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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倾忧夜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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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禹华城外一个寥落的城郭,民心初定。

这几日嘈嘈杂杂,传闻皇族惊变,登基的新帝是当年准帝的儿子,后来自愿去守皇陵的余箫。新帝初初即位,天下百姓看不见朝中暗涌,只知大赦天下减免三年徭役的谕旨颁布,人心自然如川归海,欢喜拥戴。

村野间本来就管不了什么政治,乱传了一阵子闲言,放下了心,还是安稳耕织,继续过自己的无扰日子。

黄昏的夕阳慵懒洒在稻田剑穗之上,闪烁着一片金黄,倒是悠悠五谷丰登的景象。可惜旁边的一间小屋却紧闭着窗户,收不到这般灿灿如金的阳光。

屋中角桌旁左右坐着两个人,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打扮掩不住十分高瘦的身材。鼻管极长极高,目光凝立,显出主人的固执。他的腿边伏着一只雪白无暇的宠物,虽不甚高,却雄腰轻健。尖尖的下颌微抬着,隐隐野性的眼珠子,戒备地瞄着对面的陌生人——竟是一只罕见的雪狼。

那个被盯着的男人儒雅清隽,一双沉静的桃花眼,不笑亦带三分春风。只是玉面和丝白长衫一般,白得几分不自然。他淡淡地抬起手边茶饮了一口,目光转过那个看不出年纪的人,启唇道:“死风老人不愧为天下神算子,连本相的栖身地点也能算出。请问此来,所为何事?”

死风老人鼻腔冷哼,犀利的视线直逼莫怀臣,“你害得老夫两个徒弟一先一后命归黄泉,老夫来找你,自然是要你的命!”

莫怀臣不禁咳了数声,随后捂住再次裂开的伤口,苦笑道:“这种指控,恕在下不能认领。”

死风老人“嘭”地挥掌击在桌上,身边的雪狼抖了下耳朵,听他怒吼:“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难道你还想砌词狡辩?”

屋里的柴青登时按剑而起,“不得对丞相无理!”

莫怀臣倒摆手止住了下属,侧首间,丰姿优雅,双眸依旧清明,“本相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有数,无需对人辩解。不过传说死风老人的医术神乎其神,可以白骨生肉,预测生死。她不过是受到打击,昏迷不肯醒,却不致命。阁下既然赶来了,为何不肯先救徒弟性命,反而先寻本相的麻烦?敢问究竟有何企图?”

死风听到这里,神气顿了一顿,突然莫名大笑起来,长目中精光四射,却好像从未动怒,“好,不愧是个能成大业的男人,傲气十足心冷面冷。老夫喜欢你!我就直说了,今天来,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噢?”桃花目轻轻流转,“愿闻其详。”

“你答应老夫一个条件,老夫就去救醒杜倾瞳。”

莫怀臣不禁失笑,善意提醒道:“她似乎是先生的弟子。”

死风老人摊摊手,红润的脸上却滑过一丝狡黠,“你不答应也行,老夫保管那群御医救不醒她。那孩子的命宫近日黯淡主杀,再拖一拖,一旦光破,就是神仙也吊不住她的命。”

其实,就算某人没有用那个隐秘古老的方式给他传信,他一样会出现。不过那人却这样浪费了一个大好机会,请求和命令都是为了一个女子的平安。他如果知道这个女子和他可能的渊源,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呢。

他却没有先去皇宫,而是寻到了眼前的男人。只因近年来北空紫微星辰忽明忽闪,旁边的一颗新星却异常璀璨。眼前这位彬彬有礼的绍渊莫相,究竟是那颗帝星,还是争辉的异星,他头一次掐算不出。赶来见到了他的面,还是难以断定。但是那两颗星都与倾瞳的命宫注定辉映牵扯,他应该不会算错。

莫怀臣果然因为他的话语吸了口气,握住瓷杯的手指紧张地收拢来,快捷道:“阁下不必兜圈子了,究竟想要什么,直说便是。”

不出所料呢。

“老夫就是要你的命啊,不要整条,也要半条,你肯给么?”

“大胆狂徒!”

柴青和鬼和尚惊怒间齐齐抢身,那只雪狼登时利爪伸张,乍起了一身毛发,对着进攻者威胁地低呜。

还未交手,莫怀臣不过垂目轻巧地吐了两个字,就定身法一样将柴青他们钉在原地。他说:“我给。”

那晚夜色轻浮,死风由杜君鸿引荐,只带了一个中年随从一只奇怪的白狗进了禹华皇宫。西殿之外一筹莫展守着的御医们,被死风坏脾气地一口气全轰出来,反而还松了口气——至少今晚,里面那个绝美女子的性命,不由他们负责了。杜卧云原想在那里照应,但是死风说要安宁空间,也不肯容情,将她一并驱赶。

杜卧云徘徊在殿外的玉阶上,低垂臻首对着夜空的圆月虔诚地祝祷。好一会儿,感觉父亲的手压了压她的香肩,“放心,死风老人很快就会唤醒瞳儿。”

“但愿如此,愿佛祖慈悲保佑吧。”杜卧云微微点头,沉吟了片刻,柔柔道:“爹爹也不必忧急太甚。司马性德虽然逃掉了,但是终究还算有点人性,写了长信交代了大致的来龙去脉。他此番带着大姐随凌王回堰丘,皇上虽然派兵追查,估计难以一时就寻回。不过看他信间语气,和这些年的作为,此人对大姐之心总是真诚无欺的。我们只需等三妹恢复健康,再从长计议。多事之秋,爹爹更要保重自己,新皇那边还需要爹爹的扶持。”

“是。”杜君鸿也勉强笑了笑,爱怜地看了看她憔悴的花容:“你更是连日辛苦,也要小心身体。”

到了这个地步,父亲还是没有一句责怪?

