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卖身葬姥无处容（1 / 1）
可莘送蓝月回到她家，一幢矮旧的房子和她年迈多病的姥姥，家里很贫穷，可莘安慰了她几句便和唐玄宗走开了，二个人到镇上的一家士归客栈要了二间上房，唐玄宗和高力士一间可莘自己一间，可莘躺在房里想着蓝月的事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只好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冷月斜挂，星光暗淡，她的心不禁一紧，难道爱情真的敌不到现实吗，她想起自己的好朋友——珍珍。
当初她和他男朋友相爱了六年，后来男友家人知道了女孩的存在，他家人也是拿着二人的生辰八字去测命测到说不合适，但二个人不顾家人的阻止，到最后还是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家人的阻止，外人的看法其实不重要啊，重要的是自己的态度，那个陈枫想必是看王家有钱，傍了颗大树从此飞黄腾达吧，可莘为蓝月感到难过，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想着想着夜已深，可莘的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实在饿得受不了，可莘只好下楼来找点吃的。
她下到楼下，就看到老板娘模样的一个女子坐在桌前，对面摆着一碗长寿面，一双筷子，老板娘边吃长寿面边流着泪，可莘才刚想靠近，旁边的伙计急忙拉住她，对她摇了摇头“姑娘，今天是老板娘心上人的生日，她每年的一天都会煮二碗长寿面，然后哭一整夜，明天就好起来的。”
可莘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说：“伙计，现在有没有吃的，我饿了？”店家笑了笑，转身端出一碗长寿面，解释地说：“这面煮多了，姑娘将就着吃吧。”可莘没有介意，端着面准备向楼上走去，这时老板娘看着可莘说：“姑娘，不介意的话，就坐在这陪我吃一顿可好？”可莘笑了笑“当然不介意。”她轻轻坐在老板娘侧边，把碗放在桌子上。老板娘叹了一口气，问道：“姑娘芳龄多少了？”可莘笑着说：“我今年刚满20。”
老板娘似陷入回忆中“想想，我们也有二十年未见了吧，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可莘好奇地问：“老板娘，你们二十年来都没有联系过吗？”老板娘摇了摇头，叹道：“没有，这二十年音迅全无，我也找了他二十年。”可莘不禁被老板娘的痴情感动“你有没有想过，这二十年来他或许已经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生活啊？”老板娘笑着说：“只要看到他过得好，我此生无憾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唉！”
可莘安慰着说：“老板娘，想得多了就不漂亮了，到时候他回来了，认不出你来哦！”老板娘笑着说：“现在都老了，哪里漂亮哦！”可莘调皮地说：“哪里，老板娘现在还很漂亮啊，年年十八的。”顿了一下，可莘又问：“你的心上人叫什么名字啊，有图相吗，也许我们也可以帮你留意一下。”老板娘听到这，眼里似乎放了光，她压抑着说：“谢谢，他叫高力士，我这有他年轻时候的画像。”
说完他拿一张图像拿了出来，这张图纸年代已久，色泽都很旧了，依昔只能看到一些轮廓，可莘看着这张图，总感觉这个人很熟悉，可是在哪见过她却想不起来，她再次问老板娘“老板娘，你刚刚说叫什么名字了？”老板娘慢慢地说：“高，力，士。”三个字似一个炸蛋震得可莘差点收起来，不会这么巧吧，难怪刚刚看着这画像熟悉，原来是高力士啊，她往楼上看了看，微笑地说：“老板娘，老天爷会保佑你的，我相信，你很快就会与他团聚了。”老板娘淡淡地笑“谢谢，我也希望有那么一天。”可莘想了一下，觉得先不要告诉老板娘的好，顺其自然吧。于是，她便上楼休息去了。
第二天，可莘起来的时候，老板娘早早就出去了，她和高力士，唐玄宗三个在客栈简单地吃了一点早餐，便出门溜达，可莘调皮地凑到高力士旁边“哎，高叔叔，如果你遇到你的青梅竹马，你会怎么样？”高力士故意瞪了她一眼“少拿我寻开心了！”说着还拍了可莘的头一下，可莘委屈地说：“哎，人家说说嘛，别打头，会变笨的。”
唐玄宗笑着摇了摇头，这时前面有一个乞丐坐在路旁，人很瘦，衣服几乎不成件了，只能遮下该遮的地方，他一看到有人经过，就礚头，有的人丢一二个铜银给他，有的则冷眼走过，可莘是属于后者，她好似没看到一样面无表情地走过，唐玄宗走在最后，他轻轻放下一个铜板，然后起身走开，可是，他刚刚起身，那个乞丐就拉着他的脚不让他走，唐玄宗皱着眉头，不悦道：“你拉着我干嘛？”
可莘听到声音急忙回头，她看到那个乞丐边拉着唐玄宗的脚边指着盘旁边的话“起步价二枚铜钱。”可莘笑道：“敢情这现代的人全都跑来古代了，还坐地起价。”
