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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02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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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礼川、夏辰、封昀三位损友的孽缘,还要从九年前一位年轻的导演系学生的异想天开说起。

那个时候,国内的电影市场一直低迷,许多年轻的电影人都在挣扎着尝试不同的题材和拍摄手法。那一年,《明城三少》系列电影的导演刘天还只是电影学院研三的一名学生。

他正垂头丧气地从一个片场回来。他和同学在一个古装戏的片场做实习助理。在拍摄一场武打戏的时候,他觉得导演的镜头方位不对,便提了出来,却遭到了导演的辱骂。他不甘心,据理力争,最后就被请了回来。同去的同学说他傻,这些大牌的导演,谁会听你一个没毕业的学生的废话!就算你说的对,他们也不会接受,不然他们的面子往哪里放?

“难道面子比好的电影还重要?”

同学笑着拍拍他的肩,“刘天,你从来功课就是我们之中最好的。但你听兄弟一句劝,不要把你死读书那套放到片场来!这年头,拍电影就跟写诗似的,你没点作品没点票房出来,谁拿你当回事儿?观众喜欢这么看,你就得这么拍!你没钱,拿什么拍电影?制片方这么说,你就得这么干!”

“那我们想振兴国内电影的梦想呢?”

那同学呵呵一笑,“这年头谈梦想,就跟谈国人从明天起学会有序排队似的,他妈的比浮云还浮云!你听我说,你今天先回去,明天呢,买点好礼,偷偷给导演赔个不是,那才是正道!”

刘天没理那同学所谓的那个“正道”。

他爸爸以前是电影制片厂的配音员,当了一辈子的配音演员,也没给什么主角配过音,往往都是给每个电影里的配角配一两句台词。但这并不能妨碍他对电影的热爱,他总是给小刘天讲各种电影里的故事。每当有什么新的电影上映了,他总是第一个带刘天去看。

小时候的刘天,没有什么玩具、小人书,他和他爸爸一样,所有的精力都沉浸在了光影交错的大屏幕中、沉浸在了动人心弦的电影情节中。他总是听爸爸说:“我们的电影还是太弱了太弱了!”

所以,刘天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立下了一个愿意为之奉献终身的梦想——当导演,拍出能让所有人都记住的好电影。

他闷闷不乐地往前走,很快就听到了熟悉的吆喝声。

学校外面有一条小吃街,每天晚上十点钟的时候,还会有很多卖衣服的、卖书的、卖各种各样杂货的小贩聚集到那里,把那里变成了一个小夜市。

刘天熟视无睹地从各个小摊前穿过,因为人很多,被堵在了路中。旁边的小贩还在大喊,“来啰!来啰!看一看!看一看!最新出炉的侦探小说,疑惑重重,好看的不得了!瞧一瞧!看一看啰!《明城三少之徐家密室疑云》,著名作家方真又一力作!绝对好看!不买后悔!”

这些小贩叫来叫去就这么些词,毫无新意。

刘天继续往前挤去,却被拉住了,“这位同学,买一本呗,可好看了!”

“我不想看!”这附近卖盗版碟、盗版小说的小贩特别多,刘天有些不高兴地转过头去,却发现那小贩竟然是自己研一的学弟。因为一起合作拍过东西,所以还算熟。

那学弟显然也认出了他来,高兴地说:“学长,怎么是你呀?!”

“我还想问你呢,你在这里干吗?”

“卖点书赚点生活费呗!学长,买一本吧,绝对不后悔,我最喜欢的作家的新书,老好看了!”

刘天拿起他递过来的书看了一眼,“什么人,听也没听过!”

那学弟正色道:“学长,这就是你不对了!这年头,那些靠营销绯闻搏出位的作家,哪一个写得东西能跟他的破新闻一样吸引人的!没有的事情!方真可不一样,人家低调,但人家是有真本事的!他的小说都已经出了五六本,每本我都买,老好看了,你买了绝对不后悔!”

刘天看他慷慨激昂的样子,想着怎么着也得给学弟个面子,就说买了,问:“多少钱?”

“十块!童叟无欺!”

“三块!你学长我卖盗版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混呢!”

“五块!不能再少了!”

“三块半,爱卖不卖!”

“好,成交!”

刘天掏出五块钱递了过去,“你小子行啊,不送学长就算了竟然还收钱。”

那学弟笑笑,利索地把一块五毛钱递过去,“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学长收好哈!欢迎下次光临!”

