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三年之约（1 / 1）
沧月的军营是如此的苍凉.....雪白的缟素，挂满了营帐......
白术沉默不语的看着那里，凤轻城站在白术的身边，也看向了那边，为白术排忧解难，“今早一起来，就这样子了。据探子来报，是昨晚的事情......”
凤轻城低低的说道，这件事情闹得很大，不知道那人听到之后会是怎么样的一副表情.......
那人是那么的爱着萧焕......用自己的生命，爱着萧焕.....现在却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那人知道了之后，会如何。
“有多少人知道。”白术淡淡的问。
白术想到的，凤轻城都想到了。点了点头，“我已经让手下的人受进口风了。没有多少人会知道。”
白术点头，“我只不过不希望消息传到北苓，小染最近的情绪很不好。”白术淡淡的说道，和凤轻城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是兄弟.......也是情敌.......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两个人都要保护自己最爱的那个人不受伤害。
站在同一个立场，同一个角度......
为了同一个人去思考。这种感觉很美好很美好.......
为了一个人啊。
“我知道，月.....她过得好不好？”这是凤轻城最关心的问题。凤轻城和白术一样，可以什么都不关心，却不能不关心自己最爱的那个人。
最爱的那个人.......
“还能怎么样呢，天天喝酒。”白术说到这里，无奈的笑了笑，夏染月还能怎么样，不是他心爱的人，在他的面前，都是面无表情的那种........
夏染月，从来都是一个无情的女人。
不是夏染月无情，而是夏染月的情，都交给了另一个人.......如此依然.......
什么都不会留给他们。
“果然，是他的作风啊。”凤轻城微微一笑，有些心疼白术哪里的酒。
都是很好地酒吧......被夏染月那个酒鬼全部喝光了，真是可笑。
“她过得好就好了，白术，你知道吗，我觉得自己好傻好傻........”凤轻城没有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相信聪明如白术，也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的。
白术微微一笑，何尝不是呢，很傻很傻，两个人都是那么聪明的，可是却为了一个女人弄成了这样子。
“城，我希望他可以幸福........我一直都希望小染可以幸福，只是他的幸福，似乎不需要我的存在........”白术苦笑，“我去看看萧焕........”
少年的时候，见过萧焕一次，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里，只是不喜欢那个人的存在，不明缘由.......
淡淡的风雅的少年，是白术心中的刺痛，萧焕的人生，是如此的美好。或许白术看到的只是表面，至少在白术看来，萧焕真的很好，他拥有了夏染月。
拥有了夏染月的心。
夏染月的心里，只有一个萧焕，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需要，什么都没有了........
而他和凤轻城，只能远远地守护。
白术徒步走到了沧月的营地，他本就是放荡不羁的人，不管是什么决定，完全都是凭自己的心情，其余的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沧月的士兵想要拦着白术暮生走了出来。暮生是萧焕的心腹，暮生都没有说什么，那些侍卫自然也不会拦着白术。
白术对着暮生微微一笑。暮生礼节性的冲着白术点了点头，让白术进去，里面是萧焕的营帐，外面挂着雪白的缟素，萧焕躺在床上，满脸的病容，却笑得一脸清新如水......
“你怎么来了？”萧焕浅浅一笑，白术看的出来萧焕很痛苦，手指上面都是绿色的藤蔓，和夏染月的情况一样，只是夏染月的藤蔓，蔓延到了脸上......而萧焕的，蔓延到了手指......
这就是差别......
“你不是在等我吗。”白术轻笑，笑得快乐无比，看到萧焕这样子，不是应该微笑的么，可是为什么笑不起来呢，很苦涩很苦涩的微笑.......
