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恨意难消(1 / 1)
庄严肃穆的大堂里分两边站了不少的人,每一个人都死死地盯着慢步而来的人。他们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但是他们却不敢行动。因为他们不是她的对手,即使心藏怨恨也不能发泄出来。
夜饮停在红毯的尽头,看着坐在上座的人,一件披风将他的容貌完全地遮住。空洞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原来如此。看来这就是紫魄在册子上一笔带过的原因。“敢一个人来,艳罗刹果然名不虚传。”那人讽刺的声音在大堂响起。
夜饮一言不发走到他身边的位置坐下来。顿时招来众人的愤怒,她只不过是一个客人,又不是主人亲自相请,她凭什么坐在主人的身边?“艳罗刹,你以为真的没有人可以杀了你?我还没有见过像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为首一名大汉站了出来,手中的单刀直指她的脸。
夜饮淡淡地取过放在一边的茶,刚刚泡好的茶还散发着袅袅的热气,模糊了她的容貌。这些人可不是一般的不害怕自己。其实他们比任何人都要害怕自己,却在他们的主子前死撑。
“不怕死?”男子任由她取走自己的茶。她真的会不怕死?只可惜他不相信,世上没有不怕死的人。夜饮抬头看着那些想要将自己杀死的人。“你的手下也不错。”他们还不知道一直以来效忠的主人是谁吧。如果自己将他当场揪出来,他们会不会大吃一惊?
“为什么来塞外?”男子也不生气。她一直在中原不是过的很好,为何要来这里成为他的对手。“喜欢。”夜饮放下茶杯,“跟我回去。”只要他愿意放在这一切,所有的事都可以既往不咎。
相信他也会同意自己的做法,毕竟多一个棋子总比少一个棋子好。更何况自己就要离开,他的手中不能不重新掌握一张王牌。
“倘若我不回,你会如何?”男子不悦地说道。她还是那样的一点也不了解别人的心。不明白为什么即使是害怕也敢这样站出来。她只会无情地看着众人,从来都不会想过为什么会发生变化。这样的人为什么还可以平安地活到现在?
唰地一声,白玉扇展开将大汉一直没有收回来的手砍断。大汉狂叫一声,捂住鲜血直流的断臂。“你竟敢伤我?”他没有想到艳罗刹会突然对自己动手,在场那么多人居然没有人可以阻止她。
“艳罗刹,你这是何意?”男子猛地站起来。她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当着自己的面伤了自己的手下,她以为自己真的斗不过她?“你根本就打不败我。司徒日映。”夜饮收回扇子,半遮着脸容看着他。
以为他的伪装真的可以瞒得住自己。一踏入这里她就感觉到他的刻意伪装。拥有那么多的手下居然还在手下面前蒙着脸,而且那些手下总是不经意地看着他,这表明他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装扮。也就是说这个人是自己所认识的人。
所以她才会直接走到首位坐下来,他只不过坐在旁座上,而不是主位。倘若他真的不是山庄里的人就不会在自己坐下的时候,身体轻轻地颤抖。因为他知道此刻的她是以司徒山庄庄主的身份来见他,不是名满江湖的艳罗刹。
“司徒夜饮,你还是那么的冷血。”日映解下斗篷,露出真面目。那张和月影有着五分相似的脸,只是少了阴柔多了一分的刚阳。一身的傲气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收敛,反而有增无少。
“为什么要这样做。”夜饮没有任何的动作,哪怕他的长剑已经指着她的咽喉。在旁人的眼中他的拔剑也许是无法看清,可是在她的眼里清清楚楚,只不过她不想动,想看一下他是不是真的要一剑杀了自己。
“我的事与你无关。司徒夜饮,你不该来这里。一旦来了我就不会让你活着回去。”日映将长剑再次逼近。他已经离开山庄十年,十年一直漂泊在异乡,一个人成就了今天的地位。
她不该在这时候来打乱他的计划,她应该乖乖地待在山庄等自己去了结她罪恶的一生。十年来的异乡漂泊,为的就是从她的手中夺回一切,让她死在自己的剑下,让烙情知道谁才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十年前你就打不过我,现在也是如此。”夜饮两指夹住他的长剑微微用力,瞬间将长剑折断成几段。十年的时间不止是他在进步,如果自己一点也没有进步,也不会等到今天来见他。
“如果我现在杀了你,就是为了天下的人除害。他们不会再认为我是坏人,你一直在他们的心中扮演着坏人不是吗?”日映几近疯狂,被压制了十年的恨与不甘在这一刻发泄出来。
出生以来被人视为珍宝的他,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有人会认为自己是一个废物,无用之才。加上一身刻意练就的武艺,在他认为可以这样走下去的时候,却被她夺走了自己的荣耀。
那一场比试让一直不受重视的她成为众人的焦点,让自己成为众人耻笑的对象。不甘心让她得到烙情的重视,不甘心自己的努力敌不过她的懒散。
她不应该夺走自己的荣耀,她本来就应该一直待在一边,默默无闻地过完这一生。为什么她得到了烙情的重视,为什么会得到烙情的真传?难道自己一点也比不上她吗?
