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1 / 1）
当所有人都以为北棠这一去九死一生的时候，谁也想不起，这日子，是多么的接近西王母今年举办的蟠桃大会，那么，莫古寒又有什么理由不会出现在这偌大的天庭上面呢，当你自以为是想着自己时，却不知有个人也在默默为你的付出了什么，就比如那九九八十一棍的蚀骨肉痛，就比如那也在慢慢迷失自己的心魔中斗争的自己，当然，这一切，北棠是无从感知的，她只知道，那把沧澜剑下，连南天门的守卫都对她多了几分笑容，她也不知道仙界的桃花林中再次闻到去年的花间酿时，她竟然没有那般的痴迷了，心中什么丢失了，却又想不通，不过，身上的这件紫色青衫却是异常的好使，似乎通灵了一般，竟然可以隐蔽住自己的肉身和气味，若非一般道行的仙子，怕是她凑近面前也觉察不出的，当然，对那看守南天门的大将，现今还在因着去年蟠桃大会胡闹而受处罚的三眼大神二郎神来说，还是有点困难的，不过，好在这回，这位大仙虽然没给她好脸色，却还是礼貌性地给她在那狭窄的南天门一侧给让出了一条道来。
一直迷路的北棠在这样呆着莫名的压迫和莫名承受隆宠的情况下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棠棠，可是在找为师，你这孩子，怎么不跟在师傅后面，我把这天宫都快翻了个遍了都，这才听二郎神说你正往这头赶来，今年的蟠桃大会很是热闹，不妨随为师前来看看，我正要与王母说……”那脆如琉璃般好听的嗓音，如泉水叮咚般清晰地传入北棠时，她的手已经快她一步伸出去接住了那同样伸出来的修长玉指。
“莫上仙，这……”旁边的一位白发苍苍，正一脸圆滑地与他周身的上仙讲着些不痛不痒的客套话，猛然间却转过身来。
“呵呵，上仙无需多虑，劣徒原本便是要随我来这蟠桃大会上见一见世面的，只是途中出了点意外来的有点晚了罢了。”莫古寒一句话便打消了这太上老君的顾虑，这个谎话未免圆的太完美了些。
席间，众位仙家无非先是互相客套一番，又赞扬了那玉帝和王母是如此如此的英明一番，这其中，倒是上回提到的朱雀玄武等人，今日却是没见着了，倒是那位置还是给空着的，众位心里也是明白的，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今日大家聚集在一起，想必大家心中都有数，妖魔横行已经引起了人神共愤，这些年因为当年父神临死时的封印能够保的几千年来的一方平安，可是，如今，不周山下蠢蠢欲动的神魔，越来越放肆了，守卫不周山的神仙共工也早已化为了尘土，再也不能够守护住着封印的大任，我们……”
“既然神魔已经快要降临，这么多的天兵天将，这么多的上仙理应出来为保护三界的平安献出自己的一份力把。”说话的正是一直不安分趁着莫古寒与祁连山掌门有事商量离开一会的不才小女子，北棠是也。
“呵呵，小丫头说的没错，不过仙界众仙家共三万万……”
“不过众位仙家法力高强，况且仙家如今人丁兴旺，正是为消灭这可恶的神魔贡献神力的时候啊。”
“你这丫头，放肆……”
“呵呵，我是放肆，可也比不得，这天界的规矩来的放肆”
“胡闹……！”王母的眉毛抽搐了一下，嘴巴却是硬是闭着，脸上的肌肉紧绷，似乎就要发怒，可怕的是，她却还在笑着对着众位仙家。
“我倒是想说，这仙界的规矩这么多，王母你又是如此的恪尽职守，既然三界都要乱了，既然人神共愤了，您这是如此的看得起人间哪，想当年观音菩萨也说众生平等，佛祖也说普度众生，为何一到危难时刻倒是人神共愤了，一到这眼前的太平盛世便如此的看不得凡人了，我小娃娃虽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却只觉着娘娘您这话说的甚是可笑了点。”
“放肆，你一个人戴罪之身，敢在我天界这么说话，来人啊，给我拖进天牢……|”
“王母，难道您不怕人间的数万万百姓嗤笑您今日之事吗，西王母因被一小小女娃娃反驳无话可说之下便滥用重刑，传出去岂不是嗤笑一方，这天上地下，只怕还真是要乱了把。”
“你，你……”
“王母息怒……”坐在前排的一些仙家早已听出了这其中的火药味，纷纷上奏要来劝解。
“本宫怎会和一个小娃娃计较，喝，这女娃娃的命格果真不是一般的硬，竟然在若妃这小丫头肚子里三个月都能生成肉体仙胎，这么算来，你还要叫我一声姑母不是，小孩子嬉闹，我如何会介意。”
