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1)
这是对我的惩罚吗?”
察茉尔凝视多铎,猛地扑到他怀里,他了解自己,爱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温暖自己,他知道自己的心。我了解你幼年丧母的悲苦,了解你多年戎马的劳苦。你已经承受过失去额娘与尼兰的痛苦,不能让你再承受失去我的苦。“不,我们一起,你,我,云泽。谁让我遇到你时,你生命中已经出现了很多的女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他拥住自己的臂弯一紧再紧,腰后他的掌心还透着热,这份热直接渗入心中。
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除了尼兰就是你。此刻融化的是他们彼此相通的心灵。
谁会想到那个心高气傲,面若凝霜的察茉尔,此刻眼中流出月光般的温柔;谁会想到那个驰骋沙场,杀人如麻的多铎,此刻脸上流露出阳光般的微笑。
爱就是这么不可理喻,可以令人变得包容,也可以令人自私。
多铎笑着对她讲:“今天是十五,晚上我们一起赏月。”
察茉尔温顺的点点头。
夜,静极了。玉盘似的圆月悄悄升起,像盏明灯,高悬在夜空,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他们在庭院坐在石凳上,仰望漆黑的夜空,瞧着圆月悄悄的在云中穿行。
察茉尔望着皎洁的明月,用力的朝月中望去,企图想看到什么,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她淡淡的感慨道:“广寒宫一定是空旷凄冷的,纵然长生不老,却要孤苦一生。”
“……”
他们相依相偎在月光下,他们心里的光芒遮住了闪耀的星星,盖过了明亮的月亮。在他们的映照下,宁静的夜晚,柔和的月光,整个王府都充满了温暖,不再冷清……
后诀别(十)
苏日格知道豪格心中所向,佯装不知将他与张献忠的作战计划全盘告于豪格,等待他中计,一切正如苏日格所料,豪格果然上当,可是张献忠的大西军如同一盘散沙,根本不堪一击,豪格借此机会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大获全胜。
四川平定后,苏日格愤恨交加,又生毒计,先是遣人密报多尔衮,豪格征西途中克扣军饷,浮领军费,包庇部下。后是令多尔衮府内大厨招供,所送糕点与豪格府中的普罗花相冲,同遇为剧毒。
多尔衮得知代善死因与他军中所为,大为震怒,将他的所作所为报于两宫太后。
此时豪格正踏在凯旋而归的路上,他满心喜悦快马加鞭的奔向家。他却不知等待他的不是褒奖,不是盛宴,也不是团聚……
五月,榴花遍地开,春风浩荡,依旧硬朗。
多尔衮站在城楼望着身着色披风的妇人,吩咐士兵:“将她请上来。”
娜仁托雅拎着披风的两角,盈盈走上城楼,淡雅的姿容在青石蓝色的衬托下更显清幽,仿佛传出悠扬缥缈的琴声,回荡在多尔衮许久不起风波的心谷。
多尔衮看着她双眸中闪动着莫名的光,平静的道:“你回府上收拾些衣服,我派人去接你。”
娜仁托雅望着他深不见底的双眸,诧异的问道:“去哪?”
多尔衮一副胸有成竹的等待,淡淡的道:“你可以暂时住到我那里。”
娜仁托雅慌了神,焦急地神情迅速窜上她的淡雅的容颜, “豪格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出了事?”
多尔衮不由得皱一下眉, “没有。”简短的话,依然听出忿忿的语气。
娜仁托雅纠结的心,缓缓的松开,露出轻松一笑。
多尔衮对她的表情视而不见,“我派人送你回府,随后你就跟着他们来我府上。”
“为什么要离开?”娜人托雅不解的问道,她试图想从他深不见底的双眸,看到原因,非但没有,还灼伤了眼。
“离开是为帮助你。”
娜仁托雅听到这些话,感觉一股寒意骤时袭遍全身,凄苦在心中酿开,向他瞥了一眼,眼中充满失望。 “你是在羞辱我,还是他?”如莺般的声音中布满难过。
这不是我第一次对你失望,可是这次感觉最重。希望这能是最后一次。我不希望我曾爱过的人是这样的鄙夷,尤其是你,多尔衮。如果说一个人在心里很多年,那么无论怎么忘,都不会忘得彻底。我也从没有想过去忘记……虽然一切都已过去,那些美好已成为回忆,但它毕竟存在过,而你却总是一次次的将那些仅有的美好摧毁。
多尔衮望着娜仁托雅,他不懂她眼里的究竟是什么,是爱,是难过,或是其他。正如多年前,他不懂她远嫁时的目光,是懊恼,是期盼,还是……
