上来!”

听雨把手放在他温热的手掌中,掌心的那一点点汗潮让她更加雀跃,身子随着他的力道,飘忽而起,坐稳在马背上。寇恂的双臂环住她的腰肢,汗湿的衣襟贴在一起,不觉得不舒服,反而心情愉悦,迫不及待的想跑马而去。

“寇恂,看好我小妹,如果她有半点闪失……”

大哥的喊声响在背后,寇恂的嘴角挑起一丝坏笑,双腿一夹马腹,骏马旋风一般飞了出去,向着草原尽头的那一片碧蓝天空驰骋。

“啊——寇大哥,好舒服,像飞一样……”

听雨坐在寇恂怀里,张开双臂,像草原上的一只小鹰,自由的滑翔。那一抹大红,如火焰燎原……

时光荏苒间,已是四年过去,当年那个坐在别人怀中骑马的小女孩能策马飞奔之后,还会常常想起第一次坐在寇恂的马上在草原奔驰的那一幕,每每都心神荡漾。

“又想什么呢?”

身旁的男子一身黑衣,正是蓟县杜家的义子,杜吴。黑马之上,他不苟言笑,显得更加深沉,说不尽的肃杀之气,让人胆寒。

听雨却一脸赖皮的笑容回话:“在想,跟大哥去过真定之后,能不能再去上谷。”

“又去见寇恂?”

“大哥要跟他赛马,他总是不肯,我去上谷帮你把他骗出来不就行了?”

“哼,他不想帮我,就是跑赢了他又有什么用?”

听雨歪着头,不解的看着大哥:“你要寇大哥帮你什么呢?”

杜吴默默的催马,目光眺望,飘向远方。

居摄二年,王莽废子婴,登基称帝,改国号为新,改年号为始建国元年,终结了高祖刘邦打下的这一片大汉江山。

建国之后,王莽颁布了一系列改制措施。采取王田制,宣布土地归国家所有,按户口统一分配。改奴婢为私属,和王田皆不准买卖。盐、铁、酒、铸钱等六项事业由国家管控,不许私人经营。并多次改革币制、吏制以及行政区域划分。

然而这些改革并没收到太大的成效,反而使得经济混乱,百姓怨声载道。政令不行,导致民生悲苦,越来越多的人对这个曾经承载了他们太多美好愿望的王朝失去了信心。

天凤四年,也就是王莽登基后的第九个年头,天下大旱,蝗灾肆虐,全国物价飞涨,民不聊生。青州樊崇率乡邻揭竿而起,打响了反对莽新王朝的第一枪。

地皇三年,经过连年的天灾人祸,如今,各地的粮价甚至已经飙升到一斗金换五斗米,青州、徐州以及河北各地起义不断,天下大乱之势已现。

“大哥,你说皇上最开始制定这些政令的时候是不是好心?”

“皇上颁布‘王田制’是希望每一个百姓都有田种,天下公平。改奴婢为私属是希望越少人沦为卑微的阶层越好。也许他的初衷是好的,但这些政令很难施行下去。”

“为什么这些政令都施行不下去?”

“‘王田制’之所以推行不下去,是因为大户豪强根本不愿意分出自己多余的土地。他们想尽一切办法谎报田地数目,所以真正被分出去的,还是那些普通百姓的田。失去了土地的百姓无以为生,想卖身为奴求个活路,可偏偏奴隶禁止买卖。越来越多的人失去生计,失去家园,就算皇上出于好心,可结果却背道而驰。”

杜吴勒马,轻叹了口气,面对听雨迷茫的眼神,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知道大哥接下来要做什么?又要寇恂帮我什么?”

听雨摇头,大哥说的这些有关局势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懂,也从来没想听懂,觉得这些事离她很远,远得看不见摸不着。她不知道大哥此次来真定是为了什么,只知道真定有她的朋友,也知道跟着大哥离开家,就有机会去上谷,见寇大哥。

杜吴没有再往下说,他的小妹只有十四岁,一个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年纪,本该像枝头的一朵海棠,肆意怒放,何必用这些无味的事情困住她?他释然的笑了笑,赶着马继续往前走。

听雨渐渐超过了他,像只火红的蝴蝶一样在林间山路上催马一溜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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