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杀手，苏醒的记忆之初（1 / 1）
“凤三！！是我！！”
当我叫出她的名字的时候……我和她都愣了一瞬。
凤三顿了顿，片刻后立即举起剑指着我的鼻子道“别以为知道我的名字就可以套近乎！我才不认识你这个无耻的女人！”
我尴尬万分，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何刚才会脱口而出她的名字……只是记忆中突然出现这个女人各式各样的表情和动作。绝对不是上次在林府的一面之缘那么简单。
我伸出双指夹住她的剑尖慢慢挪开，凤三却面色疑惑地看着我的动作。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现在的我是谁……？
脑海中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上来。梦境出现过的偌大的林府、弯曲复杂的小道、林少爷在舞剑、凤三在一边玩着树叶……而我站在一旁。
这次不是做梦！是真实的记忆！我确确实实在那里生活过！
杨潇曾问过我关于林府和那个伍原的事，那时候我否认了。
之前在衙门卫莲那种奇异的态度。
闻离一路上似远似试探的行径。
客栈时他们所说的话。
这些线索都一一串联起成为一条完整的线。
林少爷在‘病’之时，有一个叫伍原的女人从林府失踪……然后杨潇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在寻找她，并且很有可能是想杀死她……之后便遇见我。
若是在以前，我会像当初一样矢口否认。
因为我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但是现在我却不敢如此肯定，我究竟是来自另一个世界？还是原本就是这里的其中一员？
若是前者那这些记忆如何解释？若是后者……那那些现代的记忆和知识呢？
这太混乱了……
凤三一直僵持在面前，渐渐对我心不在焉的态度开始不耐烦起来，她用剑弹开我的手指挑出一道血痕。
疼痛的感觉让我回过神，凤三恶狠狠地说“怎么？在想怎么圆谎？上一次在府上你意图对我弟弟不轨还害我无故受罚，这笔账休想糊弄过去。”
我苦笑道“不会……上次在林府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见谅。”
“……”凤三放下剑，绕着我打量一番又道“……你真是那个跟着杨大夫的女人？”
我轻轻点了点头“是我。”
“为何这次你看起来和上次截然不同？”
我愣了愣，这么明显连她都能看出来？
“凤姑娘此话怎讲……？”
凤三眯起眼睛，我面不改色看着她凑近。
“……你的感觉，很像是我认识的一个人。”
“哦？”
“对，一个我更想杀死的女人。”
凤三的眼神渐渐变得狠厉起来，像是想把我剖开看看究竟我是不是那个人一般。
我的头隐隐作疼，不想再与她多做纠缠于是淡淡一笑道“凤姑娘多心了，若是姑娘想杀之人又怎会不认识她的样貌？又或是姑娘觉得小女子与她有几分相似？”
“……”
“德芙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请姑娘让路。”
我转身走了几步，凤三却一直站在原地目送我，片刻后她突然轻轻叫了一声。
“伍原。”
我并未停下脚步，直径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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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衙门的时候，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又齐刷刷回头看着我。
“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方才在外面耽误了一阵，杨大哥呢？”
“这话该我们问你。”闻离站出来冷冷说道。
我掩下眼帘，若无其事说“方才杨大哥有事先行一步，我也不知他究竟去了哪里。”
闻离不接话，只是面无表情看着我。但如今我却不像之前那样畏惧这般眼光。
我明白，若是我不承认，杨潇不承认，那么其他人也不会敢妄动。
直觉告诉我千万不要和前世之因多做纠缠……仿佛隐隐有什么不好的事拦在前方，所以……今日之事绝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趁着脑袋尚算清醒，我走向何文轻轻询问“何捕快，可否让我再见一见死者？”
何文犹豫一会，终还是点点头带着我一同前往停尸的地方。
穿过衙门的后院，何文带着我来到一处小小的独院，这里和衙门一路相连，四周有捕快把守着，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衙门仵作用来验尸的临时太平间。
推开门，一股臭味传来，仵作和卫莲正站在尸体两旁激烈争执。
“卫公子所说在下难以认同！就算是为验明死因也不可轻易亵渎死者的身体！更何况是开膛破腹这么残忍的法子！”
“人死如灯灭，既然死者已逝又何必在乎身体，而且此举还能助我们早日得惩凶手有何不可？”
“卫公子你说的轻巧，也不怕死者因此无法投胎到时候找上门来如何是好！”
