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离开他(1 / 1)
妲烟的位置。本來就是司长空的下首边。。半边脸被司长空的身子遮住。妲烟想來想去。还是果断地伸出手。在司长空的袖子上轻轻扯了一下。
这一下虽然很轻很轻。司长空还是感觉到了。她还是关心自己的安危的……
司长空慢慢松了拳头。眼睛依然直盯盯地看着风轻寒。吐出了一句冷酷无比的话:“风轻寒。这笔账我记住了。罗儿。我们走。”一把扯过妲烟。大步迈出客厅。看样子。这顿喜酒司长空是铁了心不喝了。
妲烟任由司长空拉着。穿过大厅里喧嚣的人群。这就要离开了吗。这就是永不再见了吗。妲烟终究沒忍住。扭头看了一眼风轻寒。却不想这一抬头。就和风轻寒的眼神來了个正对面的交汇。
那是怎样的眼神。夹杂着爱恨和留恋。带着感伤和痛苦。还有不容易看出的一丝解脱。
风轻寒一愣。忍不住打量司长空牵着的这个女人。她的皮肤很好看。白里透红;眼睛很大。眼珠里是淡蓝色的。带着浓浓的西域风情。最闪耀的是那头棕色的卷发。改变了她的气质。无端带了几分温柔。
风轻寒在脑中搜索了一遍。自己并不认识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啊。可是为什么她会带着这样的眼神看自己。而且这个眼神。这双眼睛。真的好熟悉好熟悉。
“轻寒。就让他这么走了。”慕容客不动声色地靠近风轻寒。在风轻寒的耳边轻轻说:“会不会放虎归山。”
风轻寒摇摇头。司长空固然惹人厌烦。但是他跟妲烟的关系……自己已经占有了妲烟。实在狠不下心來继续造成她心上的伤。妲烟说得很对。自己从來都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所以这一次。就算是为了妲烟吧……
慕容客也不好再说什么。风轻寒决定的事。他改变不了。只是就这样放过这个除掉司长空的好机会吗。慕容客在心里迟疑着。到底要不要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轻寒。你觉不觉得。那个姑娘的背影看上去挺像妲烟的吗。”就在两人都缄默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來的秦双地将目光从门口收回來。咋咋呼呼拉着风轻寒道:“你看到沒。真的好像好像啊。”
风轻寒猛地一震。一把推开秦双。冲了出去。慕容客和秦双对视一眼。也跟着跑了出去。风轻寒跑过大厅。王维满的侍女月儿糊里糊涂地拉着风轻寒。不明所以地问:“堡主。你去哪。马上就要拜堂了。”
“滚。”风轻寒怒气冲冲地甩來她的手。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脚下不停地跑了出去。看方向。是去了青岚院。
月儿委屈地抬头看了一眼风轻寒。眼光掠过风轻寒。看向了慕容客。慕容客脚步一顿。微不可查地冲她点点头。跟着风轻寒走了。月儿回以一个明白的眼神。自觉地跑向了白林院。
三人冲向青岚院。院子里很安静。大门紧闭着。风轻寒深深呼了一口气。一脚踢开了房门。床上躺着一个人。黑色的长发散开來铺在床沿。似乎正在沉睡。听到几人的脚步声。那人慢慢坐了起來。拨开了遮住脸的头发。
五官晃一看。和妲烟像了五分。难怪自己安排在暗处的哨位今早还报告说妲烟在屋里睡觉。沒有出來一步。好一个偷梁换柱的计谋。风轻寒一瞬间只觉得肝胆都绞作了一团。大脑空洞。寒着脸转身。冷冷地命令:“追。不惜一切代价。”
“不行。你要是走了。婚礼怎么办。”秦双性子急。连忙拦住风轻寒。问出了当前最紧迫的问題。
“这都什么时候了。等我完成了婚礼再去追。人都跑远了。”风轻寒咬牙道:“去跟王维满说。婚礼取消。”
“绝对不可以。”慕容客大吼一声。斩钉截铁地道:“风轻寒。就算你不为风石堡着想。你也应该为王维满想想。她一个女人家。还是堂堂滇南第一派五毒教的教主。新婚之日被丈夫抛弃。理由是丈夫要去追另一个女人。张扬出去。你叫她如何在江湖上立足。怎么忍受江湖上的风言风语。”
慕容客看着风轻寒发愣的神色。心头火气更大。声音也拔高了不少:“轻寒。为了那样一个女人。不值得。不值得。听到沒有。”他恨啊。这个可恶的女人。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放过轻寒呢。为什么轻寒这般不争气。次次都被她迷惑嗯。
深深呼出一口气。慕容客稍微冷静了点。拍了拍风轻寒的肩膀。他一字一句道:“婚礼按计划举行。我带人去追妲烟。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吗。”