夜饮挡住他的攻击,白玉扇被当成短刃用。终于发泄出来了,还以为他会躲在某一处怀着对自己的恨意过一生。至少他们是那么的认为,他们的儿子是被她赶出了山庄,所以一切的责任必须由她一个人来承担。
大概烙情也是如此认为,所以他才会在自己被关禁的时候跑去找他。忘记了他曾经对自己发下的誓言。让她在需要安慰的时候,得不到想要的温暖。在那一刻起自己已经将烙情让给了他。
为什么他还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和烙情断绝师徒关系?一部分是为了不让他受到牵连,另一部分是为了他。只要自己将烙情让给了他,那么他就会在某一天回到山庄。回到月影的身边,为月影支撑起一片宁静的天空。
到了那时她也可以安静地离开。可是他却不明白,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一个会杀人,完全不懂人心的怪物。“为什么不说话?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解除我心中的恨?”日映跃到一边站稳,手中的长剑直指着她,“为什么山庄会有你这样的怪物?”
如果没有她,那么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自己还会在山庄里,过着满意的生活,他们也不会丢下月影离开。也不会让这个怪物掌管山庄,在自己的眼前作威作福。夜饮环视四周一眼,“去或留。”
所给予他的选择已经很明显。他继续这样胡作非为下去,只有死路一条。那个人可不会原谅一再叛乱的人。“你有资格去让我选择?”日映冷笑一声,手中的长剑一挥,大堂里的众人纷纷拔出兵器攻向她。
一个人无法杀了她,那么就让他们一起上。就不相信她有三头六臂,永远杀不死的人。慢慢地展开白玉扇,夜饮也不再发问,反手将先冲上来的人杀死。就让他们明白真正的艳罗刹是什么样子。
雪白的扇子在空中飞舞,不停地变换着走势,锋利的扇刃将挥来的兵器砍断,人体硬生生地切开,双足灵巧地在地上旋转,翻飞的红衣沾上飞溅的鲜血。惨叫声成为唯一的伴乐,偶尔传来的咒骂声完全进不了她的耳朵。
红影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的血肉模糊。日映不自觉地退后一步,恐惧从他的心底涌出来。怪物,她真的是怪物。这样毫不留情,没有任何的怜悯。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人?不,她不是司徒家的人。她不配成为司徒山庄的庄主。
“考虑好了。”夜饮在他惊恐的时候已经将大堂里的人全部杀了。只要他们想要死,她会全部成全。只不过他们的主子真的值得他们去守护吗?“艳罗刹,你不要太得意。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日映全身轻轻地颤抖着。连他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发抖,还是因为气愤。
夜饮瞬间来到他的身后,一记重击落在他的颈间,顿时将他打昏过去。“等你醒来就会回到山庄。月影一直盼着你回去。”话音刚落,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刚才的打斗虽然得到了胜利,但是也让她受了不轻的伤。加上从北方匆匆忙忙地赶来,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如果时间再拖长一些,那么得到胜利的人就不会是她,而明年今天就会是她的忌日。
拭去唇边的血迹拖着日映往外走,为什么在那时候自己还不想死?如果死了就不用背负那些重担,也不用这样继续杀人了。