“若是他在天有灵，便来找我好了。”
仵作愤怒地甩了甩袖子不再答话，只是扭过头望着何文。
卫莲也偏了偏头道“何捕快意下如何？”
何文笑了笑，又看着我道“卫公子乃是无名真人座下高徒，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既然能找出凶手又何妨一试？”
我点头，其实古人就是太过畏惧神鬼以至于很多案子都未能破获，然后人们便因此认为这果然是超自然力量造成的灾难……于是便越发相信迷信之说。
像卫莲这样有识之士……实属难得。
仵作露出诧异的表情，瞪起眼愤愤然开口“既然何大人同意，在下也不好多说……在下身体不适不便动手，请卫公子自便吧！”说完便大步离去。
这仵作好大的架势，我挑了挑眉毛目送他的身影。何文却丝毫不介意他无礼的态度，只是对卫莲点头示意。
卫莲拿出身上的小包袱放在桌上，又仔细展开包袱。
居然是一套完整的手术刀具！一排精致小巧的各式刀具整齐排开，虽然与现代的手术刀造型迥异，但是也能一眼分辨出它的各种用途。
这会不会太超前了点？？到底是我穿越还是这卫莲是穿越的？？
我马上抬起头冲口而出“What’s it”
卫莲和何文一脸莫名望着我。
还好……看这反应应该不是同类。我嘿嘿一笑道“没事没事，你们继续。”
卫莲不再理我，只是专注地拿起刀开始沿着尸体的肚子细细解剖。
尸臭味随之散发开来，何文退后一步捂住鼻子，又见我面不改色的模样惊诧道“你……”
我耸耸肩，这味道还满熟悉的嘛……问题是我为什么对这味道熟悉？莫非我还真是个杀手？
我们看着卫莲流畅地在尸体上划刀，尸体仿佛一具模型一样被仔细剖开，肚子像皮革一般展开…………里面空空荡荡黑红一片。
和杨潇所说的完全一致，甚至更诡异的是尸体居然连一滴血都没有。
卫莲突然把手伸进尸体，然后两指挑出一小点不知名物体。
我这才感觉到一丝恶心……这货只不过带着一双羊肠手套，不愧是高人之徒干这种事居然面不改色，做古人实在是可惜。
卫莲细细捻了捻那个黑色物体，又展开手伸到我们面前道“蛆虫。”
何文仔细观察一阵，疑惑问到“这人猝死不过两个时辰左右，怎会有蛆虫出现？而且……这蛆虫呈黑色想必也死亡已久。”
卫莲道“对，这人按尸体状况来看至少已经死七天以上，但实际上店家在两个时辰前还看见他在店里闲逛……这不是用普通杀人来判断的案子。”
我插嘴道“莫非是被人下盅？”
卫莲道“这不敢确定，但肯定有某种未知力量在作祟。此事事关重大，何捕快应该知道怎么做。”
何文面色严峻点头，把这里剩下的事交给我和卫莲便独自出去。
若我猜的不错的话，他大概会对外宣布这人是发病猝死的。
卫莲放下蛆虫，又抬起头重新打量我，表情似笑非笑道“现在的你是谁？”
我也学他的表情调侃道“我既是我，也不是我。似我非我……”
卫莲吃吃笑了起来，那种从未及眼底的各种情绪表现让他的脸永远都有种微妙的违和感。他转过话题又道“这案子你怎么看？”
我走上前摸了摸尸体的手臂说“死者的皮肤干燥呈现死黑色，枯如树皮完全失去生命痕迹，短短两个时辰变化竟如此之大，除了被人下盅……那也有可能是因为邪魂附尸造成的。”
卫莲偏了偏脑袋，饶有兴趣地追问“附尸？此话怎讲？”
“若是在人生前附体，断不会出现猝死的情况，因为人本身的灵魂还存在身体里。本身的灵魂若是强硬还能和入侵的灵魂相争一番。但这个死者早在几天前就应该宣告死亡，却能安然无恙出现在众人面前多时……定是邪魂附尸操控着他造成的。”
“哦？那为何此邪魂会突然离去？”
我淡淡看了一眼尸体道“或许……这具尸体已经不能继续使用了。”
“德芙的意思，这邪魂还会寻找另外的尸体或人来附身？”
我话锋一转，又道“这只是我的推测算不得准，也许另有高人能让人死而不僵保持几天常态行动？那邪魂之说也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
卫莲笑了笑，“德芙姑娘之言令卫某茅塞顿开，之前想不通的事如今也有了答案。”
我挑了挑眉毛看着他。
“与其花心思为他人洗冤，倒不如开始想想自己如何避过险境。”
“……？”卫莲这是何意。
卫莲走近我，慢慢低声说道“…我听闻，林府林大公子已来到周城。”
！！
我浑身一震，怪不得刚才在街上我会遇见凤三，原来她不是独自来的……而是陪着那林家少爷一同来的！
林家公子………林……渊？…我应该是记得他的名字的，但脑袋却突然浑沌起来，模模糊糊出现我唤他的画面。
还有……这个林渊并不是我能想出的那么简单，一定还有些什么我没有记起来。
而且卫莲所说的险境定是他知道一些我不记得的事！
头开始隐隐作疼起来，我揉了揉太阳穴。卫莲见此露出讽刺的笑容准备抽身离去，我一把抓住他。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告诉我！”我强忍住越来越严重的头疼感咬牙问道。
卫莲并不挣脱我的手，只是恶质地笑了笑说“……我知你……”
“闭嘴！！”门外传来杨潇暴怒的声音，紧接着卫莲就被一股大力猛推到墙壁上。
我回过头看着杨潇。他也看着我，眼里浮现出深切的悲哀。
“为何，你非要知道得那么清楚才甘心？”
我的大脑无暇顾及他的问话，只觉得一阵激烈的震动晃得我头晕目眩，脑子里出现纷乱的呼喊声，一边在咆哮着，一边在反抗着。
终于在拼尽力气保持住最后一丝清醒的时分看清杨潇的神情后，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