萧焕微微一笑，抬起了手，“坐吧。染月没有来吗？”萧焕的眼里，划过了一丝落寞......那个人没有来这里吗？
果然没有呢，白术微微苦笑，萧焕。你的染月，到死想的人都是你。
是不是你也一样呢。
“你不是在这里，等我吗，怎么问的如此奇怪呢？”白术靠在一边看着萧焕，满脸的病容，却可以笑的那么快乐，或许也只有萧焕了吧。
“嗯，我在等你，好在，你来了......”萧焕浅笑，如果白术不来，要怎么办呢？
白术无言以对，就算定了自己回过来么？如果自己不来呢，白术很想看到萧焕挫败的表情，可是有生之年是不怎么可能的了。
“如果我不来呢？”白术这么想着也问了出来。
萧焕浅浅一笑。不来.....不来就不来吧.....有什么差别呢？一点差别都没有，只不过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萧焕想看到白术挫败的样子，至少对于夏染月这件事情上来说，除了萧焕，其余的都是挫败的。萧焕是唯一的赢家。
一想到这里，某人就很恶劣的想笑......怎么会那么开心呢？不知道啊.....呵呵......
“她很想你.....”白术淡淡的说道，萧焕默默的点了点头，寂寞，是相思的毒....她从未停止过思念夏染月。萧焕办不到，或许很多时候都可以控制自己，可是有的时候却做不到.......
或许不是做不到，而是根本就不愿意去做，夏染月之于萧焕，就是这般的存在。
“我知道......”萧焕虚弱的靠在床头，淡淡的说道，白术望了望他，觉得很可笑，真的想不出来萧焕有什么好的，值得夏染月倾心以待。同时白术也不知道夏染月有什么好的，值得自己那么的爱恋。
“她过得很不好，毒发了......”白术一件一件的说给萧焕听，萧焕面不改色的听着，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对别人所受的苦楚，感同身受，那是不可能的，萧焕看着自己的手，紫色的藤蔓紧紧地勒住了自己的手，占据了整个手掌。萧焕伸出手让白术看。
“我活不了多久了.....染月也是一样......”
说完还微笑了一阵子，看的白术心里发慌，同时还很厌烦的看着萧焕。
都什么时候了？萧焕现在是在做什么，是在哪里像他展示自己的手指么.......紫色妖娆？很美么？白术挑眉，对自己天马行空的思想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的眼睛看不到了......”白术扔下了一个重磅*，如愿以偿的看到了萧焕僵硬的手指.......
萧焕很久才反应过来似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不到了......也好.......”看不到了就什么都不用见了，夏染月的心够冷，但是不够硬，看不得别人流离失所，可是萧焕不同，萧焕从来不介意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那是生命的必然过程，谁都逃脱不掉。何必如此的执着呢？何必呢？问不清楚的吧，萧焕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问别人，别人怎么知道呢？
“什么叫做看不到了也好，你知不知道他过的一点都不好，我和城，都给不了他幸福，只有你可以，只有你可以让她快乐，只有你可以让她幸福，为什么你不给他幸福，为什么你要让他离开你的身边，为什么你要让他如此的痛苦.......”白术声嘶力竭的喊道，一想到那日的场景，白术就忍不住的想要杀人。
从来都没有过的无力感觉......这到底是为什么？没有人可以告诉他这是为什么，想要夏染月幸福，却怎么都给不了他幸福，想让他快乐，却一直都给她无尽的悲伤？
白术很无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还是一开始就是错的。都无从所知......白术很是无奈。
萧焕沉默不语，为什么要让他离开呢？自己也不清楚，是若有若无的骄傲在作祟吗？还是其他什么的？不知道，也不清楚吧.......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萧焕无奈的苦笑，看着白术，微笑近乎苍白透明。让人看得很不真切。
“因为她愿意去啊，只要染月愿意，我都心甘情愿。”萧焕微笑，是夏染月自愿离开的，还有什么办法呢？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呢，如果夏染月不愿意谁都没有办法逼迫他。
萧焕的回答让白术无言以对。自愿的吗？小染.......
原来你是自愿来到我身边的，可是你不快乐啊.....你不幸福啊，我和城，都只要你幸福，只要你快乐......