唐玄宗看到她笑得开怀，却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他生气地用力一踢，甩开了他，看到可莘还是笑，他生气地瞪了她一眼，大步向前走去，可莘和高力士跟在后面，偷偷地笑他。
走着走着，眼尖的可莘远远的就看见客栈老板娘朝这边走过来，可莘推了推旁边的高力士，本来还和可莘嘻嘻哈哈的高力士看到老板娘后，他的心震了震，整个人呆若木鸡，他不敢面对老板娘，看着她走过来，急忙躲到旁边的角落里，可莘和唐玄宗看到他这样不禁好奇，老板娘和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就过去了，没有看到高力士，可莘悄悄走到高力士后面，突然蹦出来吓他，高力士没有被吓到，只是沉默地跟着二个人的脚步。可莘看着他如此的失落，不禁疑惑地说：“叔叔，你不是很希望看到她的吗，为什么看到了却如此逃避呢？”高力士叹道“现在的我，即使面对她，也没有办法给她幸福啊。”
又是这句话，可莘发觉自己到了唐代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不禁反驳道“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没有人天生就幸福，也没有人天生不幸的。”高力士只是沉默，唐玄宗听着这二个人的话好像在打着哑迷似的，他疑惑地看着可莘道：“你们在说什么幸福不幸福的啊，我怎么听不懂？”可莘看着高力士，无奈地说：“刚刚的老板娘是他的心上人，现在见着了却像见到鬼似的躲起来。”
唐玄宗看看高力士再看看可莘，淡淡地说：“久别不见，近亲情却啊。他的事，就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吧。”可莘想想也是，她遗憾地说：“难道你就因为这点而让她错你一辈子吗，她可是等了你二十年啊。”
听到可莘的话，高力士老泪纵横，他想了一想，转身跑回客栈，可莘和唐玄宗看到他这样欣慰地笑了，二个人跟着慢慢地朝客栈走去，高力士走着走着，看到前面有一堆人围着看什么，他斜眼一瞄：是一个女子看起来很熟悉，于是他挤进去看个究竟，原来是蓝月她姥姥死了，只好卖身葬姥姥。
只见她低垂着头跪着任街上的人嬉笑怒骂都不坑声，有一二个二流子还好色地抬起蓝月的下巴左右看，淫笑地说：“小姑娘长得不错啊，给我做个填房的丫头怎么样？”蓝月不坑声，恨恨地甩开她的手，二流子见她都卖身葬姥姥了拿敢拿乔，便生气地说：“行啊，你这小妞可真火辣，爷我今儿是要定你啦，来人，给我绑回去。”蓝月一听，眼里露出惊恐，看到有人上前来就要绑他，害怕得瑟瑟发抖，高力士这个时候挺身而出，他大怒道：“你个人太过分了，没看到人家不愿意吗？”二流子看到高力士，傲慢地说：“想英雄救美也要看看是谁啊，我告诉你，这妞爷今儿是看上了，你小子不想死就滚开点。”
高力士看到这个人带着几个家丁竟如此嚣张，他不敢硬来“你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了。”二流子不再废话，他示意手下的家丁把蓝月抓回去，几个家丁倾刻便围上来，高力士拦在蓝月面前，紧张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周围的百姓看到有人打架了，越围越多人，有的还起哄了，这几个家丁对着高力士左一拳右一拳，高力士本就不会武功，才二下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几个家丁抓着蓝月就要扬长而去，这时唐玄宗悠然地走出来“慢着。”
二流子看到又有一个人想坏他好事，他不屑地说：“怎么，你也想英雄救美啊，别美救不成，就变成他那样啊。”眼角瞄了瞄被打趴在地上的高力士，唐玄宗优雅地笑了笑“那就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二流子使了个眼色，家丁们一涌而上，唐玄宗灵活的身子在家丁中间穿梭，不过一会，全部被打得趴在地上，这时，他一旋身，使出一记龙门抓心趴的一声打中二流子的胸膛，顿时二流子被打得掉在地上，他害怕地威胁道：“你小心点，以后别让我看到，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说完，灰溜溜地带着家丁走了。可莘急忙扶起趴在地上的高力士，蓝月在旁边感激地说：“真的很对不起，因为我，害你成这样。”高力士想笑，一扯脸上的肌肉就疼得厉害“我这有些银子，你拿去葬好你姥姥，自己好好过日子，别做什么卖身的傻事了，啊。”
蓝月看着手里的银子，她跪在地上哭着说：“谢谢恩公，请问恩公住哪里，我葬完姥姥就给你做奴做婢。”高力士看着蓝月温和地说：“我不用你做奴做婢，你回去吧。”蓝月拉着高力士的手，哭泣着说：“姥姥去世了，我举目无亲，求恩公收留我，让我在身边侍候吧。”高力士看到她这样可怜，抬头用眼神问着唐玄宗，玄宗轻轻点了点头“好吧，那你葬完姥姥到士归客栈找我，我们这几天住在那里。”蓝月磕了下头“谢谢恩公。”可莘扶着高力士转身回客栈，一路上，可莘不禁取笑道：“原来英雄都是如此出色的啊？”高力士不好意思地说：“我看那小姑娘被欺负，实在看不过嘛，公子也是的，就看着我被别人欺负都不出来。”
