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1)
投降了。哈哈,我好高兴啊!”
“安信,所有事情遇到你之后才好起来的,你就是我的幸运星!”她跳起来,一把抽走小朴手里的麦,站在屏幕前又唱又扭:“春季里开花十四五六,六月六看谷秀,春打六九头……”小朴惊愕地扑过去,嚷:“喂,大婶,不是这样唱的啦,你还我。”安信拉住小朴的手,凑过去冲着他耳膜大喊:“这个姐姐喝醉了,你让她高兴一会。”
聂小倩穿着那件两年间不改颜色的白裙,眨着纤长睫毛,在迷离灯光下欢腾个不停。正楠看了她一会,转头对安信说:“他们的事我知道一点。小倩爸爸是我们公司的幕后老板,他当年向哥施压,用我的前途要挟他。哥看着没答应,他就解雇我,封杀我的平面通告。后来我碰上胡叔,胡叔拉到了一个大赞助,鼓励我转型做电视。我听他的话出演《花样继子》——”
安信插嘴道:“这个我知道,我妈很爱看。”正楠笑着敲了下她的脑袋,继续说:“——取得了很大成功,这才巩固了低位。不过,我也必须说个事——胡叔那笔款项是喻恒给的,我这个一线明星,也是他一手捧出来的。”
难怪!!这阮氏兄弟这么听喻BOSS的话!那天BOSS中止了与正楠的合约,他就黑着脸和她打一架,肯定是受了喻恒的揶揄!安信恍然大悟,惊异地问:“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正楠又敲了她一下:“是男人就该光明磊落。他的钱我已经还完了,现在我可以正大光明地追求你。”
安信赶紧转移话题:“我们唱歌吧。”
正楠点了一首对唱《三生三世》,她看着那朵熟悉的桃花笑又跑出来了,嘴角忍不住跳了两下。屏幕上打出了歌词,很适合眼前这个笑得犹带春风的男人。
“前生你是桃花一片,遮住了我想你的天……”
安信忍不住问:“你很喜欢这首桃花歌?”正楠看着她回答:“不。只是它能表示我的深情。”安信抖了一下,摇头说:“我们还是唱《封2》的主打MV《十年沉渊》吧,趁小朴在这里,给他加强一下。”
阮衡和银光双双来接人回家。他们走进来时,安信和正楠已经唱完了,小倩独自捧着一只麦,站在光线最迷离的地方,轻轻地哼唱尾音部分:“杏花春雨忆流年,少年对山涧,等最后天光破晓……”画面上中国风浓郁,小朴一脸震惊地说:“大婶真的会声乐啊?幕后合音和她一样的嘛!”
这时的小倩,怎么看,都是一个优美而安静的女孩。
正楠和小朴坐在一起拼歌,银光挨近安信身边,悄悄说:“你们老板晚上陪韩国人出席晚会,我看到他了,气色还不错。”安信咬着一口樱桃,瞪眼睛问:“没发烧?”银光笑:“不知道。我请他一起来这里玩,他拒绝了。”
小倩今晚太高兴了,小狗咖啡跑到哪里去了她也不知道,她只管蹭在阮衡身边。小朴笑话她,她乐呵呵地扯住阮衡袖子,扭头朝他嚷:“你们第一都城叫首尔,第一块金牌叫首金,那第一柄剑叫什么?”
“首剑。”小朴毫不犹豫地说。
小倩笑着扑进阮衡怀里,阮衡连忙扶起她的胳膊,还没说什么,那边的安信早就帮他喊了:“坐——好——”
一晚上的气氛都很高涨。安信特地挤到阮衡右边,低声问:“正楠和我打架那天,他说的‘难道要像你这样憋着,什么都不说才是对的’——是指小倩?”
