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十六章（1 / 1）
合上电话，陈向楠浅浅地一笑：贝贝不来也好，今天有空给她去买礼物了，然后可以给她一个惊喜。
走到母亲房前，陈向楠轻轻地敲了敲，“小玲，醒了吗？”
“醒了，干嘛？”
陈向楠开门，对着母亲的方向说：“妈，我和向桦出去一下，待会回来。”然后又朝着小玲的方向说：“等我们回来，你再出去吧。”
小玲“喔”了一声。
陈向楠叫向桦把他带到了百货商店，但一进去，他就皱起了眉头，他实在想不出给薛贝贝买什么好。
“向桦，你说，给贝贝姐姐买礼物的话，买什么好？”
“呃……不知道。”
“如果给你买，你想要什么？”
“我想……想要……”向桦想了想，兴奋地说：“机器猫！”
“对了！Kitty猫！”陈向楠心想：小玲喜欢，贝贝也应该的喜欢，她们年龄差不多，喜欢的东西大概差不多……想完，他对向桦说：“向桦，你去问问这里有没有Kitty猫专卖柜和机器猫专卖柜。”
“喔。”
向桦问好了回来，就带着向楠一起去了，两个“猫”的专柜紧挨着。向楠让向桦挑了两个不一样的Kitty猫，又让他挑了一个机器猫。
向桦抱着机器猫很开心，“哥哥真好！”
“呵呵。”
向楠他们买完东西回来，小玲正在厨房里烧菜。
“小玲。”陈向楠叫了一声。
小玲回头，看到陈向楠正抱着一个Kitty猫站在厨房门口，朝着她的方向笑着。她一下子就鼻酸了，想起了小时候她看到商店橱窗里的Kitty猫，哭闹着一定要哥哥买……
“小玲？”陈向楠又叫了一声。
“干嘛？正烧菜呢！”小玲只能凶巴巴地回答，来掩饰她的颤音了。
“呃……去年你生日忘记给你买礼物了，今天……”以前陈向楠每年都要给小玲买礼物的，去年（刚过元旦，应该是前年了）他忘了。
“前年你也忘了！”（前年小玲生日时，陈向楠正在伊拉克。）
“呃……”
小玲擦擦手，走过去一把拿过陈向楠手上的Kitty猫，“今年要双份！”
“嗯。”陈向楠笑了。
“让一下，我要出去！”
“喔。”
小玲穿过客厅时，看到沙发上还有一只Kitty猫，一想就知道是送给薛贝贝的了，她看在薛贝贝对她哥还不错的份上，撅了一下嘴就进屋了。放完猫，她继续去烧菜了。
陈向楠只有一天完整的元旦假期，就是昨天。今天和明天，早上的节目不用做，不过下午他还要去电台做《怀旧时光》。吃完饭，陈向楠和家人打了个招呼就去电台了。
小玲磨蹭了一会儿，也出去了。
大概四点半，陈向楠像以前一样回到了家，但刚走到门口，他就发现情况不对了，不但门开着，母亲的房里还传出她的骂声。
他赶紧走进去，“妈，怎么了？”
“混蛋！混蛋！你快滚！”母亲李梅兰在叫。
“向……向楠，是爸爸啊。”陈奇刚在翻箱倒柜，回头一看，儿子回来了。
“爸爸……”
陈奇一把抱住儿子，“向楠，是爸爸不好，对不住你……”
“爸爸……”陈向楠一下子呆掉了。
“畜生！你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了！”李梅兰激动地身子差点翻下了床。
“向楠，向楠，你有钱吗？借给爸爸一点啊，我有急用啊！爸爸会还你的！”
“向楠，别听他乱说！你的赔偿金，都让他给拿去赌球了！”说着，李梅兰泣不成声。
今天，陈向楠终于知道他那笔金额不小的保险赔偿金的去向了。不管去向如何，当初父亲骗他、卷了钱走人，他都是知道的。他恨父亲，倒不是恨他把自己的赔偿金骗走，而是恨他差点让母亲死掉。
陈向楠推开父亲的手，“你走！”
“向楠，求求你了！算爸爸求你了，你借我点钱吧，这次爸爸有内部消息啊，赌球肯定赢的啊！”
“滚！”
“向楠，向楠，借给爸爸，借给爸爸……”陈奇叫着，便去扯儿子身上的背包。
陈向楠躲不开他，背包被他扯下来了。陈奇退到客厅一翻，里面没有钱包，便又回去想翻儿子的口袋。两人争执之下，陈向楠被父亲狠狠地推倒了，一头砸在桌角上，人就晕了过去。
“向楠！向楠！”李梅兰从床上翻了下来。
陈奇惊慌地看着他们，紧了一下拿着钱包的手，拔腿就跑了。
李梅兰看到血从儿子的头下蔓延开来，想要爬过去，但身体却比以前更不听使唤了。她只能大叫：“向桦向桦！”
向桦被陈奇锁在房里了，他在里面听到母亲大叫，急得团团转。
“向桦，你把门踢了，快出来！”
“喔！喔！”向桦急了，力气很大，没几下就把门踢开了，冲到母亲房间，看到倒在地上的哥哥，地上还有一滩血，他吓得“哇哇”大哭。
“向桦，向桦，你赶快打电话，120！快去啊！”李梅兰急了。
向桦不敢看倒在地上的哥哥，冲着母亲“喔”了一声，就去客厅打电话了。还好，家里地址向桦记得很熟，他清楚地告诉了120。
“妈妈，打好了！”
