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1)
阿拉义丁离开人世的消息还没有传到村东头的时候有人着急慌忙的从那边跑了过来,并且气喘吁吁的告诉大伙:“那边——那边——出事了?”
村民慌乱忙从西头向东头跑去。
等到东头的时候却见院子里是对峙的双方,艾敏满身血迹正在怒视着对面的艾本尼,艾本尼丝毫没有为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吓住,相反他拿起了家里的铁锹开始为儿子捍卫住一份来之不易的婚姻。
一切看上去是那么可怕,又是那么惊险——
“艾本尼,你这个无赖,我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带走我的阿利娅。”他冲着对面的他怒吼着,声音铿锵、坚硬。
“你休想,阿利娅和我的儿子已经接受了真主的祝福,且有这么多人有目共睹。”艾本尼冲着对面的他说。
一旁的努尔曼和俄松闻讯赶来,他们没有想到见到的儿子竟然满身血迹,俄松看见儿子的那一瞬间顿时昏了过去。
院子里不再喜庆,仇恨和杀气弥漫了所有的地方。一辆承载着亡人的轿车满身泥泞在院外,这时候也熄灭了它两日来疲倦的声音。
耶曼驻足在门外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她顿时心颤了一下,没有想到一切盼望的在这一刻降临了——
人群中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更没有人能够阻止这场积怨已久的决斗,胆小的人这时候开始偷偷的溜走,因为他们分明看见对持双方的眼睛这一刻都红了。
艾本尼最先从对面冲了过来,他手中的铁锹随之在人群中飞舞了起来,无辜的村民被惊险的一切吓出了一条道来,艾本尼手中的武器顿时变成了一把用愤怒铸成的血之剑向手无寸铁的人挥去。
前一刻拥挤的院子门口顿时变得孤独了起来,艾敏刚毅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没等他的父亲冲上前去的时候艾本尼的铁锹已经从空中落下。
好在艾敏躲闪的及时,倒使得他的铁锹穿过了自己的头顶砸在了不远处的轿车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艾本尼感觉到自己有些失利,等他要冲上前去拿回自己的武器的时候却被艾敏一脚踢倒在地。
人群顿时慌乱了起来,许多胆小的女人都吓得捂着头跑出了院子,诺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了艾本尼、艾敏,还有傻在那里依窗而立的阿利娅,努尔曼和妻子被好心人离开的时候拉了出去。
艾本尼倒地的地方正是院子里临时搭建起来的锅灶,正在这时不远处案板上一把金光闪闪的菜刀进入了他的视野,狡猾的他一边装作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向那把菜刀移去。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把刀被他抓在了手里,持着菜刀的他看上去多了几丝狰狞,他再一次的挥刀从对面杀了过来。
这次的艾敏分明有些慌乱,他感觉到刚才那下迅速的躲闪几乎使得他的头颅回到了车祸时的剧痛,他开始变得不再灵敏。
与此同时艾本尼的屠刀顿时变成了刀光剑影在他的周围来回的乱舞着,艾敏凭着瞬间的判断躲闪着,却一不小心载倒在了地上。
正在这时乘机而入的屠刀更加凶猛的向他砍来,地上的他看着眼前的刀刃正化作一条线正向自己逼近——
可是艾本尼的屠刀并没有随着而下而是静止在了空中,谁也没有想到正在他的身后耶曼的母亲阿玛妮不知何时溜进了堂屋取来了一把剪刀此时已经刺在了他的后背。
不远处的耶曼看见母亲忙吓得一身冷汗,她为此时的母亲感觉到担心。
中伤的艾本尼后背已经被剪刀刺出了一个血洞,血顺着阿玛妮的手臂流在了地上——可是他的愤怒丝毫没有被剪刀的刺中而结束,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忍着巨痛瞬间转身而去将那把菜刀砍在了阿玛妮的颈部。
院子里一片安静,从艾本尼身上流下的血在地上变成了一块血布,且慢慢的与阿玛妮脚下另一快血布融合成一片狰狞的生命拼杀图。
门口的耶曼见状后,救母心的驱使使她拿起了艾本尼刚才扔出院子的铁锹飞速的向院中央跑去,然后无情的落在了他的头上。
艾本尼随着倒下,连同倒下的还有可怜的阿玛妮,两个仇人至死还握着刺杀对方的凶器不愿松开。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白了,等人群向地上的两个血团靠近的时候却发现搏斗的双方早已奄奄一息。
从地上爬起来的艾敏瞬间没有了力气,他为此时一对母亲替换自己的厮杀感到羞愧和亏欠,可是有些事情注定愧疚是没用的,因为阿玛妮为他倒下的身躯再也难以站起来。
院子里哭喊声一片,血染了喜庆的婚礼场面,在这场惨烈的决斗中可怜的阿玛妮自觉的操起了决斗的屠刀,从而庇护了艾敏成全了女儿的心愿,或许她这样做更多的是为了给女儿赎罪,因为在一个母亲的眼里她不忍心看着女儿的罪孽让她的一生都遭受罪孽。
阿玛妮用死支持了女儿的变善,也成全了女儿的心愿。
相反艾本尼则为自己一生的罪恶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没有想到自己最终死在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手中。
努尔曼走过来看着陌生的儿子,然后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他们父子时隔四年的见面礼,努尔曼的巴掌带着谴责,也带着亏欠,毕竟眼前的一切与艾敏四年前的出走息息相关。
一切在这一刻都有了结果,至始至终白沙尔都是站在角落里流泪,可喜的是艾本尼一生中唯一作对了一件事——他这个恶人生了白沙尔这样正义善良的孩子。
耶曼爬在母亲的身边伤心的哭泣,她的声音包含着悔意和自责,至此她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寄托没有了。
若是说耶曼曾经做了陷害一段美好爱情的事,那么这个亏欠这一刻被她伟大的母亲弥补了。
哭声、叹息声、责怪声响彻一片。
这一天在遥远的骆驼湾有喜也有悲。
有人回来,有人离去;
有人相见,有人挥别——
同一天里欢喜与死亡戏弄了一村子的人们,太阳落山的时候院子再次的回复了平静。
那天傍晚,月亮缓缓的爬上了树头,美丽的艾依河无声的从夜里流过。河畔枣树下年轻的他们双目对视,含情脉脉。
一年过后耶曼从悲伤中走了出来答应了上门提亲的白沙尔。
春风将河两岸的稻田又一次吹绿的时候,春如画的骆驼湾村口围来了好多送行的邻居,骡车上的希沙木老泪纵横,艾敏将妻子阿利娅扶上了木车,吃力的阿利娅挺着大肚子与一村子的人挥手道别——
骡车在春风里前行,一切的回忆都留在了原地,再别了昔日的枣树林,时隔十九年后她再次的踏上了回乡的路程。或许那个叫枣香村的地方才有他们真正的家。不远处牧羊的老人坐在草地上向他可爱的儿孙讲着河里的故事“相传很久很久以前,一个美丽善良的姑娘叫艾伊莎,她爱上了财主黑麻乃家的佣工尤素夫……
艾依河里流淌着灵魂,河的魂让善良永褒,让罪恶得惩,时间将一切美好浮出了河面,将一切黑色沉入了水底。
一条河,两岸人,谁主沉浮?
一江水,春秋事,花谢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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