阮衡低头看看枕在他大腿上熟睡的女孩,替她盖好了他的西服外套:“是的。”
“那你平时看着我干什么?还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还好我没自作多情!”既然混得这么熟了,安信对他也不客气。
阮衡笑了笑:“因为我弟弟。”
那边,小朴扯着正楠要唱情歌,正楠避开他嘟起来的嘴巴,邀请银光和他K一首。银光笑着摇头,正楠放大了外响,切出了一支老歌。
安信看过去,正是周华健和齐豫的《天下有情人》。
作者有话要说:祝福天下的有情人,看到这里,各位MM应该知道了小倩和阮衡才是一对。
阮衡答应小倩父亲,以后不主动出现在小倩面前,免得聂家荣变本加厉责罚小倩。小倩其实是个聪明的女孩,她用她的半假半真吓住了爸爸,迫使她爸爸让步,希望她的病情得到好转。小倩的妈妈也站在了爸爸那边,除了喻恒,她没有任何援军。喻恒提出“环境疗法”,爸爸只得顺理成章地答应,小倩才能自由出来找阮衡。
这是所有文所有配角中最先写好的一对,也是唯一先给他们幸福的一对=0=
请大家听一首老歌:《天下有情人》
安家的那个女儿(一)
“因为你,我可以善待安信。”
这是哥对我说的一句话。他是一个冷静自持的男人,既然这么说了,我相信在以后的工作中,他会为我多关照那个傻丫头。
安信的名字我念了整整三年,我都没想到我能这么喜欢她,经纪人阿Joe一直提醒我,目前我处在一线男星的地位上,星运又这么高涨,最好不要和固定的女人传出绯闻。
单身的偶像明星更有市场和吸引力。娱乐圈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稍有不慎,别人就能踩着你的尸体朝前爬,这些道理阿Joe天天在我耳边吵,我快被他烦死了。
我对他说,我做不到。
阿Joe冷笑:不就是一个卷毛妞吗?你趁这几年风头健的时候好好拼,等巩固了地位,拿到实力派演技的大奖,绯闻对你的星途还有什么杀伤力?
阿Joe是个很有野心的家伙,他自荐到我跟前,要做经纪,包手我五年来的一切事务。他对我说过,一个靠脸蛋吃饭的男人最长混不过五年,五年过后,那男人就是“微软”了,要走下坡路。趁观众还能记住你的时候,一定要拍出能代表你风格的片子。
所以他要我转型,走民众电影的路子。我做过平面模特,做过偶像剧男主角,独挑古装戏的大梁还是头一次。他拉来胡叔,找到一个网络作家做编剧,三人闭关一个星期,合作开发出一个剧本:《碧血情天(杜风传)》。
我得感谢阿Joe,让我在这次拍摄上遇到了安信。
而实际上我对安信的记忆要从九岁时开始。
九岁暑假,混账老爸抛弃了妈妈,娶了比他小14岁的吧台妹做老婆,搬到市中心开洗浴城去了。妈妈出自梨园世家,性情柔弱清敛,遭到丈夫背叛后,气得吐血卧病不起。大哥当时有16岁,放学后他要打两份工,没时间照顾我。
“东东要听话。”哥从街头一群打架的孩子中找到我,擦着我头上的血和汗说,“你脾气这么闹,为了点小事就打得头破血流,哪个小伙伴还敢跟你玩?”
包扎好伤口后,他从书包里掏出一盒牛奶,帮我插好吸管递给我。“你现在也不小了,要懂事,再让妈妈担心,你就不是男子汉。”
做个男子汉的誓言一直飘荡在我耳边,我答应了哥哥去上书法班,学习写大字磨练脾气。
星星洞底有户人家是文化馆的老师,他们正在开设少年书法班,大哥上学之前委托胖爷带我去报名,走进一个红砖小院,我就看到穿蓝色海兵服的小鬼坐在水泥台阶上,正用树枝撬着树下的蚂蚁窝。
胖爷放开我的耳朵,向那个小屁孩走过去:“安信,这个是东东弟弟哦,以后来你家学写字。”
“不是吧,他比我还矮,凭什么我是弟弟!”我叫了起来。
胖爷赏了我一爆栗,瞪眼睛吼:“安信比你大,她就是姐姐!还有——”他又扯过我耳朵说:“姐姐喜欢安静,身体有点毛病,你要好好听她话!”
什么啊!原来这个小鬼是个女孩!她根本不抬头看我们,像是没听到似的,只知道用树枝到处戳,拽什么拽!
“哼。”我抱起两臂,翻了个白眼。
晚上哥哥回来检查我的作业,我撒谎说老师没布置,他看穿了我,把我按在板凳上打了一顿。我捂住屁股叫:“哥,哥!我下午没去学校,一直在安伯伯家学写字!”
哥哥总算收了鸡毛掸,做饭给我吃。我把他碗里的鸡蛋都抢过来,问他安家那个奇怪小孩的情况。哥哥在灯光下看着我,叹口气说:“安家的那个女儿?是叫安信吧?从小有自闭症,不爱说话——你给我记好了,安伯伯是个好人,你不准欺负他家的女孩。”
哥哥其实说反了,欺负人的不是我,是那个奇怪小孩,安信。
她总是穿着水手服白裤子,睁着黑黑的眼睛歪头看你,不说话。她的头发很卷,顶在脑袋上像是绵羊毛,笑起来又像是卡通猪,圆圆的脸蛋,很满足的样子。
我每天放学经过商店,都看得见一只戴蝴蝶结的猪娃娃站在架子上,笑得开心,连粉红的皮肤也和她一样。
“卷毛猪。”
趁安伯伯睡午觉,我跑到院子里来,冲着怪小孩背影忍不住喊了一句。她转过头来,看到是我,突然招了招手:“弟弟,你来。”
我好奇地走了过去。
她把小手捂得紧紧的,像是藏着什么宝贝。“我只给你看一下哦,不过要三毛钱。”
我当然不愿意,三毛钱等于一根冰棍,我整个下午都盼着放学那一会,可以冲出去买冰吃。她看着我,松了一下手中的白手绢,又很快地捏紧了。“你真的不愿意吗?小胖想看我还不给哦!”
