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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四十八盏•乳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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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酒•山瓶乳酒下青云,气味浓香幸见分。莫笑田家老瓦盆,自从盛酒长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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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云收夏暑,新雨带秋岚。

雨雾初歇,隐隐中日斜江上,云淡天长,湿润的芦苇丛中偶有水鸟惊起。

我盘膝坐在船头,盯着水雾萦绕的江面发呆。

“总这么坐在船外头,日子久了也不怕得风湿啊。”

被身后的人声猛地惊到,我抖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扭头说:“怎么会,女汉子我身体好得很呢。”

说话的女人才是个真正壮实的女汉子,一身典型的水贼打扮,骨架高大,脸上还带着眼罩,正是铁翠花。

“也不知道你成天在想些什么,跟掉了魂似的,”女贼头盯着我摇了摇头,”每次一叫你就吓一大跳,连我这种小角色靠近了都不知道.”

“哪有,”我支吾了一句,又问道,“最近江湖上有什么消息没有?”

“这是你第三次问我了,”铁翠花用她独留下的眼镜不怀好意的看了我一眼,“说吧,你想听谁的消息,我帮你去打听,有什么消息进了这片水域是逃不开我的耳的。”

我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也就是随便问问,我进去躺会儿,你这主人别忘了等下带些好吃的给客人我。”

“……是天枢宫的那位贵人吧。”铁翠花忽然在身后说。

我没有回答,直接进了船舱。

又浑浑噩噩了两日,却是在船上看到了除却铁翠花和花翠铁外的第三个熟人,一个不大该出现的人。

船头上站着的男人有一张稍显稚嫩的脸,白净的下巴处却是蓄了一撮胡须,看起来颇为矛盾,那人却似不自知,只是淡定地站在甲板上,眼睛偶尔转上一下,微光一闪,就像个狡黠的少年。

我给他端了杯茶,笑道:“不知白涯护法怎么有闲情到这来。”

“难道不明显么,”白涯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话不留半点情面,“我是来找你的。”

“哦?”而名作卿沽衣的人脸皮也和以前一样厚,“什么事?”

白涯的眉毛抽搐了两下,才耐着性子说:“同我回天枢宫,别忘了我们可是给了钱的。”

“我记得我说过,我四处转转,之后会去你们天枢宫的。”

“我们宫主也是这么说的,”白涯面无表情道,“我是自己来找你的。”话说完喝了口茶,眉头一皱就把茶杯丢进了水里。“真难喝。”

我瞅了眼面似冰山的白涯,有些无奈道:“白大护法,我记得上次见面虽然是几年前,但我们也算相谈甚欢吧,而且我自问没挖你祖坟,你一定要这个表情对我么?”

听完我的话后,冷脸的白涯护法忽的一下抽出腰间的铁骨扇,吓得我连退两步下意识想拔剑之后,白涯护法在夏末初秋的天气里用杀人无数的铁骨扇给自己扇了两下风,又把它插回腰间,才慢腾腾地开口。“宫主重伤,至今未愈。”

“我知道,不是你要刺她一剑。”白涯阻断了我要开口的行为,“是我们宫主犯傻自己捅了自己一剑。”

“等宫主被送回天枢宫的时候已经昏迷两天了,醒来后却常常发呆。卿沽衣,他在等你。”

“我不知道你在逃避些什么,”白涯诘问道,“我不知道在宫主这一剑后还有什么是值得你怀疑的,你说他之前绝情我不否认,可是现在呢,他自己重伤自己,乖乖地呆在天枢宫里等你,你还要他怎么证明?”

“我从不记得你这么懦弱。”

“你想太多了,”我微笑道,“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这样好吧,半个月后我回到天枢宫。”

“卿沽衣,”白涯忽然叫我的名字,沉默了一会,才低声开口,“你知道么,我一直都喜欢婳眉。”

我猛地抬头,睁大眼看着面无表情的青年。

“我本来打算一辈子都不说出口,但得到她死的消息后,我后悔地几乎发狂。”

“我只是提醒你,一旦犹豫却步,有些东西就真的失去了,而你再也不能拥有,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白涯在轻描淡写如同话家常一般说完后,也不再多看我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八天以后是七夕节,宫主好像在学着做饺子。”

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我呆愣愣地站在船头,天边霞光平铺,半江瑟瑟半江红。

……………………………………

半年后,在天枢峰履行了约定的千岁门少门主回到了落鹜山,在当年初春正式接任千岁门掌门,年仅二十六岁。而这年轻的掌门,却不是个年轻的姑娘,毕竟作为一个女子,二十六岁都没有嫁人,可是桩不小的问题了。

