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五十一回 与夜隐的互动(1 / 1)
时至今日,烟儿才明白一个道理,为什么说自然界里,要设定天敌。日子单单就只是混吃等死,还真是度日如年,了无生趣。没有灰太狼的羊村,该是怎样的索然无味,没有小怪兽的奥特曼,估计也只能搞内战了;少了梅残雪的衡阳春赛,对于烟儿这个假货来说,就失去了吸引力。
烟儿的处事原则,那是老太太吃柿子,专找软的捏,有恃无恐的事才敢做,危险系数高的得躲的老远的。虽说蔷恭与萧寿这俩强人,也是很有故事的,但人家那是铁板一块,烟儿就是有心玩第三者插足,也是没缝可钻;要不说人就不能无聊,无聊了就容易生出事端,有些事儿那就是自掘坟墓。恶从胆边生,梅残雪屁股还没坐热就闪人了,烟儿身边就只剩夜隐一个熟人了。
饶是如此,对于夜隐,烟儿还是下意识打怵,不敢做的太过分的。
今天是春赛的正日子,各星主云集夜澜阁,观看众佳丽的才艺表演。烟儿一大清早梳洗停当,侯在夜隐的门口,手里还捧着一大束带着露水的紫幽兰。丫鬟、小厮都远远的躲着,不敢靠前,他们倒不是怕“梅残雪”,而是预测到他们主子夜隐,一旦出来,原本阳光灿烂的天空,非得电闪雷鸣不可。
推开房门,一个大大的笑脸,一大捧紫花儿,夜隐微垂下头,努力压住蹭一下冒起的怒火,心一抽一抽的疼。紫幽兰生长在天山之巅,五年开花,五年成熟,是增长内力的灵药。他药园子里的这几株,是他不知道反复培育了多少次,才成活的,这花期要瞅着就要结束了,全被她一锅烩了,还巴巴的送到他眼么前儿。
“全天下也就只有你夜公子当得起如此美丽的花,鲜花配美人,还请夜公子收下梅某的一片心意。”眼光流转,眉目传情,说着,烟儿双手把花递到夜隐怀里。
夜隐深吸了一口气,抬起眼眸。“紫幽兰的确很美!”
“紫、幽、兰!”烟儿一步窜出去老远,低头仔细瞧手里的花,满脸的不可置信。不会吧,这变态的地方,遍地都是宝啊,随便从园子里揪了两把花儿,竟然是兰中之皇。
“你莫不是想说,你不认识紫幽兰?”仿佛从牙缝里挤出的话,清清冷冷,让人不寒而栗。
烟儿看着手里的花,干笑了两声,要说她不认识,夜隐绝对的不信。可她的的确确是经他刚才一说,才看出来的。
“我没想到这里也会有紫幽兰,还以为只是长得像呢!”
夜隐心里这个气啊,还以为,那满园子的药草,怎么就没见你摘别的,专拣这最稀有、最难培植的,要说她不是故意找茬,说破天去儿,也不带有人信的。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不打皮的,不打懒得,专打那不开眼的。夜隐平生最得意不过是研医制药,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提他的相貌,烟儿偏偏就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时其他几位星主陆陆续续走进了院子,凌铭风因婚约在身,退出星主之位,除却关中侠卓不凡是新入选星主,其余的九位仍是沿袭上届春赛。揽月山庄庄主萧寿,他的知己万事通蔷恭,江南慕容世家少主慕容尘,金环岛的追风公子,苗疆的逐月公子,圣手秀士西门雨斐、小温侯萧霖,再加上飘香楼主邪医夜隐,重门门主梅残雪,刚好十位。
烟儿这边正防备着夜隐抄家伙动手,见有人来了,立马又来了精神。心道这梅残雪好歹也算你飘香楼的座上客,你还真能拉下面皮动粗的。
早有传闻,重门门主梅残雪恋上了邪医夜隐,众人都是将信将疑,可瞧眼前这情景,莫非流传的是真的。
关中侠卓不凡生性豪爽,最憋不住话,忍不住哈哈大笑,声如洪钟。
“哈、哈、哈……夜公子、梅门主,二位有话好说,开赛在即,以和为贵。”
烟儿眼珠转了转,满脸堆笑。“就是,夜公子,梅某仰慕已久,有此机会与公子亲近,实乃三生幸事!实在是情难自禁,公子莫怪!”