初见北棠便觉着她身上有一股不同于常人的气息，是以，去年的蟠桃大会，竟然能在大会上呆了这么久都未发现，如今这么算来，这小丫头果真是算我仙界一人，只是这令仙界蒙羞之事，若非得以，是万万不能承认的，这也是王母这些年来一直维持天规和天上清明的一种手段罢了。
“王母大人大量，既然承认北棠已是仙界之人，小女恳请王母收回对母亲的惩罚，小女自愿替母亲承受这三千年酷刑，还请王母还母亲真身”
“你这娃娃，原来是在这等着我，仙界是念你一心修仙且拜在了莫上仙门下，身上又有一半仙骨，才承认了你罢了，并非是你那犯下天规的母亲，现在你要替你母亲代过，仙界的仙规可没有无端受罚这一条，任谁都不能逃避自己的惩罚的，妃儿也是活该……”
“可是当年的七仙女呢，她和董永之事，还有那牛郎织女，如今在凡间被传为一段段佳话，就连擅自偷吃仙丹的嫦娥都可以原谅，为何，为何娘亲和父亲的真心相爱却不能换来大家的原谅，难道天规中没有法外开恩吗，难道您的心真如钢铁般坚硬吗？”北棠隐隐发怒的脸上，脸色极其的难看，而旁边的莫古寒却只是一脸的漠然。
其实，若是今日一闹真能改掉这天规，当年的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如今的他又何惧呢。
“放肆，你以为你一个小小的仙子竟敢在这蟠桃大会上撒泼吗，来人，给我把她带下去。”
“娘娘，难道七仙女是您的女儿您就可以徇私舞弊吗，今日一去，凡间将会把您这些年来编制的梦都一一摧毁，难道当年文曲星君因为您的误判就可以让他免受这仙凡相恋的酷刑了吗，今日过后，难道您不怕西王母的名号在凡间人人嗤之以鼻吗？”
“放肆，放肆~~~”蟠桃大会上敢拿着一千年结一个果子，而且是一万年才结成拳头大小的蟠桃这么乱扔的现今万万年下，只怕也只有此刻怒不可恶的西王母敢这么做了，倒是在一旁始终不发一言的玉帝此刻出来围场了。
“小娃娃说的倒是有趣，当年的牛郎原本就是去凡间渡劫的，迟早要返回仙界的，只不过是渡劫中途碰上了下凡历劫的织女，并且相恋罢了，这文曲星君原本职位也足以匹配织女，至于那七仙女，董永乃是司命斯的判官，因为误判而下凡历劫，仙女却是和她一见钟情的，仙界开明，自然要成就这段天上人间传诵的佳话的，倒是若妃小公主，当年，她可是要喊我一声姑父的，这惩罚也确实重了些，但阎王一直严以律己，坚持按照天规处置，这，王母也是劝解一番的，如今娃娃既然一片孝心，便将你母亲的肉身还与她罢。”
众人却是高呼王母玉帝英明，当然，细心的仙家自然是明白的，玉帝不过是不想这一个小娃娃影响了这蟠桃大会的大事罢了，而至于北棠，自然，一个小娃娃能够求得母亲的肉身，原以为这就是解救母亲脱离苦海了，殊不知，若是没有得到天界这两位顶顶大人物的同意，她的母亲必须永生永世继续呆在那人不人鬼不鬼的锁妖塔内继续炼狱罢了。
倒是莫古寒的眼里，明显多了份柔软，伸手摸了摸此刻躲在他怀里已经泪流满面的北棠。
“呵呵，我当是什么事，值得你这冒冒失失地闯来天界，若不是为师这几日忽然听唐晓宝说你未回无极门，只怕你这孩子……”
“师父，我们为何要修仙呢？”北棠抬起头，通红的双眼还挂着泪痕，睁大着她那不算太大的眼看着眼前这个一片清明的男子。
“修仙，可以上天，可以永生，可以去很远的地方，可以保护你要保护的人啊，就像棠棠刚才那样，可以将你的母亲，父亲解救出来啊，傻丫头。”莫古寒摸着她的豹子头，心疼的说道。
“可是，娘亲是因为我才到那生不如死的地方，我这么做是应该的啊，若是没有我，娘亲或许，可以逃过这一劫啊。”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纠结了，随我回去把……”莫古寒忽然间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天空，依旧是彩虹一片，空中的仙子继续跳着美艳的舞姿，众位仙家觥筹交错间已经醉倒一片。
“师父，如果可以，为何不像人间所说那般，”北棠抬起头循着莫古寒寂寥的目光看去，前面不过是碧海连天，海天一色罢了。
“哪般？棠棠希望哪般？”
“人间只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为何众生如此痴迷这修炼一事呢？”
殊不知，这一句话也正是北棠最后遁入魔道的一个关键，而她的这次离开，也注定了她将卷入一个三界都会戒备的时间——神魔的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