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耿耿秋灯秋夜长（1 / 1）
睡很浓，梦很深。
梦里和家人团聚，现实却流落异界。思念成殇，就连睡着也禁不住抽泣流泪。
“妍儿……妍儿……”
耳边有人轻轻地唤着凤妍。
凤妍慢慢地睁开眼睛，梦里家人的身影睡觉消散，一双茫然的眸子环顾着四周：原来只是一场梦，梦醒皆空。
在自己床边坐着一个体态优雅万千的华贵妇人。她是良朝的女皇帝，是穿越过来所附身之人的母亲，良国的女帝。昨天晚上竟然依在她怀里睡着了，不过这种安稳的感觉……像妈妈一样，让身在他乡的自己有些贪恋。
“妍儿。你怎么哭了？”女皇帝坐在床头低声和蔼可亲地问。
凤妍微愕，伸手抚过脸颊，脸上泪湿未退，而且枕边罗巾已被沾湿。
“没……没事。”凤妍慌忙擦去眼泪说道。
“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噩梦啊？唉！就是因为皇宫里老是让你做噩梦，所以你才搬出了皇宫，下次母亲去公主府陪你。”女皇帝拿出了绢帕小心地为凤妍拭去眼角的泪珠，眉头紧拧着。
“没关系。”低头喃喃地说。
这时凤妍注意到了门外站着很多人，有太监有宫女，排列成一队，手上各捧着东西，目光都聚在自己旁边的女皇帝身上。大概是想伺候女皇帝晨起梳洗吧。不过这列队还真长得望不见尾……
站在前端的一个老太监急急催促：“圣上！快早朝了。”
女皇帝不理会他们，仔细地替凤妍拭去脸上的泪痕。
在门外一阵小小的讨论声传来，最后老太监无奈地走进了寝宫，在女皇帝跟前伏地跪下：“圣上！五更了。”
五更了？凤妍朝着窗外望去。秋夜长，屋内的明烛耿耿，窗外依旧映来月光。可是五更了，此时皇帝该上朝了，女皇帝却还坐在自己的床头，迟迟不肯离开。
“皇上！各位大臣早在殿外候着了。”太监把头叩得更低。
“今天，朕不早朝了，就陪着皇太女，你去让他们撤下了吧。”女皇帝看着凤妍双眼盈满慈爱的光。
“这……”太监迟疑着不肯退下。
虽然不是凤朝人，但是凤妍也深知“国事为重”的道理，内心决定还是劝说女皇帝去上朝吧，可不能因为自己让拖了别人家的国事。
对上那双饱满母爱的眼睛唤了一句：“母亲……”这是来到凤朝后第二次叫女皇帝，第一次是迫于无奈、虚情假意；这一次却是真心实情的。
女皇帝淡笑开来：“怎么，连妍儿也要劝说我去上早朝。”
凤妍点点头。
女皇帝了然：“妍儿让我去，我怎么能不去呢。”说着起身吩咐宫女梳洗换装。
跪在地上的老太监向凤妍投来一感激的目光再起身伺候着女皇帝换衣。
一群人涌进来，七手八脚地替着皇帝梳洗换衣。很繁琐，很麻烦，朝服一层裹着一层地，凤妍看得眼花缭乱。
女皇帝见凤妍一脸惊异，笑着说：“等以后妍儿登基了，也会如此。”
凤妍一愣，登基啊？可是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过当皇帝。
……
梳洗换衣罢，女皇帝摆架朝堂。一群人前拥后簇，气势浩荡。
走出寝宫，女皇帝唤了随驾的太监一声：“洪公公！去给朕查查，皇太女最近是不是和谁同房了。”
“是！”太监躬身领命，然后快速退下。
见着太监退下，女皇帝一双眼睛里泄露出了阴戾。
守宫砂。守宫砂。没有了。
……
五更，天还未亮。以前这个时间凤妍还在被窝里睡觉。今……被噩梦那么一搅，怎么也睡不着了。
掀开被窝露出一截白玉手臂，凤妍叹了一声：“被沈即墨骗了，说什么守宫砂只会一时半会就会回来，算起来都快一天了还没有重显。”虽然会有些小介意吗，不过……没有了这点守宫砂也好，不想被一点朱红束搏着，也轻松，以后也可以拿来当借口去推掉一些政治婚姻。只是自己最终还是没敢开口向女皇帝请求让沈即墨当驸马。其实自己也不明确自己的心思，怎么会如此较劲地想留沈即墨。心里有点乱……
翻了个身，从床上下来。双脚一触到地，就有一群宫女就涌上前，围绕着自己忙和个不停，梳洗，更衣，装扮。他们是忙得不亦乐乎，凤妍可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因为嫌麻烦，凤焉宫中早就撤掉了这些，凤研身边只留了两三个宫女照顾日常。突然又这样……太不习惯了。
“噹噹噹……”前殿传来了朝钟，朝会应该开始了。天也开始渐亮了，梳妆好，方差起身走出寝宫，打算去看看昨天遇到的表弟，心里还是有些孤疑：母亲真的一点也没有惩罚薛律？
母亲？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对女皇帝改了称呼。也罢……如果女皇帝真能作到仁慈，就这样子称呼下去吧。……
两次看到薛律时他又在堆土丘，为什么两次看到他，他都在堆土丘诉凄凉呢？小脸红润，小嘴嘟嘟，一双黑玛瑙般的清澈眼睛盈润泪意，抬起头望着凤研时那可怜兮兮的小脸拧碎人心。
“嘻……”人家小孩子明明很苦闷了，凤研见了却忍不住地笑起来。这个表弟粉可爱，非常可爱。恩！正太一枚，诱拐了他。
朝会散。女皇帝被洪太监陪同着来到御书房。
“洪公公、怎么样了。”眉目撇想紧随的老太监问道。
老太监恭敬地回答：“沈大人，沈即墨。”
“哼……”女皇帝眼睛一眯弥漫起阴鸷，冷冷哼一声：“沈即墨，又是沈即墨。来人……去公主府把沈即墨给我抓起来关进天牢里，择日斩首。”
“圣上，他是临仙门的人。这……”太监有些急急劝阻。
女皇帝深吸了一口气，镇定自己的失态，恢复自己的仪态，瞥着老太监缓缓地说：“去把沈即墨请来。”
“是……”太监领命退下。
女皇帝进了御书房，坐在御椅上，皱着眉伸手轻揉着太阳穴，讲：“弄黛，如果我现在杀了沈即墨，会怎么样？”
“皇上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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