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五十八回 欺压梅残雪(1 / 1)
傲雪匆匆赶了过来,与夜隐等人见了礼,附在烟儿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这刚刚还像模像样说教的丫头,噌一下就站了起来,二话不说,拉着夜隐就往外走。她这儿还惦记着梅残雪的大黑马呢,人家喝了喜酒就要撤了,不赶紧儿的,怕是连最后一眼都瞧不上了。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所仰仗的不过是他喜欢你而已!’,烟儿现在是胆子大得很了,话都不说一句,就敢明目张胆的拖着夜隐走。这要放以前,她想都不敢想,夜隐的衣袖也是能让人随便抓的。烟儿心理很不健康的,手上拧着劲儿的祸祸儿夜隐的袍袖,一边惦记着梅残雪的宝马,一边还想看看夜隐满身褶皱的邋遢样儿。还真就不信了,你这衣料还能是防皱的,事实证明,锦缎还真就有防皱功能,不过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再看咱家夜隐,半推半就的跟在烟儿身后,一双明眸,流光溢彩,熠熠生辉。似乎是在努力的调整面部表情,可嘴角的那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泄露出他心底的秘密。
无痕很鄙视瞥了二人一眼,煞有介事的呷了一口酒,眼瞅着她们就要拐弯儿了,最终还是没绷住,扯着嗓子喊:“妹子,你这还没嫁人呢,不能如此厚此薄彼,有什么好事儿,连自家哥哥也不叫?”
烟儿头也不回,轻飘飘抛下一句话,就不见了踪影。“不用劳烦表哥了,您先喝着,我们一会儿就回。”无痕那一准儿是想看热闹的,偏不爱满足他的好奇心。再者说了,这活儿俩人足够了,又不是打群架,全仗着人多。
“你见过梅残雪的马吗,绝对的漂亮!”
夜隐微微一愣,敢情这是拉着他出来行鸡鸣狗盗之事,还是那梅残雪的,一股淡淡地醋意笼上心头。
“你趁早去了这个念头,宝马良驹都是认主儿的,一旦认定主人,至死不会再变。”
烟儿撒开夜隐的袖子,万分惋惜的叹了一口气,道:“这我都知道,就像是寒水珞的乌骓马,生死相随。”当日寒水珞暴死宝相国寺,乌骓马不吃不喝,直到倒地而亡。如今这马都比人来的刚烈,其实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能占为己有。傲雪说梅残雪要走了,她是想再看看大黑马,过过眼瘾。拖着夜隐,自然是担心她要是自个儿跑出来,他一准偷儿摸儿的跟出来,就他心里那些弯弯绕,不多想才怪,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还得解释,岂不是更麻烦。
烟儿这连吆喝带吆喝的,梅残雪一见是她和夜隐,二话不说,噌的跳上马,一溜烟儿的就不见了,比兔子跑得都快。烟儿撇了撇嘴,这梅大杀手也太不济事儿了,至于嘛!她和夜隐的组合有那么大的杀伤力?连手儿都不用抬,露个面儿就成。那要以后她和夜隐组团,还不所向披靡啊,他那重门还不得上板关门呀。不过……烟儿脸上浮现出一种诡异的笑容,就这么走了,他就不是梅残雪了。单手一撑,一屁股坐到石狮子脚边儿,交叉着两条腿儿,哼哼这小曲,她就这儿,原地不动的,等着他自个儿乖乖回来。
夜隐都不知道该嫉妒梅残雪,还是该同情他,烟儿那一脸的坏笑,不用问,她这是胸有成竹。难道说,她一早儿就预备好了口袋,专等他往里跳的,梅残雪那样的江湖老手,不会真栽倒个小丫头手里吧。
“凌凝霜的事儿不是那么简单吧?”斜靠在石狮子上,夜隐貌似无意的问。
烟儿侧头看了看夜隐,就知道瞒不住他,不答反问。“我能相信你吗?”