刘天回到宿舍就把那小说往桌上随处一扔去洗澡了,直到晚上因为想着白天在片场的事翻来覆去睡不着,下来喝水时看到桌子上躺着的书,才坐到桌子前随意翻了起来。

却没想到,这一翻就再也停不下来,等他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急匆匆地洗漱完,就跑到市中心的书店重新买了一本正版的《明城三少之徐家密室疑云》,坐在书店里再看了一遍。

等他合上书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闪着不一样的光芒。

就这样,九年前在B市中心的一家普通书店里,一个年轻人做出了一个影响了无数人的决定。

***********

刘天是个绝对的行动派。他又掏出自己所有的钱买下了方真当时已经出版的所有的书。

等他阅读完了所有的书,他就开始通过各种渠道找方真。他以读者的身份给方真写信,没有回复。他又给出版社打电话,出版社方面的人告诉他方真不想要露面,连他们跟他接触都是通过信件,他们也不肯给出他的具体地址。谁会相信一个还在上学的学生说要拍电影的大话?

他没办法,只好从那个喜欢方真的学弟下手,没想到他还真的知道不少。那学弟听说他也迷上了方真,还买了他所有的书,马上把他当作了自己人,告诉了他关于自己所知道关于方真的所有信息。

学弟告诉他,曾有人怀疑方真就住在B市的××小区。刘天就在那片小区反反复复转了好多天,最后被保安当做可疑人士赶了出去。

所有的手段都用尽了,就在他快要彻底绝望的时候,他收到了方真的回信。

方真约他见面。

刘天见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露面,因为他坐在轮椅上。

方真不住在××小区,而是住在××小区后面的那一片别墅区,那是有名的富人区,一般人连进都进不去。方真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男人,因为长期独居而有些冷漠。他跟刘天说,他可以让他把他的书改编成电影,他还可以出资,他也不管刘天要用什么手法拍,但是对电影的情节和演员他要有绝对的决定权。那个时候方真的《明城三少》系列已经写到了第三部,他说如果要拍,就要把整个系列都拍出来。

刘天自然是全部同意的。

初步达成协议后,刘天就回去了。直到第二天被请到凰云传媒的办公室,刘天才知道自己走了什么样的狗屎运。谁能想到,那个不动声色的方真,竟然凰云传媒总裁的儿子!

有了凰云传媒这个大靠山,之后的一切都方便起来。

刘天不明白以方真的情况为什么要选他做导演,方真只坐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你是我选定的,不用怀疑自己。”

他就真的没有再考虑过这些,只每天以最大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中,方真也开始将小说改成剧本。

等剧本的初稿定下来的时候,他们开始进行选角。因为方真态度强势,表示演员一定要让自己满意,所以历时好几个月,他们只选出一些不太重要的角色。那些重要的角色,尤其是书中三个年轻的小主角,一直没能定下来。方真对那些已经有些名气的童星完全看都不看一眼。

没办法,到最后,他们商量决定将这次的选拔全民化,在全国范围内甄选小演员。

虽然绝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方真是谁,根本没看过小说原著,更不知道刘天究竟是哪根葱,但拍电影成为明星的机会还是让很多人动了心,无数的录像带、照片和简历纷纷寄到了他们面前。

然而从开始甄选到最终确定三位小演员的人选,他们足足用了半年的时间。

封昀和夏辰都是自己寄了录像带到公司来,方真定了他们做候选,请他们来面试,但直到最后才告诉所有人,决定选他们两个。

至于顾礼川,他根本就没寄录像带来。他是顾氏的二少爷,那天跟着他爸爸来凰云传媒,他想请自己喜欢的功夫明星给自己签名,正巧被路过的方真看到,便确定非他不可。直让刘天和其他工作泪流满面,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顾氏的二少爷呀,怎么会来拍他们这种前途未明的电影?

但方少爷的脾气也不知道说着玩的,他赤|裸裸地威胁说:“没有顾礼川就没有电影。”刘天还能怎么办,他只能死皮赖脸不顾人格地磨了整整两个月,顾家终于松口答应了。

***********

直到最后一次试镜时,三位小演员一起演了一遍他们初遇时的片段,刘天才终于觉得,自己这么久的努力是值得。心里也终于隐隐明白了方真选择了他的理由,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为了梦想,决不妥协。

只有十岁出头的顾礼川、夏辰和封昀站在镜头前,虽然在此前的面试中他们都见过对方,但三个人聚在一起试镜还是第一次。

顾礼川扮演的陆起是一个私塾先生的儿子,因为家里遭到了强盗的洗劫而流落街头。

夏辰扮演的冯清是一个因不堪忍受老鸨的毒打而从妓院里逃出来的小乞儿,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所以,当陆起问她名字的时候,她因不想被他看扁,就说了自己原先所在的那家妓院的头牌的名字——凤卿。但因为她咬字不准,陆起便以为她说的是“冯清”,写在地上问她是不是,她哪里认得,只管胡乱点头说:“对!”

封昀扮演的萧酒是个从家里偷逃出来的孩子,是他先遇到了冯清,因为见她的眼睛长得像曾经在家里对他颇为照顾的丫鬟所以出手救了她。他对他们隐瞒了自己的身世,将自己的名字“久骁”倒了倒,说自己叫萧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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