清冷的面庞,忽然冲着烟儿展颜一笑,犹如百花齐放,一院子的妩媚,比那夜空的繁星还要璀璨。“梅门主哪里话来,是夜隐求之不得。”烟儿本想噎夜隐一下,没成想把自个儿呛得够呛,这厮绝对的妖孽转世,那一笑仿佛能摄人心魄,大脑出现瞬间空白。
烟儿与夜隐这一说一唱,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饶是早已领教过的蔷恭,也是一哆嗦,下意识的往萧寿身边凑了凑。
两个大男人,深情对视,眉目传情,一个如痴似狂,一个情意绵绵。本已暮春的天气,平白的多了几许凉意,让人禁不住的紧了紧衣襟。
这还不算完,没有最惊人,只有更惊人!夜隐忽然快走几步,来到烟儿近前,伸出手掌,包裹住烟儿的手,十指相扣,也不看旁人,状似亲密,二人并排,率先进入厅堂。
外人哪里知道,夜隐附在烟儿耳边,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红果果的威胁。“若想我不计较紫幽兰的事情,就乖一点儿。”
细长的手掌,干燥而温暖,心脏不受控制的加快速度,面具下的脸腾的就红了。夜隐这是哪一出啊,难道梅残雪也得罪过他,为了糟蹋他的名声,连她拨了紫幽兰都不计较了。
进了屋,烟儿想抽回手,也被夜隐紧紧的握住,动弹不得。烟儿低着头,如同霜打的茄子,没有半点精神。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算她羽化成仙,也绝不是夜隐的对手。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同情,瞧了瞧烟儿的窘态,蔷恭忽然掩帕一笑,缓缓开口道:“诸位可还记得三年前的夜清烟?”
这场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早盼着有人来打破,蔷恭话音刚落,逐月公子紧跟着接道:“怎能忘记,那日清烟小姐在辰月轩的清歌一曲,让逐月念了三年。”
烟儿觉得手指头都要被掐断了,眼睛雾蒙蒙的,可怜兮兮的盯着夜隐,心话,爷儿,我又哪招你了。夜隐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似的,饶有兴趣的听着蔷恭与逐月的对话,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很有趣的小东西,今年春赛似乎并没有见到她,夜公子,令妹莫不是已经寻到如意郎君?”蔷恭边说边转头看向夜隐。
“劳蔷先生挂念,我那不成器的妹子早已离家出走,夜隐也不知道她现在何处?”
烟儿后知后觉的发现蔷恭笑的十分耐人寻味,才猛然明白,自己这身伪装,恐怕已经被他看穿,暗道不愧是万事通,眼光刁得很嘛。蔷恭被人尊一声蔷先生,说的就是江湖事没有他不知晓的,那夜清烟便是凌非烟,他怎会不知。这哪是随意搭话呀,明明就是有意而为。
烟儿觉得一阵头晕,这些都是些男人嘛,她怎么就觉得他们体内都有着澎湃的八卦因子,掘地三尺的想知道人家的隐私。
后面又说了什么,大赛怎么开始的,烟儿一概不知。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祈祷着谁也不要注意不到她。
她不过是一时贪玩,还有点儿小女孩儿的心思,当年梅残雪像是牵宠物狗一样拖了她好几天,还总惦记着要她的命,她这只是施以薄惩,够不上是大奸大恶吧。仔仔细细回想了一下,也就破坏了点儿他的名声而已,真也没实质性的怎样着他,怎么就现时报了呢。
夜隐那绝对不是善与的主儿,烟儿的点到即止,就是羊入虎口。众目睽睽之下,那厮公然拉着她,十指相扣、态度亲昵,甚至经常莫名其妙的对她展颜一笑,全场子的人都明着暗着的看她。临了还落了一个为了帮衬她,烟儿觉得她这小心脏,实在受不了这等强刺激,几个回合下来,便溃不成军,带上傲雪,趁着夜色,灰溜溜的逃离了飘香楼。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常掐人、必被掐!一路之上,烟儿开展了深刻的自我批评,以后她再也不敢没事儿找事儿了,她能变成孙猴子,夜隐就能立地成如来佛,专门镇压她玩儿。
烟儿唉声叹气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傲雪唠叨,一阵马嘶声,马车倏的停住。强大的冲力,二人好悬没碰到窗框上,忙伸手撑住,烟儿暗自腹诽,NNXD,爷也是有名有姓的,谁又这么不开眼,敢拦她的车。
怒气冲冲掀帘就蹦了出去,一人一马,银冠玉带,鼻若刀削,目若朗星,浑身上下散发着阵阵怒意。
原本气势汹汹的一人儿,转身就想回车上,慵懒的声音,适时响起。“又想哪里去啊?”这丫头生来就是逗自己玩的吧,那边大会如火如荼,作为东道主,他分身乏术。即便如此,她愿意玩儿,他就无条件的纵容。就算是因此得罪江湖上最神秘的杀手头子,他也没有半点迟疑。怎么就永远隔着那么一层,一个不留神儿,就悄么声儿的不见了人,夜隐自己都很纳闷,他竟然也没那么生气,难不成这个也有习惯一说。
被点了名儿,烟儿对着傲雪一撇嘴儿,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过身来。“家中有事,我就不打扰了,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此行,还请夜公子莫怪。”使劲儿的往上挑嘴角,扯出一抹生硬的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