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危机(1 / 1)
看着影九眉心的凝重,若惜突然也觉得有些异常,逸王湛云萧原本与她约的是戌时相见,但是看着滴漏已经近亥时了,竟连人影也没有。
以他那日的表现而言,这并非正常。
因着湛云萧一直未曾娶妻,所以便同云芩一样,并未出宫立府,而是长居宫中,今晚他未依约而来,而影四恰也并未准时出宫,这种巧合让人心里忐忑,莫不是宫中真的生了什么变故?
“影九,你是喜欢苏兰的吧?”
影四一怔,“姑娘如何知道?”
“你的眼睛告诉我的。既然担心,就去宫里探探消息,也好让自己放心。”
影九眼睛一亮,瞬又沉淀下来,“不可。主上说过要我寸步不离地保护你,既然是影子就不该有情,影九不会入宫!”
若惜浅浅一笑,“影子无情人有情,既然心已经动了,何妨坦然视之?再者,苏兰既然不能出宫,说不定有价值的情报也传不出来,以你的武功,来去一趟应该不至于被人发觉吧?”
影九骄傲地挺直了**,“我自信如此,不然主上不会调拨我跟着姑娘。”
“那就去吧。来去小心!”
影九似有感激的话语萦绕在唇角,但嗫嚅了声,终究什么都没说,点头离去。
刻在心上的人,丝丝念念都是对对方的关心萦怀,强要把那份情意压在心底,会是对灵魂多么残忍的折磨。
不是影子不能有情,而是天地万物都得有情啊。
滴漏的水一滴滴流淌着,影九一去已是很久。
“无阑姑娘——”
门外有些阴柔的声音响起,宛似凉凉的风从湖面上拂过,他,竟来了!
若惜轻撩面纱,放出不着脂粉的素颜,她,并不怕被他见到。
况且,以真容示他,也是此前的约定。
若惜缓缓起身,“是逸王吗?”
门外声音幡然已入门中,他一身的白衣,堪比顾惜朝白衣胜雪!
可惜,终究两个人不同,同样的白衣穿在同样修长的身上,竟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味道。
他一头银发袭肩,风姿绰约,如墨的黑瞳和耀眼如流辉的银发交相辉映,多了比顾惜朝的阴柔,多了比顾惜朝的妩媚,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散发出若隐若现、勾人心魄的风姿。
“无阑姑娘拒人千里之外的本事果然较之常人不同。”
湛云萧拍着巴掌一步步走近,挑花眼中暴绽出精明的光芒。
若惜淡淡一笑,“逸王一袭银发,天下皆知,想要无阑错认也不是那么容易。”
“是么?”湛云萧手指一勾,绕起耳侧一缕银发,盯着她的眼睛咯咯地笑着:“无阑姑娘纵然再冰清玉洁、心高气傲,也该知这风尘中的规矩,叫破恩客身份,不就是为着要对方不能尽兴吗,想必姑娘是才入此门不久?”
他风情云淡的笑,眸光却带着几重阴阴的寻味,看得若惜心头一惊。
眼前的男子,绝非是个相与之辈!更绝非为见夜无阑真容而来,因为,自进门来,他竟未因见着她的绝世之颜而有半句赞美之词。
这又岂非会是一个男子正常该有的表现?
他说她入尘不久,又是何意?
是偶然一问,还是根本在暗示她什么?
戒备顿生,若惜不着声色地侧身让他入座,斟了一杯茶道:“逸王所言甚是,无阑确是初来乍到,礼数不周还请逸王见谅。”
咯咯咯……
若惜的一席话招来他脆比铜铃的笑声,飘荡在空气里,说不出的妖冶诡异,他的眼神比来时更多了几分阴寒与鬼媚。
这一刻,若惜突然觉得今夜让他来是个不正确的决定。
那日,他锦盒中一枝青色的麦穗,是以打动了她。
娘的家乡有一种说法,在冬日见到青麦,是绝望之处见希望,代表来年天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人人会有想要的好生活。
而在冬日,能送对方一枝青麦,那是比黄金都要贵重的礼物。
不成想,会有人在那种时候用娘的家乡习俗为她赠一枝青麦,她惊喜之下才将第二张花笺赠与了他。
此时想来,莫非那时候根本就是一种刺探?