有时感情就是这样,在的时候,不懂;不在的时候,懂了。顿然了解自己多么后知后觉,这样的后知后觉还不如永远的不知来的好。
“我是为你好。”我不懂你眼中的话,你也不懂我的用心,太多的人误解我,再多你一个不多。
“为我好。”一句重重的肯定句。一颗心不断的向下低沉,说不尽的苦涩。
“十二年前是这句话,你便将我远嫁到蒙古;十二年后还是这句话,你要我离开豪格。”无奈中充斥着幽怨。
多尔衮凝重的看着她,听了这些话,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这里面不仅仅是愧疚。
“我不愿相信在你心里,我是个轻易被呼来喝去人尽可夫的女人。”两行晶莹透彻的玉珠划过粉颊,柔和的声音变得哑然。“不论他做过什么,出了什么事,我都会留在这里。”娜仁托雅转过身,毅然走下城楼,却被多尔衮一把拽回,冷冷的将她撇给身旁的随从,便背手离去。任娜仁托雅怎样的抵抗都无尽于是,她就这样被强硬的带到摄政王府。
嫡福晋得知多尔衮带回一个女子,心中纳罕。她来到后院远远的看着娜仁托雅。我原以为她会是人间绝色或是貌似大玉儿,今日一见,不过如此。那女子不是豪格新纳的侧福晋吗?哼,竟是残花败柳。
娜仁托雅没有绝食,没有反抗,只是终日不出房门,不见他人。多尔衮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愿再多做解释,只好任她随她。
豪格不顾大队人马,独自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刚到京城就被城门口的侍卫拦下。
“圣上有旨,肃亲王回京即刻入宫。”
豪格刚入宫,就被抓到宗人府审讯,列出六大罪状。他铮铮铁骨,经受严刑拷打都未倒下,直到得知娜仁托雅被接到多尔衮府中,深受打击,口吐鲜血,昏于狱中。多日后,太后懿旨:念豪格太宗为血脉,并功勋卓著,既往不咎,遣回王府养病。
豪格回到府内毫无自由,不得出府一步。他整日里忧虑令身体久不能愈。
多日后
多尔衮的嫡福晋看着哭喊失态的娜仁托雅,对身旁的士兵喝道:“放她走,给她匹马。”
“福晋,摄政王吩咐不许她离开王府一步。”
“我——让放她走,有什么事让他找我。”
门口的士兵松开手,低下头不语。
娜仁托雅瞥了她一眼,此刻根本不容她多想,她迅速转身,义无反顾的向门外奔去。
嫡福晋看着娜仁托雅的背影。多尔衮,不知是你总是喜欢抢别人的女人,还是别人喜欢抢你的女人。
多尔衮突然前来肃亲王府,豪格遣退下人,豪格强打精神端坐在主位冷冷得看着多尔衮。尽管豪格被衣服包裹的严严实实,颈上的瘀痕依稀可见。他面如土色,唇色微紫,可声音依旧洪亮,瞪着多尔衮问道:“你没有把娜仁托雅怎样吧?”
多尔衮定睛打量他,都到自身难保这份田地,还念念不忘娜仁托雅的安危,真是不知该敬他,还是该笑他。
作为男人,面对死亡无所畏惧,该敬;作为男人,在性命攸关的时刻,没有想到国,反而想到女人,该笑。可他真的可笑吗?
豪格坐在大厅的主座,用一种俯视的目光看着多尔衮,仿佛此刻他居高临下。“你让我死在王府,是保住大家的颜面吗?”
多尔衮环视被凄凉萧条包围着只有他们二人的大厅,不得不笑豪格此刻的自我陶醉,并不言语,听着豪格充满气魄的感慨。
“不知道历史上有多少名将被秘密赐死在自己的府邸呢?是,你是奉旨而来。可是也许后世人会认为我是被你逼死的。也许你的下场还不如我。”冷冷的笑声像咒语一样,充斥在凄凉萧条的大厅中,哈哈……
许久,他的表情顿住,笑停了。豪格挺起虚弱的身体义正言辞的道:“我卑鄙,我应该得到报应。可是我的所作所为和我的家人毫无关系。”
“太后有懿旨:罪不及家人,你的爵位世袭罔体。”多尔衮风淡云清的道。
“豪格……”柔弱迫切的喊声,划破了厅内的死寂。
他们将目光移向手扶门框气喘吁吁的跑来娜仁托雅,那芬芳的容颜容光焕发格外显得娇艳欲滴,两弯青烟柳眉下的双眸充满了喜悦。
豪格凝结的心,骤时松开。他面无表情冷漠的看着娜仁托雅,娜仁托雅心痛得瞧着他苍白颓废的脸与颈上的伤痕。
娜仁托雅跑到他面前,伸手去抚他的伤痕,他拨开她的手,大力的将她推开。
娜仁托雅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目光一直未从他身上移开。
豪格的肩轻轻的颤抖一下,手本能的伸出又迅速收回,若无其事地看着她,冷冷的嘲讽道:“你不是已经住到他府上,还来我这里干什么?哼,终于如愿以偿,难得他要你?你可以滚回去了。”豪格别过头,眼中流出一滴泪。
多尔衮走到娜仁托雅身旁,俯下身伸手去拉她。娜仁托雅脸上没有怒,没有怨,没有哀伤,只是直勾勾的望着豪格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