看着这个姐姐安静的眼神,我觉得她不会欺骗我。她又说到了小胖——胖爷的孙子,老嘲笑我的那个小子——更加激发了我的好胜心。
我掏出汗津津的三毛钱,交给她手上。她对着我笑了笑,把白手绢一股脑塞给了我。
“啊——啊——”我的喊叫马上响彻云霄。
因为手绢刚一打开,一只黑乌乌的蜘蛛爬到我手臂上,毛毛的脚扎来扎去,恶心死了!
我阮东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蜘蛛和屎壳郎!
安信站在屋檐下,安安静静地看着我跳来跳去,又不说话了,恢复了以前发呆的样子。
安伯伯赶着出来,拍走了蜘蛛,哄着我不要害怕,还特地剪了一串葡萄送给我。我一把甩开葡萄,大声说:“我不吃你们家的东西,我讨厌卷毛猪!”
安伯伯摸着我的头,笑着说:“姐姐很少说话,你一来她就主动找你玩,你应该高兴啊!”
哦,不,我一点也不高兴。
下午放学,我朝家里走去,卷毛安一直跟在我后边。她拿着一只冰棍慢慢地啃,很认真地看着我,啃到我家门口才啃完。我的零用钱不仅被她骗去了,还被她当着面吃进肚子,我又心痛又气,大声叫她走。
她又幽幽地靠过来,突然冲我说:“你没玩过那个吗?”
“哪个?”我停住了叫喊,怔怔地看着她。
“就是那个。”她狡黠地笑了笑,用恬静的小脸对着我看,“在屋檐角落里,经常有很大的蜘蛛,你用手绢包住手把它摘下来,从它屁股后面抽丝,你不停地抽,抽啊抽啊,直到抽不出来就好了,这个时候,蜘蛛的肚子一定是瘪的。”
这个时候,我相信我的脸也是瘪的,那种毛簌簌的感觉又爬上了我的心头。
“还没完哦。弟弟。”卷毛姐姐又说,“你可以把蜘蛛丢掉,冲着它踩上一脚,啪嗒一下,它就扁了,然后夹在薄膜里当化石标签。”
我惊恐地看着她,一步步后退。
她甜甜地笑着:“我刚才看到你书包上有一只蜘蛛哦,好像也是被踩扁的样子。”
“啊——!”我大叫着冲向了屋里,喊哥哥的名字。
在安伯伯家里学两个月的书法字,我见识到了卷毛猪的各种恶作剧。每次在我们学临帖的时候,她就抓来两只黑蝴蝶,用线头把它们腹部系紧,站在花坛上朝空中扔去,看着它们惊慌失措地乱飞,飞到最后撞在一起,或者小肚子都扯断了。
我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手里的大字总是写不完。她等我熬不住要打瞌睡,又偷偷地跑到我桌子边,把打坏的兵乓球撕碎,用烟盒里的锡纸包起来,点着离开。过了会,一种很浓很臭的烟冲出来,气味大得差点让我闭过气。
我找妈妈告状,妈妈陪我来见安伯伯。妈妈刚笑着说了一些卷毛战事,一个胖胖的婶婶就跑出来,大声嚷起来:“我家安信怎么了?这么乖的女儿你还嫌弃她?不怕被天雷打啊?我跟你说哈,阮妈妈,你家东子刚送过来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你想过中间的变化吗?这是谁的功劳?还不是我们家安信的!就是她,才让你们家东子变好了,变安静了!这你还不明白吗?”
妈妈目瞪口呆地看着婶婶,过了会,唯唯诺诺点头:“是,是。”
可是到了快放学时,我看到婶婶站在门口,对安伯伯叹气说:“老鬼,女儿这个样子下去不行啊,我们还是要想想办法。”
安伯伯笑呵呵地:“老婆,你看怎么办才行呢?”
“我带她到韩国去,改个环境试试。那边没人认得她,对她以后的发展也要好些。”
“好吧。”安伯伯搓搓手,“你们先去,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
“人言可畏啊——”婶婶拖着声音还在叹气,我听了心里一跳,突然想到妈妈被人指指点点时畏缩的背影。
九岁这年,很奇怪的安家女儿离开了星星洞,从我们的生活里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