心,从里寒到外。
只期盼着自己所思并非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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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第二更)(2082字)
蛰伏黑暗中的黑蜘蛛随时都会吐出毒汁、射出蛛网,将猎物一杀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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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从里寒到外。
只期盼着自己所思并非是真。
“那么,之前离王殿下和姑娘可有相识?”
话中有话,步步紧逼,一双桃花眼半眯着盯着她的眼睛,不想放过那里面任何一点的波澜,根本不容她逃避半分。
越是担心的越是来!
若惜侧身,不愿被他阴鸷却婉柔似女人的目光瞧着,淡淡地讥诮,“逸王似乎兴趣广泛……”
话音未尽,倏然,湛云萧狠狠的一拽,若惜整个人便被他拽得身不由己地跌进他的怀里,身下触及是一片的寒凉,一如他阴寒如水的声音。
那一双似幽沉寒潭般的桃花眸光落入眼底。
“本王却是兴趣广泛,也很想知道你和他究竟有何故事……他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金蝉脱壳,瞒天过海,好一出妙计!”
若惜大惊,背上的肌肤全都紧张的绷紧起来,这个阴寒的男子,究竟都知道了什么?
“无阑不懂逸王所言。”
“不懂?呵呵呵……”
一连串凉凉的笑声从他喉中滑出,他阴柔修长的手狠狠一个用力,圈紧了她的腰,让她半点动弹不得,“你不是不懂,而是非常懂。风若惜,真是一个很会演戏的女人,从月宴之上,演到现在,不知道勾走了多少男人的心。如今,还想着用夜无阑的身份再去魅惑苍生吗?”
修长凉滑的指,突然如毒蛇般缠绕上纤细雪白的柔颈,窒息的感觉顿时袭来。
这阴柔如夜罗刹的男子,眼中闪动着诡异的光芒,那眸底分明蕴着寒刃一样的阴毒幽暗,仿佛要将她剐杀殆尽方才罢休。
心,突然揪得紧紧的。
她,还不想死。
她,还有未偿还的恩……
“你放开,倘使你掐死我,所有人都会知道是你做的,你也难逃一死。”
“有人扼杀了上官芊腹中的胎儿,又何曾一死?你如此心机,又怎会不明白,帝王家自有一份尊贵,又岂会真的因为一些贱命就轻易受惩。别忘了,你早不是离王妃,你现在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女!这天下终究是我们湛家的,要一个湛姓的王爷为一个贱女去死?”
手下的力道更重,然却又仿佛为她残留一处喘息的空间,他艳若桃花般的眸子中升腾起一种凌厉的猫准备将临死的耗子再戏弄一番的眸光。
仅余的一丝空隙,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只有一个信念——绝不能死!
这么些年来竟然没有被湛云落怀疑到此人,而皇后的毒手也并未触及到他,本身,已经代表了一种危险!
他,应该是一种潜藏的暗势力,如蛰伏黑暗中的黑蜘蛛随时都会吐出毒汁、射出蛛网,将猎物一杀而尽。
“逸王只怕未必是真的想杀死若惜。”
既已被他看穿,也无需再隐瞒,若惜直截了当地对上他的眼睛。
此刻,倘使有一点害怕被他看在眼中,只怕,后果就真的只有一个死字。
把那份恐惧深埋心底,全身燃烧起所有的能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地应付眼前这个露出毒牙的男子!
“呵。有趣。”湛云萧阴柔的眼线一挑,仿佛猫看到猎物临死前挣扎扬起了爪子,“你胆子很大,让我玩得兴起,说来听听?”
说着,他手下的力度倒真的松了松,完全是猫毫不在意圈于爪下的猎物会跑了一样,身子一倾,脸玩味益发靠近过来,喷出的气息已经可以让她清晰地感觉到。
还是一片寒凉!
似乎属于他的一切都摆脱不了阴寒的包围,他的眼神、他的纤手,甚至于他胸口处的体温。
和这样的人靠得近了,只会让人感觉离地狱不远!
“逸王既然有言在先,要让若惜以所赠之物相待,又岂会食言而肥?”
“啧啧……若不是你姓风,真的会让我心动。这世间少的不是绝**子,而是有头脑的女人。你的话说到我心坎上了呢。”
风?
姓氏不是她能选择的,风姓又碍了他什么?
是因为她的丞相爹爹风乾雍?
困惑间,湛云萧已是妖娆一笑,一推她的唇际,一枚药丸已经顺着她的喉咙滑入腹中。
“你给我吃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