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九章【修】(1 / 1)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
在床上躺了两天,洛白感觉这两天仿佛是两个世纪一样的漫长。
她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东西,想伤李云锷的当然是共|党的人。但自己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会做出那样的动作,会把李云锷推开,张开手臂,说:“李将军,洛白今日死在这里也无妨,洛白只是一介戏子,承蒙将军厚爱,愿将军平安赴津。”
自己不是对于他什么感情都没有的吗?难道只是一个感谢能够值得自己真的这样做吗?如果是乱枪打死自己,死前会有后悔吗?
李云锷当然也没想到,匆忙间选择了爬上火车,没有看到身后的洛白扶着腰慢慢坐在了地上。
沈从森和韩少爷当然也惊呆了,以前认为是共|党派来的奸细,现下一想当然不太可能。沈从森望向传来枪声的塔楼,看不真切,但是凭直觉,是于翎尘。于翎尘的能力他很了解,枪法,就是李云锷这种门里出身也未必能赢,于翎尘仿佛是为战斗而生的天才一样,有着不一般的禀赋。
顾不了那么多,沈从森和韩少爷将洛白送去就医。
躺在病床上,洛白显然还无法接受西方医药的治疗,经常会有不适应,而在这期间,自然是有沈从森陪伴左右。
洛白有听到小护士在沈从森不在的时候悄悄耳语:“瞧,那就是现下咱们北平最厉害的花旦。”
“可是不是说她是李将军的女人吗?怎么沈将军经常来探望呢?”另外一个插嘴道。
“我听说好像将军要去天津了吧,戏子一个,谁会想把她也带走呢?”小护士撇撇嘴边整理器械边看着洛白。
“我看沈将军对她也不一般啊。”那个小护士说话的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
“嘘,也许是沈将军代李将军照顾也不一定啊…”听不清后面的言语,也许是真的有可能吧,沈从森代替已经去往天津的李云锷照顾自己,洛白心想。
今日,沈从森带来的午饭是炸酱面。
“听说,你从小到大都是和于翎尘一起长大的,对吗?”沈从森将面条放在一旁,开口说。
“是的,你,是想问出些什么吗?”洛白回答道。
“不,我想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多想,也怕是你忘记宴会的那一晚上了。”沈从森边把饭盛好边说。
“宴会的那一晚上?你们对我做过了什么我当然都记得清清楚楚。”洛白别过脸不看沈从森,没有好气的说。
“不,不,我是说,你与我的谈话。”说完这句话,沈从森懊恼的挠挠头,不该这么说的,自己应该是镇定的,不应该被她发现自己已经对她有了感情的。
“我,和你,有过对话?”洛白转过脸,看着沈从森,“你,说清楚一点,什么时候,我,好像忘记了。”
沈从森看看天花板,仔细斟酌了一下言语,说道:
“那日,酒过三巡,你怕是应该醉了,你问我是不是国|民|党的将军,我回答是,然后你说翎尘也是加入了某些革命组织。”沈从森顿了顿,他故意挑说成是“翎尘”看着洛白的脸色,他接着说,
“你喝醉了,顿了两顿也没说出来,我就接了一句,共|产|党,然后你就告诉我说,你是一个女人,不知道什么组织什么什么的,只知道在乱世中安安稳稳的过生活,翎尘因为你告发了一个将军而抛弃你,你很难过。”
洛白的脸渐渐的红了起来,醉酒真是误事,看看都说了些什么。
沈从森接着缓缓的说道,“其实,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也是。”
“你也是什么?”洛白有些恢复正常的问道。
“我也没有亲人,我也是从小自己长大,我也只想安安稳稳的过生活。”沈从森看着洛白,说道。
“呵,国|民|党的大将军,你让我怎样相信你?你从小没有亲人?你只想安安稳稳过生活?”洛白不去看他的眼睛,生怕这真是真的。
“洛白,我沈从森从没有骗过你,也许我之前对你有过偏见,但是,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沈从森还是就这样看着洛白,那深邃的眸子好像要看到洛白的心里,洛白不敢看,心中特别想肯定这就是真的。
“呵,那可真是他乡遇故知啊。”但是嘴上还是不肯说,冷冷的语调,像极了当时与李将军说话的她。
“对,是他乡遇故知。”沈从森肯定的语气让洛白无力再与他在言语上作对下去,不经意的抬头,看见他的眼睛,终于在心里承认,他说的,全是真的。
即使心中这样想,但是嘴上却不说,这就是洛白。
她慢慢的撑起身子,靠坐在床上,抱起旁边放着的面条,慢慢的吃起来。也许这也并不是个坏事,洛白心想,原来的自己,不是很想去了解沈从森吗?他竟然摒弃了对自己的偏见,有了想要交流的意思,这不是很好吗?
可是她永远都无法忘记,与沈从森的初见面,他冷漠的对自己说:“这样的笑容是我最虚假的面容,也对,一个戏子,我怎么能妄想你知道这个笑容的实质。”想到这里,心中很冷,沈从森,我怎样辨别你,痴傻如我,只能看到我看到的,从来触及不到你的内心,我应该怎样做才能看清你?我想了解你,了解你深藏在深邃眼眸中的过去,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却没有勇气抓住,怎么办?
洛白边想边吃,吃完了,放下碗,不去看沈从森,侧过身躺下了,冷冷的说:“我想,我能自己照顾自己了,让我回家吧。”
沈从森边收拾边说:“现在还不行,你应该被□□的人盯上了。”
“这有什么不行?!你越是这样,我越是陷进了你们的政治漩涡!”洛白激动的坐了起来,许是扯到了伤口,她的表情很是难看。
沈从森却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向门外走出去,边说:“洛白,在必要的时候我会出现,其他的,随你吧。”关上门,留下惊讶的洛白,她好像听见沈从森的叹息,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个是他哪个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