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修】(1 / 1)
“再华丽的诗篇,终描不出你的容颜。我用黑白色的照片,将你的神态刻成永远。”
洛白永远无法忘却沈从森临死前在牢狱中深情说出的这句话,即使过去十年,二十年,一百年,即使她已经是一个满头银发,饱食终日的拖遢老妇,只有他的名字标注着她的往昔,她自己的记忆都快随岁月风干了,只有沈从森,只有这三个字可以把无尽的黑暗点亮,只有这三个字可以把光明遮掩,只有这三个字可以提醒那个老人:她曾来过这世上。
沈从森,那是怎样的存在?是爱人,是情侣,是伉俪?不,都不是。沈从森只是洛白心中不能触碰的一个角落。从相遇,相知到一句:“多情总被无情扰”的离去,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去爱他,为他不嫁,为他受尽苦痛,终换来一句:“对,我那个不能说的秘密就是我爱你,一直爱你,永远爱你。”
爱,多么俗套的词语,只是从他口中说出带有某种吸引力,勾出万千思绪,勾得人泪水肆意的淌。
洛白用细碎的声音重复:“我爱你,一直爱你,永远爱你。”
我是戏子,是将军的情人,是一切一切的微不足道,是一切一切的孑然。我孤单,我寂寞,我只愿在黑暗中想起你一样深邃的眼睛,好像能望进我的心底。
你看,我是那样的爱你,我等待你,即使我知道,这是我一辈子都等不来的幸福。我生逢乱世,本无可留恋。历经世事,却这般怀念曾经。
怀念我战战兢兢地说出了哪个“乱|党”的名字,怀念我颠沛流离的被哪个日本军官救助,怀念我刻骨铭心的追逐哪个负我的将军,怀念我泣不成声的听闻哪个人说出那个单音节的字。
爱上不难,爱下去,很难。
你我相遇在军阀混战,迷失于持久抗战,我追逐你等待你在当时的解放,你却永远的抛弃我在黎明将要到来的时候。
我有多恨你,就一定百十倍的爱你。
说出口的爱多么的难?你只对我说出过一次。那么我呢?说的再多,你却都听不到了。
1997年。香港回归。
1999年。澳门回归。
我活到了台湾地区和大陆实现三通。
而你呢?
你是不是还在戏台底下看着我?等着我开唱,惊艳了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