………………
风石堡的白林院里。王维满头上盖着红盖头。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沿上。既紧张又害怕地等着风轻寒的到來。盖头遮住了她的脸。谁也看不见盖头下她因为幸福而翘起的嘴角和得意;凤冠霞披都是那样的明艳宽大。遮住了她微微颤抖的双手。
这一天终于要來了。她终于等到了成为风轻寒的新娘的这一天。
早在南疆的树林中。见到风轻寒的第一眼。她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这个倔强而固执。一身傲气的男子。她爱慕了他两年。如今终于修成了正果。
王维满挪了挪坐麻的屁股。忍不住想起來动动僵硬的手脚。身形刚刚一动。猛地想起老妈子给她讲解的中原的风俗:新婚当天。新娘子的盖头还沒有揭下來之前。是不能乱动的。否则就会坏了喜气。带來不详……
王维满泄气地坐回床沿。心头的甜蜜慢慢变成了烦躁:“轻寒怎么还不來迎亲。”有心叫人去看看。又怕被人笑话。只能掐着手指。继续焦躁不安地等着。
门突然被大理地推开了。随即一个脚步声踉踉跄跄地奔进來。王维满听出來是丫鬟月儿。连忙喝住:“月儿。你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月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道:“教……教主。我刚刚听说。妲烟。妲烟逃跑了。”
妲烟。她果然离开了吗。
王维满盖头下的嘴角高高低扬起。心头更是喜不自胜:“她这一次是真的说到做到了。我帮她传递消息给司长空。她就从此再不出现在风轻寒面前。”声音却很是惊疑:“什么时候的事。”
月儿调匀了呼吸。连珠炮似地将整件事一字不落地禀告了王维满。说完之后才说:“妲烟那个贱女人是中午的时候走的。这会儿都快要晚上了。肯定已经走远了。不过堡主带着人去追。也许还能追得到。”
这句话无异于晴空霹雳。将王维满劈得浑身冒烟。心头火起。王维满猛地一把将盖头揭开。瞪大了眼睛。白林院里响起一声尖锐的惊叫:“你说。轻寒带着人去追。他亲自去追。”
月儿不明所以地点头:“是啊。我亲自看见的。堡主带了秦护法和慕容护法。一路从风石堡大厅追出去的。”
“他走了。那婚礼怎么办。”王维满尖叫。身子微微颤抖。显然是十分恐惧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月儿为难。眼睛瞅着王维满。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同情:“应该……会取消吧。”
“取消。”王维满的尖叫声猛然一顿。变成苦涩的咆哮:“我苦心积虑的帮她逃走。还不是为了能和风轻寒成亲。要是这样的话。我做的一切不就是多余的吗。早知道是这样。我宁肯一辈子憋屈。也要她老死在风石堡。”
“你说。人是你放走的。”白林院的大门轰然打开。风轻寒一身喜服。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寒冰一样的双眼紧紧盯着王维满。一字一句地问道。
为什么他身边的女人。一个个都在欺骗他。先是娘亲骗他。说自己不会不要他。结果转眼间娘亲就撒手人寰;妲烟骗他。他曾以为两个人会有未來。结果也是一场空愿;王维满也骗他。她和妲烟串通起來。帮助妲烟离开他。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自己成亲……
风轻寒总算是懂了。为什么昨天夜里。妲烟要和自己说那些。她说:“轻寒。你忘了我吧。和王维满好好过日子。”那时候他还在奇怪。妲烟一向和王维满不合拍。怎么突然之间会为王维满说话。原來竟然是这样。
怪不得她要自己和王维满成亲后。立即将五毒教收入囊中以抵御九冥。怪不得她要自己放开仇恨和过往。重新扬起斗志。原來她说那一番话。竟然是因为。她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策划好了逃跑的一切计划。而今成功。从今以后。她不会再出现。
风轻寒的脸上种种痛苦交织。看的出來他这一刻正在苦苦挣扎。震惊。失望。后悔……最后变成了隐忍。
王维满和月儿都沒想到风轻寒会突然到來。两个人都惊异地从床上坐起來。王维满手中握着的盖头掉落在地。她沒有时间管。心虚地看着风轻寒。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轻……轻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