“他是为了血玲珑。”白术算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了，萧焕和夏染月都中毒了，夏染月急切的想要找到血玲珑，是因为萧焕的缘故，并不是因为自己。
那个女人，永远只会嫌弃自己的命太长了，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活不够.......
“血玲珑比不上我的染月，可是只要她开心，我不会强迫她，我会在沧月等着她，她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离开。”
“一直吗？”白术问道。
萧焕点了点头，“对......”微笑的回答白术的话。
“要等到什么时候呢？”白术也不着急慢慢的问道，萧焕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即淡淡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已经没有多少的力气了，只够微笑了。
白术沉默无言，什么叫做不知道呢？
“她不来，我就不走.......”只要等着就可以了，一直等着......
白术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这两个人，唯爱为天......除了爱，似乎什么都可以不要了，白术看着萧焕想起了夏染月倔强的神情，“他很爱你。真的很爱很爱。”白术知道自己对不起他们，可是人生有什么对不起和对得起的呢？
或许，这就是.....遗憾吧......
有遗憾的人生，才是人生。
白术微笑，无言以对。
小染......我会把你最爱的那个人还给你的......
萧焕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梦里，一片纯白，什么都没有.....萧焕也不想看到什么，只是为何梦里还看不到自己深爱的妻子呢？
萧焕一点都不想当什么皇帝，只想当夏染月的丈夫，只愿意当夏染月的丈夫。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愿意.......
就那样安静的睡下吧......
萧焕在安睡中，睡梦中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舒适....
染月，我们不会再分开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我们走吧，沉霜。”白术淡淡的说道，沉霜看着白术，心不言而喻的痛了，这个人，就不会自己好好地照顾自己吗？
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了那个女人，值得吗？
沉霜想问，却问不出口，因为早已经知道了答案，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我们走吧，很好了已经、”转身看了看萧焕，染月现在是我的妻子，你是她最爱的人，我怎么舍得，让他伤心呢？
白术无奈的苦笑，还真是........
“走吧......”除了这两个字，已经没有多少的力气了，白术虚弱的走在前头，沉霜很心疼的想去扶她，却没有立场，这是自己的选择。
沉霜看着白术，白术的笑容苍白而无力，看着沉霜，“我要回去了。”
回到北苓去，有他在的那个地方。才是白术最喜欢的地方，若是没有夏染月。白术一点都不愿意回去。
连招呼都没有和凤轻城打，白术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北苓。夏染月还没有起来，现在的她，分不清楚白天和黑夜，唯一清楚地就是，为什么自己还活着？
有体温，有心跳，为什么自己还活着......
这是最弄不清楚的事情，白术不知道去了哪里，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白术，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夏染月有些无所谓，照样每天都喝酒，每天都那么的快乐。
只是，真的快乐吗？
不知道啊......不知道白术去了哪里，好像连沉霜都不见了。
夏染月睁开了眼睛，一片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不知道，无聊的闭上了眼睛，感觉不到一丝的光亮。
“小染.......”白术靠在门边，虚弱的呼唤着。夏染月皱起了眉头，声音似乎有些奇怪。
“怎么了？”夏染月问道，白术微微的摇了摇头，明知道夏染月看不到，还是做了那个动作。
夏染月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轻轻一笑。
“小白，你去那里了呢？”夏染月问道，白术闻言微微一笑，去那里了啊，去实现对你的诺言了，去找你最爱的人了，染月，我爱你，可是我更加希望你可以快乐，可以幸福。
“小染。”白术走到了夏染月的身边，不受控制的拥抱住了她。
“三年，只要给我三年就可以......夏染月，若是你三年还不会爱上我，那么，我会放你走......让你离开，再也不要出现。”
这是白术最大的让步了，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夏染月，你只需要给我......三年的时间就可以了.......
夏染月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推开白术的意思，三年......
就算是三十年，也是一样的。
白术，你注定，不是萧焕.......
而夏染月，只爱萧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