“你快去拿条毛巾过来，替你哥包着！”
向桦不敢看那滩血，急得眼泪又出来了。
“快去！”看着向桦不动，李梅兰忍不住大叫了一声：“你这个傻子！快去，快去听到没有啊？！”
被母亲一骂，向桦吓坏了，跑到卫生间拿了一条毛巾过来，但是不敢走近他哥。
“快啊！快给他包上，用力按住出血的地方！”
向桦边哭边说：“妈，我怕……”
“你这个傻子，傻子……”李梅兰泣不成声，忽然她抬头对向桦说：“快，你快打电话给小玲！”
“喔喔。”
向桦去打电话了，李梅兰看着地上的血越蔓越大，发出一声绝望的叫声后，也晕过去了。
大概十分钟后，120过来了，把陈向楠和李梅兰一起抬上了车，向桦也跟着上了车。
小玲赶回来，只看到屋里乱七八糟，母亲房里的地上还有一大滩血，她一下子就吓哭了。刚才向桦只跟她说“哥哥的头流了很多血，你快回来”，小玲一时急得没了方向。强制自己平静下来，她试着打了陈向楠的手机。
急救车上，向桦听到他哥的手机响了，便从他口袋里摸了出来，一看是小玲的电话，他马上接起来：“小玲！你快来！”
“向桦？你慢点说，你们现在哪儿？”
“哥哥和妈妈现在都在车子上……”
“你把电话给旁边的医生！”
小玲知道他们要去的医院后，马上叫了出租，冲了过去。
到了医院，小玲找到了向桦，他就在手术室门口。
“向桦！哥哥和妈妈出什么事了？”
“刚才爸爸回来了，把我锁在房里，我出来时，就看到哥哥倒在地上了，地上好多血……”向桦越哭越厉害，说不下去了。
“妈妈呢？”
“我不知道，医生叫我在这里等着。”
“好好，你就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去找医生。”
“嗯。”
小玲去问了情况，母亲的情况还可以，但哥哥的情况就不知道了，现在手术室里还没有人出来。
等了很久，一个护士出来了，“你们是里面伤者的家属？”
“对对，医生，他情况怎么样？”
护士递上一张纸，“医生正在努力，不过……这是病危通知单，你们谁签一个字吧。”
看着这张纸，小玲的腿马上就软了，倒在了地上。护士和向桦把她一起扶到旁边的椅子坐下。等她缓过神了，护士很为难地又递上了病危通知单。
小玲都哭得看不清了，手也抖得很厉害。签完字，她就扑在向桦身上大哭。
半个小时候后，医生又下了一张病危通知单……
不知道哭了多久，小玲终于想起来，要通知薛贝贝，万一……
这时，薛贝贝正在家里看电视。忽然，她的手机响了。
“喂，你好。”
“贝贝！贝贝！”
薛贝贝听声音好像是小玲，“小玲？”
“贝贝，你快来第一人民医院，哥他……”
“怎么了怎么了？你慢点说。”听到小玲的哭声，薛贝贝感觉事情严重了。
“哥现在正在手术室里急救，已经……已经下了两张病危通知单了……”
“啊？！”
薛贝贝来不及多问，挂上电话，拿了包，就冲了出去。
很快，薛贝贝赶到了医院。
“小玲！”
“贝贝！”
“向楠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情况，听向桦说，他的头流了好多血……我看到家里的地上，真的好多血……”
十点多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陈向楠被推了出来，头上包着厚厚的绷带。
“医生，他怎么样？”薛贝贝和小玲同时冲上去问了这句话。
“生命是没有危险了，不过……”
医生不想学电视里的台词，薛贝贝他们也不想听到熟悉的台词，但“不过”后面的内容，医生终究还是要说出来的。
“不过因为伤者脑部大量出血、长时间缺氧，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听到这句，小玲抱着旁边的向桦哭得没个人形，薛贝贝呆得已经像个植物人了。
医生示意护士把陈向楠推到病房里，这才把薛贝贝的灵魂给拉了回来。
“医生，真的……真的会……”
“如果三天内他能醒来，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三天还不醒来……”
“嗯，你们做好心理准备。还有……”说到这里，医生也不忍心说下去了。
“还有什么？”
“如果他醒来，也很有可能瘫痪，因为脑部失血、缺氧时间实在太长了……”
后面医生还说了些什么，薛贝贝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脑子里，只有两个词不停地交替出现：植物人、瘫痪……
那边，小玲已经哭得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