千岁门并没有因为掌门的年轻而走向衰落,相反,倒是让这个巾帼女子的过人手腕得以显现,更重要的原因是,作为江湖无冕之王的天枢宫,似乎对这个中立超然的门派颇为照拂,知道人家卿掌门爱银子,就绝不在千岁门开武馆镖局的地方安插势力,有时甚至借着种种理由往千岁门里送银子和奇珍美食,天数宫主的此般行为,看上去就像对卿掌门……有意思一样,可不是传说去年七夕,就是天枢峰后崖一起过的么。

然而,在传闻愈演愈烈之际,酒馆里天枢弟子碰上千岁门人把酒言欢之际直呼“宫主夫人”的暧昧时段,在一代名宿俞不州卸任一年的时候,卿沽衣卿掌门,失踪了。

对此武林各方的反应是,卿沽衣的师父俞不州在半个月后云游四方,亲身例证着上梁不正下梁弯这一真谛;千岁门辟闾阁主周玄德勃然大怒,破口狂骂这对师徒老小,只得无奈地当上了副门主;游龙天宫里那已稍显迟暮的宫主听说消息后,耻笑了一句“和我那混球儿子一个德行”;轻鸿山庄的副庄主陆问迫于家中河东狮的压力下了不少功夫搜寻,无果;至于天枢宫,毫无反应,就像一开始就知道找不出个结果一样。

一年之后,终于出了这位任性的千岁门掌门的消息,消息一来却是震惊天下。

卿沽衣在一座小镇上和一位无名高人打了一驾,后来据说是二十年前所向披靡而后隐居的绝世高人。

千岁门掌门使的是对君剑,用的却是从没人见过的招式。

卿沽衣赢了。

在被急切问道当时状况时,当时城墙下观战的人士大都讷讷讲不出太多话,等眼中震惊而钦佩的神色终于平息一些后,才稍显疑惑地说,胆子大些离得稍近的人,似乎都闻到了隐隐一股酒香。

他们也说,卿掌门在得胜后,一脸淡然,颇有高手风范,还低声说了句什么,可惜谁都没听见,包括那个隐世的高人。

倒不是要故弄玄虚,只是卿沽衣可是赢过了一不弱于殷玹的盖世高手,用的更是自己独创的剑式,难免心中畅快,说点什么显摆一下,可觉得说大声了还是太卖弄低俗了。

我当时说:“放浪曲蘖,恣情山水,这剑写的正是我一颗不羁的心。”

说完自己都觉得,装逼遭雷劈……

总之,一战过后,天下皆知,千岁门掌门云游一年,终创不世剑法,对君剑法第九式,放浪曲蘖,恣情山水。

卿掌门果然是个爱自由的人,却不知为何前几年总是呆在落鹜山上。

不过有多事人碎语道:“这下更厉害了……谁还敢娶她啊……”

话未说完,就被另一人不屑打断:“什么谁,不再厉害些,又如何配得上那天人般的宫主……”

茶坊中,众人皆深以为然地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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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的天气总是太好,让人懒得动,风暖鸟声碎,阳光花啦啦淌一地,和浅浅的树荫参差在一处又像是在作画一样。

院中一株桃树开的极好,簇簇的花朵如同一捧将明未明的云霞,深红映着浅红,在碎金似的春光里幻化成无数游离浮动的光点。

桃花乱落,有如红雨。

树下坐着个身穿象牙白春衫的男人,透过花雨看到他清颀的身姿如同闲鹤,一身风骨,玉树凌风七尺白。

他的头上、肩上、衣上都是花瓣,尚未挽起的青丝闲闲披散,好似墨涧渲散在白衣上,桃花落下如同朱砂墨迹沾染其上,如诗如画,他也懒得将花拂落。

那人脚旁置着两个酒壶,三只酒盏,玉酿上浮着两三瓣粉红的桃花瓣。

听到动静,那人回过头来,对我一笑,顷刻间任身后百花和其绚烂,都一霎间黯淡了下来。

他柔顺着眉眼,凤眸一弯似月芽,拍拍身边铺满了花瓣的地面,声音轻轻柔柔。

“……沽衣,过来坐。”

我哼哼两声,却是把桌上的桃花糕全塞进嘴里,又及其没有形象的打了个饱嗝,才慢悠悠晃过去坐下,喝酒润喉。

倾镹笑得无奈,却像个小媳妇似的凑过来帮我擦拭掉嘴角的碎末,被我一把拍掉他的狼爪,也不介意,把手缩回了袖子里。

是不是下手太重,怎么觉得红了……

“……沽衣。”

“嗯。”

“我明年就三十了。

“嗯。”忍不住瞅了一眼宽大的袖子。

“那可是正牌老男人了。”

“嗯。”

“你不在的时候,我半夜都睡不安生。”

“嗯……嗯?和我有什么关系?”