几日积压的悔恨再也抑制不住破堤而出,杜卧云忽然“噗通“跪了,瑰丽双眸泪珠迷离,砸到阶上噗噗作响,“请爹爹惩罚女儿。这一切变故,大半是因卧云的自私所致。如果卧云当时发觉有异,早些想办法通知爹爹,爹爹自然可以早作应对,不需要来这皇城之中,三妹与魏风便不会遭遇到后来的险情,害得魏风身死,三妹悲伤欲绝,至今生死未卜。卧云心如刀绞,恨不得以身相代,却有心无力。卧云,卧云害苦了杜家……”

杜君鸿连忙搀起哽咽的二女儿,一边急道:“这一切都是造化弄人,你也未曾想过这样的后果,快别这样,起来,快起来。”

杜卧云只是不断泣泪,哭得头不能抬,杜君鸿也就一再安慰,两人的声音在浮暗间随风遣送。

不远处的拱门之后,有个清瘦得有些单薄的影立在了阴影中,却也不迈进去了。他缄默地停了好一会儿,身旁的早荷终究忍耐不住,悄悄问:“皇上,那个大夫到底有没有用,咱们不进去看看童若么?”

余箫轻叹了一口气,反而靠在泥红墙边,手指一颗一颗拨动那串冰凉的佛珠。大地静廖,只有不远的池塘中倒映着潺潺的月盘,波光中温柔地晃动。

“咱们就在这儿等吧。”

那份皎洁,那份明亮,那份无以伦比的清澈,原来就好像这镜中花水中月,竟不属于他啊。

她是他的堂妹。人都说皇族之人六亲不认,无亲可系,无情可信。偏偏就有一个杜倾瞳,不助亲生父亲或者异母兄弟,好像信手拈来,将这历越江山囫囵送到自己手中。他该感激她的,可是心却在知晓她身份的一刻,苦涩不可言。

她太慷慨,可她越是完美无缺,他便越发苦痛。明知道不可以,心却不由自主地热爱追随,绵绵难休,全然不是兄长对妹妹的情感。不过眼下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她肯醒过来,不再高热,不再流泪,只要她肯活过来面对杜魏风死去的现实,叫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拒绝。

柳丝多情,触手滑过水中月色,捞不起那一轮明亮,不过激起几圈涟漪,虚光扩散。

西殿之中,那个女子卧在华贵的织锦缎被之间,白瓷般美丽的面颊消瘦憔悴,紧蹙的黛眉,好似锁不住压倒一切的绝望悲哀。雪狼看到她就欢蹦地奔过去,扒着她的手,伸舌大舔了一下,被死风喝了一句,“追冰,别挡事。”

雪狼不大乐意地退下来,在榻旁盘成一团,蓬松的白毛看起来好似个温暖的坐垫。

莫怀臣自从进来伊始,就一句话都没有了,一双墨黑深邃的眸子锁在榻上女子的面上,神色似喜似悲,却是难以形容。

死风睃目打量一眼,才咳了一声,“现在这里没人,你也不用憋着。万一气血淤积,等会儿用得上你的时候,丞相大人怕是连半条命都保不住。”

幽风滑过莫怀臣乌黑的发丝,扯起他若有似无的低语,“要在下做什么,先生就请赐教。”

死风瞪了他一眼,“死脾气,等下有你受的。”一面从身边取出一瓶甘露,娴熟地扶起倾瞳的身体,一面转头探询地望着莫怀臣:“老夫的“夺醉”,是为大补大热之药,只能靠“殇心诀”的阴柔内力化开,才不会伤人身体。天底下会“殇心诀”的,恐怕只有你这个秦暮景的嫡传弟子了吧。但是以你此刻内外伤势,强转“殇心诀”必定带动旧创加剧,可能到一半便支持不住,那她饮进的“夺醉”便会变成至毒,冲击五脏烧毁神智,从此可能永不能醒。你先想好了,是愿意赌了性命救她呢,还是要你的万里江山。到时候别说老夫诳你。”

莫怀臣顿了顿,一丝流芒滑过眼底,锐利压迫,“既然先生早知今日的结果,为何不下山阻止?”

“哈。”死风却不羁地扬眉,毫不遮掩地回道:“老夫为何要阻止?自古逆天而为之人,最后必遭天谴。而躲过灾劫的人们,又有几个会挂记当年泄露天机受到诅咒的傻子?这些都是命,杜魏风命宫短浅,无可奈何;高贵余家作孽深重,则纷纷一昔死于非命;包括余箫沉没过后,主宰明黄,都是人的命。老夫看得到,也改不了人的命。你们早死晚死,都和我无关,老夫为何要自作多情作滥好人?你这么罗嗦,到底要不要救她?”

“最后一个问题,敢问倾瞳的命宫如何。”

“她?紫破命宫,不仅善冠桃花,更加与帝星遥遥纠集,绝非世间寻常女子。”

莫怀臣这次深蹙了眉宇,“与帝星纠集?”转瞬却松开了眉峰,眸中深墨的漩涡转过烟花般的自嘲,修长的指抚摩着身边一个不算十分精致的素色墨竹荷包,“很好。”

与我渊源深厚,叫我越陷越深,渐渐刻骨铭心欢喜上的女子。

你若恨我怨我,要我的性命,也许今夜便能成功。你若肯苏醒,而命中注定挑选帝王为夫,我便夺了这江山予你。

做了这一切,我不曾后悔,唯独对你,对你,无法交代,无法偿还,无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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