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七十二变的家(1 / 1)
飞机上,江心伊瞥着如棉花糖般蓬蓬松松的翩翩云朵,想到了初到韩国的景象,同样的人,不一样的心情。只是三四个月的改变,花谢了,草凋了,人的心,也累了。
就只当,这一趟做了场梦,梦醒了人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夜深人静之时,万家灯火通明,炊烟袅袅。
翊吃力的扣着大门上的铁环,有些焦虑,“心伊啊,这么晚了,会不会叔叔阿姨已经睡了?”
轮椅上的江心伊若有所思的托着腮,“就算睡了,夜猫子的江洛生总不会睡吧!他可是夜店的忠实常客,从不早退迟到更不缺席。”
话刚落,就听得院里有说有闹的声音愈传愈进,婶婶鬼哭狼嚎的绝版声音更是打压群雄,“谁呀这是,出丧呢不让人喘口气。”而后,便是麻利的开锁推门。
一见江心伊,惊得手都没处搁架,“江…江心伊,撞鬼了吧,你怎么会在这儿?”说着,诧异的揉吧着眼睛。
江洛生猛的从门后窜了出来,刚升到脖颈的兴奋被她安然若之坐轮椅的模样浇得冷了半截,“这怎么了?还坐上轮椅了?你没事吧?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帮你修理他!”
听着他一口气下来丝毫不懈怠的一连串发问,不知怎的,江心伊想痛痛快快大哭一场,睫毛,沾了湿漉漉的水渍,院灯下闪闪发光。
翊慌乱的触着鼻尖,怎也短不了理亏,“那个,心伊在那边出了车祸,不过现在在恢复阶段,大家不用太担心。”
江洛生突然跃了过来,掰着翊瘦巴巴的腕儿就来气,“喂,你当时怎么承诺的,不要求你毛发不损的带回来,带也不至于缺胳膊断腿吧!”
话音刚落,人缝中一个瘦弱的身影蹦钻了出来,二话不说揪起江洛生发红的右耳垂,声音柔中带刚,“有当哥的这么说话的吗?我看你脑袋才是缺弦儿短路。”
只见一个瘦骨嶙峋却不乏彪悍有力的女孩儿甩着马尾辫咋咋呼呼,这模样,这手段,貌似仿佛似曾相识。
女孩儿回过脸来,先前的辣味儿顿时烟消云散,冲着江心伊就一小家碧玉的怂样,“你就是传说中的江心伊吧,上次我们见过的,我叫利檬,你哥的女朋友。”
她倒不含糊起来,说得落落大方。
江心伊沉睡的大脑兀的清醒过来,“哦,想起来了,你是那个相亲的女孩儿吧,上次让你见笑了,我是被逼的,”说着故作亲昵的冲她眨眼。
利檬一笑而过,显然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倒是掠过江心伊右腿的时候,难而一见的郑重起来,“你这腿伤得不轻啊,要不到我们医院做后期的康复治疗吧,我们院的孙医生对腿疾一向很有研究。”
支支吾吾叫着疼的江洛生迎合,“她是护士,打哪儿都往她们那破医院招揽生意,也不盼人点好。”
话刚落,他就有吃耗子药一了百了的心思,只见利檬发挥了一贯泼辣的劲头,冲着江洛生就是拳打脚踢,逗得江心伊直发笑,伤口都震得痒痒疼疼的。
看着举家上下其乐融融的景象,翊识时务的退了几步,“那什么,将心伊安全送到家了,我就先回了。”而后,抚了抚江心伊的头发,细语,“我明天再来看你。”
语毕,一溜烟儿消逝在月下花前的夜幕中。留下江心伊苦苦的喊叫,“不用了,你还得回首尔呢!”声音,在空旷的街巷里拉的很长很长。
婶婶动容的将江心伊的头颅揽在怀里,罕见的悲天怜悯样,“孩子啊,你该遭多少罪啊!难得当初没选错人,翊这孩子一直不离不弃,不然你可怎么活呀!”
江心伊艰难的点了点头,“是啊,多亏有他在!”
她不想多说什么,那样只会徒增更多的担忧,维持现状,才是对所有人最有利的局面,只是,不得已害苦了易弘悉。
想到他,江心伊的心就疼得滴血,静静的靠在婶婶的怀里,任泪泛滥成河。
“婶婶,我,好想睡觉!”
江心伊的鼻尖酸的厉害,她害怕多逗留一秒钟,泪就憋不住该要浸湿一片了。
次日晨曦,天阴阴沉沉覆着几朵黑压压的云,仿若要飘几点惊天动地的雨般。
江心伊蜗在被窝里,手,不由自己触到了右耳的水蓝之心耳钻,好不容易抚平的伤又一条条曝露出来,疼得挠心窝抓肺肝儿。
彼时,门吱呀开了个细缝儿,大伯江志国扶着悬在半鼻梁的眼镜,少许不自然的坐在床脚,“大伯昨儿回来晚了,看你睡得香甜,没敢惊起。这腿…不碍事吧?”
小心翼翼的口吻,生怕触到什么底线。
江心伊故意咧嘴长笑,“恢复两个月就能下地活蹦乱跳了,呵呵!”
江志国爱怜的摸着江心伊蓬乱的发,“不管怎么说,别总憋屈自己,大伯看着心疼!”
江心伊想辩解什么,才发现自以为埋得密不透风的心在大伯动动嘴唇的功夫扯得赤条赤条的。
哀叹间,江志国背着手落落寞寞走了出去,临了嘱咐道,“早饭快好了,洗漱洗漱出来吃吧!”
江心伊木木的思量着大伯的话里有话,憋屈自己的,不单单有她吧!
早饭桌上。
江洛生一手拼老命的拨拉着米粒碗,一手完老命的在桌布下摁手机,瞥得江心伊哭笑不得,这恋爱中的人,都非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江志国扔下手中的报纸,嘴角气得一抽一抽,“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为了炒作都不惜一切代价,国家到了他们手上还不遭殃?”
江心伊偷偷拿起报纸想看个究竟,能让堂堂教授气得咬牙切齿的事,估计过分的不在话下。
刚放在眼前,报纸封面的一张大图片首先映入眼帘:易弘悉无所顾忌倒在机场人群中,眼角一滴泪更是被放大数倍,边儿上标注着‘当红天团路晕机场,纯属虚构还是纯属炒作!“
江心伊的泪,梗在睫毛怎也不敢掉下来,这个傻瓜,跑去机场招什么眼,把她当成喜新厌旧的坏女人一个嗝儿忘了就好了,何必又让媒体大做文章夸大其词的诽谤他的名声。
看着江心伊抖成筛子的身体,婶婶忧心忡忡的打量着,“孩子,你,没事吧?”
江心伊突然没了底,趴在桌上放肆的哭起来,哭得人心惶惶,嘶声力竭。
或许,这样肆无忌惮的发泄,会让伤疤好的更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