半夜睡不安生的倾宫主皮肤依旧好得和玉似的,还有那精光四溢的小眼神……他在我不屑鄙夷的目光中笑得阴险狡诈至极。

慈悲为怀的卿掌门玉手一伸,“喂,手拿出来我看下——”

“所以我想,我再不娶媳妇就没人要了。”

“噗——”

……

…………

这个声音当然不是我发出来的,我和倾镹一回头,正看到白涯仓皇蹿过墙头的凌乱背影……

其实被人看到也不要紧,关键是本女汉子这蓦然一回首,刚被耀眼地阳光一射,一对斗鸡眼被照得半瞎不瞎,才觉得晕乎乎的。

“……沽衣。”

“啊,啊啊……啥子事?”

“我刚刚说的——”

“倾宫主,你看我来了都忘了说正事,我打算过几天继续云游天下,寻找剑式灵感。”明明是打算过几天回落鹜山的,混蛋……

树下的人却露出了不出所料的表情,笑得一脸无奈又宠溺,又伸出狼爪摸了摸我尊贵的脑袋,声音也没半分恼,像哄调皮捣蛋鬼似的,“你这小败家,非把你师父气晕不可,要真想出去……还是从天枢宫取钱吧,千岁门我也帮你看着。”

“……”

“还是记得回来就好。”

纤长的手指拈走落在我脸上的一片花瓣,没扔,反而收进了象牙白的宽袖中。

“……沽衣。”

“嗯……?”

“这次大概要出去多久,至少让我有个数。”

我却没回答这个临时起意给本就没思量过的问题,而是突然问了句摸不着头脑地话:“不过出趟门,你非塞给十几张银票,照你这昏庸样,过个几十年天下山水皆被我访了个遍,你天枢宫估计也穷得连个门板都不剩了。”

倾镹低头一笑,他只要看着我就在笑,开口也是句没头没脑的话:“……其实还是有点疼的。”然后在我茫然的目光中把刚刚被我拍了一下的手伸了出来,上面只是有淡淡一道浅红色印迹。

在和倾宫主畅通无阻地交流中,我再次有了吐血升天的预感。

而在我努力压下喉头一口黑血毫无防备之际,无耻阴险狡诈下流的天枢宫宫主倏忽间凑了过来吻了下我的额头。

再次被轻薄的无辜女子我捂着额头傻愣愣地看着无耻阴险狡诈下流的倾镹的无耻阴险狡诈下流的的笑容。

“你知道你相公可是很厉害的,若真是养你养穷了……”他举起酒盏,没有喝,而是用手掌包住我的手,同他一起拿着酒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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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做梦,胖桃精心甘情愿地让我啃了几口,作为交换它扯下我一截袖子,粘在嘴巴下面,把那破布当做仙人的胡须随风摇摆,眯着眼一脸高深模样。

胖桃精圆嘟嘟的脸颤了一下,才慢慢捏着腔调说:

“沽衣取酒对君酌,尽享三两盏浮生共度。

“且把刀光剑影披作肩上的蓑衣,将那沾血带泪的江湖往事赊给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

“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沽衣,取酒,对君酌。”

破布离开了胖桃精圆圆的下巴,随着风,飘摇向遥远的天际,化作了一坨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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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酒香化在花香里,让人分辨不出孰是酒香,孰是花香。

指间是瓷片的清凉和手掌的温暖。又有两片桃花瓣落在了酒水面上,如同善男信女问情的红酥手轻扣在三生石上。

身边与我正享三两盏闲酒的人,声音是春阳下的流水溅玉。

“何不沽衣,取酒,对君酌。”

春光浓如酒,而手中的酒,亦是我们多年的悲欢时光,终能与彼此对饮。

情到深处,已无所谓骄傲,因为彼此,已是对方的骄傲。

我举手将酒一饮而尽,倾镹低头柔着眉眼笑望我,彼此再没有讲话。

桃花夭夭,簌簌如雨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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