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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去了哟。”见郎胤没心思理她，小右缓步挪到了尸体旁边。

“你没有害怕的东西嘛？”郎胤好似在问她，也像在问自己，脑海中浮现出，小右第一次见鬼时的表情，那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居然不慌胡乱，满眼的好奇。不夸张的说，她是他见过的女人里胆子最大的。

“当然有。”小右一边查看着那些令人作呕的伤口一边马不经心的道“我没告诉过你嘛？我最怕老鼠，尤其是死老鼠。”

虽然不怕死尸，不怕厉鬼，唯独怕那种没什么杀伤力的小动物是件很匪夷所思的事，可她就是怕。

郎胤好似想起什么似的微愣了下，小右又把话题带回了死者身上。

“你说凶手是它嘛？”它自然是指那朵灰云。尸体还有余温，这说明人刚死不久，可死者胸口和腿部的伤口却有腐烂迹象，这足矣证明，此人是被邪物所害的。但是，现场没有鬼气，死者的魂魄也不见了。

郎胤微微颔首，若有所思的道“从我们进入医院，一只鬼灵都没见到，如此看来，应该是被怨力强大的同类吓走了。十有八九是它！”

“还要找嘛？”小右试探性的问。

郎胤摇头“先不找了，等确认了死者的身份再做打算。”

之前寻找，是因为他不知道它的目的所在。现在出了人命，虽然不是好事，却给他们指明了方向。

如今可以确定两点，第一，它的目标不在孤儿院，而是与孤儿院一墙之隔的医院。

第二，它应该不是没有目的地的取人性命。虽然有些怨灵很偏执，就像某些愤世嫉俗的人类看什么都不顺眼，搞破坏没有目的，没有规律。可单是泄愤，泄怨而言，没必要把尸体弄成这样。假设它与死者之间有恩怨，那它的身份就比较好确定了。

小右和郎胤在楼上勘察现场之时，暗影也很尽职尽责。郎胤要他在八楼等那个尖叫的女人，他还真等到了，不过，那个小护士吓的不轻，跄跄踉踉的跑到八楼值班室门口就昏死过去了。还是他帮忙敲了门，里面的值班人员这才将昏倒的护士弄进去。可暗影不会穿墙术，只能在外面听墙根。

八楼的值班室里一共四个人，除了吓晕的杨洋之外，另外三个人也是护士。值班室没有床，她们只好将杨洋放在了办公桌上。肖娜转身去倒热水，齐美云扶着杨洋的身子，韦小慧则摁着杨洋的人中施力，三个医务工作者齐动手，三两下就将杨洋弄醒了。

“杨洋，发生什么事了？”肖娜开口询问。

杨洋身体一抖，脸色白的可怕，韦小慧一边揉搓着她冰凉的手，一边道“别怕，慢慢说。”

杨洋并未因同事的安慰而镇定下来，还企图站起来，可试了两次都没成功，还不小心跌下了地，另外三人七手八脚的扶起她，这才发现，她是想离开，大概是太害怕了，所以双腿无力，根本站不起来。

“杨洋，你想急死我们啊？有什么事，快说出来。”肖娜急了，也有点害怕，她从没见过个性沉稳的杨洋如此失控。

“马钰…。报警，马钰死了。”大概是受的刺激太大，杨洋语无伦次的。

语气既惊惧又焦急，还带着哭腔。三人愣了愣才琢磨过味来，不禁大惊失色。虽然身为医务工作者，对生死之事看的比较开，可马钰不是病患，他是杨洋的男朋友，也是医院里口碑最好的医生。

“怎么可能？！”肖娜的震惊比另外两人更甚，不久前她还见过马钰。当时，他去值班室找杨洋，本应该在九楼值班的她就来八楼串门了。前后不到半小时，那么健康的人，怎么会死？！

杨洋的情绪极其不稳，没说出个所以然就晕过去了，这次没人弄醒她。

而是忙着通知院领导，确认马钰确实身亡，而且死状诡异，便报了警。

杨洋又害怕又难过，即便醒来也无法配合问讯，经过协商后，杨洋被送进了病房。

郎家的三位离开案发现场后便进了杨洋居住的病房，小右虚空画下压惊的符咒，温暖的小手，覆在了杨洋的头顶上。

暗影盘坐在另一张病床上，轻声问道“右右，她没被鬼上过身吧？”

小右摇头“看来那只怨灵针对的只是死者。”这应该算不幸中的万幸吧？

离开病房之后，三人就回家了，翌日上午，小右联系了裴绍威，想要通过他获取杨洋的问讯资料，可裴绍威不是万能警察，马钰一案不归他们警局侦办，他也弄不到资料。

这么一来，郎胤和小右只好提前探好了警察问讯的时，亲自走了趟顾城第六分局。不过，脱离了裴绍威的管辖范围，技术顾问的身份是不能用的，好在他们还有第二个身份。

“又做偷窥狂。”身子贴着问询室的墙壁，睨着憔悴的杨洋和警员，小右无奈的叹道。

郎胤暗暗摇头，他才该叹气呢，明明可以等问讯结束直接来取笔录的，可她却说，文字记录没有亲耳所听，亲眼所见保险。结果不仅要做偷窥狂，还要被那个杨洋的哭声折磨，都哭了二十分钟了，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唉…。

“对不起…。耽误你们的时间了。”哭过一轮后，杨洋哽咽着道歉，自然不是对隐身的那两位，而是隔桌的警员。

做笔录的女警帮她换了杯热水，回到座位后，问讯才正式开始，杨洋调整了下情绪，嘶哑的讲述起自己和马钰的关系。

小右这才知道，她为何哭的那么惨，原来，她和马钰已经交往一年多了，两人感情非常好。死者马钰是个好好先生，脾气好，人缘佳，心思细腻，处事圆滑，得罪人的事从来不做。

案发当晚，杨洋有些感冒，同样在值班的马钰去值班室看她。肖娜不想做灯泡，开了个玩笑就离开了。

肖娜走了不久，917病房的呼叫机就响了。当值的杨洋离去了病房。

那位患者失眠了，要她帮忙拿点安眠药。按照医院的规定，值班室是不备这种药物的，杨洋从病房离开之后直接去了一楼的值班台。前后不超十分钟，再回到值班室时便发现了马钰的尸体。医院走廊的录像以及值班台的护士长都可以为杨洋作证，所以，她的嫌疑很快就洗清了。

问讯结束时，杨洋把嗓子都哭哑了，可见，马钰的死对她打击有多大。

依照她的叙述来看，马钰简直比三好学生还优秀，还完美，可是，接下来的调查证实，马钰是个货真价实的双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