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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乱江醉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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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进屋中的晃亮日光,刺得人心大乱。

前番她托师兄带回的仅只是兵略图的一小部分,历越皇帝扣住师兄,又肯出力助她回国,自然是图那全本。她若交不回去,不仅自身难保,还会连累上杜家和师兄。不过大半月前临的图,如今细细回想,还剩八成印象,若凭记忆再临一份,历越帝那里一时也不是全不能应付。

关键在于,究竟是谁取走了她的东西。她自认行事十分小心,可靴底破损的边缘一看便知是人为而成,而那个取图的人似乎也无意隐瞒。

那个人,究竟有什么图谋?如今这满船都是绍渊的人,若真预备取她性命,只需立时指认,她唯有束手就擒。可如若是要助她,却又为何悄悄拿走她如斯机密的东西?那个人又从何得知这份图的来历行踪?

倾瞳左思右想,只觉得头大如斗,毫无头绪。呆坐到天色麻麻黑,才隐约回了神。

不论如何,眼下敌在暗她在明,决计不可妄动。只能谨慎查探等待,若日后真被抖搂出来,再见招拆招罢了。倾瞳本来是个果决的性子,算定对策便不会再想东想西自我折磨,索□□站起来喝口茶。

哎哟一声,她又顺着门溜了下去,双腿僵得有如木头一般,酸麻难忍。才自悲催地捶揉着,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步声,是柴青敲门说丞相有请。

心头一震。

莫非,莫非是他?不,不可能!于情于理,莫怀臣都没理由这么做。而且如若真是他抓住了自己的把柄,大可以直接痛下杀手,这船上也没人有资格多言半句。所以……

倾瞳一面应着,一面费力地挪到窗边,扬手就将旧靴抛进外头的凌江中,看它们在浪里翻腾两下漂远去了,才换了双靴子走出来,对柴青笑笑,“大人叫我什么事?”

柴青板着面孔,“去了就知道。”

厅内明烛朗设,一桌颜色淡雅的豌尖鲈鱼便柔芒闪闪,十分引人的模样。

桌边的莫怀臣倒是神色如常,“靴子换好了?”

倾瞳眼角一跳,咧了咧嘴,“嗯。”

“坐吧。”

“做?做什么?”

他还是淡淡的神气,“陪本相用晚餐。”

陪吃?

倾瞳狐疑着勉强坐下,眼角瞥见柴青退出去就手将门也掩了,屋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其实莫怀臣平素爱静,做他书童,也算常与他独处一室。不过倾瞳此刻正闹心虚,与他独对越发不安,眼珠子只敢瞟定那盘鲜白水灵的菜心,干笑道:“大人今天心情好,请童若来打牙祭么?”

莫怀臣挺自在地给她斟了半盏酒,“就是吃顿饭而已。何况,童若不该主动酬谢本相么?”

谢什么?谢他帮她隐瞒了兵略图的事?

倾瞳心中咯噔一响,横了心答:“童若不懂大人的意思。”

靴子都被自己毁尸灭迹了。他就算有图为证,可毕竟没有当场拿赃,她好歹还能顶着历越公主的身份赖一赖,打死不认就是了。

轻哼中,长指不悦地叩了下桌沿,“前两日才为了公主给我摆脸,和好了就不认人了?”

倾瞳傻了眼,转瞬回过神来,吊得老高的心猛可一松,“啊,这件事啊。是童若疏忽,大人的大恩无以为报,童若先干为敬。”好像松了紧箍咒似的,她爽快地兜了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一翻腕杯底示人,换作了顾盼丰采的笑颜。

莫怀臣仅只端杯浅酌,酒光微润了淡扬的唇,“一时晴一时雨的,我可不敢受。”

倾瞳哪还计较他热气还是冷气,只是笑,“大人您大人大量……”倒想起初见那次他揪住自己话头不肯甘休的事来,忍不住更觉得可乐,小心眼果然是此君一贯作风。

莫怀臣又给她斟了酒,用公筷夹了几样爽口小菜点到她的瓷碟内,“吃吧。饿坏了你,回头到了历越,本相还要担不是。”

分明是责备的语气,却似带了丝宠溺的味道,倾瞳一怔,倒不知回什么好。只能听话地举筷每样都尝了尝,果然鲜美爽口,配着备好的清酒,愈发余味甘甜。罢了,面对这个人本来就说多错多,吃吧……

一顿晚饭就这么继续下去。倾瞳吃得津津有味,酒杯满了又空了;再满上,又空了。莫怀臣偶尔动动筷子,多数时候只瞧她吃得香甜。直到,一只如玉的手盖上他的杯沿,“大人,这样可不成!”潋滟的眸波兴起一番动人的娇憨劲儿,“我都饮了七八杯了,大人一杯还有大半,酒怎么能这么喝?”

莫怀臣摇摇头,“本相不善饮,你尽兴就好。”

倾瞳却不依不饶,“啧,立渊公子风流冠世,居然不会喝酒?别哄我了。”一面说着,一面倾身将酒盏送到他唇边,半强迫地劝着,“酒桌上最讲公平,男子汉大丈夫,快喝快喝!”

