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东都之祸(1 / 1)
杨玄感平叛后,来护儿因功被加开府仪同三司,赐物五千段、黄金千两、奴婢百人,封荣国公,邑二千户。赠其父来法敏为东阳郡太守、永宁县公。其他人也各有封赏。杨积善等人压赴京城后,立刻收付大理监。宇文述说:“这样的忤逆之徒,是我们共同所恨的人,若不加以重刑,不以警示后人。”皇上点头同意。
杨积善此时将死,越发的留恋生命,企图为自己谋一线生机。可是他简单的头脑,不明白饱读史书皇上那复杂的心思,用了一个极其愚蠢的借口:“皇上!请念在罪臣手刃杨玄感的面上,饶恕罪臣不死!”
皇上一听大怒,这次杨玄感的的反叛,让他恨透了背叛者,手刃上司的杨积善,只会让他更恨,说:“你这种人最可恶!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是枭,以后你就是姓枭。”
一向喜欢有创意、惯于铺张的皇上,这回又把他的这一特性用在了杀人身上,什么万箭穿心、什么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什么死无葬身之地,这些中国人习惯于发毒誓用的恶咒,他统统地用上了,并且参与行刑的人有安排了几百个。其实杨积善等人只是在死前的时候会感到这种死法恐惧和痛苦,在死之后就没有了知觉。可怜这些行刑的人却要忍着恶心去完成这一道道繁琐而费力的工序,或许在多年以后还要因为这一残忍的经历在睡梦中惊醒。当权力放在不知节制的人手里,总是会做出很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被“恨”冲昏了头脑的皇上,这样做了仍不解气,继续让大理卿郑善果、御史大夫裴蕴、刑部侍郎骨仪、与留守樊子盖追查参与了杨玄感叛乱的人。他对裴蕴等人说:“杨玄感振臂一呼,跟随的人就有十万之众,可见天下的人不能太多了,太多就会有人结群作乱,危害社会秩序。如果不加以诛杀,不能惩戒后世的人。”几个人得到皇上的旨意,以“宁可枉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态度”大开杀戒,杀死的人多达三万,其中大半都是冤枉的。更有洛阳的百姓,只要是接受过杨玄感围东都时开仓赈给的米的,一律在城南挖开的大坑里活埋。
皇上回到后宫,萧后听说了这件事心里很不安,对皇上说道:“杨玄感作乱,于洛阳的百姓何干?皇上何必把他们也牵连上呢?”
皇上不悦,说:“皇后这一段时间和朕一起东征,养成了习惯也开始过问政治了,是不是想和吕后一样尝试一下把持朝政的感觉?”
萧后说:“臣妾不敢,臣妾也没有兴趣去干涉朝政。只是臣妾出身于民间,听说百姓因为接受了杨玄感的赈米要被活埋,心里感到不忍,他们可是陛下的子民啊。”
皇上怒道:“这些愚民,他们配做朕的子民吗?一点脑筋都不长,一点点米就能为那些乱臣贼子们歌功颂德,不杀了他们,怎么给其他的人以警示?怎么对得起那些不跟着那帮叛臣走的真正朕的子民?”皇上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凝成一句话就是:挡我路着死!看的萧后心惊,她知道自己对皇上已经决定的事而言,是什么分量都没有的,只有不说话了。
正说着话,宇文述求见皇上,皇上自去前殿接待。萧后坐在寝宫里神情黯然,简儿上来说:“娘娘,皇上他二次东征失败,所以才会这样,娘娘不要放在心上。”
萧后猛然抱住简儿说:“简儿!我突然觉得好害怕。”
简儿说:“娘娘害怕什么?”
萧后说:“我看皇上近来的作为,竟和以前的昏君、暴君是一样的。自古以来这样的帝王都没有好下场,即使当代不亡,国家也开始衰落,亡国不过是早晚的事。我怎么能够不害怕呢?”
简儿其实对皇上的做法心里也很不满,可她此时也不敢乱说话,只是劝道:“娘娘不要过分忧虑,皇上他目前的心态,恐怕是谁都劝不动的,娘娘不如不去想这件事。”
萧后说:“我怎么能够不想呢?想想那些无辜的百姓,想想这几年东征给他们带来的负面影响,我心里就难受的像猫抓一样。做帝王的不耐体恤百姓,必然会激起民怨。你知道吗?现在到处都是揭竿而起的反民,虽说还没有形成大的气候,谁知道明天他们就能壮大成和我大隋对抗的力量?可是皇上却总是一味的镇压,而不去从根本的角度解决问题,那只能取得暂时的胜利,只会是按住了这头,那一头又起来了,最终是疲于应付,甚至失败。”
简儿说:“就算是那样,我们也只是无能为力啊!如果皇上肯听别人劝谏早就听了,可他一直是一意孤行的。娘娘这回有什么打算?”
萧后凄然一笑:“我能有什么打算?我的打算就是和皇上同生死共患难,别的什么也没有了。不过看着样子,这一天离我们也不太遥远了。”
简儿大骇,说:“娘娘这种话可不要乱说,被心术不正的人听到了传到皇上耳朵里可是不得了的事啊!”
萧后说:“所以,这些话我也只敢在你面前说说而已,憋在心里难受啊!”两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苦面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