夜隐心思一动,这里边儿果然是藏着事儿呢,他就知道嘛,虽说这丫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个性,却也不是一味儿的老好人,平白无故她会派人调查凌凝霜的死因,这就透着蹊跷。
“你见过凌凝霜。”
夜隐这话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烟儿白了他一眼。这人就这么讨厌,你就说句能相信她,能死啊!非得显摆他的聪明才智,让别人跟着他的思路走。
见烟儿不搭理他,夜隐抬眼儿看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字一句轻声道:“有些事情知道了,也要当做不知道,懂得劝别人,自己也要想得明白才好。”
烟儿低着头,没有言语,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石砖,夜隐这是在提醒她,不要在凌凝霜的事情上纠结不清。天底下的是非黑白,从来就没有分得那么清楚,两辈子加起来,都快四张的人了,这点儿道理,她还能不知道嘛。
“放心,你永远不会陷入那种争斗中。”烟儿难得如此安静的听他说教,夜隐没来由的有些不忍心。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他这不是多余嘛,这丫头准没好话给他。再说了,敢招惹她的人,那是错打了算盘,弄不好被一掌拍残,还得赚一个帮你指清前进方向的帽子。
“跟天斗,其乐无穷;跟人斗,其乐无穷。”烟儿没头没脑的抛出一句毛爷爷的经典名句,蹦了下来,老神在在的从夜隐身边绕了过去。
这俩门神在门口这一杵,庄丁们都退的老远,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还时不时的偷瞄两眼,他们对这个吊儿郎当的二小姐,是充满了好奇。烟儿笑嘻嘻的凑过去,还没等着开口,就听见疾驰的马蹄声,紧忙儿的又退到了庄口。
一匹大黑马远远的跑了过来,由远及近,烟儿眉开眼笑的看着一脸铁青的梅残雪,心话,您老这是折腾的什么劲儿,没事遛马消化食儿玩。
梅残雪心里明镜儿的,现在单就烟儿一人儿,他都不敢轻易招惹,何况还多出个夜隐,二打一,他一点儿胜算也没有。本想一走了之,跑出去数十里,见没人追上来,才猛然反应过来,那丫头是有恃无恐。就她那足以乱真的易容术,想怎么玩儿他,不是信手拈来啊!这得回去儿,一次性把话说清楚,要不然以后什么也不用干了,专跟她屁股后收拾烂摊子行了。
“梅门主,您这是怎么说的,怎么又回来了呢,丢了什么东西?”梅残雪越是生气,烟儿越是开心,她曾和他朝夕相处四十余天,对于他的脾气,也算是颇为了解吧。梅残雪是个爽利人,做事儿不喜欢拖泥带水,更加不会留有隐患,所以他一准儿回来找她把帐算得清清楚楚。
“凌宫主,梅某有件事儿想跟你打个商量?”
认识这好几年了,梅残雪还是第一次与她这么正了八经的说话,烟儿一个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呵呵,梅门主、有什么事,尽管开口。”烟儿本想再调侃几句梅残雪的,忽然瞟见夜隐神色有些清冷,话到嘴边儿,又改了口。
“你喜欢小黑,可即便是我有心送你,也是枉然。我允诺于你,若小黑诞下马驹,便送你如何?”
听梅残雪如此说,烟儿的头点的和捣蒜似的,笑的一脸花儿。真是聪明人,不用开口,就知道她打得什么算盘。
“爽快!梅门主也请放心,谁若再敢假冒您的名号招摇,无量山一定不容他;另外我再送重门千两黄金,权当是定钱,您看行吗?”烟儿现在也是有钱的主儿,财大气粗,出手阔绰,果然钱多了,也就光剩零了。其实她从没有真的想与梅残雪交恶,不过脾气相投,逗逗趣儿罢了。想当年人家抬抬手,要了她的命,最多算是忠人之事。放了她,却要永久的蒙上背信弃义的名声儿,不用细算,她也欠着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呢。
闻言,梅残雪哈哈一笑,还真是让人无法厌烦的小丫头,冲烟儿拱了拱手。“一言为定,那咱们就后会有期了!”调转马头,又停住了,像是想起了什么,扭着身子,对着廊下的夜隐挑了挑眉。
“夜公子如若不赶紧把娘子娶回家,梅某可是要横刀夺爱了。”话音未落,离弦之箭般,绝尘而去。
对梅残雪这正大光明的挑衅,烟儿气得直跺脚,都是些白眼儿狼,没个厚道的。庆幸的是,夜隐竟然没有发飙,抛下一句,“不怕,量他也没有那个胆量。”转身自顾自的,慢步往回溜达。
烟儿这边还没等着感动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的无痕接了一句,“说的对,我这妹子岂是一般人敢娶的。”成功踩实了猫尾巴,一时间,无痕的哀号声,传遍了凌烟山庄的每一个角落。
士可杀、不可辱,和着夜隐这话还有双重意思。因为有他在,梅残雪不敢来横的,仅为其一;她彪悍强横,娶她需要莫大的勇气,此其二。烟儿很是怀疑夜隐的真实意思,各种原因,不方便动夜隐,一味儿的追着无痕动粗。
要想富先修路,这个时代的交通速度,实在是不敢恭维,随便儿去个地方,就得走个半月十天的。已经出来一月有余,烟儿心下甚是挂念小霜忆,这一日,便与众人辞行,回了别有洞天。
无痕到底也没闹明白,烟儿与夜隐的关系到了何种地步,你说情投意合吧,他俩压根就不像是情人;你要说是毫无情意吧,有时又默契的羡煞旁人。趁着夜隐被墨者召回天山,无痕死皮赖脸要跟着烟儿一同上路,不弄出个所以然,估计他得整夜整夜的数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