朱唇嘟着醉人的清甜,微醺迷离的眼越发勾魂夺魄地锁着人不瞬须臾。一时连满室的灯火都微颤了颤,仿佛抵抗不了这般直率的娇媚。

莫怀臣唯有仓促接过酒杯,无奈道:“你,哎,你别过来,我喝还不成?”

“这还差不多!”倾瞳笑颜如花地放了人,也给自己斟了一杯,“我陪你,你可不算亏吧?”豪爽仰脖又饮干了。

“是!”莫怀臣只能顺势将杯中酒饮尽了,“行了吧?”

倾瞳倒只管斜睨着他的杯子,“童若那可是一整杯,丞相大人才小半杯……”

莫怀臣再也想不到会被一个女子挤对得无路可退,不禁气笑了,“好,我若醉了,明天就问书童的毛病!”

喝开了性子,哪还计较天高地厚?倾瞳豪气干云地与他碰盏,“酒桌上不谈明日!干杯!”

于是乎,一个堵着劝,一个躲不开,两人居然真的你来我往地畅饮起来。

不过一会儿,第二壶清酒告罄。倾瞳起身要酒,柴青端盘进来就直与她打眼色。可惜倾瞳压根装瞧不见,他只好自己开口,“大人,这清酒性却烈,对大人寒症……”

“你别管!”莫怀臣却一摆手,俊眉紧拧着瞅人,泛着水泽的桃花眼中漾漾的不甘心,“本相就不信了……”

柴青忍不住狠瞪了倾瞳一眼,只能无奈退出。

“再来!”莫怀臣又端起了杯。

这厢倾瞳倒慢吞吞站起来,“我饱了,咱们散了吧!”

“这就散了?”莫怀臣撑身而起,被酒意涌得猛一趔趄,幸而倾瞳手脚快搀住了。瞧出他果真醉得不轻,不禁有些后悔地小声埋怨一句,“喂,真不能喝为什么不早说啊?”

莫怀臣弯了细长的眸,俊颜泛起一股嫣红色,倒不再那么清冷的样子,笑得春风肆意缠绵,“我没说么?是你得理不饶人!”

倾瞳越发不好意思,架着他摇晃的身子靠进旁边的躺椅,发觉莫怀臣身体作烧,一探额上也是灼手,却是激起了急热发作的症状。心虚了,嘴却不曾软,“那你没事做什么找我吃饭喝酒?自找罪受!”

莫怀臣一手横上自己的额,只是闭着眼笑,“因为我今天开心。”

倾瞳直觉他今夜欣悦得有些古怪。她刚才矫情做作,灌了他半晚的酒,就是想趁这人意识朦胧时探探虚实。归根究底,她仍疑心失图的事和这只大狐狸脱不了干系。这时就替他拉上薄褥,顺势自然地开口,“这么开心,是发生了什么好事,还是,大人得到什么好东西了?”

“嗯,是好事……”

“那大人说来听听?”

“说么,也不是不可以。”静了片刻,那人浅凉的声音才弥漫过来,倒像比清醒时更加条理三分,“大前日,绍渊西北一处押送充军的朝廷车马遇了劫,还好劫匪不多,不过为了抢粮误杀了几个充军的囚犯,就被官兵击退了。可怜那几个充军的囚犯死得极惨,而后一并躺在随便掘开的路边土坟里,想来,一定住得挤了些……”

倾瞳转念间便忍不住惊心地抽气,“沛王,死了?”

“有趣么?呵呵……”他也不睁眼,不知怎的吸了江风入肺,登时引得一阵大咳。他倒一面咳一面死死勾着唇角,好似真有什么滑稽事令人笑不可抑一般。

身边那女子半晌没动静,他的发冠却咳松了,乌玉长丝在身下散乱开来,越衬得微仰起的俊面不太健康地薄绯,“哈……怕……了?”

“怕。”身侧那人倒终于坦白答了,幽幽低喟道,“不过既然那种人死不足惜,你又何必沉心?能如大人这般只手遮天,这世上还有何事不可为的?”

他仍在不断咳嗽,仍是止不住地笑,“有啊,天难及,海难测。我呢,咳咳,落水即沉。”

旁边的人就懊恼地“唉”了一声,有方温软掌心合了他的手背拍了拍,鹅毛一般服帖,“拜托你别笑了,你不累我瞧着都累。今晚算我不对,你真醉了就蒙头睡吧。”

果真酒沉人放肆,莫怀臣一翻手就火烫地扣住倾瞳的指,交叠攥紧了汲取着她的清凉。“我……没醉……不能醉……”他喃喃一声,呼吸渐浅,就侧首昏睡过去了。

一时舷影摇月,波漾沉梦;夜凉,如水。

倾瞳感觉身边那人气息稳了,才抽回手,兀自摇了摇头。

看情形,莫怀臣应该并没有取走她的东西。眼前这个高傲如雪的男人曾经受过怎样的践踏屈辱,又是如何咬牙得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她原本不想干涉评价。她只欲自保,无心探人的隐痛。不过今晚恰逢其会,激得他饮酒伤身,是否就当这三年来害她守寡坐牢的赔偿?

那为何旁观着那个人殊无欢欣的笑颜,她只觉得胸口揪紧了般的不自在?

“喂,莫怀臣,咱们算扯平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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