唐玄宗呵呵大笑道：“我也是刚赶到啊，本想让你英雄救美的嘛。”可莘掩着嘴偷偷笑道。高力士突然停了下来，看看自己这副样子，他说：“我这副样子怎么能让她看到，不行，我不回客栈了。”可莘扯着他“唉，你不回客栈，你去哪啊？”高力士低低地说：“去哪都好过让她看到我的狼狈相啊。”可莘无奈地说：“那你回客栈躲几天，等好了再见不就得了嘛。”边说边扯着他回客栈。到了客栈门口，高力士站在门口，犹豫着不敢进门，可莘先走进客栈，没有看到老板娘，可莘问伙计道：“伙计，老板娘又出去了吗？”伙计点了点头“是啊，她每年的今天都会出去的，也不知道去哪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高力士力听到这句话，他匆忙往门外走了，他凭着记忆，走到二十年前的那个小岸边，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幽静雅致，唯一变的是不一样的心情，老板娘一个人坐在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静静的，远远看去就像一座望夫石，深情地等候心爱人的归来，高力士不敢出现，他只敢一个人远远的，远远的陪着她。
老板娘感觉好似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但是她回头四处寻找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压下心中的疑惑，她坐了好久好久，久得似乎到了地老天荒，她想站起来，可是想不到脚突然麻了，一个不稳就快要摔下来，高力士看得心惊，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就那样冲出来，关心地问道：“小芍，你没事吧？”老板娘听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她愣了好久好久才回过神来“力士，是你吗？”高力士点了点头“你怎么这么傻，你该找个好人家过上幸福的生活啊。”眼角盈满泪珠，老板娘看到高力士点头，她悲喜交加，兴奋地投到高力士的怀里，哽咽地说：“我的幸福就是你啊，没有你，哪来的幸福。”
二个久别重逢的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好久好久，高力士才轻轻拭去老板娘的眼泪，小心地问：“这些年，你过得好吗？”老板娘点了点头，看着高力士好久才迟疑地说：“我还好，就是我们的女儿现在不知道过得好吗？”高力士一听，着急地问：“小芍，我们有女儿吗？”只见小芍红着脸说：“你忘记那天晚上了吗，你说你要去很远的地方，我舍不得你，后来……”高力士点了点头“我怎么能忘记那天晚上呢，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会忘记啊。”高力士想起那天晚上小芍娇羞地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自己，心里就一阵发热，即使自己是太监，可是每每想起还是禁不住的一阵冲动。
小芍红着脸说：“你走了以后，我的病很快就治好了，这时我才发现我怀孕了，我满心期待你会回来，我怕你找不到我，一直呆在京城不敢离开，那年，朝庭征兵把哥哥征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我很害怕，后来孩子出生了，是个很可爱的女儿，可是那个时候的我怎么养得起她呢，我只好把她放在一个小摇篮子里，希望她能够遇上好人家。想想她现在也二十岁了吧，这二十年来，我每日每夜都在后悔，无论生活再苦再难，我都应该留下她啊。”
眼角的泪似断线的珍珠般涌出来，高力士心疼地为她拭去“别难过，我们一起找回女儿，好吗？”小芍点了点头，含着泪说：“我在女儿的右臂上刺了二朵小梅花。”
高力士心疼地抱紧小芍，他的心里也是一阵阵难过“都怪我，就这样丢下你们母女俩，害你们受苦了，都是我没用啊。”小芍把手轻轻放在他嘴边，含情脉脉地说：“别这样说，现在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会好起来的。”高力士点了点头，紧紧地抱着小芍，永远都不要分开。小芍抬眼看到高力士脸上的伤，她疑惑地问看着高力士，高力士淡淡一笑“在街上看到一个小女儿卖身葬姥姥，一个混混调戏他我看不过，被打了，没事的，不用担心。”小芍点了点头，幸福地靠在高力士怀里。
二个人手牵手地走进客栈，小芍一脸的幸福，伙计愣愣地看着这个情况，张大着嘴，似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只见小芍拍了拍他的脑袋，笑着说：“他就是高力士，客栈以后的掌柜，叫人啊。”伙计机灵地叫了声：“掌柜好！”高力士笑着点点头，可莘和唐玄宗在楼上看着二个人甜甜蜜蜜的，可莘悄悄的使了一个鬼脸，大声说：“高叔叔好棒的，要幸福哦！”高力士和小芍二个人深情地看着对方，幸福地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